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之下人心之上

没过几天，学校又来了警察。

知道这个消息时，方晏清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她在座位上写着作业，数学是她的短板，她现在非常急切的想要找个人问问。

今早一早上的数学课，上的她头晕脑胀。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韩海平就溜出去了，数学老师是老徐，他看了一眼韩海平的座位，没说话。

下课后，他把方晏清叫出去。

“你知道韩海平去哪里了吗？”徐杨问。

方晏清却开口问：“徐老师，住宿生大部分都是离家很远的同学吗？”

徐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应了一声。

“也就是说，他们唯一的社交圈子就是学校里的人，”方晏清喃喃道，“韩海平吗？他应该和警察在一起。需要我去叫他吗？”

徐杨揉了揉太阳穴：“不用了，我给他爸爸打个电话。”

方晏清笑了笑，转身进了教室。

韩海平直到中午都没出现。中午下课后，方晏清和宋凌霄一起到食堂吃午饭。

“这里的米粉可好吃了，你尝尝，”宋凌霄说，“我们学校就米粉是最好吃的，其他的一言难尽！”

她见方晏清不说话，问：“怎么了？”

“嘘。”

方晏清听着邻桌女生说话，有“抢钱后街”的字眼。她偏过头，问她们：“同学，你们说的被抢钱的地方是在哪啊？”

“你是新来的吧？”马尾女生说，“就我们学校书库后面那条后街，老有小混混在那抽烟，还抢钱，不给钱就打。逃课都不敢从那走了。”

“抢钱，”方晏清咬了咬两个字，“抢了多少？”

“你问这个做什么？”马尾女生问。

辫子女生开口说：“抢了我二十块钱，抢了她（马尾女生）新手机，还有她（短发女生）奶奶给的护身镯子，是个玉绿色的，可好看了。”

“二十块钱，新手机，玉镯子，”方晏清默念一遍，“我知道了。凌霄，麻烦你帮我倒一下碗了。下午见。”

她风风火火的走出食堂，留下宋凌霄眨了眨双眼。

方宴清这个人……好像和别的同学不太一样。

方晏清走进书库，书库内没开灯，阴森森的。她摸索着找到后门，用力一拉——门开了。

外面是街道，路边有几个抽烟的混混。

她挑眉，把门虚掩着。

“哟，逃课的？”寸头往地上淬了口痰，“知不知道从这过要给钱的？身上有什么值钱的拿出来吧。”

“这是学校的后门，什么时候需要你们这些社会人士来收钱了，”方晏清慵懒的走到树荫下，“你们抢的东西都放在哪里了。”

“你管老子？你算老几？”红毛蹭的一下站起来，“毛还没长齐的高中生管起老子的事情来了？”

方晏清笑眯眯的说：“你不说吗。”

“不说又怎么样？”绿毛也站了起来。

方晏清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四十了，她按了个电话。

接通后对着对方说：“那什么，二中书库后边那条街叫什么中和三巷的，带几个人过来带走。嗯，快一点，我要上课了。”

“叫人？”红毛问。

方晏清挂了电话揣进包里拉好拉链，嘲讽道：“打你们几个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红毛气急，一挥手：“揍她。让二中的好学生长长记性，别随便逞英雄。”

“抱歉，我要开始打你们了，”方晏清微微鞠躬，然后冲向寸头一挥手把他撂倒在地，抓起他手上的棍子劈向绿毛，连带着踹翻了红毛，一套下来行云流水。最后她又瞥了一眼旁边畏畏缩缩站着的黑毛小伙和一个骑着自行车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男孩。

“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架？”方晏清反手又把绿毛打趴下，“想偷袭？不服气？”

绿毛呜呜囔囔的，方晏清蹲下，憋住他的下巴：“二十块钱，新手机，绿镯子。在什么地方？”

“我、我这里，”黑毛说，“我不会打架，他们就把东西就放我这里了。”

“知不知道抢劫是犯法的？”方晏清拿着棍子指着几个人，“你们的父母家人，养你们这么大，要是知道你们在这抢钱干违法的事，他们会难过的。”

“我们也不想的，可是没钱吃饭了。”

“没钱吃饭就来抢高中生吗？”方晏清问，“你们多大了。”

“红毛十六，我十五，绿毛十七，寸头十七。”黑毛说。

“还都是未成年，”方晏清看着他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有的是少管所关你们，出来了记得好好做人。”

等了一会儿，张大全开着车洋洋洒洒来了四个人。

“姐？就这几个？”张大全问。

方晏清提了一袋子“赃物”，指着地上几个人：“拉回去教育一下，找点活干，别抢钱了。”

“你呢姐？你还上课啊？”张大全问。

方晏清看了一眼天色：“要上。走了。”

“请各位在后街被抢过钱抢过东西的同学到操场来拿走自己的东西并且证明这是自己的东西！再重复一次，请各位在后街被抢过钱抢过东西的同学到操场来拿走自己的东西并且证明这是自己的东西！”

方晏清把话筒关掉，对广播站的同学说了声谢谢。

校长自然也听到了，他背着手走向窗口，一个穿着校服的马尾女生提着一黑口袋，正在往篮球场上走。

徐杨听到方晏清的声音只觉得耳熟，他也站起来往外看，看见方晏清正走在路上，往操场走去。

方晏清回到高一（5）班时，班上闹哄哄的。

“方晏清，你干什么去了？”夏江浩问。

“吃了个饭，”方晏清喝了口水，这会儿已经快两点了，“睡个十分钟的午觉。”

方晏清倒头就睡，夏江浩也不好多问。他们班这两个插班生实在是奇怪，一个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又在广播站……

下午是两节英语课加两节物理课，韩海平难得的在教室里，方晏清也半困不困。

她微眯着眼看着外面的天空，云在天上飘着，似乎不仔细看就发现不了。

韩海平似乎心事重重，在写了几道题之后，便撑着头看向窗外。

方晏清坐在靠窗的位置，韩海平坐在她旁边，他能看见这个女孩的侧脸和下颌线。

他见过她一面，是在警局。

第二节课下课时，老徐来找方晏清。

“你闹的动静够大的，校长都来问我了，”徐杨叹了声气，“虽然被抢同学的东西都被拿回来了，但是与外校人员斗殴打架是违反校规的，你得写个认错悔改书，下周一在全校面前朗读。”

“我知道了，徐老师，”方晏清笑了笑，“您真的是个很好的老师。”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打架，但是你的目的是好的，不过比起打架解决问题，我更希望用和平的方式，”徐杨说，“你们都还是孩子，我不希望你们遇到危险。”

方晏清应了一声。

徐杨拍了拍她的肩膀：“进教室吧。”

韩海平看见她进教室，往前挪了挪板凳让她进去。两个人全程没有什么交流，方晏清揉了揉太阳穴，拍了拍宋凌霄。

“小宋同学，上节课的笔记有吗？借我看看。”

“有的，”宋凌霄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喏，这里还有之前的笔记，你可以一起抄了再还给我。”

“谢谢你啊，请你吃糖。”方晏清递了一颗草莓糖给宋凌霄。

韩海平却看着那糖的包装，外壳闪着奇异的光：“这是在哪里买的？”

“百货商场，我表哥给我买的，”方晏清疑惑的问，“怎么了？你也要吃？”

韩海平哑然，想了想：“给我一个吧。”

方宴清忽的笑了，从包里拿出一颗绿色苹果味的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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