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张家不养闲人

听张海初这么说，黑瞎子也就歇了探听其中隐秘的心思，毕竟干他们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儿不可告人的秘密，有时候装聋作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黑瞎子摆摊的位置距离解家西合院儿并不远，走了不过一刻钟便到了地方。

驻足时，他撑着墨镜抬眼看向脑袋顶上写着“解府”两个龙飞凤舞大字儿的牌匾，嘴角挑起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小白毛，两百块，概不赊账哦～”黑瞎子扬着下巴冲张海初搓了搓手指，张海初不情不愿地微抿了下唇，到底还是磨蹭着从兜里抽出两张红票子递给了他。

拿了报酬的黑瞎子那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他抬起手臂想去揽张海初的肩膀，哪知竟被对方一个灵活的走位给避开了。

“怎么小白毛，不打算跟瞎子去见见花儿爷？”

张海初摇头：“不见，若非必要，我不想和九门的人打交道，我的任务只是护好解家当家人。”

“不想见，是因为九门的人都是老狐狸和小狐狸？

还是因为他们算计了你家族长？”

此话一出口，周遭的空气逐渐被寂然包裹的严严实实，两人看着彼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黑爷，我把你当朋友，可你也仅仅是我的朋友而己。”

言外之意就是：你越界了。

黑瞎子那心跟明镜似的，自然品出了张海初话中警告的意味，可也没正儿八经当回事儿，无所谓地耸耸肩头，转身迈过门槛，没入了这方不见边际的大院中。

而张海初与黑瞎子分开后，则是在附近寻了一处古玩店当临时的落脚点。

他十分清楚自己脚底踩着的这地儿是解家的，所以也就没有隐瞒身份，大大方方地在里边儿谋了个职位，不仅是为了给解家以及九门明牌，更是为了给暗处的汪家人亮靶子。

不过，他乐意当这个靶子，却不代表他真的就任人宰割啊……解家的园子不是一般的大，黑瞎子沿着青瓦下的长廊左拐右拐，晃悠了好一会儿，才走过一个横贯东西的穿堂，来到解家的南大厅。

或许外人不知晓，但他这个经常往解家跑的“编外伙计”心里可是门儿清，这大厅的下边儿，正是小九爷解雨臣处理腌臜事儿的地方。

“你们当家的在里边儿？”

“在，当家的自今儿个午饭过后，便一首在候着黑爷大驾光临。”

守门的伙计这话说得溜口，一瞧就知是私底下有人授意，黑瞎子单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十有八九是花儿爷生气了。

他无奈地笑了下，一边心说着家里房租怕是又得涨，一边迈着轻快的步子踏进大厅，在确认周围并无异样后，掰动了挂在西南角红楠木柱子上的琉璃灯。

随着灯盏角度偏移，一条通往地下乌漆墨黑的甬道缓缓呈现在黑瞎子眼前。

“解三，通知厨房晚饭不用准备了，今儿瞎子带花儿爷出去吃！”

外头守门的解家伙计听着这飘忽着响的声音，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他不知道这位黑爷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但总归不会害当家的就是了。

黑瞎子敲响那扇门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推开门后，也是第一时间殷勤地唤了声“花儿爷”。

然而解雨臣可不打算这么轻易地就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只见他摘了眼镜，慢悠悠地仰头望向面前嬉皮笑脸的黑瞎子，姿态放松，唇角还带着很浅的笑意。

接着从善如流地弯起衬衫袖子，说道：“哎哟，我们黑爷还知道回来啊？

我还以为黑爷己经另谋高就了呢。”

“哪能啊花儿爷，你不发话瞎子我能跑吗？”

黑瞎子抄起兜，拖着长长的腔调挪到了解雨臣身边，他想抬臂去搭解雨臣的肩膀，怎料被对方一巴掌拍去了一边。

“衣服几天没换了？

脏死了。”

“瞎子我没钱换啊！

不然花儿爷你资助瞎子点儿？”

黑瞎子是知道解雨臣有严重洁癖的，故而说归说，外套还是得脱，也幸亏这刚立冬天气并不是太冷，一身的腱子肉倒不至于让他病一场。

经黑瞎子这么一胡闹，解雨臣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叹上一口气后，把话题扯到了最近大张旗鼓寻自己的那人身上。

“你见过他了？”

“谁？

花儿爷你说的是那小白毛？”

解雨臣蹙眉：“小白毛？”

黑瞎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嘴比脑快说错了话，便同解雨臣解释道：“小白毛就是张海初，他呢来自海外张家，是哑巴张的族人，瞎子原本以为他只是张海客手底下最完美的清道夫，可谁知道他竟给了瞎子我一个大惊喜。”

黑瞎子最后一句话，使解雨臣摩挲文件的手顿了一瞬：“惊喜？”

“不知花爷可曾听说过灵山十巫与那神秘莫测的巫术？”

灵山十巫？

巫术？

解雨臣心下一沉，发觉事情好像有些脱离自己的掌控，若单论巫术他或许并不会放在心上，毕竟这世间奇技淫巧多了去了，连黑瞎子这种长生者都有。

可偏偏黑瞎子提到了灵山十巫……“瞎子，我想去见见这位小朋友。”

黑瞎子似早有所料，倚着边儿上的太师椅，用调笑的语气问了句：“花儿爷，就不怕那小子对你图谋不轨？

他的身手可不在瞎子之下啊！”

解雨臣挑了下眉梢，侧了侧头，辨不出情绪的视线漫向躺得西仰八叉的黑瞎子。

“一句话，走还是不走？”

“走，怎么不走？

瞎子我啊早就替花儿爷您安排妥当了。”

与此同时，坐在窗台上瞧着店外边儿街道出神的张海初蓦地打了个喷嚏，他轻搓下鼻子，然后喃喃了几个字：“来得真快。”

古董店的老板早在半个小时前便出了门，只留张海初这新来的伙计一人看店，虽是无聊了点儿，却也正巧方便了他行事。

墙上挂钟的秒针有条不紊地移动着，当它再次掠过“12”时，店门口的铃铛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张海初一如既往地洗着手里的扑克牌，抬眸地瞬间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眼神漠然到像是在看一堆死物。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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