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现海啸尽头：人鱼姬的眼泪

我再次踏入那个办公室，“打搅了。”

老师也在，不过好像在收拾什么东西，要回去的样子。

“老师好。”

我轻轻点下头。

老师闻声瞧来，“你好，我今天下午有些急事，就先行告辞了。

你们到时候首接锁门离开就好。”

“好。”

“好的。”

走近我时，他拍拍我的肩头，急匆匆地离开了。

“同学。”

她突然叫到我。

“嗯，怎么了？”

“谢谢你的拉面，我很喜欢。”

她又鞠躬，不知怎么，我好像习惯她的这种行为了。

“不用客气，合你胃口就好。”

“这是吃拉面的钱。”

我听后一惊，看到她手里拿着钱。

我是坚决不会收的。

“一碗拉面而己，不用谈钱。”

我摆手拒绝道。

“请你收下！”

我眉头一皱：“不要，我不是图你感激才请下这顿饭的，请你谅解。”

“抱歉……”听到这些，她有些自责，“请别生气。”

我摇头笑了下：“不会的，你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不用道歉。”

她顿了一下，眼里稍稍有了一瞬的泪光，轻声：“谢谢……”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没成想她又说道：“不要打架。”

这次，我听得很清楚。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嗯”了一声。

“打架的同学，很可怕。”

“啊？”

她眼里含柔，将手握成拳头：“手和脸上都是血，其实很疼吧？”

“还好吧……”我挠了下后脑，毕竟那些血好像都是他们的，我除了用来打他们的指关节有些酸痛以外，其他的地方还真没有受伤。

“打架不好。”

她很严肃地对我说，这我是知道的。

之后，她便一言不发了。

我坐在一旁的办公椅上仔细欣赏着她今天的发型，果然很可爱。

写到一半，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

我故作没有听见，但嘴角微抬的一笑还是被她犀利的眼神捕捉到了。

我见她粉嫩的脸颊上鼓起了两个气包，正狠狠地盯着我。

反应稍有迟钝的我急忙收回笑容：“抱歉。”

没想到有些生气的她还奶凶奶凶的。

“没关系……”这时我突然想起包里的点心，便手忙脚乱地将便当盒拿出来给她。

“同学，请吃点心。”

“啊？”

她好像被这一举动惊到了，“同学，你……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所以请尝尝看。”

她思考了片刻，终究还是敌不过饿意的警报，双手合十，向我鞠躬。

“那我就不客气啦。”

我点点头，看着她这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一举一动。

她拿起一块樱饼，招手掩嘴细细品尝着，也许是母亲的手艺太好，她发出感叹：“真的好好吃！”

“你喜欢就好。”

“谢谢！”

我看着她吃着樱饼，竟有些口渴。

从包里拿出两瓶饮料。

橙汁和茉莉花茶，我旋开瓶盖，饮过一口橙汁。

又将那瓶茉莉花茶放到她那边：“请用。”

或许确实是干了些，她接过花茶，却怎么也打不开。

首到手指发红，我伸手道。

“我来吧。”

“又要麻烦你了……”我轻旋一下便打开了瓶盖，把花茶交给了她。

她轻轻点头，喝过一口，把口中的樱饼冲了下去。

现在才看见她的眉头稍有展开。

吃过一段时间，便当盒里的点心己经没多少了。

“我吃好了，多谢款待。”

我笑着摇头。

她向我递来一本书，还未拆开包装。

看样子是新买的。

我仔细看了下书的封面。

《我是猫》。

最近几年的我不常看书，但也对它有所耳闻。

“送给你。”

我听后一怔。

很犹豫。

“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看她表情太过认真，我收下了。

“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

“嗯。”

到了下午七点。

我收拾好书本要回家了，见她不为所动，我便问道：“同学，要一起吗？”

她摆手婉拒：“不了，今天下午我还要去便利店，晚上没有晚自习，劳您费心了。”

听后我实在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总是用敬语呢？

我们明明只是同学，有时候其实用不着这么多礼节的。”

似乎是太过突然，她被吓到了。

“抱歉……对他人用敬语只是我平日里的口语习惯，凡事都给予回应是我对说话的一个自然反应，如果同学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尽力改正……”这让我心生歉疚，只留下一句，“我多言了。”

随后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路上注意安全。”

……啊——好羞耻啊！

我懊悔着，反思当时为什么会多嘴说出那种话。

首到站在家门前，我仍未从愧意中走出。

——“我回来了。”

我低头走进家门，抬头间竟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叔叔，他是父亲的亲弟弟。

“你回来啦。”

母亲回应着我，在玄关处换上拖鞋，我看都没看那所谓的叔叔一眼。

车祸肇事逃逸、强奸未成年少女、恶意伤人……他的罪名够判上足足死刑。

可他却藏得这么隐蔽，让我异常气愤。

可是，这些仅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他这次还是来借钱的。

父母在卧室还因此吵了一架。

我端出茶水给卧室里的姐姐和弟弟。

最后，我还是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我盯着杯中的茶水，水影映出他的样子。

“好久不见。”

他开口道。

“收手吧，别再逃了。”

我想试着劝导他。

“收不了手了，己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只要你想，就有机会。”

我把茶水推去。

“不……我的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我看见他把手揣进兜里，那里放着一把水果刀。

“不管你怎样，出来以后我们还是家人。”

我的手藏在身后准备报警。

他听过之后，手松开了那把刀，掩面痛哭。

也许。

是好久没有听过别人对他说“家人”这个词了。

唉。

人啊……他起身欲要离开，我跟上前去，他拦下我：“这次多有打扰了，以后我就不会再来了，省着给大哥大嫂添麻烦。”

“别这样想，会变好的。”

他点点头。

“路上小心。”

原本，我是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会安顿好长一段时间的。

但天真的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肉眼难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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