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零与狗碎

张岱又想起母亲，每次出门，母亲总是唠唠叨叨。

此时，母亲又在做什么呢？

张岱拿出手机，是早上8点20分。

他和母亲通了电话。

这是习惯，母亲本来是不同意他到山野宿营，特别是他一个人。

但是孩子大了，再也管不着，一到周末，孩子就要出门，她生气也没有办法。

这两年，看到孩子没有什么意外，也就随他去了，但是，做母亲的有一个条件，每天早晚要打电话报平安。

打了电话，张岱继续往上走。

他上午只想走马观花，下午还要赶回去。

在一处岩石边，他找到一小滩水，刷牙洗脸，拿出面包，就着矿泉水吃了早餐。

饭罢，接着往上走，登上一处山头。

这儿更高远一些，山谷里的雾气更浓，也更低。

张岱往西周看看，附近是低矮的灌木，叶片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一簇簇菊花在树丛里怒放，几只蝴蝶在花间飞舞。

张岱看着这蝴蝶，觉得很奇怪。

这不是常见的蝴蝶。

这几只很大，有一只甚至大如手掌，颜色鲜艳。

张岱走近了看，蝴蝶的翅膀在阳光下绚丽耀眼。

看着看着，蝴蝶朝北边飞走了，顺着那个方向望去，成团的蝴蝶在聚集。

张岱很好奇，就跟过去看。

蝴蝶越来越多，蝴蝶团也更多更大。

它们边飞边舞，朝着山林的深处飞去。

沿途，又不断的有新的蝴蝶加入。

这些大如巴掌的蝴蝶飞舞在林间，使秋日的树林花团锦簇、五彩缤纷，犹如盛开的花园。

张岱想起一篇文章《澜沧江边的蝴蝶会》，现在这些蝴蝶是不是也要在这儿聚会？

随着蝴蝶，张岱来到一个地方，没想到，那地方是一处悬崖。

不，是天坑！

天坑位于山峰下的一处山脊上，首径三十多米的样子，但是很深。

洞底，除了氤氲的湿气，还有树林和灌木丛。

天坑的西壁，是笔陡的悬崖，悬崖上，也零星的长着小树和乱草。

山上的草己开始枯黄，但是天坑西壁的草木倒还郁郁葱葱，只是给人阴森和目眩的感觉。

有风声从坑底传来，声音很怪异，似乎，还隐隐有昨夜听到的嚎叫声。

但是他不敢朝下面多望，也不敢离悬崖边太近，往下一看，腿就打颤，山上的风也不小，似乎悬崖边都是动的。

小时候，张岱就听说过这天坑。

传说天坑里有灵芝草，有采药人下到里面采药，常常遇到不测。

也有生还之人，传言，灵芝草边，都有毒蛇守护，人一靠近，毒蛇就喷毒气。

或者，缠住采药人，以蛇尾伸入人的鼻孔里搅，舔吸其血。

传言，天坑的下面，有不少人骨残骸。

此时的张岱站在天坑边，想到这些传闻，心里就打鼓发怵。

正想着，一阵鸟儿的鸣叫声传来。

他顺着声音望去，是一大群黄嘴褐身的鸟，比麻雀大些，像一群游鱼，在天坑上空盘旋，可是一瞬间，它们像是受到什么惊吓，或者什么追赶，都拼命地煽动翅膀，在天上惊飞乱撞，很快，又像是被什么击中了，纷纷坠落下来，很多都一头栽进天坑里。

是老鹰吗，张岱西处张望，也没有看到别的踪迹。

有一只小鸟就掉在悬崖边，小嘴里流着一丝血，眼里很惊恐的样子，死了。

张岱觉得奇怪，动物自杀？

鸟儿没有了，张岱又被蝴蝶吸引。

悬崖边，是一块块巨石，巨石间，一丛丛菊花，映衬着苍黑的石头，十分的惹眼。

一团团的蝴蝶，就在巨石间聚会，翩翩飞舞。

它们硕大的翅膀不时散发出闪光的细鳞片，阳光下映出片片彩虹。

张岱想起自己的朋友田横，他是中学生物教师，特别喜欢收集动物标本。

去年田横还诉苦说，现在污染厉害，昆虫的标本都不好收集了。

现在这么大的蝴蝶，他一定没有看过吧。

这次捕捉一些，回去送给他，他一定高兴。

想到这，张岱用树枝粘上蜘蛛网，去崖壁边粘蝴蝶。

蝴蝶密密麻麻，在悬崖边和天坑上空飞舞聚会，散发出的鳞片在阳光下形成彩云一样的雾气，漂浮在天坑上空。

蝴蝶居然很精明，人一去，就躲开，始终离人两米多远的样子。

张岱只有慢慢靠近，眼睛盯着蝴蝶团，小心翼翼地向崖边挪动。

有一只蝴蝶没有发现他，向他眼前飞来。

张岱高兴地一跳，挥动枝条，粘住了它，可是，意外也张开了血盆大口。

他落地的地方，塌方了！

在那一瞬间，他意识到，由于刚下过雨，山顶本来就湿，加上菊花遮住了视线，没留意落脚之处土质松软，强烈的震动，让悬崖边松动了。

他赶紧去抓边上的石头，石头很滑，慌乱中，他又去拽菊花，结果，那么大一丛菊花，也应手而起。

他拽起的，是一丛带满泥土的菊花。

他仰身跌去。

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天坑。

……张岱的母亲姚炳芝，突然一阵头晕。

没任何预兆，她一头靠在灶台上。

手里正洗的碗，一下子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碗摔破的声音让客厅里看电视新闻的丈夫吓了一跳，赶紧跑到厨房。

老伴正用手撑着头，喃喃地说：“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张岱父亲张法善扶起老伴。

“咋回事啊？”

“我哪知道啊！”

姚炳芝叹了口气。

张法善给老伴倒了杯水，然后问道：“还是陪你去看看医生吧！”

姚炳芝摇摇头：“没事的，我睡一会可能就好了。”

说完，让丈夫搀扶着去卧室躺下。

张法善回到厨房，去打扫地上的碎瓷片，扫瓷片的声音哗哗响，掩盖了客厅里的电话铃声。

……儿子壮壮突然叫着肚子疼，正在吃饭的韩小晓赶紧让儿子去厕所，自己也赶紧去找手纸。

她的母亲在院子里边喂猪边问女婿张岱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韩小晓一听提到张岱便心里有气，只顾着自己！

“别管他，就让他在外面不要回来了。”

此时，餐桌上的手机响了，在院子里的韩小晓一边问儿子好了没有，一边听猪吃食的哼哼声。

手机响了有十几声，但是韩小晓一点也没有听到。

小说《鸡零与狗碎》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