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风云

两人出街后，已是清晨六点多。秋天的时差已经慢慢渐变成天短夜长了。在抬头一轮弯月依旧横挂长空。只是淡然无光，好似此刻二人！两人没回家依旧靠在不知名人家的院墙下。

李满意递给刘明贵一根烟后，“啪”低着头自顾自点着“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干嘛刚才说话那么冲”撇眼看了看刘明贵，面无表情的说道。

刘明贵接过烟后也顺手点着“我感觉这里面的事不是咱俩想的那么简单”刘明贵抱着头靠在院墙望着天空。更像自言自语！又看了看李满意“你说呢，哥！”

李满意闻声一愣，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但又转眼即逝“额…别想那么多了。明天你准备怎么办！”

“哥。你帮忙找几个人，这事就凭咱俩办不下来。这是咱俩最后一把注了。得稳点！”刘明贵心烦意乱的揉搓着自己额头。一脸的烦躁

“行，你是不是有点脑袋疼。咱俩先去牛开云诊所那包一下吧。别有啥后遗症。那样真不值当”李满意还是比较紧张阿贵的伤情！

刘明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走吧。”

两人去了诊所后。发现时间太早，人还没有开门营业。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满脸的坏笑。朝着木制大门的铁握环就招呼起来。

“铛铛铛”敲门声，一声声传来！

敲门声还没待停！就听到刘明贵喝声道“快开门了。有人不行了。救命了赶紧！”

半晌后，院内就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门还没开就听到不耐烦的叫骂声“谁了，麻球烦的大早上不睡觉。有病了？”开门的正是右手揉搓着双眼，迷迷糊糊还没清醒的牛开云！

牛开云是个50出头的老光棍！诊所是以自己家院子置成的小诊所。也是个四合院，山西x州方言俗称“四合头”。正房是住人。东房南房是病床间。所以牛开云常年居住在诊所。

看着两人浑身的尘土，沾染的血迹和干涸的伤口。顿时精神不少。有点发愣的说道“你俩小崽子咋了这是，快进来快进来！”

牛开云一看两人便明白高低挨揍了。因为牛开云和刘父年轻时有比较深的交情。对于刘父独子的阿贵常常当做自己的孩子。也对其生活中很宠爱，所以才有开头调皮捣蛋的一幕。！

“哎，这大早上的怎么成这样了。哪个讨吃货打的。我多少得去他家找找他们大人。”牛开云带着两人往正屋走去，边走边说。一脸的不忿！

“老牛，你赶紧给我弄一下头吧。我都快疼死了，看你磨叽劲”阿贵一脸的无语。

李满意更是全程都嬉皮笑脸的。不过很快也被老牛一顿训斥！“你笑屁。还发小呢。他都被揍这样了。你一点事没有！”

此刻李满意顿感无言。也埋了下头！

当进屋两人落座后。看着家里的布置非常不一般。李满意还是第一次进牛开云正房。在89年的村里。大家还都是瓦房和土房时。牛开云已经是砖房的四合院。并贴的瓷砖。相对于现在村里的高级别墅一般。室内装修也是贴的pvc和墙板。还有一台熊猫彩色电视！那年头这些可都是稀罕物。80年代pvc板刚进入中国市场。可见一斑！

看着老牛在屋内忙来忙去拿药物和绷带“牛叔你家这也太有钱了吧，看完你家城里人也不过如此吧”李满意痴痴的环望着四周。

“行了，别捧臭屁了。你俩咋弄的。”牛开云瞥了一眼。一边用碘伏擦拭着伤口一边问道

“哎。跟老刘年轻时一个样”牛开云低着头沉默了一句

刘明贵转动着眼珠子，急忙转移话题“昨天出去玩摔得。不是牛叔我听人说你是外地人。后来咋搬来我们这了。你这么有钱为啥来我们村啊。还有你和我爸咋认识的”

“你十万个为什么啊！我和你爸很多年了。60年代在那个一无所有想出人头地简直比登天还难的时候。你爸硬是打出了一片天！那时候还是在潮汕！”牛开云聚精会神的缝合伤口，而后断断续续的说道

“嘶…嘶…嘶～好疼好疼”阿贵嘴里喊着。不自觉的抖动着身体。

“潮汕是哪啊？”阿贵听着有点发懵。李满意也是闻声一愣，好奇的应声道！

牛开云缝合伤口已经是接近尾声，表情略带惆怅。一脸的感慨“马上好了，别动。那是我的家乡。潮汕是广东的部分城市。因为语言，风俗和习惯都不同。是广东三大汉族民系之一。你爸没讲过吗？”扭头看着阿贵。

“没有说过。牛叔那你知道我妈的事吗。”刘明贵闻声皱着眉，声音也明显沉重下来。渴望着答案！

因为多年来他父亲只是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阿贵也问了很多邻居或者村里人。大家的答案只是说。当年老刘回来只是一个人抱着一个孩子。颓废了很久！

当纱布缠绕好缝合处后。牛开云点着一根烟后。

“哎”

长叹了一声后说“你妈是汕头人。当年你爸在60年代，你们这边所有人还老实巴交在村里种地的时候。那时候广东其实已经可以做生意了。不算投机倒把。你爸就和他的发小周庆云南下闯荡。后来你爸因为一些机缘认识你妈。你爸也在你妈和他朋友的支持下在那边越做越好！直到69年你当时月份不够，早产导致你妈大出血。当时你爸即使花了很多钱。但是因为医疗条件还是无力回天。最后去世。你爸也因为你妈的事后。一蹶不振。”

此后牛开云双手挫着脸蛋子“自那后你爸就转卖工厂和店铺的股份。留给你妈的父母和兄弟一些钱后。回了山西。我也是以前和你爸因为一些事情巧合认识。但你爸为人豪爽，重义气！我受过你爸很多提携和恩惠。最后因为一些没有办法的牵连和你爸来的这边！”牛开云靠躺着在沙发望着天花板。似乎眼中回荡着过往从前

刘父去广东短短几年如同梦幻却也因此牵绊一生！这也许就是那些年人们的爱情。一个陪你白手起家到赢得人生的女人。她就像上天安排神使，陪伴你走过了人生的低谷期，当你领略巅峰时她却永远的离开了你的生命中！这样的人试问谁又能绝情的忘掉呢！

刘明贵闻声后也明白了，父亲的隐瞒是怕自己一生都在自责中度过的活着。自己得到了二十年来追寻的答案。可自己却再也开心不起来！因为自己的出世却牵连了父母本该灿烂的一生！

李满意看着红着眼睛的刘明贵低着头，逼在眼角的泪水却迟迟没有落下。此刻的他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阿贵的肩头，示意别太难过。

看着阿贵的自责的模样。本来活跃的气氛此刻也达到了冰点！牛开云也开口劝慰道“这就是人的命，尤其是我们这一辈人的命。再美好的东西在命运面前也抬不起头。你不用多想。你能做的就是过得开心快乐。能有一番事业。别让你爸担心就好了！”和蔼的爱着说完摸了摸阿贵的脸

“嗯嗯嗯”阿贵梗咽的点了点头。两行热泪从面庞哗然而下。他没哭却流下热泪两行！“牛叔多少钱啊”

“好了，快行了。小崽子们快回家去吧。你们家里人都等着呢。我一会也该忙了”事后牛开云开始扒拉刘明贵后脖子。催促的往出走！

事罢后牛开云把两人送出去。阿贵此刻也情绪也缓和很多。突然想起侉子一事“哥。今天你帮忙找几个托底的人。然后咱们去二俊饭店碰头。顺便认识一下，商量商量怎么弄这事！”

“行。下午五点咱们碰头！”李满意看着阿贵应声道

事就这样定锤后。两人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可不知这件简单的事却是扭转两人一生的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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