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乱

酒楼不大高，总共2层楼，楼下大多数都是闲谈的食客，二楼一部分划给了客房。

“在这稍等我一会，我去知会酒楼一声，让他们接洽一下。”

老人说着进了酒楼，一身破衣烂衫与酒楼的金贵格格不入。

老人刚进店门，有一小二，肩上耷拉着一条布，干活时咧着嘴陪着笑脸，只是客走后，脸上便变戏法似的消失了笑容，只剩下一脸的阴狠样。

“哎哎哎，老头子，干嘛的，这是哪你也不看仔细了，就往里进，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刚刚的懦弱样全然不见，骨子里的得胜昭然若揭。

“我是个送酒的，村子里让我把酿好10年的黄酒送来，之前说过这事。”

老人拢着手说道。

“送酒的？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行，酒在哪呢，我叫人来拿，你在门口就别进来了，再让我们客人嫌着脏，去去去。”

小二捂着鼻子，摆手催促道。

“诶，是是是，我这就出去等着。”

老人说着话转身就要出门。

顾元初初到城中，对城中一切事物都有着自己的热情，眼前的酒楼与山中的破陋小屋当真对比巨大，不禁让他怀疑自己这些年是不是被师父逗着耍了，师父曾说这山下不如山上好，可这即使不太豪奢的酒楼，都己经比自家的草屋好上太多，人大多是要从表面来看事物的，初出茅庐的小娃娃当然事不例外的。

“还看呢，小娃娃，看你外来的倒也不如我见的世面多，这小酒楼己是城中唯二好的酒楼，不过在老夫我这，也就这样了，老头子年轻时也像你这样到处跑，见得大酒楼多了，这也就是那些大酒楼的边角料，真正好的还得是在那些大城市里。”

老人家年轻时也曾放荡不羁，天涯任我游，到了暮年才沉寂下来。

“觉得恢弘，多看看，见笑了老人家。”

“对了，小娃娃，你叫什么啊，到现在我都没问，你也不说。”

“我叫顾元初，您随便称呼就行。”

“就叫你小初吧，你我的年龄虽是差了八辈，不过忘年交还是可以交交的。”

“您觉得好就行。”

谈笑间，小初的眼神一刻不离这酒楼，倒谈不上有多欣喜新事物，只是他一首觉得此处古怪极大，大概就类似于那门口见到的陈教头那般奇怪，不过仍是说不上来就是了。

“就那牛车，把酒都给我搬上来。

你这老头还留在这干嘛，还不滚开，挡在我店门是要影响我做生意吗？

一身的腥臭味，都多少天没洗澡了，大老远闻着就想吐。”

店家带着几个小二出来，上来搬了酒，皱着眉训斥道。

“唉，我这不是等拿了钱就走嘛，哪敢影响大人的生意不是。”

老人忙说话边退出了店门几步，拉开距离，免得让人恶心。

“给钱？

笑话，我还要给钱？”

店家讥笑着说道。

“这这不是之前咱们村谈妥的吗？”

老人也急了，这一趟山高路远，从村子里运酒过来，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要是不给钱，先不说这酒原本的价值，光是这自己卖的力气都得打了水漂，之前还和村子里打了保票，这下不给钱可就热闹了。

顾元初听了店家的话，倒是觉得师父说的甚对，山下还是不好的，至少山上师父不会欠了自己做活后的好酒。

“十里八乡，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家什么时候给过钱，我这酒楼背后可是大人物撑腰，这周边村里的好酒都抢着要孝敬咱们。

要不是那位大人物，你们哪有这么安逸的生活，我看你身子骨薄，就别找打了，快滚吧，真是晦气！”

店家埋怨道。

“小人多嘴一句，敢问那位大人物可是陈教头？”

老人也顾不及脸面，连忙凑上去问。

“你这老头离我远些，靠我这么近是要熏死我吗，你既问了，我也不妨告诉你，那位大人就是陈教头，知道了还不快滚。”

店家说出这名字，两撇胡子都翘上了天。

“既是陈教头，那自是不能麻烦人家，我老头子自认倒霉，也算感谢陈教头，孝敬他了。”

老人听了那名字，内心早己了之此事，这钱是难要了，亦是不能要了。

老人转身拉着顾元初就要走，顾元初却清楚老人家此时内心的复杂心绪。

“等等。”

顾元初拉住老人手臂，将其挽回来，正对店家。

“这酒钱可是当初说好的，既是说好的，那便是板上钉钉之事，酒是送来了，你一句孝敬大人物就将此事揭过。

敢问此等横行乡里之事，能是正派作风？”

顾元初说着话，老人在旁却是颤抖起来，一把又拉过他，向店家赔着笑脸。

“混小子，你说什么屁话呢，想死了是吧。”

店家恶狠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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