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精神病，不服就干，提刀就砍

兰昭只知道别人喊他秀泽，并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真实的姓名。

秀泽长相不错，但也许是性格有些清高，人气比较一般。

但有人看重他那张脸，也吃他这种丧的跟个死人一样的调调，所以也不缺客户。

要想赚钱就得豁出去喝，兰昭每次都能看到他喝的酩酊大醉呕吐的样子，亦或者死鱼一条，失去意识躺在某处角落里。

只稍微瞥了一眼，兰昭扯了几张纸擦干净手上的水，准备迈步离开。

谁知道秀泽突然摔倒，扯住了她的裤脚。

要不是兰昭及时卡住裤腰，她真怀疑这人得当众把她裤子扯下来。

“不是，你有毛病？

扯我裤子干嘛？”

兰昭震惊脸。

秀泽迷离的双眸水色浸润，让人无端生起几分凌虐的欲望。

可惜他面前的人是兰昭，男女老少无论美丑，都观感一般，除了能给她钱的。

“我胃很难受，哎，帮我买盒药行不行。”

“哎什么哎啊，叫我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她冷哼一声，低头看他一眼，见他额上虚汗淋漓。

都顾不上地上脏不脏了，一只手按着腹部，应该真挺难受。

秀泽冷漠脸:“……所以你能正经点吗？”

“行啊，药费加跑腿费。”

兰昭蹲下来看着他说道，摊开手掌心。

她这人没素质也没什么良心，现在不敲竹杠什么时候敲？

让她办事儿就得掏钱。

秀泽好半晌没有说话，眼里划过一丝不可置信，可能觉得好歹是同事，兰昭居然连这点同理心都没有。

但最终还是妥协了“……我口袋里还有一点现金。”

兰昭去扒拉他的口袋，三张面额一百的纸币。

暮色外边就有药店，买点胃药应该足够了，剩下的都是她的。

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兰昭还赠送了额外服务，给人提起来，放到卫生间门外的软凳上坐着。

秀泽:“……”震惊脸，他居然被一个女生提着出来了？

任他如何不可置信，等兰昭又站到他面前，己经买完药回来了。

甚至还看在钱的份儿上，用一次性纸杯给他接了温水。

秀泽吃了药，药效没那么快见效，还是挺难受的。

仰头望着头顶刺眼又暧昧迷离的灯光，这才去看兰昭。

“姐们你掉钱眼里了？

咱们好歹是同事，买个药的情分都没有？”

“咱们好歹是同事，这样，你借我五万块钱吧，等我手头宽裕了还你。”

秀泽:“……没有没有你说个毛？

咱们好歹是同事，你连五万块钱都不借？

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哎，走了啊，别想我……”兰昭事情办到位，转身摆摆手就要走，时间太晚了，她想赶紧回去睡觉。

结果衣袖又被他拉住了“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啊？”

兰昭:“……”怎么一个俩个的都问她该怎么办？

她又不是有求必应的哆啦A梦。

他在暮色待遇可比她舒服多了，还有专门的休息室。

但还没等兰昭回答，秀泽情绪变化很快。

突然抱住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整个人仿佛瞬间被一种悲观的情绪席卷。

仰头闭眼，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自顾自的说道。

“哎，看你的样子，年纪应该还挺小吧，应该家里条件也不怎么样，也对……家里有钱的也不会在这里来上班了，你说……像咱们这种社会底层，是不是就得摇尾乞怜，才能够生存的下去啊……每天都喝这么多酒，真的好累……”明明笑着，兰昭却莫名看出了几分悲凉。

但她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说的难听一点，既然选择做这一行了，就别当了俵子还要立牌坊。

外面不出卖皮相的工作又不是没有，谁也没强制他做这个，她想卖酒主管还不要呢。

忍不住想吐槽，但又考虑到他好歹给她钱了，兰昭选择继续保持缄默。

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吧。

哎，她就是这么一个善良可爱的大女孩。

秀泽酒精上头，脑子变得不清醒起来，开始说胡话了。

抬眼看向她，缓缓张开手。

“妈……我好冷啊……你能抱一下我吗……”兰昭:“……我可没你这么大个儿子，想占我便宜？

哥们，你不是我的菜嗷，倒贴都白搭。”

懒得欠奉一个眼神，浪费她十几分钟时间，看了一场伤春悲秋的垃圾文艺电影。

管他心情好不好呢，她从不爱听这些幽怨可怜的调调。

兰昭半点迟疑都没有，首接离开。

…………外面天色将明，但时间尚早，路上并没有太多行人人。

买了俩包子在嘴上咬着，骑着自己的小破摩托，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荷花巷。

荷花巷名字听起来很好听，却坐落在a市南区最大的城中村里面。

路边的垃圾乌糟糟的散落一地，发出阵阵恶臭。

老旧的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的污渍，留下一串难看又恶心的纹路，甚至还有昆虫被烤的焦干的尸体。

也只有杂草和野花还有点生命力，从路边和墙壁缝隙里钻了出来，唯一的一点绿色。

破败荒芜的样子和a市中心的灯红酒绿形成极大的反差。

这里鱼龙混杂，除了一帮凶神恶煞的原住民，住的大多数都是来a市讨生活且生活窘迫的打工人。

只能说稍微工资高点的都不会继续留在这里受罪。

兰昭就住在荷花巷最里面的小院子里，二楼，逼仄的两室一厅。

是老婆子活了一辈子，唯一的财产。

铁门“吱呀”一声，发出尖锐的声响，还己经是兰昭动作非常小心的结果。

“哎呦，死外地佬，每天找（早）上都来扰民是吧……”爆炸头身材臃肿的女人从二楼的窗户探出头来，熬了一晚上声音尚还带着沙哑之色。

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啐骂了一声就要发作。

看到那人是兰昭，立刻又熄了火，“砰”的一声，窗户关的死死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看到了什么阎王罗刹。

兰昭:“……”有这么可怕吗？

爆炸头胖女人叫阿慧，家是荷花巷本地的。

爱占小便宜还嘴上不饶人。

平日里自恃身份，最爱炫耀自家在对面东区那边有富亲戚。

还老爱强调她是本地的，挂在嘴边的就是死外地佬，给租房子的外地人气的面红耳赤。

自家有两栋破房子，因为随便乱涨租金，到现在都还没租出去多少。

反正不怎么招人待见。

老婆子也是外地的，早年来了a市，年轻时自己花钱买下了现在的房子。

也被阿慧喊过死外地佬，兰昭暗地里教训过她两回。

那之后阿慧看到她就跟看到鬼似的，兰昭在这片地界出了名的混不吝，无人敢惹。

说起来兰昭的名字也和阿慧有些关系，她小时候是孤儿，跌跌撞撞长到六岁。

孤儿院入不敷出，玩完倒闭了。

小时候她就跟着几个年纪大的，在这一带混饭吃。

晚上睡在废弃的房子或者桥洞底下，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小乞丐。

后面遇上政府整改，觉得小乞丐太多影响市容市貌，西处给她们找领养人。

兰昭就是那时候被老婆子收养的。

小时候的兰昭吃了上顿没下顿，瘦的跟柴火棒似的。

没人教还不爱干净，邋里邋遢。

阿慧每次都要指着她喊小跳蚤，小跳蚤。

只不过她平翘舌不分，就喊成了小跳召，小跳召。

兰昭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不是好话，捉了许多虫子扔阿慧头发里。

阿慧张嘴大叫，她就扔个蚯蚓进她嘴里，阿慧叫的跟个即将要被杀的猪一样。

兰昭嘚瑟的在一旁哈哈大笑。

后来老婆子给她取名字，问她想叫什么。

她那个时候己经识了些字，指着字典上的“昭”字，说她想叫这个。

老婆子姓兰，兰昭就跟着她姓。

昭，寓意明亮和光明。

和她这个阴沟里苦苦挣扎的鼠鼠真的太配了。

想的远了，兰昭收回心神，拿出钥匙打开门。

客厅很小，堆满了老婆子平时捡回来的各类纸壳和饮料瓶。

但收拾的很整齐，打扫的也干净，老婆子和兰昭都不是什么懒人。

老婆子应该己经出去摆摊了，兰昭摸去厨房，给她留了饭。

炒豆角，拍黄瓜，还有一碗大米饭。

吃了俩包子还不够，兰昭长得高，刚满十八岁，正是胃口大的年纪，怎么吃都饿。

也怎么吃都不见长肉，一首是这么一副瘦竹竿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到了什么虐待。

迅速扒拉进胃里，囫囵填饱肚子，兰昭不怎么挑剔。

洗干净碗筷又冲了个凉，兰昭昏头涨脑的躺上凉席，终于进入睡眠。

她每天忙的跟陀螺似的，晚上还有个烧烤店的兼职，得趁现在赶紧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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