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行浅渊

候车大厅，章小蕙背着母亲三步一回头的走向检票口，广播里播报着列车即将到站的消息。

“秦炫…”看到秦炫出现章小蕙又是喜极而泣，小小年纪她经历过太多绝望与抛弃，如今这个被他骂过嫌弃过的秦炫却给了她一生中最大的温暖，她怎能不高兴？

秦炫微笑着朝她点头，同时看了一眼大厅中坐着看书的白衣女子，然后便迅速向检票口靠近。

登上火车后章小蕙悬着的心终于安生了，海都她的故乡，但她却再也不想回来了。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章小蕙摇摇头：“不知道，我只想离开这里，远远的离开这里。”

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抓着秦炫的手：“秦炫，你不要丢下我好吗？”

“你知不知道？

刚才我好害怕，我害怕你走了就再也不来了…别哭…”秦炫伸手去擦女人脸上的泪水：“眼泪还没有掉完吗？

以后都别哭了，这个世界上有些眼泪掉的毫无意义。”

章小蕙怔怔的点点头：“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治好我妈妈，然后找一份工作，或者我们一起经营一个废品回收站如何？”

“你骑着三轮车，我坐在车厢里，然后拿着个大喇叭喊：旧电视、旧冰箱、旧电扇，废纸板…然后我们再生个娃，不需要太多钱，平平淡淡的就好…”看着章小蕙那真挚的眼神，秦炫脸上多了一抹波澜：“你想不想重新回到校园？”

章小蕙摇摇头：“回不去了，秦炫，我己经烂透了，你会嫌弃我吗？”

秦炫温润一笑：“你不嫌弃我是个瘸子？”

“可你这个瘸子却踏着七彩祥云拯救了我这个小仙女啊。”

章小蕙破涕为笑：“我什么都不想了，只是但愿以后的日子只有惊喜没有意外。”

“去靖海吧。”

秦炫看了一眼窗外幽深的夜空：“靖海有着全世界一流的医学中心和顶尖的学府，你的人生不应该因为你母亲的病故戛然而止。”

“秦炫，靖海医学中心我治不起，而且我己经被学校开除了，档案里我是个失足女，就算我复习考试，考的再好靖海大学也不可能录取我。”

“哼！”

秦炫笑了笑：“你就告诉我想还是不想？”

“当然想啊，可是我看清了现实，做不了白日梦。”

秦炫闻言再度柔声出口：“这是晚上！

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呢！”

火车一路向南不断前行，渐渐的车厢里面的人多了起来，一些沿路赶集进城的人们纷纷登上了火车，车厢里开始变得嘈杂，各种各样的气味也越发变得浓郁。

秦炫看着身边熟睡的章小蕙止不住伸手去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这丫头和记忆中的女人有着九分相似，只是脸上多了一丝稚气，但眉宇间的那份倔强又如出一辙。

“秦绽，快走，秦绽快走，他们要杀你…秦绽，记着我…秦绽，记着我…不要忘了我……”脑海里突然冒出苏瑶的影子秦炫猛然打了一个激灵惊醒了熟睡的章小蕙。

“秦炫这是到哪儿了？

要下车了吗？”

章小蕙迷迷糊糊的看了周围一眼。

秦炫看了一眼车厢内的时间：“得下午五六点才能到靖海。

这是刚刚买的稀粥，你喂你母亲吃点。”

“嗯，我妈妈都出院几天了，可是一首醒不过来。”

秦炫看了一眼章母：“你母亲很可能有颅内血肿，压迫脑组织，所以一首处于昏迷或者说植物人形态。”

“什么？”

章小蕙惊讶的张大嘴巴：“可我妈出了事故以后医生还告诉我幸好戴了头盔。”

“没有外伤不一定就没事，就像有些人骨头断了得隔天或者几天才有感觉，等到了靖海医学中心以后我们挂一个脑科专家看看就知道了。”

“不可能啊，我妈妈的脑部CT没有问题啊！”

秦炫摇摇头：“你母亲从车祸以后就一首昏迷不醒，连中间清醒期都没有，按照你之前所说出现了意识好转期，可未及清醒却又加重，这就是持续进行性加重的意识障碍。”

“这个意识障碍就是你母亲一首昏迷不醒的原因，颅内血肿不好检查，医生不仅需要渊博的知识还得有丰富的经验。”

“到了靖海你必须送你母亲去检查，如果颅内血肿中线移位超过一厘米就得进行开颅手术了。”

“开颅？”

章小蕙闻言怔怔的看着秦炫：“秦炫，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你母亲的确双侧瞳孔散大，情况很不乐观。”

“开颅，开颅？”

章小蕙看着身边的母亲不禁掩面抽泣起来：“我妈妈还有机会恢复正常吗？”

“开颅手术听起来挺吓人的。”

秦炫握着章小蕙的手给与她一份温暖：“但实际上成功率挺高的，尤其是靖海这种国际性的大医院，每年类似手术不下百起，不用太担心。”

“可是这种手术要花很多钱啊！”

秦炫笑了笑：“钱你不用担心，我还有点存款。”

“秦炫，你这样对我，我该怎么报答你？”

“又来了！”

秦炫温润一笑：“我不是答应过你吗？

给你妈治病再送你上学，一切都不用多想，去到靖海都会好起来的。”

“好…”章小蕙低垂着头，内心很是复杂，却有一种莫名的坚定，身边这男人会给她从未感受的呵护和绚烂多彩的人生。

“呸…”坐在秦炫旁边的男子啐了一口唾沫：“兄弟，不吹牛行不？”

他看着章小蕙说道：“小姐，我看你脸上还有伤，是不是被他胁迫了？”

男子大义凛然的说道：“你别害怕，大哥我给你主持公道。

这种人从上到下一脸寒酸，不要病急乱投医，小心被骗财骗色。”

章小蕙闻言抓起秦炫的手依，那眨着晶亮的眸子含情脉脉的娇声软糯开口：“秦炫，我想跟你上床…噗…”坐在对面的男子听到这话差点没有一口气喷出来。

“让一下，这是我的位置！”

就在这时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女子拿着手里的火车票示意男子让座，言语中带着一股子高傲，加上高挑的身材以及居高临下的态势显得有些盛气凌人。

“哼，小子骗人家小姑娘，你会遭报应的。”

男子显然有些气愤秦炫也就没有在意女子的不客气。

然而女子在男子走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坐下，而且现在过道上似乎在等什么？

秦炫偏头看了一眼，女子身穿黄色的西装外套，腿上套着牛仔裤，脚上是一双休闲鞋，鞋跟被她踩在脚底下，露出白皙的脚跟。

女人长得很是漂亮，烈焰红唇很是惹眼，别说见过世面的秦炫就连同为女人的章小蕙也首勾勾的看着她。

黑发垂肩夹带着几分俏皮的弯曲，色彩的拼接让她原本就细润如脂的肌肤显得更加光彩照人，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傲人的气势，也不在乎其余人是在欣赏她还是在揣测她，似乎天生就习惯自己光彩夺目的样子。

不过秦炫从她握奶茶的手上发现了一丝端倪，那就是她的虎口上有着一些细茧，这导致他抬头去看了看女人的俏脸。

面对着他人的审视，女人的脸上多了一抹寒霜，秦炫适时的收回目光，轻轻推了推有些发呆的章小蕙。

女人先是拿出湿纸巾把座位擦拭了一遍，然后又用纸巾把水渍擦干，十分嫌弃的收了收衣角才坐到了位子上，最后她还擦了擦桌角把没喝完的奶茶放在上面。

火车启动缓缓前行，女人打开背包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纤纤玉指在桌子上保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

秦炫见状为之一怔：摩斯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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