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恶人

11

回家之后，我给顾枫发了一篇小作文。

我苦口婆心的讲述着我对他的喜欢、痴迷、一见钟情。

我回忆着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我和顾枫是在万达商场里偶遇。

他认真的玩一楼的抓娃娃机。

我靠近他说：“帅哥，如果我先抓到，咱们加个微信吧。”

顾枫盯着我看了一分钟。

我佯装手足无措，紧张害羞。

我害怕他起疑心。

我担心他怀疑我，接近他另有目的。

我的脑海中盘算着，如何解释更符合常理。

令我意外的是，顾枫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他和我说，我是他的理想型。

我说，这就叫做命中注定的艳遇。

我们开始热恋。

我用尽浑身解数，构建一个完美的爱情陷阱。

我要让顾枫彻底沦陷。

我记录着我们的每一次美好。

我把照片一张一张发给他。

不管顾枫是否有答复，我都会纠缠不清。

正如李阿姨当初，从我妈的手中，抢走了我爸一样。

我要从她的手里，抢夺她唯一的儿子。

顾枫很快回了我的消息。

他说：“岚岚，我不会离开你。”

12

李阿姨单独约我出来。

她定好了上午十点的咖啡厅，人少安静。

我把地点发给顾枫，时间改为十点十分。

这些都是当初李阿姨对付我妈的伎俩。

我准时到达。

李阿姨早就等着了。

她的状态不好。

尽管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是，难以掩饰一脸的憔悴。

她的一只胳膊打着石膏，上次从楼梯上摔倒，她骨折了。

“岚岚，你是不是故意接近我儿子？为了报复我？”

李阿姨开门见山的质问我。

“不是。”

我不假思索的否认。

我猜测她会录音，然后把录音拿给她的儿子听。

我怎么能让她得逞？

“李阿姨，我是真心喜欢顾枫，他很帅气、很温柔、很迷人。不管他的父母是谁，我都爱他。”

我直白的表达对顾枫的欣赏和喜欢。

李阿姨的神情凝重。

她恶狠狠的盯住我的眼睛，张了张口，“你已经抢走了你爸送我的房子，还想抢我儿子？做人不要太绝！”

我真是呵呵了。

她当初霸占我妈妈财产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留有余地？

我无辜的望着她，“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不能因为你讨厌我，就阻止我和顾枫的幸福。”

李阿姨咬牙切齿，那张漂亮的脸庞有些狰狞。

“我不管你什么狗屁爱情！只要有我在，你休想迷惑我儿子！”

我瞥了一眼开门进入咖啡厅的顾枫。

我鼻子一酸，泪水浸满了眼眶。

“李阿姨，我已经失去了爸爸妈妈，顾枫就是我的全部，我不能没有他，请你成全我们。”

我由衷的表达对顾枫的爱慕之情。

李阿姨骤然起身，扬起桌子上的咖啡，洒了我一身。

“妈！你在做什么？！”

顾枫冲过来，帮我擦干衣领的污渍。

李阿姨一脸震惊。

她错愕的瞪我一眼，“岚岚，你故意叫我儿子过来？挑拨我们母子的感情？”

我心底冷笑。

她当初不也是这样对待我妈的？故意叫我爸来，装无辜、装可怜。

我伸手抓住顾枫的袖口，生怕他生气似的。

“我通知顾枫，是希望咱们三个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顾枫同意了。

他态度很坚决，“妈，我和岚岚的事，不用你管。”

李阿姨怒斥道：“我是你妈！你找对象结婚，我必须说的算！”

顾枫冷嘲热讽的笑了两声。

“你管我？你当初在外面胡乱搞男人的时候，怎么不管我？我爸那么求你！我哭着求你别离开！是你！非要让我们的家支离破碎！”

“现在你那老男人死了，你混得无依无靠，又想反过头来指望儿子？我告诉你，晚了！我就是喜欢岚岚！我就要和她在一起！”

李阿姨气到瘫软。

她恼怒的指着我，又颤颤巍巍的指着她儿子，“这女人是故意接近你！她要毁了你！”

顾枫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信誓旦旦道：“她毁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我被顾枫牵着离开了咖啡厅。

他带着我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

他的大手始终都没有松开我。

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散发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我迷恋的看着他。

真是一个英俊的男孩子。

真不忍心……毁了他。

13

李阿姨没有放弃说服她的儿子。

她甚至跑到我的单位大吵大闹。

声称我是为了报复她，故意勾引她的儿子。

一时流言蜚语四起。

我却无动于衷。

我请总经理帮我联系一位股票大亨。

我卖掉两套门市，投入股市。

我和大亨达成一笔交易。

“白辰，你帮我炒股，我只要本金，挣得利润全都归你。”

白辰掐灭雪茄，笑眯眯的问我，“王小姐，你一分钱不挣，图什么？”

我解释道：“我会引荐一个人掉进咱们的棋局，等他投资的时候，你要让他血本无归。”

白辰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邪魅勾唇。

“好，我帮你逢场作戏，如果那条输红了眼的疯狗咬人，后果你要自己承担。”

在白辰眼中，顾枫这样的穷人，只是一条狗罢了。

我和顾枫说，爸妈留下的公司不挣钱，我要转行炒股。

顾枫温柔的亲吻我的额头，“岚岚，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娇，“我刚入行，害怕被骗，你陪着我一起干，我投资，你把关，咱们一起创业，好吗？”

我相信，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挣钱的好事。

特别是向我这样无父无母的女朋友，还全心全意信任着他。

顾枫爽快的答应下来。

他成功掉入白辰的陷阱。

前半个月，我连本带息挣了十万。

后半个月，我炒股挣的钱直接翻倍。

白辰不愧为炒股界的大佬，收入更是令人眼红。

顾枫每日耳濡目染，每天陪我算账本。

他慢慢开始心动了。

我开始劝说他投资。

“你把你爸爸留下的房子抵押贷款，也转行股票吧。每个月上班挣几千块钱，攒多少年都不会富裕。”

“股票干好了，几个月就能回本，几年就能翻身起飞。你也不愿意一辈子碌碌无为，没什么本事吧。”

在我的糖衣炮弹、软磨硬泡下，顾枫终于同意了。

他的房照是他父亲的名字。

而他的父亲，几年前已经过世。

顾枫作为唯一的儿子，有权利进行贷款抵押。

顾枫将所有的钱，都投进了股市。

我告诉白辰，先让他挣一点，捞点好处。

利用赌徒心理，让他越陷越深。

白辰很聪明，特别是玩股票的时候，一环套一环，将顾枫耍得团团转。

顾枫从最开始的盈利，到越挣越多，再到某一天全部押入，血本无归。

他赔了。

赔得一分钱都不剩。

我又通知私下认识的抵押公司，收购顾枫家的房子。

催债的人什么损招都有。

他们按照合约办事，给了顾枫和李阿姨三天时间，搬走东西。

李阿姨冲到我家，发疯的咒骂我。

“岚岚！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小贱人！你还我房子！你连我最后的老本都骗走了！你要不要脸？！”

顾枫阻拦住他的母亲耍泼。

他走到我的面前，悲伤的看着我，“岚岚，我想听你的解释，你是故意的吗？”

我捧着他的脸，深情的凝视着他。

“顾枫，股市有输有赢，成败都很正常，我发誓，我真的不会害你。”

顾枫的眼神深沉，“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要怎么证明，你没存心害我？”

我认真的想了想。

我的计划终于进行到最后一步。

我说：“顾枫，我们结婚吧，嫁给你一直都是我的梦想。”

14

我找个算命先生，算好了最近的黄道吉日。

我定了一家不错的酒店。

上午举办婚礼，下午去民政领结婚证。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李阿姨也不再胡闹了。

她一定梦想着当富人家的老婆婆，只要我和顾枫成功结婚，她照样能分到我家的财产。

我取消了车队和接亲流程。

因为我娘家爸妈已经不在了，我也没有兄弟姐妹。

我们直接在酒店举办仪式就好。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

顾枫说：他要邀请婆家的亲戚朋友吃饭。

我说：结婚头一天，新娘新郎不能见面，所以我要在娘家呆着，明天直接去婚宴。

顾枫不知道。

我提前定好了当晚的机票，目的地XZ。

我要让他和他母亲，体会什么叫做美梦破裂、臭名远扬。

我已经让我的闺蜜，住进我家。

明天她代替我去酒店。

我的闺蜜将在婚礼现场，曝光李阿姨当年发给我妈妈的照片。

那是她和我爸各种姿势的尺度照。

我要曝光她这个三儿的丑恶嘴脸。

15

XZ的空气很好，山清水秀。

我来到预定的宾馆，回到房间，我打开手机。

我看到了很多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

我没有一一翻看回复。

我知道，很多人好奇我的去向。

但是，我没有必要解释。

我已经联系好媒体，就等着明天让李阿姨登上头条新闻——新娘逃婚，现场曝光婆婆当三儿的恶行。

标题我都想好了。

我把手机直接静音，去楼下的餐厅吃饭。

可能是因为心情好，饭菜都变得格外美味。

吃过饭，我去了趟洗手间。

忽然，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紧接着，我的脑袋被一个坚硬的东西重重一击。

我昏倒了。

16

当我再次醒来。

我正躺在宾馆的客房。

我环顾四周，这里是我的房间。

我的手脚被麻绳捆住，

我的嘴巴被黑色的胶带封锁。

屋子里的窗帘拉上，我看见了那个身影。

我想呼叫他的名字，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

他听见动静，转身回头，撕开我嘴上的胶布。

我的皮肤被扯得生疼。

他冷冷的问：“岚岚，你为什么要欺骗我的感情？”

我惊愕的问：“顾枫！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枫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脸颊。

他的眸瞳里浸满了我读不懂的情绪。

他说：“我在你睡觉的时候，用你的指纹解锁了你的手机。你不知道我多爱你，我一直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我查到你定了机票，定了宾馆，你想逃婚。所以我定好了和你同一班飞机，同一家酒店。你在头等舱，我在经济舱。”

我一脸震惊。

我难以相信，平日里人畜无害的顾枫，竟然是一个跟踪狂！

他的手掌落在我的脖子上，轻轻按压着我的动脉。

他又说：“飞机人很多，你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不，你根本想不到我会出现，你以为，我会在婚礼现场苦苦等你。”

我深深吸一口，尽量平复内心的错愕。

“顾枫，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顾枫扯着嘴角笑了下。

他的眼睛闪烁着一丝狡黠。

“宾馆的人员流动大，我来应聘保洁员，拿到所有客房的钥匙，还能进入洗手间，将你打晕，装进垃圾车，推到你的房间。”

他的模样还是那么温柔。

他的手掌落在我的肌肤上，仿佛审视一件珍爱的艺术品。

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真是低估了他的本事。

我问他：“你想怎么样？”

顾枫没有回答。

他拿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把玩。

他把刀背放到我的脖子上，比划两下。

他说：“岚岚，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要欺骗我的感情？”

我垂下眼眸。

我想，此时此刻，我不能说刺激他的话。

否则，这个疯子指不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顾枫，我只是想惩罚你的妈妈，与你无关。”

顾枫拿出手机，画面里播放着婚礼现场的录像，记者的闪光灯刷刷打在李阿姨的脸上。

她绝望又惊恐的尖叫着。

“岚岚，你看，你成功了，我妈没有房子，没有存款，没有工作。如今被亲戚朋友耻笑，她无处落脚，遭人唾弃，她以后的日子一定很悲惨。”

顾枫的语气里，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兴奋？！

我再次被惊到。

“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找你妈妈报仇？”

顾枫轻轻点头。

他向我讲述了他故事。

17

顾枫的父亲是一个勤劳朴实的男人。

每天在工地里干着最脏最累的重活。

可是，他母亲却在酒吧上班，认识了一个小老板——我的父亲。

他母亲开始嫌弃这个平凡的家庭。

他父亲不愿意离婚，每日辛苦工作、家务全包、百般讨好。

可是，他母亲仍然指着他的脑袋咒骂：“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我年轻的时候眼瞎，嫁给你受苦！现在你还想阻挡我的发财路！”

“我告诉你，这婚我离定了！你别想拖累我一辈子！我和老王才是爱情，他给我买的包，够你一年的工资！你这个废物、垃圾！”

顾枫的父亲忍受着一切耻辱。

他艰难的维持着这个家，甚至默许了他母亲每日夜不归宿。

然而，顾枫的母亲等不了了。

她从我爸那里拿了很多钱，又通过我爸的介绍，认识了工地的包工头。

工地干活，难免会发生意外事故。

她给了包工头一笔钱，再加上我爸的威胁，包工头爽快的点头答应。

顾枫的父亲被从高空掉落的钢筋砸中脑袋。

当场死亡。

包工头声称，他也不愿意发生意外，他会赔偿受害者家属的各项费用。

法院判了一百万的工伤款。

包工头签字同意。

这一百万，我爸拿出来给了包工头，包工头以‘赔偿金’的名头，给了顾枫的母亲。

兜兜转转，最惨的只有顾枫可怜无辜的父亲。

顾枫看着他妈妈拿着一百万，每日挥霍无度。

顾枫开始怀疑他爸爸的死因。

那日，他放学回家，在小区楼下的饭店，看见她的妈妈、我的爸爸、还有包工头，三个恶人凑到一起吃饭喝酒。

顾枫认定了，他的爸爸是被他们联手害死。

否则，被害人怎么可能和凶手开怀畅饮？

顾枫下定决心，他要给父亲报仇。

正如，我想给妈妈报仇一样。

顾枫拿出他爸爸积攒的钱，买通了我爸身边的一个备受打压的司机。

我爸习惯口出狂言，看不起人，每天不知道骂了司机多少次。

司机为了工作，糊口养家，只能默默承受。

顾枫的要求很简单，我爸有爱喝酒、爱玩乐的习惯。

顾枫要我爸醉酒的时候，由司机开车，将我爸送回顾枫的家。

他妈妈已经搬到我爸买的新房里。

顾枫一个人住在家里，没有亲戚朋友，谁都不会注意。

终于，顾枫等到了这一天。

我爸和那群狐朋狗友喝得烂醉如泥。

司机跟了我爸多年，拉着他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爸送到顾枫的身边。

顾枫在浴缸里放满了水。

他绑住我爸的手脚，控制住他的行动。

然后，顾枫按住我爸的脑袋，将他的脸埋入浴缸的深处。

我爸中间醒过来，奈何手脚被死死捆住，顾枫又在上方狠狠的压住他。

我爸被溺死了。

顾枫为了安全起见，没有马上抛尸。

他拿出塑料保鲜膜，还有家中准备多时的活性炭，将我爸一层一层包裹起来。

他将我爸的尸体藏在床下。

他要等着这两天风口过去，然后将我爸塞进行李箱，开车去郊区的海边。

他提前找好没有监控的地段，将我爸的尸体扔进大海。

海水洗刷掉很多证据。

浸泡过后的尸体，更是面目全非。

再加上我爸确确实实是溺水而亡，没有人会怀疑到顾枫。

而他杀害我爸之前，已经认识了我。

这期间警方盘问我多次。

我都以痛失父亲的模样，成功掩盖了顾枫的罪行。

这是我对父亲的报复。

18

“你为什么告诉我真相？”我佯装听不懂顾枫的话。

顾枫勾唇笑着，他素白的脸庞在昏暗的日光下，散发着神秘的冷光。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配合我演戏。作为回报，我也配合你演戏，包括炒股、投资、结婚的目的是让我妈受到应有的惩罚。”

“现在，我妈一无所知，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她无处可去，无家可归，以后的日子有多么凄惨，想一想我都觉得好笑。”

顾枫真的乐出了声。

我凝望着他疯癫的模样，又看向他手中的匕首。

“你会杀了我吗？就像杀了我爸那样？”

我紧张不安的问他。

顾枫没有回答。

他沉默了很久。

他说：“我本来想杀了你，刚才你晕迷不醒的时候，我明明有机会杀了你……”

顾枫欲言又止。

可是，他放过我了。

我想，他这辈子都会后悔这个决定。

19

我看了看桌上的钟表。

这是我特意放在房间，为了推算时间。

我说我饿了。

顾枫帮我点了外卖。

半个小时，有人敲响房门，以外卖员的身份。

顾枫警惕的打开门。

紧接着，一阵争斗的声音传来。

我听到几个男人的咒骂和殴打声。

一道高傲的身影走进来，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我的床边。

他解开了捆绑住我的绳索。

我感激道：“谢谢你，白辰。”

他淡漠如水的望我一眼，“生意而已，不用谢我。”

顾枫不知道——

我其实在皮肤内植入了定位仪。

结婚前几天，我和白辰达成了第二项交易。

如果婚礼现场，顾枫也不在。

那么，他一定是认出了我的计划。

他会找到我、杀了我。

届时，白辰会带人来到我所在的宾馆，救我一命。

如果我不幸死了，顾枫是凶手，他要偿命。

如果我侥幸活了，顾枫是绑架未遂，他要坐牢。

而白辰将获得当初炒股的本金，我卖掉的两栋门市，全都赠予他，当做酬劳。

20

顾枫被捕。

他主动申请见我一面。

“我的罪名只有绑架未遂？”顾枫好奇的问我。

他以为，我会把我爸的死，一并告诉警方。

可是我没有。

我望着他俊美的容颜，轻笑了声，“怎么？急着送死？”

顾枫微微挑下剑眉。

“我懂了，岚岚，你是报答我的不杀之恩。”

或许是吧。

我心中想着，却没有说话。

“岚岚，你不害怕吗？等我出狱，我一定会找到你。”

顾枫那张俊脸慢慢靠近。

我直视着他幽深的眼睛。

“好啊，我等你。”

21

番外——

我想，顾枫可能有一点喜欢我。

以他报复他妈妈的手段。

以他设计杀害我爸的伎俩。

以他配合我一次次演戏的本事。

他有机会要了我的命。

可是，他不忍心下手。

我想，我可能也有一点喜欢他。

比如整整三年，我以‘害怕顾枫出狱报复’的名义，常常去监狱打探他的消息。

顾枫表现很好，屡次减刑。

论演戏，他是高手。

我也不差啊，每次听到他减刑的消息，我都表现得紧张不安。

可是，我的心里却有一丝小小的兴奋。

明天他就出狱了。

不知他会给我怎样的惊喜呢？

我真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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