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又是暖冬

20101005 22:31

西海市江北区芙蓉社区。

小街上的路灯早已经准时在晚上十点关闭了。

远处高楼上灯光投过些许的光亮，忽明忽暗地勾勒着街道的轮廓。

顾文成也已经关了灯，估计这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项羽菲站在街边，出神儿地看着顾佳宁房间的那扇窗户。

有晚归的电瓶车经过，项羽菲忙侧身避开车灯的光亮。

等小街又沉入了黑暗，项羽菲缓缓抬手擦掉了泪痕，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的转身离去。

突然，从黑暗中闪出一道人影，从身后扼住项羽菲的脖子和口鼻。

项羽菲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

20050511 21:50

西海市盘龙江畔。

盘龙江蜿蜒曲折流过西海市，赋予了这座城市天然的灵气。

升级改造过的江畔步道，每到夜晚都会成为青年男女们交流的鹊桥。

顾佳宁和项羽菲选了一处避开灯光的位置，并排坐在水泥台阶上。

两人中间塞着一个白色购物袋，几瓶啤酒簇拥着站在一起，打量着两个刚刚成年的一双青年男女。

项羽菲看了一眼袋子里的啤酒，反手和顾佳宁碰了一下酒瓶。

“佳宁，想什么呢！喝啊！还剩下五瓶，我三个你两个，不喝完不能走！”

“我酒量真不行，喝多了又得挨打了！”

顾佳宁对着面容朦胧的项羽菲笑了笑。

“我家老头儿现在比我还紧张，全指望着我光宗耀祖呢！对了，你有目标了吗？不然，我们还是去一个城市吧？”

“你当我是你啊！”

项羽菲自嘲地笑了笑，“我倒是想呢，可我的成绩最多在西海上个专科，人家好地方可不要我这种垃圾！”

“菲姐，这还是你嘛！跟你同学了这么多年，都是老师跟你服软，还没见你……”

项羽菲不等顾佳宁说完，拳头已经送到了顾佳宁的胳膊上。

“不打你还真不行！”

项羽菲笑了笑，对着顾佳宁的胳膊又是一拳。

“诶！菲姐，一下就行了啊！疼啊！”

顾佳宁夸张地揉了揉胳膊，往一旁挪了挪身子。

“你还敢躲？打一下少一下了，以后万一你有了媳妇，还不得跟我拼命啊！”

项羽菲放下酒瓶，抓住顾佳宁的胳膊，又捶了几下。

“好好好，你打吧打吧！”

顾佳宁直接把胳膊送到了项羽菲面前。

项羽菲一把挡开顾佳宁的胳膊，长吁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脸，“累死了！放心喝吧，我送你回去，顾叔叔不会打你的！”

“我家老头儿现在早不管我了，人家正找人打听去哪个庙烧香灵验呢！”

“你还真是欠打！”

项羽菲又举起了拳头，“你这就叫生在福中不知福！”

“菲姐，你爸还打你？”

“嗨，我都习惯了，不想提他，喝酒！”

项羽菲勉强笑了一声，“他能动手，说明身体还不错！”

“你就应该报警！你爸这就是家暴，是犯法的！”

“没你想得那么非黑即白的！他只要不喝酒还是好的。再说了，我妈愿意忍着，我总不能拆散自己亲生父母吧？剩下这几瓶我可开了啊，你快点儿喝！”

“别别别，我真喝不下了！我得先找个地方放放水！”

说着，顾佳宁转头看了看四周，起身下了台阶，借着微弱的光亮跑出了十几米远。

等顾佳宁一身轻松地回到台阶上，发现自己的酒瓶不见了。

“我刚才不小心碰倒了！”

项羽菲又递给了顾佳宁一瓶刚打开的酒瓶。

“行不行啊，菲姐！你不是喝多了吧？”

“喝你的吧！”

项羽菲没有理会顾佳宁的调侃，和顾佳宁碰了一下酒瓶，一口气喝干了自己的啤酒。

“好酒量！果然是菲姐！”

顾佳宁在项羽菲面前比了比大拇指，也仰头喝了几大口。

“佳宁，……”

项羽菲又拿起一瓶啤酒，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上涌的酒气，转眼看着顾佳宁。

“我今天不想回家了，我们找个旅馆吧？”

“怎么了？今天项叔又撒酒疯了？”

“诶呀，没有！我就是不想回去！一回到那个家，我透不过气，好像活着都是多余！”

“那你还是去我家呗！”

“不去！不想去！”

顾佳宁手中的酒瓶突然脱手，在台阶上翻滚了几次，瓶身碎裂。

“佳宁，你怎么了？”

项羽菲忙放下酒瓶起身到了顾佳宁面前。

“头晕！我说我酒量不行，你偏不信！”

“你才喝了一瓶多，我都喝了两瓶了！除了头晕，还有别的感觉吗？”

“没有！”

顾佳宁想站起身，可身子一软仰面躺在了台阶上。

“你买的什么酒啊！我过年的时候陪我家老头儿喝两瓶都没这么晕过！你不是买了假酒吧？”

顾佳宁的声音开始变得含含糊糊，躺在台阶上大口喘着粗气。

“顾佳宁，你故意的吧！快给我起来！”

项羽菲用力拉扯着顾佳宁的胳膊，眼前的情景可超出了她的预期，此刻她能想到的就是顾佳宁在装醉。

“不行了，起不来了！让我先躺会儿，太晕了！”

顾佳宁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还试图挣脱项羽菲的手。

“行，你醉了是吧？那我先回家了！等你酒醒了，自己回去！”

说完，项羽菲松开顾佳宁的手，探身拿过自己的酒瓶，一口气喝干了大半瓶，用力将酒瓶摔在了台阶下，气冲冲地离开了江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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