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你，春天就来了

“江揽星啊，我也很久没联系了。”林觉生勉强接受了积德换命的情况，却在听到想要他帮忙联系一下江揽星的时候，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心怡。

沈心怡局促地低下了头，本来一直在考虑怎么帮助江揽星，她是真的怕自己没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结果没想到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是啊，怎么给我发个这个任务……本来大家都不熟……然后这么多年早就各奔东西了……”沈心怡声音发抖，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直接不说了，停了一下才抬起头看向林觉生：“我再去问问其他人吧，那，我先走了？”

“算了，先告诉我你父母联系方式，我带你去看看他们。江揽星我帮你联系，你跟着我，别再去吓别人了。”

沈心怡跟着林觉生走到了书房，本来就没有脚步声，林觉生翻箱倒柜找了一会儿，抬头往房门口一看，人还在门口站着。

“进来吧，没什么要注意的地方。晚上给你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啊好，谢谢老师。”

沈心怡从刚才就一直处于一个懵的状态。回过神来的时候林觉生已经替她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还收留了她。

林觉生正在摆弄着一个旧手机，太久没有充电的原因，根本打不开：“你怎么记得他当时的家教老师是我的？”林觉生翻出一个曲别针，掰直了插进卡扣里，取出一个电话卡。林觉生手很大，骨骼分明，当年的手机在他手里跟个小玩具似的，他倾靠着红木的办公桌，抬眼看向沈心怡，不经意的发问：“我记得，你当时还在上小学吧？鸡兔同笼？”

沈心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只要一和林觉生对视，她就觉得脑子里在噼里啪啦的放烟花，实在是……太丢人了：“我初中见过你，你在高中部，还是会长。”

“江揽星也在那里上的高中……”

“我没见过他。”

沈心怡接话接的快，林觉生诧异地笑了笑：“正常，他就上了一个月就转走了。我说了会帮，就肯定不会鸽你，别担心。”

“走吧，现在先去你病房？”

说起来沈心怡也好久没有见爸妈了，坐上出租车后座的时候还在感慨林觉生的周到。江揽星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沈心怡说不准一个半月都回不来，灵魂出体的事情肯定不能和他们说，此行算是林觉生作为老师去探望，给他们心里一点慰藉，也让沈心怡回家看看。

“谢谢你，林老师。”

林觉生看了看毫无反应的司机，冲沈心怡挑了个眉。

“我的声音是定向的，我能控制。”

林觉生点头表示理解。

“你能触感吗？”林觉生斟酌着打下触感两个字，写在了手机便签上，拿着让沈心怡看。

“能。死物能碰，活物会直接穿过。”沈心怡选择了直接打字回应。这还是她拿钢笔在林觉生眼皮上戳点的时候发现的。

沈心怡下意识地看向那枚她点在上眼皮的人工痣，现在还是没有掉。林觉生的五官很很立体，眼窝深邃，双眼皮很窄，只在眼尾露出一个较宽的开扇。而那枚痣就点在上眼皮的褶皱处，低头看手机的时候，眼睛垂下来，刚好能漏出来。

沈心怡来的时候，只有蓉音在，她蹑手蹑脚地跟在林觉生身后，想要听听妈妈怎么说她。

而林觉生却是先越过蓉音，不着痕迹地看向病床，和他看见的沈心怡的脸确实一模一样。

“你好，我叫林觉生。”

蓉音给林觉生倒了一杯水：“林老师啊，我们之前通过电话，没想到老师这么年轻。”

年轻不年轻的另说，林觉生会来倒是更让蓉音惊讶。办理休学那天，电话里的林觉生并不热络，甚至显得有些冷情。反而后来的老师说话倒是十分热心，只是没想到林觉生居然还直接过来了。

“老师跟心怡是认识的吗？”

沈心怡被点名，神情更加严肃，两个人什么时候通过电话？

“认识啊，沈同学成绩很好，学校里很多老师都认识。”

沈心怡听不出来林觉生这句话什么意思，是之前就认识，还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

蓉音又和林觉生聊了一会，看出了林觉生和沈心怡并没有那么熟，就只捡了些医生的话说。

“嗯，沈同学可能梦到什么有趣的事了才不肯醒吧。等她玩够了自然就醒了。”

“她是皮，玩够了就回来吧。”蓉音抚着着沈心怡的脸，神情温柔。

“小林，我送送你吧。屋子里呆久了，我也有些闷。”

“那是要走走，多谢。”

沈心怡绕着蓉音转了个圈，自己的妈妈还是很清楚的，什么时候对人这么热情了？

走下住院部的楼，外面正是晌午，沈心怡走在前面觉得有些发痒，像是伤口愈合的时候，但是她身体都没有哪儿来的伤口。

“就到这里吧，我叫了车，和沈夫人聊天很开心。”

“什么沈夫人，小林叫我伯母就行了？”

“好的伯母。”林觉生从善如流的改口。

蓉音不知道林觉生的手机号，那就只能是看了她手机了，知女莫若母，沈心怡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

上了出租车，沈心怡还以为林觉生会问起手机号的事，结果他一直在看手机，眉头都皱了起来。

“去淮安路。”

“怎么了？”淮安路是一个“艺术街”，一条街的酒吧和洗浴室，后面还有个坚决不拆的筒子楼，实在是有点混乱。

“江揽星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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