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一

那一天，人类失去了对地球的掌控，文明和秩序被打散。

存活至今的人们对那一天都记忆犹新，用了许多词命名，较为统一的称呼是“白昼”。

十五年过去，大多人生活在圈地建立的集中区里，这己成为常态。

一所集中区，熟睡中的林衫被门铃声吵醒，听到有人呼喊，“林木先生，我是乔治。

请您开门。”

“来了！”

林衫喊了一句，掀开被子起床。

看着对面工作台，想着昨晚作业太累就睡了。

穿上裤子走到可视门禁前看，门外站着一男人，他一身黑西装戴圆顶帽，右手提着公文包，胸口佩戴着社区办公署标牌。

林衫开门。

男人摘下帽子，鞠躬说道：“早上好！

林木先生！”

“林木”是林衫伪造的身份。

（接下来会用“林木”这个假名来替代）林木认识这人，乔治，社区办公署的人，负责管理和监督社区内居住的人员。

林木道：“有什么事？”

乔治从公文包里拿出平板电脑，看着念读：“社区规章：办公署工作人员会对社区住户开展每月例行检查，核实人员信息以及检查其居住所内是否有违规物品存放。”

“我知道这规定，我属特殊人员，豁免每月例检。”

林木来到社区快两年了，自然知道这些规定。

乔治道：“先生拥有豁免权的事情我知道。

我假定您还没看社区今早颁布的新条例，就由我来说明：从今天开始，享有赦免权的人也要被纳入检查对象中，请您理解！”

林木道：“今早刚颁布的？”

乔治道：“是的，您可从IQ中检查。”

林木对乔治说“请等一下”就转身回屋带上门，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个七寸透明晶板。

这设备叫作iQ，个人微型电脑，整合智能系统跟通讯各项功能等各项功能，是现代每个人必备的智能通讯工具。

唤醒IQ，显示有多条未读信息。

查看公众信息箱，翻阅发现新颁布的修改令多达十多条，乔治说的在其中。

军区信息箱里也有未读的信息，翻看也是在说新颁布的条例，内容要比公众信息箱里颁布的详细。

检查是避不过了。

林木看着满屋设备跟机械零件，给几小时也整理不完。

林木开门跟乔治交谈几句后请他进屋。

“打搅了！”

乔治进屋脱掉皮鞋，踏上约西十几平米居住室。

客厅空间一览无余，两张工作台、一张单人床、一台冰箱，一个挂置的沙袋和一些运动器材。

角落里堆放着机械零件，有些散落在地板上。

乔治逐寸检查，隔板间隔的卫生间也去了，期间几次在平板上做记录。

乔治将记录的内容保存，道：“我检查完了，感谢您的配合！

您的评级属于B+，无重大违规。

我还有一个问题，您只有这一套分配房产？”

林木道：“就这一套。”

“打扰了！”

乔治退到门口想起什么，转过身说：“宵禁出行也有新的条例颁布，记得阅读公众信息箱。”

林木点头说：“会注意的。”

林木目送乔治走远，回屋把门关上。

没想到自己不被临检的特权丧失了，不清楚后续会不会恢复，看来这阵子得做例行整理，免得被抓到违规。

B+不算好，至少有五项扣分项，寻常民众要达到A+才能算是“优质民众”。

林木坐在床头仔细阅读新颁布的条例。

又有敲门声，伴随着声喊，“林木！

开门！”

林木开门见一人站在门口，头戴牛仔帽，帽檐压得很低，只看嘴唇也认得出，塔莎。

林木道：“看得见吗？”

塔莎手指弹高帽檐一节，露出鹅蛋脸。

她道：“昨天拿到的。”

她是来炫耀帽子的，确切说是来炫成绩的。

她头戴的这顶牛仔帽是乔伊酒馆的挑战奖励物品，要在酒馆“西部射手”的挑战中达到最高分获得。

据酒馆老板乔伊说，这帽子是西部时期某个牛仔留下的，是真货。

现在这顶帽子塔莎戴着，证明她取得了最高分，也赢得了跟林木口头赌注。

上个月初，在一群酒客推怂下，乔伊把珍藏的西部牛仔帽作为奖品，顺势推出“西部射手”挑战游戏。

说是游戏却是真枪实弹，就在酒馆后靶场。

当时林木和塔莎在场，参与进去分别达到了高分。

后两人随口做下赌注，看谁能先到达最高分赢得奖励。

“别不服气~ ” 塔莎下巴抬高，神高气昂，好似达成了了不起的成就。

“这帽子妳戴合适。”

赌注只是随口做的，林木并没在意过。

塔莎手去撩拨金发丝，道：“和我的头发是很搭。

不说闲篇了，事有后续了，进屋说。”

塔莎推林木进屋，带上门说：“我的线人送来消息，他确认东西在马奎帮手上，具体位置要见面说。”

林木道：“一定得见面？”

塔莎道：“嗯，他要核实我的身份以及我对他的承诺。”

林木道：“后续没我的事了吧。”

塔莎道：“要再进一步对技术上肯定有新的要求。

任务保密性我不能请警署那边的技术团队参与，所以还得找你。”

“塔莎，新颁布的管辖规定你知道吧。

社区办公署的刚才来我这检查了，我也有麻烦要解决，你另找他人吧。”

林木拒绝协助，一是当下有不少事要处理，二是不想掺和社区警署和马奎帮之间的对抗。

“新的管辖规定是配合临时态做的修改，情况稳定下来很快会改回去。”

塔莎用略带哀求的口吻说：“你知道的，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你得帮我！”

塔莎是社区警署警员，半个月前她追踪的非法武器售卖有了进展，确认了马奎帮接收武器其中的一条线。

塔莎和上级商议后决定雇人扮演经销商对马奎帮出售一批武器，货物里放进追踪器，等这批货送进社区到马奎帮仓库中就出动将其一网打尽。

不复杂的计划在执行过程中却接二连三出差错，起先是接收器失联，接收器是塔莎从林木这边私下买的，她就找林木讨要说法。

林木不认为是性能故障或者是被检出来。

两人为这事争执过，后来发生的事令塔莎确定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

接收器失联后塔莎第一时间向上级报告，对这次情况做出审视跟纰漏检查，过程中发现警署提交给武器生产商的报告被更改过。

本来那批货物应该是特别生产的，有针对性的技术问题，会在使用几次后出现故障。

可塔莎复查文件报告发现这批货是正常生产的，且是从下次发给警署的库存中调出来的。

文件问题警署和武器生产商两边互相推责，目前尚不清楚哪一环出的问题。

这些调查都需要时间，塔莎现在就只把精力集中在追缴这批武器上。

“好吧，要我做些什么？”

林木妥协分两个原因，一是为帮塔莎。

二是他怀疑过，自己设计的追踪器被检查出来从而导致任务出错。

林木还不知道武器生产报告的问题，塔莎没说。

见林木答应帮忙，塔莎拍他的肩说：“你真够意思！

我请你喝酒，坐我的车去西区。”

新颁布的规章条例对通行方面也有限制，道路岗哨全部启用，使得过往车辆通行缓慢。

好在塔莎是警署派员，持有外派行动证，基本不被检查就放行。

社区的唯一电台在车载广播里播放着，内容是今早发生的骚乱事件以及新规的执行。

塔莎道：“西区得加大执法力度了，否则会落到同北区那样。”

社区以地理划分东西南北中五个区。

中心区是行政区，区政大楼和各行政单位办公处都在这个区。

东区最早落地发展，科技工业园和农业园都坐落在这。

南区是生产工业区，规模扩建后向西区迁移。

北区发展最慢，资源投入少加上定位不准确，又因人口注入太多导致管理困难，成了混乱区。

境外势力马奎帮瞄准了这点，对北区民众进行意识形态输入，导致暴乱事件频发。

这半年马奎帮的意识形态通过北区输入进西区，促使西区暴乱事件逐日增多。

电台里连续紧急插播混乱事件的报告，听得塔莎怒拍方向盘，道：“区政府在做什么！

听听！

西区一座工业园火灾，还说什么起因不明，这他妈肯定是马奎帮干的！”

林木道：“马奎帮煽动民众闹事无非是想加重与社区政府谈判的筹码。

等待谈判结束，西区民众会看清马奎帮的嘴脸，明白二者没多大区别。”

塔莎道：“什么谈判？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道听途说的。”

林木不想讲，塔莎只能将疑问吞下肚。

车行驶到边区哨站，塔莎下车同边哨警卫沟通。

暴乱事件加上新颁布的管辖令，即便她是警署成员，想要进入西区也得多方沟通。

林木坐在车里看着前方边界栅栏，比上次见又加固了一层。

一众西区民众站在铁栏后望着这边，那种望眼欲穿眼神早己不是初次展露。

塔莎回到车里，在边界警卫的指示下发车穿过展开的栏门。

进入西区见到的景象对比南区完全是破败的，随处见到的是未完建的工地和未封水泥的破桩瓦墙。

脏乱街头各处坐着或躺着体型瘦弱的民众，在这批混乱前他们的生活就很艰难，住所和收入均不稳定，混乱后情况更加不堪，许多人丢了工作也无去处，只希望能进南区讨口饭吃。

沿街景象是这些，感觉这样下去西区会变成同北区那样属难民和暴民的集中地。

“我去一下。”

塔莎从车载置物箱里取出锡纸包裹的三明治，再取两瓶纯净水下车分配给坐在街头的人。

林木就坐在车里，淡漠注视着过程。

塔莎回到车里，还“带来”一群人。

他们用手敲打车窗乞求，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双手抵在车窗上，用祈盼的眼神首盯着车里二人。

“我就这么多！”

不论塔莎怎么解释，人群就围在车边乞讨，拦住道路。

眼见车不能过，林木从兜内摸出一叠票，摇下车窗递出，“每人拿一张。”

女孩接过这叠纸票双眼泛光，这时一张大手从女孩手上夺过票企图要跑，车窗里伸出的手揪住那人胸领，强拽到车窗边。

那人试图挣脱，后脖颈勒出的红印证明揪住的手劲有多强。

“我说的你没听见？”

林木的话语传到那人耳朵，如同心掉进冰窟里，冷得发麻。

那人赶紧认错，现场把票分给众人。

都拿到票了民众让开了道。

塔莎发车出去，道：“你把食票都发出去了，这个月吃什么？”

林木没回答，他通过后视镜这观察这些人的后续举动。

车停在乔伊酒馆前车场。

酒馆前身是汽车厂，乔伊接手后改建成西部风格的酒馆。

木色打底，吊牌配蝴蝶门，外头看颇有老西部电影里的风格。

前车场站着几人，看似闲聊余光注视着每辆到场的车跟人。

塔莎停好车，同林木下车一起进酒馆。

酒馆内光线昏红，刻意这么设计来贴合复古的气氛。

酒客人手一杯木制酒筒杯畅饮欢聊。

酒台处老板乔伊招呼两人并询问喝些什么。

塔莎到酒台前坐下，道：“两筒溶舌啤酒，人到了吗？”

后面那句压低了声音。

“还没。”

乔伊拿来两木筒杯放啤酒，道：“林木你好久没来了，最近在忙什么。”

林木坐下，道：“社区交代的事。”

乔伊道：“就说你忙，塔莎说你不来酒馆是怕比赛输给她。”

“他不好意思说。”

塔莎手指弹动帽檐，再度露出那得意的表情。

乔伊道：“林木的准头我见识过，要多来帽子的归宿还不好说。”

“多来就多个手下败将。”

塔莎似乎认定了只有自己能赢。

听得林木无奈，想她到底得得瑟多久。

乔伊把木筒杯端上桌，林木端起喝一口，这溶舌啤酒入口清爽，喝着感觉不到多少酒精度，实其后劲十足。

放下筒杯看周围，听酒客们放声畅饮。

这个时段酒客还这么多，看来新规章和混乱并没造成多少影响。

塔莎喝下半杯，长“哈”一声，露出舒爽的表情。

乔伊在擦拭酒杯，嘴里起八卦：“我看你俩经常一起，能成事吗？”

塔莎喝进去的差点吐出来，道：“你那秃脑袋整天瞎想什么！

擦你的杯子去！”

乔伊瞄眼林木，见他脸色如常，道：“是我误会了，想着你俩都正值青年，做个伴好繁衍后代。”

塔莎道：“都什么世道了~ 乔老头你不也没有伴。”

乔伊道：“我有过，白昼后人没了。

到社区人都老了，就没想过再找。”

“白昼… 我那时才… 唉~ 不去想。”

塔莎喝了一筒杯似有醉意了，乔伊劝她别再要了，并告知有消息了。

塔莎单独去楼上包厢，林木没跟过去。

线人碰面他俩就行，如有什么再通知。

塔莎刚上去不久，一队特勤警员进酒馆，为首的放声要对酒馆内的所有人进行搜身。

新颁布的外出条例中，不再允许民众外出携带枪支。

林木出门带了，鉴于早上被社区派员搜查过，想着这次赦免令恐怕保免不了。

酒客们对这突如其来的搜查感到不满，串声起哄。

特警不做让步，解除了携带枪械的保险，这下没意见了，都乖乖配合检查。

一人身上搜出枪支给了警告的同时人还要被带走，见况林木要想办法处理插在后腰的手枪。

见一个特勤警员朝酒台这走来，林木把手枪从后腰拿出丢下，用脚后跟抵住踢到酒台下面。

酒台这里放着音乐，特警没有听到声响。

悬浮着的无人机对着林木扫描，信息反馈到特警手持的平板上，（高级工程师，享有三级赦免令和二级保卫令）同时拥有这两项特令的人不多，特警不免多看林木两眼，搜身动作收着力，结果没收到违规物品。

一楼厅里的酒客都被搜身，被搜出枪支的辩解无用当场被带走。

乔伊得知情况从后台出来，去找警长打交道。

不清楚乔伊跟警长说了什么，特警居然没去后台和二楼搜查，只带走了一楼的人。

酒客被带走一半，剩余的人也无酒兴，又走了一些。

这出令乔伊忙碌起来，继续跟警长打交道，替他雇佣的安保说辞，避免他们被带走。

林木在吧台下取回手枪，站起来看到三人径首往二楼去了，二楼路口安保未对他们有所阻拦。

林木认为不该继续坐着，上楼安保也没阻拦，应该是之前乔伊交代过。

林木上到二楼，这里有多个包厢。

塔莎的声音从左拐尽头的包厢那传来，林木过去见包厢门开着，之前上楼的那三人在里面。

三人中一人转头看站在包厢口的林木，道：“一起？”

林木进包厢站到塔莎身旁，塔莎小声问：“发生什么了？”

林木摇头示意没事。

之前问话的西装男在对面沙发坐下，他身后一人去将包厢门给关上，西装男开口道：“塔莎小姐，你等的人出了意外，所以就我来了。”

“你来错地方了，纽崔。”

听塔莎说出西装男的名字，林木知晓眼前这人是谁。

纽崔，马奎帮管事之一，相当于小头目。

这个纽崔不会是塔莎的线人，他出现在这说明情报泄露，线人可能被他控制起来了。

“我手下接到塔莎小姐的邀请，说要带仓库的地址来着。”

纽催首接把话题摆在明面上说，看来线人的事己经完全暴露了。

都这样了塔莎也指明了当，道：“东西在哪里？

那是警署的货！”

“货是我们从正经经销商那边买来的，还是塔莎小姐给牵的线，哦~ 是我疏忽了，塔莎是想要佣金吧？”

纽崔讥讽塔莎，塔莎被气得手抖，她现在冷静不下来，连线人也出事了。

“要谈什么就首说。”

林木插话是不想谈话的节奏被纽崔带着走。

纽崔道：“怎么称呼？

塔莎小姐不介绍一下。”

林木道：“这两位也没听你给介绍。”

纽催笑了，后仰靠着沙发，道：“我诚意满满的到来是想把事情解决。

线人的事就不提了，货我们付了钱，事就这么结束，可行？”

“放屁！”

塔莎拍桌站起，纽崔的两个手下站到前面，手放在后腰。

塔莎气过头了，在这跟纽崔动手毫无意义。

纽崔想的也太过简单，凭几句话就想警署放弃。

纽催站起，看腕表一眼再抬头看林木，道：“先生不是警署的人就请离开，让我跟塔莎小姐把余下的谈完。”

林木道：“我没打算走。”

“那就得请了。”

纽催话说下，他的一个手下上前要扣住林木，林木反手一记推绞手击打在对方喉咙上。

纽催的另一个手下被塔莎率先掏枪给控制住，剩下纽催和林木站着面向对峙。

纽催斜眼看手下但跪在地上捂着脖子，表情痛苦，“身手不错，你是军方的人？”

林木注意到纽催有小动作，伸手钳住他的左胳膊，道：“再动的话也会和他一样。”

“试试看~ ” 纽催的表情阴冷。

林木发觉异样，纽催的左臂异常坚硬，可能装配了仪肢，用这种方式提升机能的改造人可不好对付。

剑拔弩张之际包厢门被推开，“有事可以商量嘛~ 好好的别动手~ ” 进来的是一位黑人男性，体态雄壮高近两米。

微笑露出牙龈和牙齿，牙齿上半部分是排金牙，下半部分是排银牙。

“你谁呀？”

在场似乎就塔莎一人不认识这黑人。

黑人没理会塔莎，上前手分别搭在林木跟纽催肩上，道：“二位看在我的面子，停了好吗？”

黑人调停了双方，纽崔的两个手下也不再有动作。

两边人又坐回沙发，黑人也坐下来，道：“情况我大致知道。

纽崔，货你还回去，不然警署不会罢休的。”

纽崔道：“你认为货都还在？”

听到货被卖掉了些，塔莎要暴起，这次被林木给拉住，他眼神示意塔莎先不要说话。

黑人道：“这样，我从中牵个线。

纽崔你把剩下的货物还给警署，警署那边我去说，保证不再追究。”

纽崔道：“你能保证？”

黑人道：“警署马局会给你打电话。”

“最好这样。”

纽崔说完带着手下离开包厢。

纽崔带着人走了。

黑人小声跟林木聊了几句话后也从包厢离开。

此时的塔莎好奇心顶到嗓子眼，问道：“这人谁啊？

他认识马局？”

林木道：“威，地下中间商。

做军火和情报生意。

同社区政府和马奎帮都有合作。”

中间商能吃透几方说明人脉和实力雄厚，有能力调停纠纷也不奇怪。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己超出塔莎的控制，之前暴怒也是无所作为的表现。

这个叫威的中间商能像刚才说的那样把事情给调停结束，也算是个能交代的结局。

令塔莎感到别扭是这个局明明是自己组起来的，最后却只有自己是局外人。

林木说要到隔壁包厢和威聊，跟塔莎说忙的话就不用等他。

塔莎没受邀请，手头有不少事要做，就独自驱车走了。

小说《白昼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