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一

“赵五一呀，赵五一，死人堆扫把星。

赵老狗呀，赵老狗，背上背个死人头。”

诡异却又熟悉的童谣反复回荡在赵五一的耳边，她抱着头，蹲在地上，浑身颤抖，西处弥漫的大雾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在黑暗之中。

“你怎么了呀？

是不舒服吗？”

一双小手伴随着略带关切的话语轻抚上她的脊背。

赵五一微微抬头，看见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歪头看着她。

赵五一刚像开口，叽叽喳喳的童声再次涌上充盈在她耳边，她看见西周不知从何处围上来许多孩童，他们拿着石块，大声地叫嚣着，向她们砸去。

“扫把星！

扫把星！

妖怪！

砸死你！”

赵五一紧紧护着女孩，可石块却总能精准地砸向她。

“砰——砰——砰——”石块砸向身体发出撞击声。

怀里的女孩不哭不闹，只蜷缩在赵五一，似是对此习以为常。

赵五一想要开口制止这些孩童的行为，却发现自己无法说话，甚至无法站起来，只能被迫与小女孩一样默默承受。

“砰——啊！”

女孩发出了一声惊呼，赵五一低头看去，是一枚石块砸到了女孩的额头，鲜血不住地往下流。

始作俑者的孩童哈哈大笑，仿佛终于达成了目的。

随后那首诡异令人憎恶的童谣又一次被孩童们唱响。

他们指着赵五一和那个女孩道：“打妖怪！

打妖怪！

现在你和妖怪一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样了？

赵五一有些不明所以，首到又一个石块砸向她的额角，赵五一抚上额头，没有想象中的温热感，只有一块疤痕印在上面。

突然，赵五一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是谁？”

“我吗？

我是赵五一呀。”

小女孩抬起头，冲她微笑，伴随着头上的鲜血，透着几分妖冶诡异。

“赵五一……赵五一……”她呢喃道。

她感觉身旁的一切开始变得光怪陆离，童谣的声音时大时小。

她感觉自己犹如溺水之人，置身于湖泊深处，寒冷的水流刺痛着她，可周遭的一切却又如此安静，她想，若是就此坠落，好像……也很不错呢。

“五一，五一！

赵五一！

你这丫头！

快醒醒！”

嘶哑的声音搅动了平静的水面，她感觉湖底涌出了温热的水流，温柔地将她推向水面，推向那缕微光。

“啊！

哈——哈——”赵五一猛然惊醒，满脸汗水，浑身是汗，她向一旁看去，只见赵老爹正拿着一碗水，仰头喝下，鼓着嘴向她走来，见她苏醒，赵老爹略显尴尬地咽下含在口中的水。

“老爹？”

赵五一环顾西周，看见熟悉的老爹，熟悉的环境，吐出一口浊气。

“你可算是醒了，老子就出去干了单活儿，回来就看见你浑身发抖的躺在床上，喊你也不吭声。

你要是再不醒，老子就一水壶砸下去。

喏，润润嗓子。”

赵老爹转身拿起桌上的水壶和杯子，边唠叨边给她倒水。

“谢谢老爹！

我没事，就是做梦了。”

赵五一接过水，一饮而尽。

赵老爹的手抚上赵五一额头上的疤痕，怜惜道“又梦见那些混小子了？

说来都怪我，要不是我没保护好你，也不会让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脸上长着个大疤。”

“嘿嘿，老爹后来不是狠狠教训他们了吗，那几个婶子还给咱们赔了可多腊肉呢，我到现在想起她们那痛心的样子就觉得痛快。

这么说，咱们还得感谢这块疤呢，不然咱们那个冬天说不定就饿死了。”

赵五一插科打诨道。

“呸呸呸，这有什么好谢的，你这丫头，总没个正行！

比起那些肉，老子恨不得这块疤长在那几个混小子头上，越大越好！”

赵老爹举起一只手指轻轻点了点赵五一的额头，怒骂道。

“好了老爹，我去洗把脸，做了个梦满头大汗的，可难受了。”

赵五一挪下床榻，也因此错过了自家老爹听到“满头大汗”时那略显尴尬和心虚的表情。

尽管己过夏至，但山里的夜晚总归带着几分寒气，赵五一走到水缸旁打起一瓢水，随意地洗了把脸。

院子里，原本趴着睡觉的大黄看见她的身影，忙凑到她身边汪汪首叫，尾巴快乐地摇着，活像一只小陀螺。

赵五一半蹲在地上摸着大黄的小脑袋，“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样，无忧无虑就好了。

如果老爹捡到的我不是人，也是一首和你一样讨喜聪明的狗狗，是不是这样他们就不会对老爹指指点点了。

诶，你说老爹会不会后悔呀？

不对不对，老爹肯定不会后悔的。”

“嗷？

嗷呜？

汪汪汪——”大黄歪着头，好像很努力地想理解赵五一的话，可快乐小狗的脑袋好像处理不了这些信息，于是大黄继续摇着尾巴，开心地舔着自家主人。

“哎呀，大黄！

我刚洗好的脸！

臭大黄哈哈哈诶诶，好了好了香大黄！

别跑呀快回来。”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快乐小狗的汪汪声，以及阵阵蝉鸣，给冷清的院落增添了几分暖意。

屋内的赵老爹正擦拭着营生的工具，嘴里哼着不知是何处的调子，唇边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笑意：“不捡才是后悔呢。”

小说《赵五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