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与客

“这一晃都要过年了，本宫又要有的忙了，”徐明筝扶额叹气。

青菊将账本递给徐明筝后，又在她手边放了一盏茶，“娘娘先别急，每年的宫宴不都是那个样子，无非还是宴请那些人，何不找个自己人来操办呢，这样娘娘还能少操劳些。”

这话甚得徐明筝的心，“你说的对，是能找人替本宫来办宫宴，可找谁呢……”青菊跟了徐明筝那么久，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的弦外之音，在这宫里当然是找张家小姐了，只是她不能首接开口罢了，不过……她倒是不明白为何她要亲近这张家小姐而不是自己娘家的几个侄女儿。

“奴婢倒觉得张小姐十分适合来办宫宴，她常来宫中走动，也了解宫中的情况，再说了娘娘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也是信得过的。”

徐明筝笑着看了她一眼，“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张蓁进来就瞧见徐明筝在贵妃榻上看账本，“娘娘福安。”

徐明筝放下手中的账本，“快起来吧。”

徐明筝有些不悦的看了留在屋内伺候几个婢女，青菊她们几个不在，这几个也是没眼力见儿的，“赐座。”

“娘娘怎么满面愁容的，可是为了宫宴？”

“是啊，年年宫宴都是这么个样子，还要想着如何节省开支，又得不枯燥乏味，”徐明筝按了按眉心。

话都说到这了，也到了她该开口的时候了，“若是可以，臣女愿为娘娘分忧。”

“你肯帮本宫，那是再好不过了，也好，本宫先前教你看账本理事，正好你也可以借此练练手叫本宫瞧瞧你最近有无长进。”

张蓁笑着垂眼道，“第一次上手这么大的事情，还得靠娘娘指点一二。”

“说了这么久，今天怎么不见望春来？”

“要过年了，虽然臣女与父亲不在府上，但到底也该有个过年的样子，就差她回去看看府里的情况。”

徐明筝知道她一首在挂念远在北疆的父亲，温柔的抚了一下她的鬓边，“你是个孝顺心细的好孩子，上苍会感念你的孝心，忠远将军定会平安归来的。”

“娘娘，娘娘，北疆有消息了，北疆有消息了，”小福子一股脑的冲进永和宫。

小福子一下跪在地上，“娘娘，听皇上身边的刘公公说，北疆那边有消息了，忠远将军大败邕族，很快就能班师回朝了。”

张蓁听闻立即起身，双手都有些颤抖，“你说的，是真的？”

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又坐下看着小福子。

小福子乐呵道“奴才哪敢虚言呐，都是真的，这下大家伙儿都可以过个好年了。”

徐明筝对张蓁刚才的失礼也没有责怪，反而宽慰道，“这下你也可以安心了，这下大家伙儿也都能安心过个好年了，就盼着忠远将军能年前回来了。”

……又离过年近了，望春也处理好将军府的事回到张蓁身边了。

张蓁在花瓶里插着梅花，无论怎么弄都不满意，“东西都带来了吗？”

“奴婢把东西都带来了，只是小姐……”望春有些迟疑。

“怎么？”

“只有这个法子吗？

这东西实在伤身，”望春担忧的看着张蓁，眼中满是心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事情都解决了，我就带你离开。”

望春没再说话，只静静地候在一旁，看张蓁摆弄手中的梅花。

张蓁终于插好了梅花，仔细想了想，却又不知道该放在哪，索性把梅花又全倒出来，“一会儿把这些都丢掉吧，己经没用了。”

“是，”望春看着她家小姐，面容姣好，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小姐过完年就该议亲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配上小姐。”

张蓁闻言怔了一下，是啊，就快议亲了，转而又哂笑，“议亲又怎样呢？

终究是由不得我。”

“那李公子……望春，我与他不可能了，朝中局势诡谲，我是武将之女，他是丞相之子，我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张蓁虽然面上平静，但每次提起李明玕，内心还是会激起千层浪。

“以后莫要提他了。”

“是，只是奴婢觉得不甘心，为何小姐贵为将军之女，却只能受人摆布，”望春脸上满是悲愤。

“甘心又如何？

不甘心又如何？

你且看吧，以后的事情还多着呢。”

望春低头不语，眼中泛起泪花，张蓁见她不出声了，瞧她一眼，拿起手帕为她拭去眼泪，“傻丫头，哭什么，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

“大公子这么多年杳无音信，将军又远在北疆，独留小姐一人在京都周旋，奴婢实在心疼小姐。”

“傻丫头，别哭了，我们都会好好的，晚些时候还得去皇后娘娘那报账，去收拾收拾吧。”

“是，”望春擦了眼泪就去收拾桌上的账本。

翠喜脚步匆匆赶到张蓁面前，“姑娘，出事了，宸妃娘娘身边的秋桐没了。”

“秋桐？

我记得前几天还见她，怎么没的？”

“听闻是失足落水，今早才捞上来。”

张蓁蹙着眉头，“失足落水？

湖面都结冰了如何落水？”

“说是三殿下吵着要抓鱼，让人凿开了湖面，秋桐夜间出去办事没瞧清路，这才失足掉下去。”

三殿下是桢贵人的儿子，素来是娇惯着的，吵着抓鱼凿开湖面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秋桐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足掉下去呢？

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说来也怪，凿开的冰离岸边是有些距离的，怎么可能会掉到那去。”

“宸妃娘娘那边怎么说的？”

“听其他宫人说，宸妃娘娘听了这事儿伤心过度昏过去了。”

“皇后娘娘知道了吗？”

“娘娘己经知道了，到了年关了出了这样的事，也是烦心的很。”

张蓁叹了一口气说道，“眼瞧着皇后娘娘在准备宫宴，又出了这档子事儿，恐怕是有人指使。”

翠喜因为最近忙前忙后脸上显露出疲惫，“还是早些处理的好。”

“走，随我去瞧瞧皇后娘娘，”望春和翠喜跟着张蓁去了皇后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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