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犯罪后，我亲手送他进监狱

「那是我全部家当！」我吼道，「反正已经够盗窃量刑了，我会报警处理的！」

我爸抢走手机，骂道：「白眼狼，你敢告你亲爹妈！」

我慢慢平静下来，不介意撕破脸皮：「你们偷我钱，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这个不孝女！」

两人轮流骂完，我妈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真的就这点钱？」

「早就说了我没钱，你们怎么就不信！上大学后所有开销都是我自己赚的，你们以为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两人小声讨论着什么。

一分钟后，我妈态度大转弯：「哎呀，欢欢啊，爸爸妈妈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喏，钱都给你转回去了。」

微信收到转账，我妈真的把钱一分不少全还给了我。

事出反常，绝不会这么简单。

但无论如何，我拿回我的钱，赶紧给房东转了房租。

我妈又开口了：「今天妈妈生日，都没留你吃顿饭，欢欢啊，过两天回家，好好吃一顿妈妈做的饭！」

事出很反常。

我很好奇，也希望这个家有一点仅存的温暖。

便在周末又回了家。

6

「欢欢回来了？」

我妈热情地给我开门，还给我拿出拖鞋。

我浑身不自在地进了屋。

却见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欢欢，这是邻居你张姨的侄子。」

我妈介绍道：「小张啊，这就是我女儿，付欢。」

「付欢你好，我是张朔。」

好几年前就听张姨吹嘘过，她侄子博士毕业，年薪上百万。

算算年龄，他现在起码三十六七。

这要是还看不出来我妈的目的，那我就是个傻子。

饭桌上，张朔和我爸妈聊得热火朝天。

「付欢只是一个本科生，现在的工资应该也很低吧？还有一个弟弟，说实话你们家的条件我是看不上的。」

张朔用令人不舒服的眼神打量我：「但付欢长得挺漂亮，看上去好生养，我妈说了，只要在婚前怀孕，彩礼可以给到你们六十六万。」

「六，六十六万？！」

我爸妈对视一眼，四目放光。

他们的反应令张朔很满意：「如果能生出男孩，我妈说了，会额外再给你们三十万。」

怪不得奔四了还没结婚。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靠着椅背没再动碗筷。

真是傻了才会觉得这个家有温暖。

我斜眼看了付岳一眼，他表现得也很激动。

可不是吗，就等着卖掉我换钱，好给自己买辆新车呢。

付岳这就套起了近乎：「张朔哥，楼下那辆越野车是你的吗？」

张朔高傲地嗯了一声。

「好帅！我还没开过越野车呢！」付岳暗示道。

张朔便说：「喜欢的话，一会儿吃完饭去开一圈。」

付岳赶紧扒起了饭：「谢谢张朔哥！」

我冷不丁的开口：「你会开吗？」

付岳哼了一声：「别小瞧人，我当然会开！」

「哦，你没驾驶证，我还以为你只会开家里那辆二手车呢。」

说完，我若无其事地玩起手机。

7

张朔愣住了：「你没驾驶证，还想开我的车？」

付岳丝毫没觉得有问题：「这怎么了？我爸说了，我有天赋，根本不需要考证。」

我爸也搭腔：「是啊，现在的驾校都是唬人的，多少人有证也不敢开！岳岳练了几天就敢开着上路了！」

张朔面色铁青，我便添了把火：「付岳说了，被交警抓到不过是拘留几天，根本不是事儿。」

张朔虽然极品奇葩又妈宝，但人家是博士，最基本的道德法律底线是有的。

见他神色异常，我爸妈终于意识到不对。

急忙找补：「小张啊，这，我们明天就带岳岳去考驾照！」

但为时已晚。

张朔直接起身：「你们这一家子法外狂徒！」

然后砰的一声，摔门而走。

他走后，我妈把矛头直指向我：「付欢！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也起身穿起外套：「你就当我是故意的吧，反正无证驾驶的是你儿子。」

「你你你……」我爸气得说不出完整话。

付岳摔掉筷子：「混蛋，你就是不想让我买新车！」

「谁能有你们一家混蛋啊。」

我轻笑一声：「想买新车，自己赚钱买啊，怎么净想着把我卖掉换钱呢……哦，你还没驾照呢，别到时候新车没买上，人先进监狱了。」

我爸妈气得恨不得把我给吃了。

我丝毫不在意。

倒是付岳还在嘴硬：「你做梦，我最多就是拘留，不会坐牢！」

「哦，那就等着瞧咯。」

我再一次离开这个家。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爸妈都没再找过我。

好友周西联系过我，她哥哥是警察，说付岳无证驾驶又被抓到过一次，这回被拘留了半个月。

出来后依旧死性不改。

我表示意料之中。

被我爸妈纵容成那样，自己又不知好赖，拘留所甚至监狱就是他的归宿。

我没再关心他们。

一个月后，我成功转正，工资也上涨了很多。

日子终于看到曙光，我妈却在这时打来了电话。

我接起电话，听到她哭哭啼啼道：「欢欢，欢欢啊，岳岳出事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就头疼。

每回见面都不欢而散，但出了事儿她照样厚着脸皮找我哭诉。

「又怎么了？」我不耐烦道。

我妈支支吾吾，嘴里一直重复：「出事了，出事了。」

「到底怎么了？」我又问。

「岳岳，岳岳他出车祸了！」

车祸？

8

我匆匆赶回家，在楼下就看到那辆二手车停在那里，车头凹陷很大一块。

很是惨烈。

家里，付岳蹲在地上浑身发抖，看上去毫发无损。

我爸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焦头烂额。

而我妈，自然是在哭天喊地。

从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我得知付岳一个小时前去郊外飙车，撞到一个人。

他害怕没敢下去看，便把我爸叫了过去。

那人已没有鼻息。

我惊呆了：「没报警？没叫救护车？万一那人还有救呢？你们就这样回来了？！」

「总不能让警察把岳岳抓了去吧！」我爸吼道。

我气得语无伦次：「他撞死人了啊！这是肇事逃逸啊！」

我妈只顾得哭：「老天爷呀，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怎么办？

我顺了顺气，道：「怎么办怎么办，当然是去自首啊！」

「自首？」付岳猛地站起来，「我不！我不自首！不坐牢！」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地朝我冲过来：「都怪你！你这个乌鸦嘴，是你，是你总说我会出事，是你诅咒我！」

许是过于恐惧，他踉踉跄跄地根本站不稳。

我迈步躲开，他便摔在地上。

我冷笑：「不自首？那就等着警察上门来抓你吧。」

我妈神情一滞，流着泪过来抓我肩膀，喊道：「欢欢啊，你要想想办法救你弟弟啊，他还小，不能，不能坐牢啊！」

这么大声音，是生怕别人听不到吗。

肩膀被捏得生疼，我用力挣脱开：

「这是犯罪，我能救得了他？还是趁早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吧。」

付岳在地上打滚：「我不！我不要去自首！爸，妈，我不想坐牢啊！」

这一瞬间，我妈温柔得可怕。

「欢欢，你有驾照对吧？」

「你去找警察说，就说，就说你不小心撞倒了人……」

脑袋嗡的一声，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爸此时也出奇地讨好：「欢欢，你就帮你弟弟这一次吧，等你出来，我……」

他四下看了看，狠了狠心说：「等你出来，我就把这房子过户给你！」

「我不稀罕这房子。」

我意外地冷静，但心如死灰：「你也有驾照，你怎么不去替你儿子顶罪？」

我爸怔了怔，拉下脸：「你安的什么心，想让你老子我去坐牢？」

呵，我安的什么心？

那你们又安的什么心？

心里有东西断掉，我突然全身轻松。

觉得没必要了，也不想在乎了。

这个家对我而言，已是一潭死水。

他们不拿我当家人看，我又何必数次期盼他们有一丝良知。

我长叹一口气，平静地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不正常的声音。

还没等我回头，付岳猛地扑到我身上，扯着嗓子：「你要替我顶罪！」

我爸妈见状，竟和他一起上来钳制住我。

「放开我！」我使出全力，可根本抵不过三个人的力量。

付岳凶神恶煞的脸在我眼前游荡。

「是你害了我，该坐牢的是你！」

疯子，全都是疯子！

9

这一瞬间，他们已不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我挣扎着往门口去。

咚咚咚。

有人敲门。

「你好，我是物业，有邻居反馈你们家有争吵声，请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三个人顿住。

我如遇救星，大喊：「救命！」

我妈赶紧捂住我的嘴。

但敲门声更加急促：「你好，请开门！」

大概是心虚，他们的动作有所松懈，我趁机挣脱束缚，冲过去开了门。

物业身后还跟着一位拿着电棍的保安。

我赶忙躲在他们身后。

保安往屋里看了看，问：「你们在干什么？」

我爸抢先一步：「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大晚上的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教育女儿呢！」

我妈反应很快，立马朝我招手：「欢欢，赶紧进来，这么大姑娘了净让爸妈操心！」

大概是因为气氛僵持，和我明显不对劲的表情。

物业挡在我身前，问我：「小姑娘，真的没事吗？」

我疯狂摇头，平复许久才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报，报警！」

「报警？」保安警觉起来。

我妈上前几步来拉我：「抱歉抱歉，姑娘不听话，瞎说呢！」

隔壁邻居开门张望，楼上楼下也有人探着脑袋。

我后退几步，让他们看得清屋里的情况，然后指着呆滞的付岳。

「他无证驾驶撞死了人，他们逼我去顶罪！」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来看热闹的邻居越来越多。

保安已经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我爸妈慌了神，语无伦次地说我在瞎说。

这时，张姨开口了：「我作证啊，付家这小子确实无证驾驶，还被拘留过！我侄子本来想和付家姑娘发展的，谁知道这一家子视法律为儿戏啊！太可恨了！」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付岳有一段时间不在家，这两口子遮遮掩掩的，估计就是被抓去看守所了。」

「真的假的？那可得赶紧报警，这都闹出人命了，太吓人了。」

「瞧付岳那副吓傻了的样子，估计是真的撞死人了。」

「付家这丫头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一对父母……」

每议论一句，我爸妈的脸色就黑一度。

他们还试图辩解，但保安已经喊来了帮手控制住付岳。

没多久，警察就来了。

付岳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事情经过。

「警察同志，你们赶紧把这个祸害带走吧！听说他无证驾驶被抓过好几回了！」

「就是啊，这犯罪成本也太低了吧，如今闹出人命，还怪害怕的！」

大概了解了经过，警察直接把这一家三口带走。

我算是报案人，也被带去做笔录。

笔录还没做完，去勘察的警察回来了。

他们说，那里没看到尸体。

10

听到这个消息，我爸妈对视一眼，立马站起来大喊冤枉。

「警察同志，我儿子太冤枉了！」

「我儿子没撞人！你们赶紧把人给放了！」

我妈紧接着来我面前撒泼打滚。

「你这个死丫头，污蔑你弟弟，搅得家里鸡犬不宁啊！

「哎呦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女儿啊！家门不幸啊！」

警察被吵得心烦意乱，呵斥道：「安静！」

我爸妈立马闭上了嘴。

付岳的表现，车子的惨烈，都在说明一定发生了什么。

虽然没找到被撞的人。

但付岳再次无证驾驶，还是得被拘留。

车祸一事还要继续调查，我做完笔录便被允许离开。

过了几天，我收到周西的消息。

据她哥哥说，事故现场确实有车祸痕迹。

但那段路没有监控，被撞的人一直没找到，且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付岳现在又一口咬定自己没撞到人。

没有证据，找不到受害者。

「奇了怪了，活见人死见尸，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我也觉得奇怪。

难道那人没死，被撞后自己走了吗？

可车都被撞成那样，人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算了，不想了。」

周西说我最近一定很心累，便要请我吃饭放松一下。

我们小学就认识，这么多年关系一直很好，和她聊天确实让我心情好了不少。

「对了，这是我哥发给我的刚出炉的通缉犯。」

周西笑着给我看一堆逃犯的照片：「多看看，万一被咱们遇到，悬赏金可不少。」

听到有悬赏金，我下意识多看了几眼。

饭后一起消食，走在路上我忽地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年轻男孩。

第六感驱使，我拉着周西朝他们那边走了两步。

这一看，我懵了。

「周西，他们长得……好像你给我看的逃犯。」

11

派出所就在附近。

两位鬼鬼祟祟的疑似通缉犯，很快就被周西哥哥他们带走了。

周西拉着我去看热闹。

而我只在乎悬赏金。

两个人，六万啊！

正想着，突然听到熟悉的吵闹声。

「你们凭什么扣我的车？凭什么吊销我驾驶证？」

「大家快来看啊！警察不讲理啊！抓我儿子就算了，还，还无缘无故扣了我家的车！」

是我那丢人现眼的爸妈。

我爸明知付岳没有驾驶证，还把车给他开。

而车子在他名下，罚他自然是应该的。

动动手指百度就能知道的事，是什么勇气让他们来这里闹？

「两位，扣车和吊销驾驶证是交警队的事，你们来这儿也没用啊！」

我爸妈在派出所门口撒泼打滚，眼睛一瞥，看到了我。

「好啊，你这个死丫头！」

他们越过警察，气势汹汹地朝我冲过来。

周西早就恶心透了我爸妈，她挡在我前面。

「你们能不能有点良心！违法犯罪的是你们儿子，关付欢什么事！」

一听违法犯罪这四个字，两人更炸了。

「你放屁！我儿子什么时候犯罪了！你跟这个死丫头一个德行，污蔑我儿子！」

周西更来气了：「撞人的就是付岳，别以为现在找不到受害人，没证据你们就能无法无天！」

「我儿子清清白白！」

我妈扯着嗓子：「有种你们找到证据！没证据那就是污蔑，我可以告你们！」

几位警察无奈地摇摇头，不再搭理他们。

我给周西降着火。

这时，那两位疑似通缉犯的身份确定了。

就是前段时间入室抢劫，持刀伤人在逃的嫌犯。

一共是三个人，都刚刚成年。

还有一位叫陈政的不知去向。

警察正准备先将他们绳之以法，其中一个逃犯开口了：「警察同志，可以将功抵罪吗？」

另一个人也指着我爸妈说：「他们儿子撞死的人，应该是被我们俩埋了。」

12

空气里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被他们的话吓了一跳。

当然，最害怕的还是我爸妈。

「混账玩意儿，瞎说什么！」

若不是有警察在，我爸能上去给他们几巴掌：「我儿子没撞人！」

「安静！」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吼了一声，我爸立马安静下来。

在询问下，那两个逃犯说出了事情真相。

那晚犯案后，他们三个人一起逃跑。

陈政却被突然冲出来的车撞飞。

两人吓傻了，眼睁睁看着司机喊了人过来，然后开车扬长而去。

他们隔了好久才敢过去看，陈政已经死了。

三人是刚犯了案的逃犯，如果陈政的尸体被人发现，他们的罪行也就瞒不住。

商议之下，两人找了个地方把尸体给埋了。

听完供述，警察立即派人去他们说的地方找尸体。

我在一旁目瞪口呆。

周西也惊呆了：「这算不算意外之喜？」

应该……算吧。

我爸妈就不一样了。

他们一口咬定那两人在瞎说。

「胡说！你们胡说！」

我妈又开始哭喊：「哎呦我可怜的儿啊，这些人怎么都要害你啊！」

整个派出所的人都被她吵得头疼，直到外出的警察传来消息。

陈政的尸体找到了。

细节都和那两个逃犯的描述对得上。

13

案子还要进一步侦查。

即将要从拘留所出来的付岳，恐怕要无缝衔接进监狱了。

几天后，我和周西领到了悬赏金，平分了六万块钱。

没有什么比得到意外之财更开心的事了。

我们正商量着去哪玩一圈，我接到一个电话。

是邻居张姨打来的，说有人去我家闹事。

我早就拉黑了我爸妈的电话，估计是联系不到我，就让张姨找我。

「走，我陪你去！」

周西撸撸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我们俩赶过去，场面很是热闹。

家里的门被砸烂，凶神恶煞的一男一女手里举着斧头和铁棍。

狭小的楼道里挤满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杀人偿命，我们不要命，就要五十万块钱，不过分吧？」

听这话，应该是陈政的父母。

陈政从小不学无术，死前还入室抢劫，和他这一对赌鬼爹妈脱不了干系。

得知儿子被人撞死，夫妻俩的第一反应是找凶手讨要赔偿。

我爸妈平时的战斗力不低，但今天遇上两个不要命的，就明显败了下风。

「你们儿子是通缉犯，逃犯！我儿子明明是为民除害，你们还有脸找我们要钱？」

「放屁！还为民除害？那现在怎么被警察抓起来了？！」

砰的一声，铁棍砸在门框上。

我看到我爸妈明显哆嗦了一下。

周围邻居辣评：「这是在狗咬狗啊。」

我妈透过人群看到了我。

「欢欢，欢欢啊！你终于来了，我们要被人欺负死了啊！」

周西小声嘟囔：「真不要脸。」

这么多年，我早就领教了我爸妈的不要脸，见怪不怪。

陈政父母扭头问我：「你是他们女儿？那正好，赔钱吧，五十万，一分不能少！」

我站在原地没动，只说了句：「我没钱。」

「没钱？」陈父的斧头再一次砸了门框，「那就别怪我对你爸妈不客气！」

我哦了一声：「随你们的便。」

我爸妈人傻了。

「哎呦你这个不孝女啊！我们可是你亲爸妈啊！」

我清了清嗓子，让街坊邻居都听到我的声音。

「你们逼我给付岳顶罪的时候，有想过我是你们亲生女儿吗？」

那天的情况很多邻居都看到过，此时纷纷为我说话。

「确实啊，那天我看的真真的，这两口子就是想让这丫头去顶罪！」

「哎呀，这丫头惨得很啊，付家两口子重男轻女是出了名的……」

趁着这个机会，我把话说明白。

「我算过了，前两年我给你们的钱，足以抵消你们为我花过的钱，反正你们也不拿我当亲生女儿看，不如今天开始就断绝关系吧。」

周西为我鼓掌：「好！断绝关系。」

邻居们也纷纷支持。

我爸妈却冲过来喊道：「死丫头你休想！」

「臭婊子，家里出事了你想撇清关系，没门儿！」

这是我的亲生父母，在用如此恶毒的词语侮辱我。

我丝毫不在乎。

14

陈政父母是来要钱的，见我要断绝关系，他们也不干。

「想赖账啊？那就赖！不给钱，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我爸妈也是要硬着干：「没钱，不给！」

见他们僵持着，我很乐意指条明路。

「哪里没钱？这房子能卖好几十万呢！」

陈政父母来劲儿了：「对，卖房子！你们赶紧把房子卖了！给钱！」

我妈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老天爷啊，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不孝女啊！居然让我卖房子！卖了房子，我们老两口就无家可归了啊！」

我爸恨不得把我给撕了。

我故作惊讶：「啊，你们还不知道吗？当然是住在监狱啊！吃国家饭呢！」

我妈哭得更厉害了。

「不孝女啊，诅咒完我的岳岳，现在又来诅咒你亲爹妈啊！」

周西看不下去了：「你是演的还是真不知道？你们犯了包庇罪啊！」

「包……包庇？」

我爸妈双双愣住。

陈政父母却急了：「好啊，进去了就不用赔钱了是吧？赶紧去给我卖房子！」

说完，铁棍结结实实地打在我爸的背上。

我爸痛嚎一声，趴在地上。

邻居们看到他们似乎来真格的，也不敢看热闹了，纷纷撤了。

我和周西也赶紧离开了。

后面的事都是街坊邻居告诉我的。

陈政父母逼着我爸妈卖掉房子，赔了钱。

两人流落街头，互相推责。

据说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好几次。

后来还嚷嚷着要来找我。

但是很遗憾，还没等他们找我，就被警察带走了。

案子移交给法院，一家三口皆入狱。

我一次也没去看过他们。

15

五年后。

我跳槽到隔壁市一家条件更好的公司。

这些年攒了不少钱，用不了多久就能付小房子的首付。

这天前公司的同事突然联系我，说有两个人去公司要见我。

她拍了照片给我看。

这两人蓬头垢面，不修边幅。

但我还是认出，这是我那已经断绝关系的父母。

早就猜到他们撑不下去，就会想找我。

我告诉前同事：「我不认识他们，再去的话让保安把他们赶走就好。」

前段时间周西就说他们出狱好久了。

付岳还在服刑中。

那两口子没了房子也没钱，想去打工还被嫌弃蹲过监狱。

碰了不少壁。

两口子只能四处打零工，睡了一段时间桥洞后，终于有钱租了一个十几平米的老破小。

倒也能勉强活得下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付岳出狱。

一家三口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付岳还像以前一样啃老。

但今时不同往日，两口子打零工挣的钱哪里经得起他挥霍。

付岳拿不到钱，脾气大得很，经常对他父母拳打脚踢。

两口子忍气吞声，不敢还手。

据说，是还指望着付岳给他们养老呢。

可付岳哪有能力给他们养老？

不出去打工就罢了，还染上了赌博。

两口子那微薄的收入都被他拿去赌，后来输的太多，被追债人找上了门。

竟是当年逼着他们卖掉房子的陈政父母。

陈家夫妻俩把付岳揍了一顿。

早就积下的仇恨在这一瞬间爆发。

我那不知死活的父母，抄起棍子就上。

陈家夫妻混迹赌场多年，就是两个不要命的，打架下的是狠手，很快就把他们打得半死。

付岳见他爸妈被打成那样，也没想着报警或叫救护车。

因欠了太多赌债，连夜逃走，不知去向。

两口子身受重伤，双双卧病在床，儿子再也没回来过。

周西和我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我们正在看房子。

我看中了一个一居室，地理位置也不错，离公司近。

当即定了下来。

我深叹了口气：「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他们自己造的孽。」

过往的不愉快，都已是过往。

我有属于我自己更好的未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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