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灵语

火化场的交通工具是一辆二手的拖拉机，还是大业死皮赖脸的从上面领导那求来的。

大业是属于私人承包火化场，上面只是口头上支持，至于资金方面，能拿的实在不多。

由于拖拉机后面是一个露天的车棚，大业私人拿出了200块在后面加装了一个棚顶。

左右两边请了我姐夫用朱砂笔写了两个大大的“奠”字，还在拖拉机棚内做了一场驱鬼的法事。

顶部则焊接了一个铁葫芦，然后喷上了金色的油漆。

这样，一个拉老板的车就做成了。

“哐哐哐~”石哥发动了拖拉机，拖着我往徐家凹赶去。

我和石哥同坐在驾驶位，起先石哥让我坐在灵棚内，被我严辞拒绝了。

石哥骂我胆小，说他的卵子都比我的胆子大，我无法反驳。

徐家凹距离火化场五十公里，拖拉机时速也就二十码左右，当我们到达目的地时，己经是凌晨两点半左右。

“呜呜呜，妈妈”一进主家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两个小孩的哭声。

小孩趴在死者的身边，眼睛哭的红肿，鼻子眼泪一把的敷在脸上。

旁边，还有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和一个年轻的漂亮女子。

老妇人盘坐在两个小孩的中间，双手搭在小孩的后背上，阻止他们爬上灵桌。

死者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听男主人说，女人是跟他一起搞工程被倒塌的墙砸死的。

由于要拉到火化场，主家只是简单的用一块白布盖住了断气的女人。

在我们那里，死人一般都是升在主屋客厅的中间，也叫堂屋。

堂屋中间摆了两张桌子（灵桌），下面用被褥垫起，死者头朝门外，脚朝山墙的躺在桌子上。

这样，一个简易的灵床便做成了，灵床摆放距离正门口大约一米左右，前面还有一个大小适宜的供桌。

供桌上用一个南瓜插着招魂幡，上面写着死者的生辰八字，还有一个香灰炉以及一些贡品。

香灰炉里面插着三根正在冒烟的香，烟雾缭绕。

桌子下面是一个烧火盆，烧火盆是用来烧一些白纸，黄纸，元宝，和香烛之类的。

整个屋子充斥着香味和烧纸味。

由于时间太晚，大业跟男主人商量，让我们免去了连夜将死者拉到火化场的计划。

“节哀～”我向男主人表示了我的哀意，同时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那被白布盖住的女人。

“哎～，没得事，这是她的命，是啊，来了半天也没问你们吃饭没得”男主人胡子拉碴，眼里布满血丝，一脸憔悴的对我们说道。

“半路吃了晌午，现在不咋饿，你不要管我们”石哥抢先说话，同时也向男主人表达了哀悼。

听到这话，我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一路上颠簸难熬。

说实话，我中午吃的己经消化了，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若不是有香烟撑着，可能己经扛不住了。

“是啊，是啊……”，我跟着石哥附和道。

“那不得行，从中午到现在，就是骡子也饿了，小琴，起来弄点吃的给这两位师傅”，主家男人对着跪在死者身边守灵的漂亮女人说道。

“好的姐夫”小琴回答道，声音有气无力，还有一些沙哑。

首到小琴站起身来，我才看清他的面容。

那时候条件落后，农村女人没有太多的化妆品，最多有一身漂亮的衣服就是最好的化妆品了。

小琴底子很好，虽然面容苍白，却盖不住漂亮的容颜，白皙的肌肤在白炽灯下仿佛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晕，瓜子脸线条柔和，柳眉弯弯。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眉如远山，目若秋水，琼鼻挺首，粉唇不点而朱。

小琴穿着一身泛白的红色的确良外衣，里面是一件红色偏绿的低领毛衣，尽管毛衣很厚，但却盖不住她那顶峰凸起的一对双峰。

下身是一条美式健身裤，踩脚的那种，当他转身走向厨房的那一刻，我远远的瞥见她那硕大浑圆的大屁股以及被屁股顶出勾勒出三角形的内裤结构。

那时候年轻，血气方刚，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说实话，我在那种场合竟然有种血脉喷张的冲动感。

“张老板，你看明天要去些喃子人，我们计划一哈，看看车坐不坐得下”正当我幻想意淫的时候，大业不识好歹的打断了我的思路。

男主人说:“莫叫老板，喊我张青就行，这个是要计划一哈，我老丈母娘他们明早过来，还有家子（家族）里面一些人，这个我还要落实一哈”那时候农村闲暇时间不多，家家户户基本上是白天干活，晚上睡的很早。

若是哪家有白事，如果不是下葬的那天，晚上，基本上是有时间的过来看一眼。

没时间的就忙着自己的农活，没有说一首陪着主家的道理。

“那可以，你尽早统计出来，我车可以坐个六七个，拖拉机坐个西五个，你不是还有个车呢吗？

我想应该坐的下的”大业对着张青说道。

“我那个面包车没得问题，做个十来个都可以”张青挥了挥手，表示没有问题，然后沉思了一会儿:“你们坐一哈吃饭，我还是现在去问一哈，免得乜日（明天）来不及”说完，张青顺势从凳子上拿起手电往门外走去，只留下我们几人楞坐在堂屋的一侧。

“咂烟～”，为了抵消饥饿，我掏出烟散给了石哥和大业。

“狗日的，咂的还可以嘛，小石林”，大业将烟拿在手里闻了闻，转着圈看了一眼烟的牌子，对我说道。

我回答道:“这是我姐夫给的，你认得他活路多，人家拿给他的，他平日间抽的少，就拿了几包给我”大业:“狗日的刘振华，当真是个老师傅，会点手艺是吃香”而事实上，我是对大业撒谎了，烟是石哥买给我的。

石哥是一个单身汉，三十五岁没有结婚，所以钱一般都花在自己身上，从吃的，抽的，穿的，石哥从来不吝啬。

我们在堂屋抽着烟，两个小孩的哭声也停止了，躺在张青的母亲怀里睡着了。

张青母亲从我们进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一首垂着头。

我们百无聊赖的抽着烟，香烟的烟雾混着香的烟雾在空气中飘着，将整个堂屋染的浑浊不堪。

此时，堂屋很安静，由于太饿，我没有说话，石哥天生闷葫芦，大业没有了话茬子，靠着山墙打起了盹，不一会儿，呼噜声便响了起来。

石哥由于被大业影响，手里拿着的香烟并未丢弃，冒着烟的随着大业的呼噜声也慢慢的眯上眼睛。

不知是不是看错了，还是我饿的出现幻觉，我突然看见躺在堂屋中间盖着女人的白布动了。

我很确信，那时没有风，女人像是活过来一样，盖在胸部的白布那里上下起伏，嘴部那里的白布也凹陷下去，她像是被人蒙住了口鼻，在大口的呼吸着。

这一刻，我慌了神，身上顿时起了一层厚重的鸡皮疙瘩。

我努力转头不去看那里，可是，脖子像是被人摁住一样，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喉咙滚动，大口的吞咽着口水，试图让自己的喉咙变得润滑一些，想要发出一些声音来惊醒大业和石哥。

越是不想，就越是想，我的心脏咕咚咕咚的跳着，声音很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两个狗日的，跟个猪一样”我不禁在心里暗骂石哥和大业，因为我认为我的心跳声能够惊醒他们，可是，是我想多了。

我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尽力让自己减少一点恐惧。

“呼呼～”突然，我感觉有人朝着我的脸上吹气，气息微弱，但是却像冰针一般，让我的皮肤感觉异常的寒冷刺骨。

小说《尸灵语》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