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宏安：农家小子斗天地

医生说完话以后，心中略微有点愧疚，虽然多年的行医生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生死之事之后，生出了许多麻木，可终究还是没有修炼到至境，恻隐之心下，安顿护士找了个床位给瘫软的封雨莲一张休息的床位。之后便去休息了。

安顿好封雨莲后，护士也到值班室趴着继续她的晚觉，病房内，留下的三人和仍然昏迷的孩子。

封雨莲解开棉袄，试图给孩子喂一口奶水，可孩子还是紧紧地闭着小口，多次尝试后，她只能用手掰开孩子的小嘴，试着直接将奶水挤到孩子的口中，可是刚刚挤进的奶水都顺着孩子嘴角流了出来。

她气馁的瘫倒，奶奶将孩子抱到自己怀中。

“雨莲，你身子还弱，好好休息着，我和国庆明一大早上就出发，再到地区医院看看。”奶奶摇晃着怀里的小孙子，刚刚六十岁的她，头发已经全白，多年的农村生活，让她的脸庞黢黑，白发黑面下的她看上去比实际上大了好几岁。

封雨莲坚决不同意留下，她的理由是孩子要是醒来了，只有她在才能给孩子喂奶，孩子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三人又沉默了，最后决定一起去地区医院，一夜无话。

次日，天还没有发白，苏国庆便从驴拉车上取出准备的干粮，几个窝窝头，半根酸白菜，将窝窝头掰碎，盛到搪瓷碗，到医院的热水房接了开水泡起，三人简单的吃了个早餐，便从县医院出发，赶上驴车向着五十里外的地区医院出发。

等到三人颠簸到地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地区医院大院里人声嘈杂，封雨莲因为颠簸已经无法起身，只能先留在驴车上休息，奶奶何桂英和苏国庆抱着孩子先去看孩子。

进了地区医院大厅，奶奶也不知要排队挂号这些规矩，只是四下搜索穿着白大褂的，好一会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姑娘匆匆穿过大厅时，被何桂英一把抓住，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把小姑娘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平复了情绪，她见过不少不懂规矩的乡下老人，知道他们的无知，所以耐着性子简单询问了情况后，将何桂英和苏国庆带到急诊科先行登记，待到问孩子的姓名时，何桂英犯了难，孩子现在还没有确定名字呢，想着哥哥叫苏宏平，就叫孩子苏宏安吧。

挂完号以后，小姑娘又领着他们去见急诊科医生，一路上何桂英直喊今天遇到了小菩萨，小姑娘也不接茬，领他们见到急诊科医生以后便匆匆走了，继续之前的工作。

急诊科医生是一位沉稳的中年男人，温和白净的面容不怒自威，他询问完基本情况后，伸手放在孩子鼻子下探了探鼻息，微微地摇了摇头。又命令护士将一些不知名的仪器接在孩子的胸口，盯着一块小小的黑白屏幕好一会，最后下定决心似的，转身向身后的俩人，不，是三人，封雨莲此时已经强撑着身体来到急诊科门口，缓缓说道：“带回去吧，太迟了。”

之后医生说的，三人都完全没有听懂，只是知道现在的医学是完全没有法子了。

苏国庆背着妻子，何桂英抱着孙子，从急诊科出来，穿过混杂着各种味道的人群，回到驴车上，所有的希望在这个时候都破灭了，地区医院已经是他们能够想到的最权威的医疗机构，这样一所权威的医院给他们新生的孩子下了死亡通知书，肯定是没有丝毫的希望。

回去路上，砂砾铺就的县道旁吐出的新生的野草，走了五十多里路程的毛驴，早已饥肠辘辘，趁着主人无心管顾它的时间，在一处野草较茂盛的地方停下来，自顾自吃起草来。

车上本来被悲伤情绪笼罩的何桂英，看到驴吃草的上方的建筑，猛地想到了什么，脸上生出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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