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想要我的脸

门口站着三个男人，西装革履，我一个都不认识。

为首的男人开口：「请问蒋茹小姐在家么？」

找我妹的？她朋友？

「不在家，你们可以一会再来。」

「请问您和蒋芸什么关系？」

「我是她姐姐。」

「是这样，蒋茹小姐欠了我们一笔钱。」

随后，我听他们讲述事情经过。

没想到蒋芸不仅做了七次整形手术。

私底下还做过好几次。

后来钱不够直接借了整形贷。

甚至把房子抵押出去。

说到这，我觉得很奇怪，房子写的是爸妈的名字，她怎么抵押？

顿时我有个不好的猜测。

「行，我知道了，我会和父母商量的，你们过几天再来吧。」

把几个男人打发走，我来到父母房间翻出房本。

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已经改成我妹的名字。

既然如此，我真是一点念想不必留了。

8

又过几天，许是见我一直没回家。

或者开始发现我房间大部分物品已经搬走。

我妈给我打来电话。

但开口就是你搬走了妹妹怎么办。

「她成年了，大学毕业了，自己能管好自己。」

「那也是个小孩！你是姐姐就得多照顾妹妹。」

电话那头，妹妹委屈的声音传来：「姐，是不是我变漂亮你不开心了？要不我去整回来吧。」

「整什么整！现在多好看！你姐就是见不得你好！」

我爸愤怒的声音接踵而至。

爸妈现在已经丝毫不演示自己的偏心。

「那你现在住哪啊？有时间我们过去看看你，得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啊。」

我妈的语气透着关切。

我知道她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

知道我的地址，说不定直接让我妹搬过来。

「我现在挺好的，你们不用过来。」

刚想挂电话，忽然听见我妹兴奋的声音。

「妈！我看到姐姐朋友发的朋友圈有定位！你们来看！」

9

果不其然。

晚上我下班回到家，看到我爸妈坐在我住的房子客厅。

我妹躺在沙发上，一双脚翘得老高。

「姐，你看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你住哪！」我妹伸手扯出一张纸擦擦鼻子，随手丢向垃圾桶。

纸巾没丢进去，咕噜噜在地上滚了一圈。

她抬着眼皮看了一会，没再搭理。

「你房东人也挺好的，说是你家人立马给了钥匙。」

「你们过来看什么？」

我怒气上涌，要不是顾着家人的一点情分，真想把他们全赶出去。

我妈拿起桌上的水果塞进妹妹手里：「你说你自己偷偷搬出去干嘛？你妹妹没人照顾我们怎么安心上班？现在也知道你在哪了，你妹就过来跟你在一起住吧。」

我怒极反笑，我现在知道爸妈为啥不雇保姆。

感情是把我当保姆培养。

之前家务表就不公平，我的脏活累活，我妹的动动手指。

这么多年忍下来还要步步紧逼。

「行了，你也别站着了，把这收拾收拾，今天我俩也在这凑合一晚，这房子就两个屋，你在沙发将就一宿，明天等我俩走了你爱干啥干啥。」

我爸说完，径直走进厕所。

10

走向新家的窗口，我看向窗外。

街上繁华的景色尽收眼底。

此时我的手机正在不断震动。

不去看也知道是我爸妈和我妹发的消息。

之前他们去的房子是孟佳佳租的。

她剩两天房租到期，我借来暂时安放行李。

毕竟找新房子需要时间。

但我又不愿意再跟她们三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昨天他们去这么一闹，我连夜离开。

东西没多少，一个箱子我都没拆。

看着满满当当的新房子，实际上是房东自带。

还真唬住三个人，以为我住那。

孟佳佳做主播养个猫，怕猫拆家在客厅放个监控。

此刻监控界面连着我的平板屏幕。

我看着爸妈和我妹跟前来收房的房东大眼瞪小眼。

我爸妈疯狂给我发信息打电话。

还质问房东是他们女儿刚租的房子凭什么现在来收。

不一会，孟佳佳也去了，她得把最后一点东西拿走。

我爸妈以为我是联合孟佳佳来骗他们，看到租房协议上孟佳佳的名字才开始慌乱。

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慌乱是因为女儿不见了还是保姆不见了。

11

又过去一个小时，我打开手机。

微信一堆未读消息。

爸妈各自私聊问我去哪，为什么骗人，现在住哪。

到后面已经开始威胁辱骂，我爸直接发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我妹拿生命威胁他们要钱无所谓。

我只想安安静静搬出去住就要断绝关系。

玩双标他们是一把好手。

幸福一家人群。

「姐姐，你回爸妈一下，爸妈现在很担心。」

我妹在后面跟着一个可怜的表情。

「担心什么？我蒋天以后没这个女儿！离了这个家就永远别再回来了！」

这句话我爸直接发了语音。

我懒得听，点的转文字。

「蒋芸，你懂点事服点软，你看咱们一家以前多好，多和谐？」

我妈也发的语音，言语间透露一丝疲惫。

和谐是牺牲一个人换来的，这样的和谐维持也没意义。

「跟她墨迹什么！」

手机显示幸福一家人群已解散。

我倒是不生气，离开这个家我不后悔。

马上有他们好果子吃。

12

「蒋芸，你家咋回事？」

郭雪点着手机里的图片：「我看见你家门口蹲着好几个人，看样子来者不善。」

孟佳佳好奇地凑过来：「你怎么知道？」

郭雪一脸无语：「你是不是忘了我亲友住蒋芸家对面？」

郭雪打角色音游，在网上认识个同担亲友。

巧合的是，这个女生就是我家邻居。

两人关系不错，朋友圈日常互赞。

今天那女生发个朋友圈：「家门口怎么蹲了好几个男人，害怕。」

我过去一看配图，正是我收拾东西那天遇见的几个男人。

我嗤笑：「蒋茹在外面借了钱，这是找她还钱的。」

「你们家不是挺有钱的么？借钱干什么？」

孟佳佳话音刚落，郭雪发出惊呼：「快快快！你们看这个！」

邻居女生在朋友圈发条视频，还是自家门口。

我爸指着几个男人大骂，是他们带坏了自己女儿，自己女儿怎么会借钱。

言语极尽侮辱，真是照着祖宗十八代骂。

视频中还能看出蒋茹躲在蒋天身后，一脸坏笑。

最前面被骂的男人已经按压不住怒意。

我猜他是怕法治社会被人讹上一直没敢动手。

视频里他指着蒋茹，指尖颤抖：「蒋茹，我们想给你留面子，不过既然你不要，我们也不客气了！」

视频只拍到他放完狠话离开，勾起我一阵好奇。

蒋茹肯定还有事瞒着我们。

13

当天入夜，我躺在床上。

手机猛地振动，我扭头去看，是蒋茹的电话。

我没接，等了十几分钟，振动停止。

我正要继续酝酿睡意，微信通知又不断响起。

蒋茹在不停刷屏，满屏都是你在不在，快点回我。

看她焦急的样子，我十分好奇，还是回了一句干嘛。

随即蒋茹的信息由文字转为语音。

大致意思我听懂了，无非就是想借钱。

我更好奇，她怎么不跟爸妈要，之前撒撒娇多少钱都能拿到手。

我回复：「借多少？」

蒋茹：「一百八十万，姐，求你了，我知道你有钱，你之前说你要买房，你肯定有钱对不对！」

一百多万？怪不得不敢跟爸妈开口。

再怎么富裕我家也就是普通小康，一百多万谁能说拿就拿。

「没有。」

就算我没买房子，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

「姐我求你了！你是我姐你不能不帮我！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后面我直接没回。

对于这种不讲道理的要求，应付都浪费时间。

14

谁知第二天，我在爸妈家小区业主群看见一连串消息。

整个小区每一个单元都贴着我妹手拿身份证的不雅照片。

没想到我妹借的居然是这种贷款。

照片在小区群迅速传播，甚至被人转发到各大短视频平台。

虽然有些帖子发出后就被官方下架删除。

但还是有小部分在传播。

一时之间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半小时后，我被我妈拉进一个新群。

群名是幸福三口人。

真讽刺。

我妈开门见山：「蒋芸，你有多少钱？」

我爸不想看我妈墨迹：「有多少算多少，都转到我银行卡！」

我默然：「转账干什么，再说我也没钱。」

「你没钱你搬出去住？！赶紧把所有钱打过来！」

「芸芸，听你爸的，你把钱拿出来，帮你妹妹解决问题，咱们还是一家人，你回来住还跟以前一样。」

不出我所料，是蒋茹的事。

他们出事知道慌了，昨天我爸骂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人家会报复？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谁欠的债谁还，跟我几毛钱关系。

「我妹闯下的祸自己负责。」

「蒋茹你还是不是人？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妹的照片满天飞？！」

我妈此时也不装了，发语音过来，语气暴躁。

「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的照片？」

上一世蒋茹恨不得杀了我，这一世也差不多。

我没对她做什么已经很不错了，如今的结果只能说自作自受。

爸妈见我实在劝不动，把我踢出幸福三口人群。

15

出于看戏心态，我也添加郭雪亲友。

郭雪把我的经历和亲友一学，她立刻自告奋勇为我传达一手消息。

为了快速解决债务，我爸把车抵押。

还把银行存的死期取出来，加一起差不多二百万。

除去还债主的，如今一家人就剩个十几万和一套房。

我记得上一世还没有这个事，我妹这一世不知怎的更变本加厉。

收好手机，我化好妆去公司。

刚到门口，看见同事围成一圈，里面好像坐个人。

「谢谢你们。」

听见熟悉的声音，我眉心一跳。

主管走过来拍我肩膀：「蒋芸，看你的面子，你妹过来应聘我就直接给通过了，你带几天吧，你们亲姐妹也方便。」

我妹从人群缝隙看到我，挤出来到我身边，刻意把脸凑近我。

顿时人群开始感叹不愧是亲姐妹，真像 。

还有好几个说我妹比我还好看。

得了一顿夸奖，我妹脸上满是笑意。

但因为整容太多，做不出太多表情。

蒋茹挽着我的手臂，装作姐妹情深：「姐姐，我突然过来不会吓到你吧。」

也没等我说话，她自顾自接着说：「看起来你同事更喜欢我呢，毕竟我变这么漂亮，姐姐你不会生气对吧？」

我看着她演戏，也不回应。

她自觉没趣，跑去和主管套近乎。

16

几天时间，我带着蒋茹熟悉公司流程。

而我自己已经被调到分公司做主管，过几天就走。

当然，这件事同事们不知道，蒋茹更不知道。

其实我可以马上就去分公司，但是据我估算。

蒋茹的脸维持不了多久。

我本想这一世躲远点，发生什么我也不理会。

谁承想蒋茹非要靠上来。

那我可要找个VIP观影区。

等看完好戏我才能走。

我把白纸放进打印机，转头想告诉蒋茹打什么文件。

一回头没看见人。

同事捧着热水杯，看看我看看门外：「蒋芸，刚才你妹捧着脸就跑出去了，好像出了什么事，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当然想看，但不是在这。

17

「蒋茹，你妹太吓人了！」

「图片。」

「我偷偷拍的，好家伙，嘴都斜到下巴了，那个鼻子，塌进去一个坑！」

我翻看图片，同事说的有一定夸张，但描述的大差不差。

图片里我妹一头平时顺滑的长发乱糟糟一团。

嘴角向下歪斜，鼻梁塌陷，颧骨突出，眼睛猩红一片。

我又看一会，好奇地发信息：「她这是干什么呢？」

图片里她的外貌变化让人注意，动作更让人好奇。

她眼神飘浮，好像在找人。

「你妹找你呢，你那天有事请假走了没看见，你妹从外面进来顶着这张脸四处找你。」

「图片。」

第二张图片，我妹抓住一个同事肩膀，神情激动说些什么。

「这是？」

「我们说你请假了，你妹一下暴走，抓住人就问是她好看还是你好看，你看把吴钰吓得。」

吴钰就是图片里被我妹抓住肩膀的同事。

「后来呢？怎么处理的？」

「有人报警把她拉走了呗。」

18

再次得到我妹的消息是在给我推荐的同城新闻上。

我正和几个好姐妹庆祝升迁，手机跳出一个新闻。

下意识点清除，忽然看见熟悉的脸。

眼睛上打了马赛克，其他部位和同事那天给我发的图片一样。

「整容女毁容，心态失衡怒伤同事。」

配图是蒋茹被警察带走的样子。

照片里蒋茹状态疯癫，嘴大张好像在喊什么，嘴角还有口水流出。

「我去，你在这看啥呢？」

郭雪把我手机拿过去：「这女的谁啊？看着像个神经病。」

「我妹。」

「啥？前几天看你妹还挺好，怎么变成这样了？」

明若凑过来：「她妹整容那么多次，肯定是后遗症，有时候刚整完看着正常，没几天全是问题。」

对于我妹这样，我生不起同情心。

这一世和上一世的区别只是我劝没劝几句而已。

劝了也没用，只会惹祸上身。

「叮铃。」

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

是郭雪那个亲友：「蒋芸，我听说你爸妈要卖房。」

「但好像吵起来了，貌似是阿姨想卖房帮你妹，做什么修复脸，我也没听清。」

「叔叔说还要再想想，说家里之前还有钱，不够了再说。」

「不过我听他们在楼道吵架的话头，打算去公司找你要钱。」

「这几天你可小心点。」

郭雪把手机递还给我：「你明天还去公司不，我感觉他们明天就得去找你。」

「当然不去。」

分公司在外地，除了几个决策人员还没人知道我具体去哪。

虽然可惜了新买的房子，但为了清净去几年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上一世我说不定会心软，这一世我肯定不出一分钱。

19

从Z市前往X市的飞机上。

我收到之前同事王欣的信息：「你爸妈来公司门口堵你了。」

王欣跟我隔壁工位三年，彼此还算知根知底。

「他们还说啥了？」

「你可不知道，他们在公司门口拉个人就问认不认识你，说你离家出走，对家里的事不管不问。」

离家出走？快三十的人搬出去自己住也算离家出走。

「你放心，咱们都知道你啥样人，也没人信这些话。」

「图片。」

「但是后面主管来，他们扯着主管要你的工资，说你同意把工资交到家里，以后工资直接打给他们。」

能看出爸妈最近被我妹的事搞得神经错乱。

一会离家出走不管不问，一会说工资上交。

这话说出来他们自己不过脑么？

同事后面又发了几条。

大概意思是他们被主管打发走，大家还觉得我有一帮精神病家人还挺可怜。

可怜？我还可悲，上一世惨死，这一世也不消停。

我看着爸妈好几十条信息和电话。

庆幸还好自己跑得快。

20

又过几天，我刷到我妹朋友圈。

她的事不严重，在看守所待几天被放出来。

被放出的第一时间她就赶去常去的医院。

朋友圈是她在医院散步的图片。

「有爸妈托底我就是最幸福的。」

执迷不悟还要接着整。

我看医院走廊环境，和她常发朋友圈的并不一样。

出于巧合我加过她常去医院的护士。

没想到一问，护士还真对这件事有印象。

爸妈陪我妹去过这家医院。

医生刚看到我妹的脸就说不可能再动手术，说不定直接下不来手术台。

顶多做一些简单修复，维持现状。

维持现状？

顶着现在的脸估计会要我妹的命。

这就导致我爸妈他们三个在医院大骂一通。

最后被保安请出去。

这间医院是不能去了，碰巧看他们出来。

另一家医院的员工就在门口等着。

兴许猜到我妹这张脸肯定会被医生拒绝。

员工直接在门口蹲守。

蹲到三人就大肆宣扬自己医院多好多好，肯定能给我妹恢复的完美如初。

三人一听立马喜上心头，也没犹豫就跟着员工走了。

「这个医院最缺德，就挣黑心钱，我看他们总在我们医院门口蹲人，蹲到直接拉走。」

「他们医院失败率贼高，好多患者被他们坑惨了。就是简单做个修复都能给脸上留个大坑。」

「你要不劝劝你妹妹，出事可是一辈子的事。」

劝？上一世我劝过，落下什么好了？

说不定上一世我死以后爸妈还会怪我没拦住妹妹。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妹已经住进去了。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最新情况。」

21

分公司开在X市，城市挺大还算繁华。

刚开展业务一切都很忙。

总公司调我过来也是让我帮个忙，后面还能回去。

应付完客户，我让组里的同事下班，自己在公司多待两个小时处理文件。

手机叮叮叮一直响。

这个时间应该不是客户，太晚了人家也休息。

过一会我才拿起手机，一看界面，好几个联系人发来一串信息。

最醒目的当属前几天联系的护士，她不停地拍我头像。

我点进聊天框，一连串拍拍上面一条信息。

「蒋芸！你妹死了！」

「怎么回事？」

「你可算回我了！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医院！」

真是赶巧，护士今天值班守夜，他们虽然是整形医院，但有病人住院。

肯定就得护士轮班陪护，以免发生意外。

她今天刚取完外卖，给自己加的夜宵，就听见好几辆警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警车去的方向正是另一家医院，离得不远。

护士好奇，跟其他值班护士打声招呼，自己过几条马路去那家医院门口看戏。

结果正好看见我爸妈在门口闹，我妹被蒙着白布放在医院门口。

「你都不知道，当时有股风吹过来，我看你妹脸上坑坑洼洼，胳膊都烂了，惨不忍睹。」

护士同校毕业的同学有在这家医院工作，她偷摸跟人家打听。

终于把事情弄个七七八八。

我妹本来是去做脸，医院医生觉得只是动脸他挣得不够，劝我妹做抽脂手术。

我妹不胖，她性格偏激吃饭挑食，平时心情好就吃心情不好就不吃。

一米六几的个也就九十来斤。

许是被医生对比各种女明星说动了，我妹还真同意瘦身。

这家医院本来技术就不行，机器使用也不规范。

当天下来我妹就疼的不行。

医生说这都正常，我妹确实做过不少手术，就没当回事。

随后在医院恢复期间，身体开始出现溃烂。

开始面积不大，也没当回事。

只过去一天就严重起来。

医院怕摊上事，打了120拉到正规大医院。

抢救五个小时没救回来。

我妹当初动刀医生听见消息就跑了，现在人不知道在哪。

我爸妈见整形医院不表态，把我妹尸体拉过去就在门口堵着。

最后医院被迫报警。

22

Z市。

郭雪开着车：「其实我觉得你不回去也行。」

「不回去指不定我爸妈还得怎么闹。」

「没事！」

孟佳佳一拍胸脯：「你爸妈要是欺负你，我保护你！」

我看着她细胳膊细腿点头应下。

叫她们过来确实是以防万一，还有一点就是我现在不知道用什么心态面对这俩人。

我妹的死咎由自取，想起我上一世在医院躺在手术台冰冷绝望的心情。

我生不出一丝同情。

但难免爸妈会把责任怪在我身上，毕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保险起见，带几个姐妹去准没错。

车开到楼下，我们几个走进楼。

刚出电梯，看见家门口几名警察。

我妈在地上跪着，哭得泣不成声。

正好邻居小姐姐在一边：「蒋芸，你爸好像把医院医生伤了，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她一出声，家门口几人注意到我，齐刷刷看过来。

我妈更是挣扎起身，朝我扑过来：「蒋芸！救救你爸，你爸也是着急！他不是故意的！」

几个警察走过来：「你就是蒋天的女儿蒋芸？」

我点点头。

原来我爸看蒋茹被医院害死，医院还跟没事一样。

不想等警察那边出结果，直接拿着刀杀上医院。

主刀医生虽然跑了，医院还不少人呢。

他这一路走一路问，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脾气上来掏出刀，对着眼前医生胸口挥过去。

好在医生闪躲一下，没造成大伤害。

但人家没打算放过我爸，警察直接以蓄意伤人把我爸带走。

现在过来通知我妈一声。

我看着眼前支离破碎的家，心想的却是我妈会不会后悔，当初同意我妹去整容。

这才是一切悲剧的开端。

我低头俯视我妈：「妈你别闹了，我爸犯法了我也没办法。」

「都怪你！要不是你一直不出钱咱们家至于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

我妈抬手就要打我，被郭雪和孟佳佳拉住。

23

送走警察，我妈已经冷静不少。

她神情呆滞，一下仿佛苍老了十岁。

她看看这个家又看向我：「蒋芸，之前是妈不对，现在家里就剩咱俩了，咱们得一起度过难关啊。」

我没理会她伸过来的手，忽然问出一个问题：「要是我被我妹害死你们会怎么做？」

我妈脸色一变：「你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人都没了！你还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我心里冷笑一声，站起身：「我还得回公司，不陪你了。」

没理会我妈的反应，我穿鞋离开。

郭雪她们在车里问我怎么样。

我没说什么，毕竟我还有自己的人生。

再往后的每月七号，我准时给我妈打两千块钱。

不多不少，就按赡养老人的标准。

我爸妈之前用存款帮我妹还了账，后面为了她做手术抽脂再加上抢救，房子又抵押出去。

现在他们可没钱还，何况我爸还被带走，家里的顶梁柱一下垮掉。

医院的补偿迟迟下不来，我妈用我给的钱租个房子，日常生活很是拮据。

可这跟我关系不大，我已经做到分公司副总位置。

周末，郭雪几人坐车来看我。

米其林三星饭店。

窗外车水马龙，窗内我们四人举起杯。

未来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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