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思量：骄傲的李观心折腰了

他甩甩头，将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混账想法扔出去。

吴赫毅快步走到前面去，带着两个女生在城市的街道穿梭，通过安静的扶梯和楼道熟练得找到今晚的目的地，如同龙入大海般自在。

打开酒吧的门帘后，嘈杂震耳的音乐刺激着五官，与外面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灯光闪烁迷离。

三人随意找了个散台坐下，各点了一杯鸡尾酒，加了一打啤酒，在昏暗又耀眼的环境下，三人略显局促尴尬，找不着话题可聊。

吴赫毅随着音乐律动着身体，徐媛看着驻唱歌手目不转睛，李观心浅浅品尝着杯里的日出，看似心无旁骛的享受周末。

最终还是徐媛率打破沉默，她提议道：“不如我们来玩真心话，投骰子比大小？”

玩游戏是李观心最喜欢的，她闻言便笑起来，立刻强烈的回应。

吴赫毅似乎不喜欢玩这些无聊的游戏，他虽参与但不积极。

开局李观心就输了，徐媛兴致勃勃地问到：“观心，你谈过几次恋爱啊？”

李观心没有任何犹豫，她诚实答道：“就两次，高中的初恋和现在这一段。”

这个回答，令吴赫毅产生了兴趣，几乎沉默寡言的他，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李观心，眼里有探究和审视，他问道：

“真的只有两个吗？是不是有一些没算上？”

李观心大眼睛扑闪，目光清明，睫毛弯弯长长，鼻子小巧却高挺，皮肤白皙细腻，偶尔一颗小痘痘也显得青春俏皮，脖子修长，锁骨流畅分明，双腿细嫩纤长。

头发蓬松略微有些凌乱，她坐在凳子上，一腿曲折，一腿自然垂落，随性慵懒。

吴赫毅觉得，李观心这个人既明艳活泼如野草般蓬勃，充满生命力，又带着若有若无的漠然包容，仿若游离于世间之外。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只谈过两段恋爱呢？

初识她时，她便大放厥词自己有独特的人格魅力，呼朋引伴招人喜欢，后来逐渐发现她确实真挚、坦诚、善良，但又疏离、克制、野性狂放，带着似有似无的神秘与吸引力。

吴赫毅仿佛找到了适合的磁场，他不相信面前的女生真如表现般单纯、干净而透亮。

没有人绝对的纯净。

李观心明白他意有所指，哪怕有意在新朋友面前保持些微神秘，但事实如此，“真的只有两个，我骗你们做什么？”

徐媛站起身去卫生间，座位上只剩下两个人。

没有外人在场，吴赫毅微微倾斜着身体，头靠近李观心，距离暧昧，有恃无恐，就差一点便要贴上李观心额头。

双目对视，他的眼神带着审视、琢磨和戏谑，语气低沉问道：“你真如自己说的那么单纯吗？”

李观心也直直的与他对视，不愿落于下风，一字一顿道：“那要看你怎么定义‘单纯’这个词了。”

她不懂他的用意，但无非是男女之间的极限拉扯，试探中带着些微暧昧，却有边界点到为止。

吴赫毅直直的看着对方的眼睛，突然见徐媛缓缓走来，他也不再纠缠，坐正了些，看着台上的驻唱歌手，敷衍道：“好嘛！”

似乎又专注的听起了音乐。

真心话的游戏得以继续，吴赫毅很快也输了一局，依旧是徐媛问道：“赫哥，你上一次谈恋爱是什么时候？”

吴赫毅神色镇定，状若真诚，难以分辨真假，轻缓道：“本科的时候。”

“你毕业后这么多年没有谈过了？”

徐媛瞪大了双眼。

李观心偏头，也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内心隐隐好奇和期待他的回答。

“没有，没遇上合适的了！”

吴赫毅撇着嘴笑了笑。

接下来，李观心陆陆续续连输多局，吴赫毅总是默不作声，好似没有想问的。

倒是徐媛一直在巴拉巴拉问个不停：“观心，你和前男友怎么分手的呀？”

李观心的思绪回到六年前的夏天，凌晨三点多寂静的夜晚，她不断地质问韩堇是不是喜欢上别人时，他耐不住烦回复的那个“是”字时，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

时至今日她也不确定他肯定的答案，是源于经不住她日复一日反反复复地怀疑，一气之下说的气话，还是心中真实的答案。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答案给了她决然的勇气，痛苦却解脱。

李观心思绪回到此刻，轻声答道：“他喜欢上别人了。”

想了想，她托腮看着台上的歌手，慢吞吞道：

“而且在一起两年的时间，他和他的前女友始终藕断丝连。”

说着，李观心又气起来，恨得牙痒痒：“后来，他们又在一起了”

过了良久，李观心声音低沉，声若蚊蝇：“他们都是天之骄子，无限般配，所以我自卑、难堪，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吴赫毅闻言偏过头，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多自信张扬的一个人，不知道，让她自卑的人，是什么样。

徐媛扭过头问道：“你们觉得在一段感情里，如果对方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

这个问题在异地前的那个晚上，李观心便和男友张抚雨讨论过。

张抚雨告诉她自己永远也不会有那一天。

李观心没有犹豫，掷地有声的说道：“如果是对方喜欢上别人，哪怕只是暂时的冲动，我也希望对方立刻马上告诉我，然后离开我，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负责。”

吴赫毅轻撩着眼皮，似笑非笑的看她，清淡的眸底有些意味不明的打量。

她自由、骄傲又张扬，似冬日里的火苗，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李观心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但如果是我喜欢上别人了，我会回到正轨上，耽误了对方这么多年，还是要对对方的青春负责的。”

说时发自肺腑，也恰如李观心本人，迎面而去，干脆利落，她心比天高，看不起以爱之名困住任何人。

一段时间后的李观心想起那晚上自己一腔正义的发言，仍旧觉得愧疚难当，原来欲望终究会掩埋良知和初心，原来自己并不如想象中高尚与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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