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女大学生的离奇人生

梅嫂跟婆婆关系，一直以来处的都不太好。梅嫂原名王国梅性子软糯，心思细密敏感，干活速度十分缓慢，而婆婆好强能干，本领大，脾气也大，脾气急，干活快。

婆婆平生，最看不得干活磨磨叽叽，做事拖拖拉拉的，每次看到儿媳妇干活都着急，刚开始总喊她做事手脚快点，效率就出来了。

后来一看儿媳，就是懒驴拉磨的样子，婆婆也不说了，看到了就直接抢过来做了。所谓能者多劳，时间久了，婆婆也累，就把儿子李百分偷偷拉过来，让他劝劝媳妇儿。

李百分是个十足的大孝子，他怎么能忍心，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老娘，这么辛苦呢，他回到家关上门，就把媳妇儿揍了一顿。

国梅也是爹妈疼大的掌上明珠，怎么忍心受这气，就在院子里打闹，嘴里喊着“不过了”，拿上包袱就走。

那时候80年代初，这个山西晋南的农村，彩礼要的是结婚3间窑洞，一辆自行车，一台缝纫机，一个手电筒。

李百分娶梅嫂的三间窑洞，是借的邻居家的，等结了婚又跟家人搬在一起住，家里只有三间窑洞，人多住不下，她们夫妻两个，就住在了西厢房。

自行车也是借的，那时候一辆自行车，要一百多块，一般家庭都买不起。

缝纫机是买了梅花牌的，最值钱的家具，但是梅嫂不太擅长针线活，这个缝纫机不怎么用，在家里放了几十年，都跟新的一样。

国梅作为刚过门的新媳妇，家里一切都是借的，感觉结婚跟被骗了似得，本来就一肚子委屈，还不明不白被打一顿，越想越气就要回娘家。这一闹，家里人都出来了，·都上来劝，婆婆就拉住李百分说：

“快去追你媳妇啊”

“娘，让她去”李百分正在气头上，说完就回了屋。

过了半晌，吃过饭，婆婆看自己家的大儿子，终于消了气，就过来劝他：

“百分，今天晚上天黑之前，你必须得把你媳妇接回来，日子还得过，跟丈母娘好好说。这个媳妇好吧歹吧，老实听话，也能过，老二，眼看着也要说媳妇了，老二说媳妇的钱还不够呢，家里可没有闲钱，替你再办一桩，你也要体谅家里的难处，”

李百分没有说话，婆婆说完话就走了，不大会，李百分就借了一辆自行车，去了丈母娘家，好说歹说才终于把人接回来。

有了前车之鉴，婆婆也不说国梅了，烧柴劈柴，生火，揉面擀面，这些粗活，都交给国梅做，自己也不看，省的看了闹心。揉馒头切面条这些细活，讲究效率，婆婆就一个人做了，也不用国梅做。

人对人有了偏见，就会有嫌隙，婆婆和国梅之间，嫌隙越来越大。国梅为人老实巴交，也不爱说话，不会讨婆婆欢心，再加上她的行事作风，婆婆一直看不上。

日子久了难免也会出矛盾，等国梅生了孩子，两人的矛盾越来越深，婆婆一有对媳妇的不满，就会告诉儿子，儿子一听到老娘又受气了，回家就要打老婆，但是也不敢打，就骂，摔东西，日子久了气的国梅脖子上长个结节，足足有葡萄那么大。

过了一年多，孩子也会走路了，有一天，婆婆又挑唆儿子，儿子本来今天心情就不好，看到自己的老娘，在自己跟前哭了，这还得了，出了门，看到院子里有一只不长眼的鸡，挡着自己，一脚就把这只鸡踢的就飞起来2米高。

李百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国梅打一顿，吓得旁边才一岁多的孩子哇哇大哭，孩子一边哭一边去抓妈妈，国梅看到孩子也哭了，她也爆发了，哭着说：

“孩子这么小，你就这样，你要吓死她吗？你就知道心疼你娘，那我是啥，我对你说啥也不是，你看看我脖子上的结节被你们母子俩气的，你吓了，看不见吗？我跟你说，这个家，有你妈，没我，有我没你妈，你愿意跟谁过就跟谁过去吧，我不过了”

李百分，一下子有点后悔，啪啪打了自己两巴掌，普通一下子跪下来：“媳妇儿，对不起，我也难，一边是我妈哭，一边是你哭，两边谁哭，我都难受，你打我吧，”

平时，国梅受委屈只会默默流泪，她不善言辞，没有上过学，语言表达能力很差，很多感受一下子说不出来，这次一下子说这么多，也是梅嫂的妈妈教的。

梅嫂的妈妈是个强势的能人，出得厅堂，下的厨房，做啥啥行，干啥啥快，说话就像打机关枪一样，叨叨叨，有理绝对不吃亏，没力都得把你讲的觉得亏她三分，总结一句话，吃啥啥都行，就是不吃亏。

梅嫂妈妈跟婆婆个性严肃，却截然不同，婆婆个性非常保守要强，有坚强的意志，做事情严谨，话到事到，凡事不求人。

梅嫂妈妈，虽然是从山里嫁出来的，不识字，为人却很开朗，思想观念更为开放，在她这里讲话没有禁忌，什么话都能说。

她为人非常热情似火，爱笑爱说，只要有人在跟前，对方不用说一句话，她能跟你聊一天，不带重样的，张家长李家短，什么都能说。

婆婆遇上梅嫂妈妈，算是遇上对手了，两个人面和心不合，本质上谁也看不上谁。婆婆觉得梅嫂妈妈山里来的，小家子气，说话粗俗没礼貌，梅嫂妈妈觉得婆婆心眼多，天天挑拨离间，欺负自己闺女，唯独对这个女婿是越看越顺眼。

话说回来，本来国梅是要走的，看到这一幕，眼泪流的越来越多，再看看孩子心软了。她擦擦孩子说：

“行，你要想过，咱就分家，这个家我是没法待了，再待下去早晚气出个好歹，你看看这个疙瘩这不都是气的么”

“行，我抽个时间，明天就跟我妈讲，对了刚才太气了，把一只鸡踢死了，我把它悄悄杀了，给你炖鸡汤喝吧，不告诉我妈，说了又要挨骂”

“鸡咋能踢死”

“我一出门，正在气头上，那只鸡就挡着我，我往左他往左，我往右它网友，我一脚让它起飞，他就像个皮球被我踢飞了2米，我的世界无比开阔”一边说一边李百分还手舞足蹈比划。

这一下把梅嫂逗的笑了起来。

李百分这个小家分家后就被分了一把菜刀，两个大水缸，啥也没有了，其他的，都是两个人结婚置办的，两个木柜和铺盖卷儿。

分完家，夫妻两个就搬出去，借住在邻居家的两个窑洞里一年多。这一年多里，李百分也没闲着，自己扣砖坯，烧砖，在砖窑烧了一窑砖，大部分，都是自己一个人干，有时候小弟，会来帮帮忙，然后找人盖房子，盖了五间窑洞。终于有了自己的家，梅嫂和李百分非常开心，虽然家里一穷二白，但是两个人干劲十足。

梅嫂主要是负责家里家务，李百分给院子围了墙院，盖了两个猪圈，准备养猪，还种了几棵大白杨树，整个家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一家三口欢快的日子，还不到半年，李百分的二弟要结婚了，没有房子。正好哥哥李百分家，有现成的两个窑洞是空的，就在这两个窑洞里办了婚事。

等办完婚事，二弟原名李百业，跟媳妇商量，这是哥哥的家，得搬走，这个老二的媳妇，可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不是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绝招。

老二媳妇大闹一顿，说她们李家这是骗婚，结婚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没有房子，婚就离定了。

百业性子比较温柔细腻，没有哥哥的粗暴和跋扈，也劝不下媳妇，不忍心下手打，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婆婆出面，叫来了老大和老二，跟老大说，希望能把这两间窑洞，分给老二。

老大感性上是不同意的，但是理性上也没办法，老娘以死相逼，他总不能逼着自己的老娘寻死吧，只有自己咽下这苦果，但是他心里委屈，这房子的每一块砖，都是她们夫妻俩，没日没夜在砖窑里烧出来的。

婆婆为了把这件事做实，找来了村里的书记，把这事白纸黑字落了约定，才放老大走。

老大回到家也很落寞，该怎么给老婆解释。因为这事，梅嫂回娘家，住了一个月不肯回来，李百分也没办法，去了三次软磨硬泡，才把丈母娘说通，但是这个事，在梅嫂心里，始终是个解不开的结。

百分家和百业家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百业两口子都是哥长嫂短的叫着，但是梅嫂就看他们不顺眼，每天看着自己家的两家房被别人住着心里就来气。

百分家在院子的西侧，养了两头猪。一开始百业家也想养，但总得夹着尾巴做人，也不敢养，其实院子很大，有的是地方，后来看哥哥养猪赚了钱，才敢跟哥哥开口，划了一块地方养猪。

刚开始的几年，大家虽然心里互相不对付，但是表面依然和和气气。

但是这种假和气，是瞒不住家里的孩子的，家里的两个孩子一打架，就会让这两个妯娌积怨更深。有一次，百业家的老二李星，把婷婷的脑袋了一个洞，一直流血，吓得梅嫂就，赶紧带去卫生所，缝了三针才回家。

梅嫂回到家，就跟弟媳大吵一架，本来梅嫂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为母则刚，为了孩子生生变成了母老虎。这事本来百业家就理亏，百业劝了媳妇，就又赔礼道歉拿了鸡蛋了事。

后来过了两年，有一次到了收麦的季节，那时候还没有收割机，大家都是拿了镰刀，互相帮忙割，快速抢收。

百业家的麦子熟的早，就借了几把，百分家的镰刀，结果割完回来，梅嫂发现有个镰刀有个霍口，就在院子喊，这个镰刀，借之前还好好的，收回来就有个霍口。

百业家媳妇叫春玲，这个春玲仰人鼻息好多年了，心里也窝火没出发，整天看梅嫂不顺眼，她一看这架势，哪能忍得了，直接开口大骂：“你啥意思，你别阴阳啊，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家把你的镰刀弄坏了呗”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梅嫂母老虎的架势出来了

“你有证据吗？你别血口喷人，你这是无事生非，没事找事，来啊，你想咋滴”春林就要跑过来打架

“我就找事，就找事，咋地，就看你不顺眼，来啊”梅嫂也撸起袖子，准备打架

其实气势上，道义上，梅嫂已经输了，但她就是被一口气顶着，很生气。这时候百业，从家里冲出来，把春玲往回拉，春玲在气头上，就不走，就想打架。

百业情急之下，拿了一把扫院子大扫把，就把春玲狠狠的拍倒在地，那个扫把整个举起来，有一人多高，就像一张有力的大网，把春林的气焰扑灭了。

春玲很生气，没想到自己的丈夫，这样对自己，帮着外人，就要跟百业厮打，可女人哪里是男人的对手，百业三两下，就把她拖回了屋里。春玲到了，屋里就嚎啕大哭，也不打了，春玲骨子里，是个强势，乐观的人，每天让她在别人屋檐下，天天低头，本来就不是她的作风。平时她从来不哭，这次哭了，百业没了主意，坚强的人的落泪，因为少见，常常让我们动容。

再看这边，梅嫂拍了拍衣袖，不费吹灰之力就打了个胜仗，就不声不响，心里偷着乐的回了屋，今天幸亏百分不在家，不然百分得把梅嫂打一顿。

后来没多久，春玲就半身不遂了，因为繁重的劳动，加上春玲心气郁结而不能发。春玲长的白净又好看，当初就是看上百业，有学历文化好，还是个老师，当时老师挣得也不多，地位也不高，百业当时对于春玲来说，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皮囊。

百业还要每天去学校上课，地里很大一部分农活，都落到了春玲身上。春玲家两个儿子，按道理来说很好带，大儿子乖巧懂事，老二非常叛逆难管，最后老二跟妈妈吵架，就在一直住在奶奶家。

每天看着大嫂的脸色，对于春玲这么心气高的人来说，也很憋气，自己老公没有大哥能吃苦，挣不来钱，更憋气。

这些种种原因的累积，让春玲一瘫就瘫了二十多年，一开始花了很多钱给春玲治病，后来就放弃了。

自从春玲瘫痪以后，梅嫂收敛了很多，两家人也基本不说话了，家里的大人都不说话了，小孩子那就成了陌生人。

百业家这两个男孩，小时候，还跟平平婷婷偶尔玩耍，后来压根都不说话了。这两个男孩都比小五大，但是他们基本不跟小五说话。

这两个堂哥，每天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动，但是对于小五来说就像是两个不同时空的人，看得见摸不着，好像离得很近，又好像离得很远。

后来，小五长大一些，百业家养了几只公鸡，这些公鸡每天在院子里溜达，特别神气，感觉个个都是个圣斗士。

这些公鸡还有个特点，就喜欢看守着厕所的大门，每次小五上厕所都很害怕，每次这些公鸡都，做出一种要啄人的气势，追着小五满院子跑，小五真是害怕极了。

有一次，下午刚从厕所出来，这些鸡又开始追着小五跑，梅嫂看见了，这个气一下子涌出来，护犊心切，母老虎的气势，抄起一个扫把就把这几个鸡往死里打，刚才还神气的那几只公鸡，见到母老虎一下子四散而逃，梅嫂整个院子追着鸡跑，终于追到厕所门口逮到一只跑得慢的鸡，往死里打，打的这只鸡三魂去了两魂，六魄只剩一魄。这时候，堂哥出来就要制止，但是梅嫂并没有要收手的准备。百业这时候正在南边棚屋里给柜子刷漆，一下子又急了，拿出一个漆桶里的水就泼向了梅嫂，梅嫂被浇的透心凉，停下了手。

百业说：“行了，它就是个畜生，你打两下出个气就行了，别把它打死了”

“我就要打，往死了打，下次还是往死了打，龟娃娃（龟娃娃骂人的，意思龟儿子）你给我倒的什么”

梅嫂嘴里骂骂咧咧的往家走，准备换衣服。

“那你也不能往死里打”

“怎么不能，他咬人我就往死里打”

“你是个大人，你怎么跟小孩似的，小孩打也就打了”

“我就要打，下次就直接打死”小五胆子小，不敢打不敢惹，这个梅嫂心里知道就没不讲。

两天以后，二叔也不想要，再出现这种扯皮的事，他家的鸡全部卖了。两家人，因为这些扯不清的鸡毛蒜皮，消磨掉了两个兄弟之间的感情，本来还客客气气的妯娌关系，也变得剑拔弩张。

两家孩子本来是很好的玩伴，也渐行渐远，慢慢生出嫌隙和隔阂。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那两间窑洞的归属权，是梅嫂心里的死结。一遇到心情不好，心里的死结就开始越拽越死，看啥都不顺眼，想来想去归根结底就特别恨婆婆。

这种母亲对婆婆的恨，也慢慢转嫁到孩子身上，家里的四个孩子都恨奶奶，奶奶不声不响夺走了，爸妈的辛苦奋斗成果，还背着妈妈逼爸爸，世间竟有这样狠心的母亲。

平平和婷婷年纪稍微大一些，得知这件事就去跟爷爷奶奶吵架，骂他们，自私自利，坏人，结果被赶出来。小五和亮亮感情表达便回避，总是回避爷爷奶奶，因为妈妈的恨而恨，其实他们本质上并不恨。

这么一看，家里的一切怨念，亲情的疏离，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奶奶。

可回过头来，看看奶奶，当时她的处境是有多难。老二刚娶了媳妇，家里的小女儿和老三，刚刚肺结核双双去世，欠了一大笔钱。

身心上还要承受巨大的丧子之痛，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是双份的，老二的婚事，无论如何也不能黄了，遇到这么多，单反没有奶奶这么坚强的早都去了。

这世上，谁不是小心翼翼踱步，坚强生活，这样想来。单反梅嫂大度一些，不计较，能够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跟奶奶说：

“妈，房子这个事，咱不论情，论情的话，谁不委屈，您也委屈，咱先论理，道理上来讲，这房子就是我跟百分，两个人没日没夜拼出来的，她是您的亲儿子，但是他已经分家了，无论如何这个房子有我一半，您不通知我，就是亏欠了我，再来说您的大儿子从小学习那么好就不让读了，十一二岁就给您挑粪，您不心疼他，他是老大他就该受苦受累，不吭气，但是这事咱们翻篇了，不提了，这房子就给他们了，但是您欠我们夫妻俩的，能不能匀一些爱，给我的孩子们，这样也给我们心里一些都平衡，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咱们用爱填满，和和气气一家人，永远都是最有力量的”

退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家就是和谐温馨的大家，毕竟家里所有的伤痕都是需要用爱去填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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