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之录

时值正午，张枫烨在朱雀小院里满头大汗，一边用毛巾擦着汗，目光呆滞好像在发呆。

佩剑则是安静的躺在石桌上。

张枫烨的胸部剧烈起伏，汗珠密密麻麻的挂在脸上。

好像是刚做完剧烈运动一般。

要知道这可是初冬，湖面已经结起了薄薄的冰层。

“少主。”

正当张枫烨看书看得入神，一个声音打破了小院的寂静。

“你怎么又来了？”

张枫烨一眼望去，一个身穿制式服装的女生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

似乎对这个女生有些排斥，只是瞟了一眼便继续自顾自的看起了书。

“李耀领主叫我来和您练习剑术。”

“不急。”

说着张枫烨从树上跳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毛巾擦去汗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饮下杯中的水，才不急不慢道：

“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我才二十岁，能有什么才华？”

“少主您谦虚了，整个问天域谁不知道您的天赋？”

这句马屁倒是挺舒服了，而且听语气，这个女生还说的十分诚恳。

“拜您主要是听闻了您的大义，曾改革经济，让问天域每一个人家都吃得起饭，住得起房子。

在大陆也拯救了许多人。”

张枫烨眼皮跳了一下，又问道：

“那你诚心拜我为师又为什么要通过领主，直接找我不是更方便吗？”

女生正要说话，张枫烨继续说道：

“让我猜猜，那领主来压我，赌我不敢不收你？”

“不是这样的。”

“那你家给李耀旗下捐赠的一百八十万是怎么回事？”

面前这个衣着朴素，长相精致的女生名为玉禅萱。

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之后张枫烨便派人调查了玉禅萱的所有底细。

其实不是张枫烨不愿意接触玉禅萱。

只是这段时间大批大陆的商人进入问天域，时机太过敏感了，自然是要提防所有人。

而玉禅萱恰好在这段时间出现，很难不怀疑他是大陆派来的间谍。

不过经过调查后发现，她的背景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出于谨慎地原因，张枫烨自然不会一口答应。

见张枫烨无动于衷，玉禅萱气鼓鼓的拿起壶往嘴里猛灌了一口水，接着往桌子上一拍

“您要我怎么做您才能相信我。”

玉禅萱的而与其也没有刚才那么低三下四，而是初露锋芒的质问。

张枫烨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如此性情，也是一懵。

“少主，不好了，钟楼工地出事了！”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钟楼的建筑工地前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咋回事啊？”

“不知道。”

“听说工地里死了一个大陆人。”

“啊？怎么死的？”

“好像是从上面摔下来的。”

拥挤的人群中，人们还不忘互相议论着。

有的人审时度势，有的人侃侃而谈，而有的人只是在外围吃吃瓜。

此时，赵寒已经无心管理其他人了，只是在事发地来回踱步。

此时，他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了，那种几近窒息的压迫感令人绝望。

而这种压迫感不是这些大陆工友带来的，而是自己作为后勤负责人。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超出了人命必定和自己逃不脱干系。

幸运的话可能就被辞退了，自己只能带着一家子回乡下务农了。

糟糕的话，自己这条命估计也保不住了。

说小了这是一条人命，说大了这可是政治灾难，这种事情没有往好的地方想的道理。

一想到这里，赵寒就紧张的手抖。

大冬天的后背不停地直冒冷汗。

当赵寒每每看到一位大陆工友几乎逢人就说：

“诶，兄弟记得帮我澄清一下，我真的是不知情啊。”

过了半个小时，一大批人从北大街赶来。

人群中走在前方的人人挤进人群中，然后向两边散开。

在疏散和管控下人群被分成了两边。

张枫烨从中间大步地地走上事发地，这路中耳朵还停着旁人的闲言碎语。

当他走到那名死亡的工人身前是，面色空前的凝重。

而他身后的玉禅萱看了一眼便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跑到一旁干呕去了。

“怎么回事？”

张枫烨毫无情绪地问道。

这个时候，赵寒磕磕绊绊地小跑到张枫烨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赵寒明明年纪和相仿，却无半分像张枫烨身上的镇定。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两人地身份天差地别。

这个时候，赵寒才紧张地将事情的前后过向张枫烨完整的叙述了一遍。

张枫烨地表情始终凝重，直到听赵寒讲完，他开口道：

“你……你是叫赵寒吧。”

“嗯。”

“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赵寒愣住了。

就……就没我事了？

过了一会儿，张枫烨发现赵寒还未离去，语气有些愤怒。

“你怎么还不走？”

“诶，我这就走。”

说罢，赵寒撒腿就撤，管他周围有多少人，先离开再说。

让赵寒离开其实有两个目的。

其一，他的心里素质非常差，这个时候在追问任何问题他都无法回答。

因为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倒不如让他先回去，等到他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的时候再旁敲侧击的询问。

其二，他只是来送汤的，并不是这里的主管，更不是主要负责人。

而此事一处必定会引起一阵舆论风波。

可是这件事情他们本不应该，更没有必要去承担。

所以尽快让赵寒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

“把周围人都遣散了吧，这些工人送到大理寺录一下口供。”

张枫烨有条不紊的组织起来。

忽然他目光落在有些憔悴的玉禅萱：

“给你个证明你的机会。

我给你我的所有权利，你要是能找到真凶，我就收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就接受自己了？

这个男人不是刚才还在怀疑自己吗？

玉禅萱一边思索，一边向事发地走去。

张枫烨这个时候叫来刚才通知自己的女生：

“叶莹，你派人将尸体妥善处理，然后通知领主。”

“是！”

在分派完所有任务后，张枫烨这个时候才开始放空思想。

当他走到架子上，工人失足掉落的地点时。

他发现在架子上有半截地安全绳而且断开处似乎是因为年久老化而断开的。

“断的很自然，但是这种绳子已经老得没法用了，得问一下发放绳子的人。”

叶莹跟在身后记录着。

从两个方面出发：一是意外身亡，二是被人暗杀。

整个钢架结构都非常稳固，不存在绊倒和脚滑的情况。

张枫烨走到架子的尽头，向下望去，还能看到地上的血渍。

不过十米距离，但是底下都是碎石，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在高处，无论一个人是否恐高，正常人都不会直面高处。

而是背对高处，视野里有架子的存在。

这样以来能给人心理上的慰藉和一定的安全感。

那么一个正常人绝对不会面朝外，然后平趴摔在地上。

而是后脑着地，面朝天空。

这就证明是有人推他下去的，或者是故意绊倒。

一定是非正常死亡。

“口供里记得标注谁没有下去，还有下去工人的顺序。

嗯……大概顺序，比如在一条队伍中的前半段还是后半段。

前后有没有认识的人。”

一般来说，人们喜欢结伴而行，所以寻找一个人的位置不一定非要从那个人身上寻找。

回归正题，这名死者有六成的概率是被人谋杀。

既然是被人谋杀，那么肯定有作案动机，一个大陆工人在这里能有什么仇敌吗？

又是两种可能，

一，工人之中有人和他有矛盾，让他死在这里第一责任人绝对不是他们，而是自己。

二，是有人想要嫁祸于我。

张枫烨猜测想要嫁祸自己的概率比较大。

然而这一切都是推论，没有任何凭据的推论。

一切的真相就只能拭目以待这些工人的口供了。

“师傅，您看！”

忽然，玉禅萱的声音传来。

寻声望去，在架子上走廊的另一端。

他抬头一看，地面上一个非常隐秘的位置好像卡着一段绳子。

张枫烨立刻向底下走去。

他看着绳子，又回头向上望去，此时他正站在那名工人临死前的位置。

绳子的位置非常隐秘，而且处于一个死角。

勒死？

这是张枫烨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只不过他并没有详细检查尸体，也无法确定

张枫烨叹了一口气，直接离开了原地。

他没有叫上玉禅萱，因为让她再观察一下，看看有没有惊喜带给自己。

西大街，医馆内。

韩凌从昏迷中逐渐苏醒，四处张望，眼神中还有大病未愈的呆滞。

“你醒了。”

一位老者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两袋药包。

“少主早上离开了，他让我转告你要好好休息。

你就在这里养上几天，痊愈后去四合院找他。”

“嗯，知道了，谢谢您。”

韩凌点头致谢，于是又躺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于是也没有着急离开。

而是听从张枫烨的话，乖乖在医馆休息。

当他望着天花板时，他在思考。

沐卿辞和张枫烨两人明明是整个问天域斗争最激烈的。

之前甚至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但是自从大陆的商人来到这里以后，两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再有从前的好勇斗狠，而更像是手足兄弟，挚友亲朋。

韩凌有些不能理解，这种亦敌亦友的存在到底是怎么样的。

在之前沐卿辞可是想过要杀了张枫烨。

虽然被识破，但这层隔阂又是被两人如何化解的呢？

因为这件事情，导致韩凌对沐卿辞的印象极差，让他有些痛恨这个人。

“老师傅，您说我哥和沐卿辞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韩凌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或许面前的这位老者可以给出答案。

韩凌语气虚弱又无奈，胳膊遮住了眼睛问道。

而老者淡然一笑：

“两位少主的争斗轰轰烈烈，问天域上至领主，下至平民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们一直以对手相峙，可谓势不两立。”

“可……”

“你是不是想问他们的关系有些奇怪？看起来很好？”

这个时候，韩凌才猛然坐起身，认真地倾听。

“你才十七岁，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也很正常。

客观上来说他们的斗争来源于对权力的渴望，

在天赋和努力的加持下才走到如今的位置。

既然付出了这么多，谁都不愿意将这份大礼拱手相让。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的斗争如此激烈。”

老者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这几天大陆商队进驻问天域，协商经济发展。

外来的人之所以会来是因为他们觊觎的时问天域的天财地宝。

而面对外来的势力，不论家里面有什么样的矛盾都要先搁置一旁。

这是民族大义，是真正有长远眼光的人才懂得的。

况且，张枫烨和沐卿辞的关系也并没有紧张到你想的地步。

昨天晚上老夫可是亲眼看着张枫烨给你不停的擦身子，让你不会烧的太高。

而沐卿辞则是给你煎了一晚上药，一刻都没停过。”

再后来看来张枫烨的聪明才智，人品德行都是无可挑剔的。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也是有缺点的。

每个人性格不一样，看人的方式就更是千奇百怪。

从老者嘴里读到的沐卿辞让韩凌在心里对这个人有了一丝的改观。

一瞬间，韩凌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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