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天性

第二章 从正堂出来，是游廊。
柳翠看见三太太的步子放大了，手也渐渐从小腹放了下来，动了动唇刚想说话，柳春却拉住柳翠的手，轻轻的摇摇头。
不多时便回到了屋子里，随着门彻底关上的一刻，三太太的身子彻底轻松了下来，她瘫软在座位上，柳翠忙扶过她的手到黄梨木的茶几上，给她按起太阳穴来：“老太太是个不偏心的，今儿看着那妾室可真解气，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谁给她的胆子耀武扬威！”
“这话不该你说。”
三太太顿了顿，轻轻地说。
“也是，小心隔墙有耳，别招惹了嘴业，回头给太太惹麻烦，小心死后下拔舌地狱，太太可救不了你！”
柳春笑着说道。
正聊着，门被突然推开，三太太连忙摆正身子，定睛一看，却是王妈。
“小姐！
好事啊，您猜猜，老奴今天听到了什么？”
王妈满面红光，一脸兴奋的说。
“什么好事啊?莫不是您儿子结了婚了？
连着太太今早都找不到您，原这大好的戏您都瞧不上了。”
柳翠对着今早王妈没和她们并肩作战有些生气。
“别打岔，让王妈先说完。”
柳春劝了劝。
“让王妈先说完吧。”
三太太一锤定音。
看着大家都不替她说话，柳翠气的鼓了鼓脸。
王妈僵硬的脸色缓了缓“大爷从战场回来了，一身黄色军装，骑着高头大马，还带着兵，板板正正的回来了。”
说着王妈眼泪便下来了，边抹着眼泪边说“大爷还看见我了，冲我招手呢，我看了，大爷有影子，我还问了，人家都看到了，是真的，大爷他，堂堂正正的回来了......”王妈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
三太太眼眶涌出泪来，急急忙忙站起来跑进耳室的佛堂，冲着佛祖磕起头来“感谢佛祖，感谢佛祖，信女感谢佛祖......” 柳春替三太太关上侧室的门，搂住柳翠一起站在耳室门口，看着依旧泣不成声的王妈，也是落下泪来。
不多时，三太太出来了，额上一片青紫，双眼红肿“王妈，去给大爷送信，说我今天下午要见他，柳春，去和老太太请示一下，我下午要出去一下。”
王妈和柳春领了命，王妈急匆匆跑出内宅，向着外宅的方向跑去。
柳春则快步向着主院走去。
“太太，”柳翠走上前向着三太太福了福身“我伺候着您先歇下，您要以最好的精神见少爷！”
三太太捏着帕子抹了抹泪“好。”
转着身子向内院走去。
“娘，您干什么呀？
絮絮还怀着呢，您怎么就让她跪了？
孩子多金贵呀！
万一是个孙子，咱家不就有后了？”
刘成抱着老太太的胳膊说道。
“孙子？
一个庶孙罢了。
你可知道你太太的哥哥回来了？”
老太太甩开儿子的胳膊，坐在堂中的椅子上拿起茶，一时间整个堂屋里只剩下老太太喝茶的声音。
刘成被老太太下了面子，自觉无趣，抱着胳膊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那又如何？”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于公，她是你的妻子，你要敬她，爱她，给她正室的权利，于私，他的亲哥哥是中尉，能够提携你，在军中给你一席之地，在丹水县为我刘家造势！”
刘成沉默了，絮絮的温柔小意，无微不至的关怀历历在目，芙蓉帐暖，红烛无声......回过头来，是他正室妻子在面对母亲时的唯唯诺诺，时时刻刻地墨守成规，她连在正厅走几步都要计算吧！
可是，他是这府里唯一的希望了，大哥早夭，二哥下海经商音讯全无，小妹的死去，他不能让着刘府没落，不能让冤魂无处伸冤，难啊...... 老太太喝了口茶，死死盯着她的儿子，“参见老太太”是柳春“太太想回方府看看，特地来请示您。”
“兄妹俩长时间不见，是该见见，去吧，若想留几天，也是省得的，但希望太太把握好分寸，别失了我刘府的礼数。”
“是。”
柳春福了福身，去了。
话讲到王妈这里，她正在拨开方府前的人群“老郭头，老郭头，你看这，快去给我通报一声，小姐要回来了。”
被推搡中的罗圈腿老头瞪大了眼睛，转身快步跑回了府，小跑向朝阳院“少爷少爷，姑奶奶回来了。”
正院卧室的门“啪”地一声打开，一个身着深绿色军装的男人走了出来，冷硬的脸，黝黑的皮肤，黑色皮靴在太阳下闪着光，一双多情桃花眼将目光挑了过来“哪呢？
让我看看我那胖妹妹。
厨娘呢？
没听见你那捧场的好主顾要回来了？”
“老爷，这次要做什么菜？”
候在一旁的小厮走上前，低眉顺眼的问。
“没听见吗？
刘方氏，你们的大小姐回来了！”
少爷踹了他一脚，又急切地问“人呢？”
老郭头喘匀了气，酒槽鼻子透着红“还没回来呢，姑奶奶正在路上。”
说话期间，小厮静悄悄的退下，向着厨房的方向小跑而去。
“快给我准备起来，去把你们小姐的闺房收拾出来啊！
正房的糕点给我摆出来啊！
时兴的簪子，管家你做事踏实，你去买回来，带着花红，她以前是伺候过我妹妹的，她知道该买什么样式。”
黑黑的少爷转了起来，卧房，厨房，正院......最后在院门口停了下来，向各家管家致歉后，拱手送走了各位管家。
他藏在柱子后边，向小厮比划，等妹妹回来给她信号。
刘府的后院中，絮姨娘正在向丫鬟诉说着今天的委屈，三太太也收拾好了行装，向院门外的马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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