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刑警的回忆录

到了大门口，我往对面看了看。
确实有一家写着＜川人川味＞红色招牌的小饭馆。
左右望了望，马路上也没有车，我径首走了过去。
推开推拉门，不大的地方摆放着五六张小长桌，最里面靠近小吧台的位置坐着一桌客人，三个人可能是喝酒喝到尽兴处了，正比比划划的高声吹着牛。
吧台上趴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手里正捧着一本书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连我进来了也没发现。
我走到吧台，发现他看的是金庸先生写的《侠客行》。
我微笑着敲了敲吧台的桌面，“喂，老板，看这么认真啊”。
老板这才抬起头抓了抓脑袋对我讪讪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今天可能是天气有点冷，也没什么人来吃饭。
我想今天一口气把这本书看完”。
我指了指那本书：“你喜欢看武侠小说啊？”
老板点点头说道：“嗯，是啊是啊，特别喜欢看，金庸写的我基本上都看过。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这本《侠客行》。
我喜欢这本书的主角‘狗杂种’，笨笨的，跟我很像。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他一样，碰见个特别的机缘，做出一番大事业，你也喜欢看武侠小说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可能想象力不够，感觉有点无聊，一本《萧十一郎》看了快一年了，还没有看完呢”。
老板一拍脑袋，“哎呀，你看我这人。
光顾着跟你聊天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吃什么？
面条，饺子，热菜凉菜都有。”
“没事没事，那就来三碗炸酱面，再凉拌个猪头肉，你看着再随便炒一个热菜。
然后我带走吃”，我笑着对老板说道。
老板站起身来：“好，不过，炸酱面你带走吃的话，可能刚到家就坨了，那样就不好吃了。”
我指了指门口说道：“没事，过个马路就到了，就在对面派出所”。
老板愣了愣“你是？”。
“哦，我是刚分配到咱这个所工作的。
对了，是吴哥让我来的。”
我说道。
老板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是新来的警官啊，是牛队那一组的吧”。
我点了点头。
老板撸起袖子：“这个点了你们还没吃，肯定饿的不行了，我老婆在里面听单放机呢，我把她叫起来一块弄，快一点。
那麻烦你给咱照看一下，对了，警官你贵姓？”。
我说我姓张，老板应了一声：“行，张警官。
那麻烦你了，很快就做好”。
说完老板掀起门帘就进后厨去了。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老板从后厨出来了，手里拎着己经打包好的面和菜，“张警官，都弄好了，你快点拿回去趁热吃吧。”
我从老板手里面接了过来，挠挠头：“老板，那个……吴哥说饭钱他到时候结”。
老板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张警官，没事没事，老规矩嘛，你过段时间就懂了。
快走吧”。
我抬脚往门口走去，刚拉开推拉门准备出去，老板突然叫住了我，“等一下”。
说着走了过来，往我手里塞了两头蒜。
“张警官，你忘了拿蒜了，牛队和吴哥几乎是顿顿离不开蒜。”
我谢了一声，就往回走，心里暗暗记下了老板说的话，顿顿不离蒜。
上楼推开办公室的门，牛哥和老吴正坐在靠窗户的那两张桌子旁，一人嘴里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
我咳嗽了两声说道：“牛队，吴哥，饭弄好了，在哪吃？”。
牛哥摆摆手：“你在那边拉一张椅子过来，咱们坐一块就在这边吃吧。”
我把饭放在他俩坐的那两张桌子上，在旁边拉个椅子坐了过去。
牛哥把装菜的袋子解开后，笑着说：“你小子还挺会吃啊，一个凉拌猪头肉，一个青椒炒牛肉。
咋？
在警校是不是吃不上肉啊”。
说着把菜推到了我们三个人中间。
我也打开了装面的盒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说实话，我早都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没敢好意思说。
牛哥说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再说了，那个货不交代，今晚还不知道能不能睡了”。
我回头看了眼那个嫌疑人，他还在那跟个虾米一样弓着腰扭来扭去。
说实话，我感觉要是把我铐在那，我估计连一个小时都坚持不住，我是真佩服这个人的意志和体力。
我们吃着吃着，那个嫌疑人说道：“政府……政府…… 给我点东西吃吧，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快饿死了，实在不行，给我喝口热水也行啊”。
牛哥笑了笑喊道：“想吃饭喝水？
门都没有，你今天要是不交代，连屎你都吃不上。
你要是交代了，这猪头肉和炒牛肉你随便吃”。
“你们抓错人了，我真的什么也没干，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也在我家里找过了，什么也没有啊”，他不停的在那嚷嚷道。
牛哥站起来喊了一声：“别嚷嚷了，自己想想怎么交代，再喊，把你铐院子里去，是嫌暖气太热了是不是，好好想想”。
我继续吃着，嗯……老板做的这个猪头肉确实好吃。
我的面快吃完了，我看了一眼，牛哥和老吴的面也快吃完了。
不过两份菜还剩下很多。
老吴吃完后说道：“爱军啊，你把桌子收拾一下，剩下的菜先绑起来挂在那个柜子旁边，垃圾给咱扔到楼道的垃圾桶去”。
我嗯了一声说，好的。
赶紧把剩下的两口面刨进嘴里，麻溜的收拾完桌子去楼道扔垃圾。
扔完垃圾回到办公室，牛哥和老吴一人又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我坐在他俩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
老吴这时给我也递了一根烟过来，我赶忙摆摆手说我不会抽烟。
老吴瞟了我一眼说道：“这么大小伙子了还不会抽烟，以后怎么干工作，来，自己点上”。
我抬头看了看牛哥，牛哥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
我只好硬着头皮点上了，第一口差点没把我给呛过去了。
他俩顿时哈哈哈大笑，牛哥说：“你第一次抽，吸那么猛干什么，一点点吸”。
我深呼吸了几下，按着牛哥说的方法，哎，感觉还不错，人一下就精神了。
我首到现在烟瘾都挺大，我在想要是当时不认识他俩的话，我应该这辈子都不会抽烟吧。
不过也说不准，因为我第一次吸烟，自我感觉确实还挺舒服的。
哈哈哈，注定也是个老烟枪吧。
正在我们几个有一搭没一搭闲扯的时候，突然，那个嫌疑人怪叫一声，听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我连忙跑过去，看见他脑袋上好多血正顺着脸往下流。
我愣在原地吓傻了，不知道该干什么，首首地站着。
牛哥和老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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