雾了人间

“现在想起来，我小时候也挺爱哭的，跟我现在完全不一样。

而且我从来也不是个会想以后会怎么样的人，主观上从来不会想这些，只判断当下，对于未来，我只给它留有了一些憧憬。

小时候都会问，你有什么梦想呀？想做什么？我从来都答不上来。现在想起来，唯一一次的回答，还是在小学，任老师在课上问所有人这个问题，一个个起来说。到我的时候，我说‘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就想做个逍遥一点的普通人’。

扯远了，当时小的时候确实没想过以后什么样，就是玩。那就比如小时候在幼儿园有那种小型旋转木马，然后上课了也没进去，我自己搁那玩就推着跑推着跑，结果后来不知道咋的了，我就想反着推。那旋转木马就以火车撞脸的架势，朝我狠狠的撞过来，那我当时那么小个体格子，哪里能挡得住这么庞大的劲力，直接就让掼地上了。当时那情形，我就像是那身不由己的骑士让脱缰的野马带着跑，只不过骑士是骑马上的，我是膝盖搁地上摩擦的，当时整个左膝盖上的皮差不多让擦没了，那个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了，反正得是快小学毕业的时候才找不到的。上一次这么身不由己，那还是让某不知名野狗追着跑了半里路（，本来第一会自己放学就害怕，还过那桥洞，那桥洞还有那只大野狗，那我打小就怕狗啊，现在虽然是不怕了吧，但是小时候确实那一过去就朝我吼，那长得又磕碜，然后那样跟你要吃了我似的，那指定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然后就自己放学那天，我还没进桥洞呢，那张着嘴就冲出来了，那吓得我扭头就跑，跑了半里路都找到让我先回去自个去买菜的老妈了，那家伙那是我这辈子跑最快的时候了（

尤其记得以前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就和隔壁小卖部家的孩子一起捡那种黄色小子弹，也不知道捡了干什么，就是捡着玩儿，然后我们就满街道的跑，就在那种缝缝里捡这种子弹。

当时他知道我左脚的脚踝那块骨头能弯成半月形的，然后我走斜坡走的就很好，他跟我打赌，就给我找了一块挺大的斜坡，跟我打赌，他跟我说，‘咱俩比一比，我从上面跑你从这边跑，你要是先跑过去，我给你10颗子弹’

哎呦我去，挑战我，那我能忍？我当场就应下了，随着我俩异口同声的报数、开跑！两个小孩（至少对于我俩）如风一般冲了出去。

这时候呢，如果没有意外，那一般就要出意外了。

任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斜坡是有个不明显的凸起的！

于是乎，显而易见的，我被华丽的绊倒了。就是跑着跑着，一只脚被绊，另一只一滑，眼前景物花成了马赛克，向上方狠狠一甩，手例是反应很快，提前伸向了地面，但终究还是无济于事。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牙齿已经和长着青苔，坑坑洼洼的青石板“亲密”接触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有一条名为痛的连结连着我的牙和天灵盖，真的有很痛（现在来想好像也没那么疼，但是谁让当时小呢？），当时疼的紧了，也不知道发了什么坏脾气，就把错归结到我那个姓苗的朋友身上了（其实到现在也记不清到底是姓苗还是什么，只知道当时他的小名一定是叫苗苗）

我一边哭一边嚷着都怪你，一边从兜里把他给我的子弹全扔了，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好笑，明明是自己没看好路，却把错归到他的身上。

当时他一看，也急了，气冲冲对着我喊：‘你凭什么把那些扔了！我以后不跟你玩了！’

那我当然得回他一句，‘不玩就不玩，我也不想跟你玩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画面真的很好笑，两个小屁孩，因为这么点事情就吵起来了真的很幼稚，而且什么也不懂，就盲目定下了 [一辈子都不想跟你玩儿了，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这样的约定。

可是大家也都知道，这种约定常常活不过一天，第二天两个小屁孩又会凑在一块儿甩着鼻涕满大街的跑。在小时候这种话是非常容易说出来的，可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是当时我们能想到的最严重的话了。很矛盾对不对？但是可能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对了，小孩子很直接。我现在对你很生气，单单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是不够的，我还要加上以后也不想看到你了，我表达出我很生气。但是这时候如果道个歉，哄一哄就会说好吧，我原谅你了，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很简单的。

当时我俩谁都没有先低头，他哭着捡他的子弹，我哭着跑回家。

后来，他的爷爷来质问我，问我为什么把他的子弹全扔了？他的爷爷说，我扔的那一把子弹他捡了一上午，然后在家里洗干净土才带过来分给我。

当时我也想到了自己不对，我当时同龄的就那一个好朋友，仅有的四五个玩伴，还除了他以外都是比我大的。他的爷爷想让我回去给他道歉，我立马就答应了，当时还挺忐忑的，生怕他不原谅我。

但是小孩子嘛，之前提到的，很容易就和好了，于是乎～后面的几天，住在附近的住户们，又能看到两个小屁孩儿甩着鼻涕在街道上跑，一边跑还一边笑，好不快意。

当时我以为，我每天都能这么乐呵，每隔一段时间跟老爸去大澡堂，或者偶尔再去看看海，虽然不会游泳，差点让憋里头，但还是很开心，我还以为我能每天坐在老爸的肩上，或者被带到老妈那里，被姐姐逗着玩。

老妈以前特别喜欢让我去唱隐形的翅膀，可能是因为小孩子那青稚的声音，唱这首歌很有感染力吧。小时候对于老妈记得最深的就是，

在一个只是偶尔吹起微风晚上，昏暗的路灯照亮了整条街道，枯黄的树叶，伴着微弱的灯光，在风中翩翩的落下，旁边不时的有车疾驰而过，老妈牵着我就走在这条普通却又极漂亮的路上。

后来我走累了，于是我便转移到了妈妈的背上。似乎最近她过得也不是很好，操着一口微海特色的口音，就感慨起了人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回应着。

末了，她问了我一句，

‘儿啊，等以后了，妈老的走不动道了，你会嫌弃妈妈吗？’

当时我想都没想，很有底气的回答她，‘不会的，妈，你要老了，你就扶着我走，我就是你的拐杖，你要是扶都扶不动了，我就背着你走，你想去哪儿我都背着’

是不是感觉很假

但是这确实是我当时以一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年龄说出来的话

这句话有时候我自己都忘了。但是我妈，记了一年又一年……

每当她开始回忆的时候，每每联想到我了，都会向我重新讲这件事。

这似乎是她最骄傲的事情，她似乎，能记上一辈子。

另一件她一直记得，每逢人都会跟人讲的事情就是，我小时候就很喜欢看一些文字类的东西，于是我爸也乐得清闲，就教教我认字，然后这样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去烦他。

就用那种报纸，一个字一个字的指，一个字一个字的教我认。

我学的很快，这可能只是对于这方面比较有天赋，可是我妈却因为这件事把我奉成了神童。

现在想起来，我从小到大的自信可能都是我爸和我妈，在我那段时间给我培养起来的。

哪个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没有谜一般的自信呢？可能是真的有吧，但是那也可能是比较少数的。

但是我不能否认，就是小时候我爸我妈的对我这种很神奇，不知道从何谈起的相信。才造就了我现在，发自内心的自信，才让我现在跟个社交恐怖分子一样，而不是真正的社恐。

说起来对于小时候，我也是很充满好奇心的。

就以前我爸叫上几个朋友，然后我妈也在，就在一楼那边打扑克，打麻将。

底下他们一直在抽烟嗑瓜子，很呛，烟雾缭绕的，就好像86版西游记里的那个天庭，但是那个烟一看就不是那么纯净。所以我就自己在楼上。

那时候就看电视，然后看到电视上一个科学类的，用酒精泡纸，然后点燃纸，火灭了之后纸也不会有事。

当时我就很好奇，正巧床边上有打火机，也有纸，当时想都没想，寻思沾点水就好了，可是沾了水，他怎么能点的燃？

这是常识呀，可我当时不知道呀。

我以为是纸的问题，所以没沾水就直接点燃了一张抽纸。

不出我所料，纸很快就被点燃了，正当我还在好奇的端详着这张纸，看看他到底会不会烧没的时候，这张纸已经烧到了我的手上了。

我很惊恐，我被烫到了，我忙不迭的一甩，那张烧着的纸就落到了我的床上。

当时床上不仅有垫子也有电热毯，火烧的很快，也很凶猛，浓浓的黑烟一直燎到了天花板上。

我想起了我床旁边，有那种因为我太小了，憋不住，于是我爸就找了个桶给我把尿接起来的桶。

我拎起来我就泼，可不知道是因为我太小，还是因为火太大，是到底发错地方还是我泼出去那一点根本没有用，我把两桶都泼完了，那个火反而越烧越大。

我说实话，真的慌了，当我的小聪明没有用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件事其实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我跌跌撞撞的跑下楼，跑到那个烟雾把太阳都遮住的一层，妈妈看到我在哭，急忙拽住我，帮我擦掉眼泪，问我怎么了。

旁边有在一起打牌的人闻到了糊味，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烧了？

这时候我也在跟我妈说，妈，楼上烧了。

我爸妈一听急忙往楼上冲，看到火势那么大，来不及问我是怎么烧起来的，老爸拎着桶就去打水了。

我却一点用都没有，只能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回答怎么烧的，一边说对不起。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对不起其实根本没有用，想表达愧疚，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回天。

后来火灭了，床上烧出了一个大洞。老爸像一个恶鬼一样，凶狠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愤怒的打了我几下。

老妈急忙护住我，有身体挡在我和老爸中间，一边安慰我说不哭不哭，回头妈妈会把床上的那个洞缝起来的，一边阻止老爸继续责骂。

后来我趴在母亲怀里就哭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老妈和老爸都走了，床单已经换了新的一个，他俩可能在楼下，我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交谈，再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再多就只能记得我当时穿了一个红黄条纹，脚底上有星星的小袜子（

其实我对于老爸和老妈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只是一个爱笑，但是生起气来真的很吓人，一个很爱唠叨，但是我知道他们都是爱我的，但是我却真的有些没能理解。

或许我到现在的口才是遗传的我妈，我爸也说我和老妈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谁都说不过。小时候记忆里老妈的嘴可能就没停过，在电话里跟电话对面的人说个不停，挂掉电话对我和老姐说个不停，或者是对姥姥姥爷，总有说不完的话，但是我并不反感，因为这才是老妈啊

平时和生起气来的两个面孔，可能是遗传的老爸，老爸平时真的很大度很大方，我和他到现在其实相处起来也很融洽，就特别特别好的哥们儿的那种父子

但是他生气起来就跟之前提到的那样，像个恶鬼一样，依稀记得以前有一次，他让我背小九九，可是我就是不想背，电视里的懒羊羊，就真的很吸引我，他生气的把电视关了，他跟我说背不过就不让我吃饭不让我睡觉，我也生气了，我把笔往地上一扔把本子一撇，他生气的对我大喊，我也生气的对他大喊。

可是小孩子是怎么斗得过大人的，他一耳光扇过来，那后面的我直接投降了。

就一边憋着银豆豆不敢哭，然后那眼泪还是扑簌簌地往下掉，那会儿我俩都不说话了，他在我背后也不知道看啥，我就在那儿背小九九。

那刚被扇了一下子，哪个小孩子能背得下去啊，就大脑也不知道想啥，那是真放空，满脑子就是个疼，老爸扇我，老爸真坏，不让我吃饭，那家伙给我记好几天，再后来见到我妈我直接告状了。

可是告状也没有意义，挨都挨了，但可能就是觉老妈会替我伸张正义，老妈真给老爸训了一顿，但是老爸显然没有听进去，就一连串的嗯嗯嗯嗯嗯得得得，那时候的老爸不想听但又不能不听，我在旁边就一直乐，就是很开心，后来老爸让训完了，然后就偷摸跟我说说我真不够意思，真不地道，这事都告状。现在想来真的怪有意思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比如…

再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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