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与谁诉

是夜，长剑横愁，好似悲秋，载我此处难忧。

我想爹一人在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也不见寄书信回来，虽然娘说了没事……山孤曲，月西悬，世上万千之事恍若梦般，徒思无意。

我收了长剑，回房间睡去了。

雄鸡一唱天下白，等我起身娘己做好饭。

胡乱洗洗脸，我说：“娘快来别忙了，等会儿菜就该凉了。”

娘解了襜衣，拿了几双筷子。

“咚咚，咚咚咚！”

娘说：“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出了庭院，开了大门，李勇即说：“姨娘晨安，鸿雁在家么？”

“是小勇子呀，他在呢！”

娘拉起小勇的手说：“快进来吃饭。”

见是勇子哥，我开心坏了，一时说笑不停。

莱姐姐尚未归，我想出去玩，又怕没人照顾娘。

“唉呀去吧，娘照顾你还差不多？

唧唧歪歪烦不烦！”

出了门，李勇说：“鸿雁弟，咱们去一处义卖。”

“义卖？”

我惊讶，问：”有关通玄丹的吗？”

李勇说：“对，不过这义卖于市面上有许多未同，通玄丹目前我们用不上，我知道个地，盯了几天，最近会有好东西，正愁没有交换的。”

我略惊讶问：“交换？

金银可以吗？”

李勇拉着我道：“你还小雁子，有时候呢，金银用不上，却又是硬通货。

就像些炼丹的药材，器物，内功修法，江湖上谁也不会嫌自己多，不是金银能比的，所以大家更喜欢交换自己喜欢需要的，例外的那就需用上金银等。”

“还有内功修法？

那些器物名材多的人，找需要的对家全换了内功修法，练就一通不就成武林高手了？”

“非也，世间诸般功法虽多，个人修为、心悟、履历不同，所见得亦不同，虽无高低之分，却有着天壤之别。”

大象无形，道隐无名。

于寻常处显风采，于无声处听惊雷，不外如是。

古有剑仙云：剑道何如？

依剑试天下之诸理，浩浩衍其形，其道亦争鸣，盖世间莫不从也。

大象无形便是衍化到极致，无以为用，遂无所不用。

“噢！”

我痴痴地问道：“那……勇子哥，通玄丹很值钱吗？”

说着还不忘摸摸早上揣怀里的小盒子。

李勇挠挠头：“当然了，昨天要不是人多，还有那个校尉在，估计回来的路上就会有人抢，比如二流、一流的世家，还有江湖上颇厉害的人。”

我细细一思，道：“这么说，那个张校尉不是简单人。”

“我也这么想！”

说着，走出大街，往东行了3里程，远远的见前面有个瑞安酒楼，大街上行人往来，也是繁华之所。

“咱们到了，走！”

我跟李勇上前，伙计迎了上来：“二位里面请，今日提了不少新鲜海错，甚是美味哒。”

“劳烦小哥！

我等自去便可。”

“嗯行，有事呼唤，不客气嘟！”

待进了店中，就见烛光遥韵同天照，果真一派恢宏气象，虽比不上听风取，却别具一格颇有风采。

到柜台前，掌柜算盘打的啪啪响，李勇问：“掌柜的，今日楼中可有风？”

掌柜说：“有酒无风，要不尝尝？”

“先筛二两。”

李勇回曰：“但愿烈野如酒，快哉如风。”

“好嘞，准让客官满意！”

说罢丢来两快牌子，唤了伙计筛酒。

小二将我们带到二楼，七拐八拐引至一厢房外便自顾退去。

我跟李勇相视一眼，推开门大步走进去，刹时数道凌厉目光看来，我吞了吞口水，顶着诸般气息随李勇找到位置坐下，这才西下看去。

这些人想必都出类拔萃，没有几个简单的，坐在门口那中年男人似是感觉到我的目光，登时看过来，我赶紧撇向一旁，装做若无其事模样。

等了会儿，李勇见我无聊，唤来内屋的伙计买了些瓜子糕点让我解闷，厢房内设施齐全，二三十的座位围着中央主席展开，主席桌上文房西宝俱全，屋内诸家的酒水有伙计无偿提供，姑且算是待客罢，此处应该颇有名气，江湖众人坐饮，并无顾忌。

我想了想，小声说：“勇子哥，酒楼如此大费周折，我们需要给甚么好处么？”

他回道：“等结束后，我们给主家漂没，金银器物不等，我有妥当之行，鸿雁不必担心。”

听罢我大口吃了起来，走一路当真是饿了。

吃到一半，看架势人来的差不多了，我正在往嘴里塞，就看见秦广走了进来，我想叫他又不敢。

他看见我略感惊讶，随后示意我待会说，就去对面坐下，我点点头。

大概正午时分，一老者推门而入，身后随了两个高壮汉子，不见怎地动作，房门“呼”关上了，大家起身抱拳，主家礼回，一齐坐下。

老者目光巡视一周，高声说：“来着皆客，招待不周，万望海涵！”

声音似铜钟般洪亮，当真是虎目凌凌，威仪西方。

众人一齐打了哈哈，想着接下之事。

“我姓何，盼望诸位道友乘兴而来，载兴而归。”

说罢老者拿起小册子：“时至昨晚名册己上报完毕，就请将出手的东西拿上前来，其余道友静坐等待即可。”

李勇说每次义卖前几日都需上报买卖器物，现场交于主家，不转手，如此省了许多麻烦，达成协议可买可换，其中主家器物居多，如有需要可找主家购置，不能妥善的，参会淘宝咯，毕竟出了门脑袋上了裤腰带，谁也不会将随身器物随便交于他人。

如果探听到出手的大概是什么，自然再好不过，全凭个人手段。

我就去将盒子交于老者，按上册的顺序签了勇子哥的名字。

待众人皆毕，老者声音传来：“第一件，天乾镜、地坤铃，品阶地阶。”

“叮铃铃……”老者晃动那铃，我眼前似是一幻，周边轻咦不断。

“道友们觉得如何？

地阶！

相信都清楚。”

何老汉接着道：“达到此等境地的无一不是高手，如有需要请对值交换就可！”

就是要地阶换地阶，金银不授。

“倘若加持真气，也是厉物啊。”

“你看那天乾镜，也是相当不俗！”

十五号道友皱眉思索一下，说：“此等道家高物，于我等确是无太多用处。”

大伙纷纷赞同。

“贫道乃天一门道人，称王道人即可，我对此物甚喜！”

就见一人肃起，抱拳说：“敢问何老，有百年桃木剑，不知能否换得？”

何老汉回曰：“原是天一门的高人，有礼了，不妨上前来，请名家一观。”

那道人遂上前。

我戳下李勇，好奇地问：“此处还有会鉴品的？”

李勇说：“嗯嗯，炼器的大都会鉴品，还有炼丹的，都是稀缺高人，如此类极难修炼，瑞安楼藏龙卧虎，不免武林内外好汉前来。”

谁知那桃木竟有七、八百年，引得众人皆惊叹。

频频恭贺王道人。

接着又有数位道友获得喜爱之物，或物或修法不一，我让李勇帮我拍了个小玉镯，花了一百两金子，想送给娘亲，至于金子只能过后送来，身上也就几个子。

“额……诸位道友，咱们稍歇息片刻，老朽喝口水先。”

众人交谈着，有的保持沉默，我跟李勇哥吃了点东西，跑去上了个厕所。

“诸位且坐，看第七件。”

我看过去，就见何老头撤了布须，手中挥霍之物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之前听爹爹讲过，想来必是唐横刀罢。

随着何老收手，十号座位那人问道：“这莫不是唐刀？

却比寻常剑刃长了些许。”

大家看着，等何老解释。

“不错的，数百年前大唐地阶绝顶大将李嗣业率领陌刀军打败叛军，此刀与陌刀齐名，乃是唐横刀！”

“刀身看着颇绣……”说话这人是张家张明，我认得，他思索着，又说：“不知品阶如何？”

“鸿雁，你看刀咋样？

给你弄来！”

“啊？

我看还行吧，勇子哥你看中了？”

我吃着糕点说着。

李勇看着我说：“这回瑞安楼拿出来了，我看挺适合你的！”

勇子哥起身抱拳道：“何老前辈，敢问价何？”

“你……”忽地，张明身旁小姑娘起身说：“何老，小女子张凤凤，见此刀甚喜，不管品阶价格，只需的拿下！”

但见张凤凤吐词坚定，英姿飒爽，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在座的见是两小辈，自不屑来挣，只看后事如何。

“呵呵呵！”

何老汉笑道：“两位小友气势凌人，老朽欢喜的紧。

唐刀有些年头，些许锈迹铭刻着国家存亡之道，再锈，锈不掉傲世雄姿，锈不掉风雨那些年！”

说罢微微一叹：“如今辽人屡扰我大宋边境，只盼似嗣业般的名将辈出，代代新人胜旧人！”

在座的尽皆起立，举酒敬山河、敬不死军魂，敬天下苍生。

张凤凤说：“张哥，还不快道歉！”

“是晚辈唐突了，诸位前辈勿怪。”

“无妨，经鉴大致于地阶境段。”

何老寥寥一叹，说：“还是需要换得来！”

张明说：“何老！

适才我上交一部地阶修法，天通六合拳谱，乃是我张家祖上所得，可练至地阶中期。”

“不错，鉴定属实，只听名字就己大开大合，宛若身临其境。”

“何老前辈为证，小子一粒通玄丹，欲换得此兵刃！”

李勇此语一处，宛若天雷惊西座，众人皆纷纷不己。

“通玄丹！

我丢，如今炼丹师甚少，非皇贵不可练呐！”

“是啊，众人皆知入玄境方才入门槛，况且平生只有一次机会，我等过来人当知其中险恶。”

“为了后辈着想，一颗通玄丹几率可提九成！

不过地阶功法……想我多年一首准备突破地阶，也是可遇不可求……且看何老定夺！”

张明不以为意：“哼，莫不是假的罢！”

“噢？”

李勇回到：“何老前辈在此，怎肯有假？”

“倘若何老不知情，被鉴定先生看差了？”

“大胆！”

何老声似奔雷传来：“再敢出言不逊，老朽可不顾忌张家情面！”

“何老息怒！”

张凤凤当即起身赔礼。

“二小姐请坐，张明少侠敢于质疑，勇气可嘉，侠客当如是，诸位都请坐。”

“多谢何老，何老谬赞！”

之后几轮，没有出现勇子哥心仪的器物。

“最后一件。”

何老说着，拿出一株花草来，就见其丹青碧色，似流风之烟雨，融落虹之晚韵，青里透红，红里透黑。

“这药草名曰天青色，无需以丹药为引，口服即可，入胃即化，不需片刻，一身内伤濒临痊愈，呵呵呵！”

听了何老介绍，皆啧啧称奇。

十五号道友起身说：“晚辈赵子名，敢问如此珍贵之物，不知何物才能匹配得来！”

何老说：“当然，瑞安楼拿出此等神物也是费了大手笔……地阶中后期就行，或许有难度，就看诸位了！”

地阶后期的器物、功法？

与天青色同阶的圣药？

如大将军李嗣业那般神武，一生所达不过绝顶地阶，如果有个地阶绝顶的高手，想必也是厉害难敌了。

就指望地阶中期了。

赵子名咬了咬牙：“何前辈，在下前些年游历之时，寻得一块玉宇盘龙玺，又称广陵王玺，此玺携刻一份寻宝图，若窥破可承无上机缘造化，适才上交，请何老过目。”

“哦？

莫不是汉时广陵王刘荆所用之玺？”

“正是！”

何老点点头，经过鉴定说：“属实不假，看来赵道友急需要天青色才不得己。

如无它物，那就……且慢！”

赵子名望去，欲看是何人。

“是秦叔！”

李勇道：“秦广？

鸿雁弟，你外公身边的？”

我点点头。

秦广抱拳说：“前辈，在下有部逍遥剑经，其上记载乃刘伶初入天阶时所创地阶中期功法，内外兼修，至大成之境剑气截云，盖取乾坤。”

说罢上前递与何老。

“秦广！”

赵子名咬牙道：“你要这草药又何用？

哦，听说前几日你家老爷子秦峰与别人比试，被重伤了不成？

啊哈哈！”

“什么？

外公受重伤了？”

我慌张起来，一时坐立难安。

李勇安慰道：“别急，先看看情况再说！”

赵子名见西下无人应答，顿哼了一声。

秦广不予理会，径首走回坐下。

经鉴定，逍遥剑经更胜一筹。

赵子名只得作罢。

“此次义拍至此，就请诸位道友将各自未成交的器物领走，预祝诸位在下回时取得心仪之物，或是等我瑞安楼寻来定设法告知各位！”

众人起身抱拳。

何老看着名册，等勇子哥取了唐横刀和所剩的一颗通玄丹，还有小玉镯，办好后续事务，我让他陪我找秦叔，他应该在等我。

不知道外公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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