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师尊，你竟然想泡我

“不聊闲了，俺去街上买些物品，大约两盏茶的时间，麻烦告知刘掌柜一声”，刘二牙脸上挂着歉意，挥手告别顾云杉。

顾云杉见饭楼并无客官，左右无事，决定完成刘二牙的嘱托。

他向沐阳楼第三层走去，通常刘掌柜会在那里。

果不其然，顾云杉刚到沐阳楼三层时便碰上了掌柜。

他将刘二牙的事告知刘掌柜，刘掌柜并不在意此事，但正因此顾云杉才觉得蹊跷，刘掌柜算不上平易近人，但也绝非苛刻凉薄之人。

往常他会念叨一下，但此时他闭口不言。

他那尤其滑稽的八字眉也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刘掌柜有心事。

顾云杉看到刘掌柜面颊处的两坨肉似乎小了不少，下巴上的胡茬如同草根一样乱七八糟的长着，这是一张带有疲态色彩的脸。

刘掌柜对刘二牙外出一事并没有反应，他用他那绿豆般大小的眼睛紧盯着顾云杉，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我记得我交给你差事，趁着现下无客，我先告诉罢。

两天之后，三层天字号来贵客，贵客有特殊要求”，刘掌柜的话如弹珠一样飞速的蹦出来。

说罢之后，他像是卸气的气球一般，缓缓的放松下来。

刘掌柜视线向上，他看到顾云杉瞪大的双眼，回想自己的措词，不免懊悔起来。

他带着安抚意味拍了拍顾云杉的肩膀处。

“放心，不是卖身。”

随后，刘掌柜在顾云杉耳边说了一句，顾云杉的脸色才逐渐恢复正常。

刘掌柜的八字眉重新活泼起来，随后他把这差事需要注意的细节反反复复说了三遍。

“......记住了吗，云子？”

刘掌柜见顾云杉点头应答，背身朝他后方木柜的抽屉出取出一些碎银放在顾云杉手上。

顾云杉吃了一惊，他望向刘掌柜和蔼的面容。

“这些银钱你收拾好，这差事难为你了”，刘掌柜并非压榨他人的资本家，倘若手下家人生病，也会给他们发一些额外的银钱，因此伙计们干活格外有力，这是一群朴实的人。

“云子，你去成衣铺那儿买些衣裳去”，刘掌柜嘱咐道。

顾云杉出沐阳楼时己是日薄西山，街上行人不减。

*“客官里面请，要来些什么？”

顾云杉环顾西周，打量着成衣铺的门面。

他快速扫视成衣铺摆在明面上的女式衣裳，神情很是认真，像是估量这身衣服的合适程度。

一旁小厮笑容堆积在脸颊处，心里琢磨是否攀谈，但看顾云杉这般神情，想来也是有主见的，这才彻底封住这欲言又止的嘴。

“就这件吧”，顾云杉指着女式鹅黄色裙子说道。

小厮愣了一下，快速扫向顾云杉脖颈处和胯部处。

心里纵然波涛汹涌，但笑容依然不减，“客官，请往这里走，我需要为您量体裁衣。”

帘布落下，量体裁衣后。

顾云杉从腰间荷包中掏出碎银交给小厮。

没有人见到银钱珠宝是不高兴的，小厮脸上笑容愈发真切。

尽管他先前觉得顾云杉真是个怪人，但衣裳本就是服务人的，顾云杉又有什么奇怪呢？

“客官，明日午时便可取衣”，小厮这般热情说道。

顾云杉走出成衣铺，天色愈沉。

街上灯火通明，行人依旧不减，甚至比以往更为热闹。

顾云杉想往东走，听闻东边的说书先生故事讲得那是一个好啊。

一抹白衣从视线中划过，顾云杉眼里闪过一丝探究。

虽说顾云杉只看到一个背影，但他笃定此人是刘二牙，更何况那腰间玉佩位置未免眼熟了些。

照理说，刘二牙此时应该在沐阳楼应是。

思及此，顾云杉脚步一拐，跟在白衣男子后方。

白衣男子走路轻快，左拐右转间来到一处屋阁。

牌面上赫然写着：醉月楼。

胭脂水粉芳气扑鼻。

婀娜多姿美人映入眼帘。

一双柔手抚上顾云杉肩膀处，那胭脂味又重了些。

顾云杉被吓得一激灵，身体不自觉僵首。

那女子感受手中的触感，笑意吟吟道：“小公子，别害羞。”

语毕，又在耳朵处轻吹一口气。

热，实在是太热了。

顾云杉顾不得其他连忙将女子推开，慌张间向白衣男子离时方向奔去。

左顾右盼之间，顾云杉未见那白衣男子。

无奈选一处视线开阔处寻人，这里嬉笑打闹，啧啧水声尤为多。

顾云杉微微皱眉，脚步也愈发轻快了些。

铛—铛——铛———“苏宁姑娘今日是苏宁姑娘哎听闻苏宁姑娘美若天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还装上文化人嘞，要我说这苏宁姑娘我们能肖想吗，兜里几点儿银钱还没数吗？”

台上女子一身绿色衣裙，半透明纱挂在面上，一副温文而婉做派。

音乐起，美人动。

舞如莲花旋，横笛琵琶为衬，一幅美景尽收眼底。

约莫三刹那左右，台下部分男子众口纷纷，嘟囔着什么，醉月楼伙计迅速将扰乱秩序的人拖出去。

此后，鸦雀无声好一阵。

哗啦一声，好像木头断裂的声音。

顾云杉飞速扫视周围人，他们神情自若，仿佛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一切都是自己幻听罢了。

哗啦，哐啷。

那声音愈来愈大，大到自己脑海里只剩下这种声音以及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横笛，琵琶声愈发轻微，首到被湮灭。

此刻他的世界只能听到哗啦，哐啷，扑通以及自己的声音。

顾云杉感到口渴，喉结不由自主的滑动，他不顾周围人拥挤强行抵达窗户处，不免讨人厌，被挤的客官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仿佛要把他千刀万剐似的。

他靠在木窗边，企图呼吸外面的空气，好让自己清醒些。

木窗下方是河流，月光零零碎碎洒在河面上。

奇怪，我逗留在醉月楼的时间很长吗？

哐啷一声，顾云杉回头望去，一颗人头正正好好落在他之前所在之处。

鲜血从人头中流淌出来，质地粘稠，就像是，活人的鲜血！

那些鲜血很是热情，它们看起来很是喜好活人气息。

它们粘沾在客官们的脚底，从布鞋处开始攀爬。

客官们呢则像无事发生一般继续痴迷的盯着台上女子，但，那女子早己不见。

一股寒意首冲天灵盖，冷汗从额头滑落。

顾云杉感觉到了，粘稠的血顺着他的裤脚处向上攀爬，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冷静，冷静，顾云杉不停对自己说道。

他盯着那流动的血液，迅速的伸出手。

顾云杉微微张着嘴，表情惊讶。

他很难不惊讶，在触摸血液的那一刻。

他感觉自己摸的不是血液而是由血液汇集的河流。

他将手伸回来，反复观察，这血液仅有小拇指粗。

顾云杉重新伸入血液之中，手指轻轻划过血河。

突然，顾云杉感觉到有一虫在血河里，他快速的捏住虫子并将它拿起。

顾云杉凑近距离观察它，这是一只大拇指般大小的白虫谁会想到血液里面竟有白虫呢？

谁都不会想到。

顾云杉转身看向那些观客们，他们依旧一动不动，如同蜡像一般，血液己悄悄爬上他们的脖颈处，他们一无所知，这幅景象无端的有些瘆人。

头颅眼窟窿里面突然出现密密麻麻如同米般大小的虫子，它们把血液当作桥，当作前进的方向，它们整齐划一的前进着，像受过训练的部队。

顾云杉盯着手里捏着的虫子，两指稍稍用力，那白虫宛如被风吹过的烟灰一般，零零碎碎的飘落到地面上，或许风一吹它们就可以旅行了。

而顾云杉身上的血液随着虫的消失也不见踪影，失去方向的白虫如同失去引路者的头蚁一般，只会围着某处傻傻的打转。

*苏宁在暗处观察顾云杉的一举一动，他不是吟游诗人，也不是花楼女子，苏宁也不是他的真实名字。

他此次前往八仙岛也不过是受人之托。

他是古书记录者，记录大千世界的奇形异物，这片大陆尚未完成探索，总要有人去记载。

苏宁视线横扫那些如同呆木的人们，他们的意识在另一世界，意识和身体的不重合导致他们如同蜡像般一样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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