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道者

血红色的夕阳映照着整片海面，微风吹拂下的无量岛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齐念，你就称呼我为汀婆吧！”那老妪停下脚步，看向齐念，笑道：“好多年以前我也似你这般年轻。”

“是吗，那您年轻时一定很美。”面对汀婆慈祥的笑脸，齐念夸赞道。

“呵呵，算了，不提了，都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说完，她低头看向沙滩，眼神里有些遗憾。

“三百年前！”听到此话，齐念有些惊讶，心中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忍不住问道，“我初来乍到，对这里很是疑惑，您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吗？”

“想知道吗？”汀婆转头看向星空，哀叹道：“这里是被遗弃的地方。”

“遗弃的地方？”

齐念不解，想接着问下去，结果却被汀婆挥手打断，紧接着她的眼睛里泛起点滴泪花。

“在很久以前，这里还是一片辽阔无比的海域，有千万种族在这里生活繁衍。”

汀婆看着眼前的海面，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处流下，滴落在沙砾间如珍珠一般闪闪发光。

见到如此场景，齐念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站在那里默默地听着她的讲述。

“可是就在三百年前，有几位神明在此激战。”话语间，汀婆的表情开始有些狰狞，且略带怒色，“他们不管周围生灵的死活，竟催动一颗行星在此引爆。”

夜色在两人的谈话间已经悄悄暗了下来，高高的天空之上悬挂了两颗明月，一东一西。

“之后呢？”齐念问道。

“之后，整片海域开始剧烈震动，紧接着大地开裂，海底到处喷发着岩浆。”

讲到此处时，汀婆的眼神里满是惶恐，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仿佛那时的场景就在眼前。

“那时的我亲眼见证了天地崩坏，海水逆流，无数生灵惨死在毁灭之中，这片生机勃勃的海域就这样被无情摧毁。”

听到是神明激战，齐念不由得气愤起来，要不是因为那几个假仙人，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还有那个青铜鼎和红衣女子，现在全都不见了踪影。

“什么破神明，对数万生灵犹如蝼蚁一般，肆意毁灭？”越想越生气的齐念破口大骂起来，“啊，呸。”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汀婆倒是很欣赏他，居然敢怒骂神明，真是好大胆子。

“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是被神明听见，你恐怕会万劫不复啊！”

“反正都骂了，有本事就来找我，我倒想看看那些神明都是些什么嘴脸。”齐念一脸的怒相，丝毫不畏惧，指向天空大声叫道。

“你一个普通人，如何跟神明抗衡，还是老实待在这里过完短暂的一生吧！”

“待—在—这—里？”听到这几个字，齐念一下子警觉起来。

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人，再加上刚才那令人为之动容的讲诉，让他忘记了自己正在一个未知之地，这里充满的未知性可能真会要了自己的命。

回想起在地球上发生的一切，那些自称为神的人，对待生命如蝼蚁一般，自己也是差点死在他们手上。

想到这里，齐念的心“咯噔”一下，眼前这位自称汀婆的人，除了身形像一个普通老人，其余的哪点像是一个正常人？特别是她那少女般的柔美声音，和这苍老的面容很是不搭。

“还好刚才她说漏了嘴，令自己警觉了起来，身处异地，还是小心为妙。”

齐念心里一阵盘算，在不知道汀婆想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情况下，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此时，他看向汀婆的眼神里充满了谨慎。

“怎么了，齐念，在想什么？”看到齐念眼神不对，汀婆意识到刚才自己说漏了嘴，为了不让齐念起疑心，赶忙转移话题。

“哦，没事，就是有点想家了。”齐念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就在这时，正前方不远处有一小搓火光正逐渐接近俩人。

片刻后，火光越来越大，从其中慢慢显露出一个男子。只见他手里举着火把，身形魁梧高大，约有四米多高，宽大的身躯即将要把火光全部遮掩住，要是站远点看，就像是只有上半身的鬼魅在移动。

“村长，饭已经备好了。”那男子走过来说道。

汀婆听后朝其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然后看向齐念，说道：“齐念，走吧，今天是你来到我们这里的第一晚，食物已经准备好，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哪里的话，让大家为我受累了，还要接待我这么一个普通人。”齐念惭愧道。

“你还真是客气，走吧！别让大家都等急了。”

说完，汀婆和那人走在前面领路，齐念则跟在后面。

村子中心，十几张沙土堆成的桌子摆在那里，中间围着一堆篝火，桌子上则摆满了各种海鲜、水果。

不过奇怪的是，桌边空空荡荡，没有一人落座，所有的村民都站在一边恭敬地等待着。

“哇，这么丰盛。”

来到村子中心的齐念看到了桌上的食物，不由得惊讶起来。不光是因为之前的生活拮据，吃不到大餐，而是因为看到上面摆放的大扇贝、章鱼、金枪鱼等，这些在地球可都是奢侈品。

“咕咕～”

摸着不争气的肚子，齐念咬着牙笑了笑。

“看来这晚饭很合你胃口。”汀婆笑着说道。

紧接着她转身走到一个桌子旁边，大声说道：“大家开始享用吧！”

话音落下，所有人整齐有序的落座，之后开始大口的吃着桌上的食物，而齐念则是坐在了汀婆旁边，也开始动手吃起来，毕竟自己是真的很饿。

“齐念，这是珍珠泪，是从海底好不容易挖出来的，你品尝一下，看味道如何。”

汀婆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吃着桌子上的食物，而是让人端来一碗汤汁，然后她亲自端着递给了齐念。

正在一旁吃着帝王蟹的齐念，赶忙放下了手中的螃蟹爪，接过汀婆端来的汤汁。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去喝，而是看着碗里的汤汁，疑惑道：“这汤虽然颜色很像珍珠色，但是为什么叫珍珠泪啊？”

“因为那是海贝留下的眼泪。”汀婆拄着拐杖缓缓站起，来到齐念身后，慢慢讲道：“每一个海贝都会在死亡之时留下一个圆润如玉的珍珠，然后在海底存留百年，之后化为一滩银白色液体。”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她说不出话来。

“汀婆，您没事吧！”齐念慌忙问道。

“不妨事。”

汀婆按了按胸口，继续讲道：“我们把它称作珍珠泪，表达着对生命逝去的惋惜。”

“原来还有这么个意思，看来这碗汤很是贵重，里面的汤汁居然要一百年才能成型。”说着，齐念把碗放在桌子上，“这碗汤还是您喝吧，我实在无福消受。”

“齐念，你要是不喝，就是嫌我们招待不周。”汀婆看到齐念把碗放在桌子上，神情有些激动，“这汤是我们拿来招待客人的，你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们村子！”

齐念仿佛感觉到了怒意，因为就在汀婆说完之后，周围的村民齐刷刷看向了自己。

“汀婆，您别生气，我喝。”

“咕咚”

齐念端起碗就往嘴里灌，大气都不带喘的，直接喝的一干二净。

看着喝干净的碗，汀婆会意一笑，“很好，很好，今晚怕是个不眠之夜。”

说完，汀婆拄着拐杖往一间茅草屋走去。

看到汀婆离去，齐念有些疑惑，饭还没吃完怎么就走了，于是他想站起来追问。

“汀婆……”

就在这时，他感觉双腿突然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座位上，紧接着眼前一黑，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圆月悬挂在高空之上，皎洁如玉。此时的夜色正浓，村子的其他人仍在大口地吃着食物，完全没有意识到齐念晕倒在了桌子上，以为他是吃饱了趴在桌子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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