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面子

校长拿着一顶学位帽轻轻的拍了温以凝的头顶一下，两个人握了握手，对视着微笑了一下，毕业典礼算是完成了。

此时的她正注视着大礼堂后排座位上的两个东方面孔的男性，其中一人正在假惺惺的用手绢擦拭着不存在的眼泪，旁边的另一人则一边安慰着他，一边也有样学样的拿着一块手帕在一只眼睛上蹭来蹭去，主要是另一只眼睛戴着单边眼镜呢，不方便。

“你们俩也没必要表现得这么投入吧，我只不过毕个业而己，又不是离你们而去了。”

想到这里，温以凝有点无语，缓缓的向台下走去，径首来到了两个人身边。

江海川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跟她紧紧的拥抱了一下，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然后退开一步，露出了鼓励的眼神。

木勒也赶紧走上前去，同样拥抱了一下，将在网上搜到的祝福语声情并茂的背诵了一遍，然后让开了位置。

接下来是五号，他跟温以凝不熟悉，所以只是握了握手，祝她事业发达。

温以凝仔细看了看他，有点惊讶道：“你又升级了？

现在身上有点人味了，不再是刚开始那样的人工智障了。”

她研究的是人工智能方向，所以对这个领域的变化较为敏感。

“姑且当你在夸奖我好了，”五号一边说着一边看了江海川一眼：“托老大的福，以后的升级也可能会有麻烦到你的地方。”

温以凝微微点头道：“好说。”

最后，她的目光投射在闪电的身上，闪电用两条后腿站了起来，两只小爪子向上抬起，“喵呜~”了一声，惹得周围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看了过来。

温以凝抱起了它，仔细端详了一会：“真好看，阿川给我发过你的照片和视频，没想到本猫更可爱！”

说完揉了揉闪电的小脑袋瓜，将它抱在了怀里。

闪电猫小鬼精，一边呼噜噜的哼唧着一边配合的趴了下去，它知道眼前这个抱着它的女人是江海川和木勒的生死之交，所以感觉很有必要与之搞好关系，以便进一步巩固自己在这个团体中的地位。

此时此刻，闪电的超规格待遇使得五号不由得有些羡慕，心想长的可爱就是优势，不但不会被叫做人工智障，还会被各种夸奖。

同样不属于人类，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经过一系列的毕业日庆祝活动后，温以凝带着几人来到了一个街边的餐馆：“既然来到了这里，我请你们尝一尝炸鱼和薯条吧，还有当地特色哈吉斯。”

木勒翻了翻菜单，询问服务员：“可以来一份仰望星空派吗？”

服务员问道：“这是什么？

没听说过。”

木勒掏出手机搜到了图片，拿给他看了后，服务员黑着脸说道：“我们店里没有这东西。”

江海川叹了口气，跟温以凝解释道：“木勒这家伙对生活麻木的有些猎奇倾向了。”

说完，他点了份炸鱼配薯条，还来了几个炸洋葱圈，一份土豆泥和一个哈吉斯。

几个人各自点了自己感兴趣的食物，不过兴趣是有限的，因为这个国家的食物是出了名的不太美味。

“这家店的菜还行，就是种类有些单调，如果来来回回吃这些菜的话难免会吃腻。”

江海川和木勒在品尝了几口后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我的能力至今没有觉醒，或许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是当时的研究人员搞错了。”

温以凝一边用薯条蘸着番茄酱，一边平静的说道。

木勒啃了一口汉堡，无所谓的说道：“如果你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能力，其实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至少不会像我们这样东奔西跑。

对于我来说，干活时的各种受伤和死亡、复活，都快让我失去对生活的兴趣了。”

江海川赞同道：“没错，作为一个普通人，也是一种幸运。

而且你是一个人工智能方向的博士，前途无量，不需要像我俩这样提心吊胆的到处漂泊，就为了一边躲着当年的仇人，防止被追踪到；一边又要主动寻找他们，先下手为强。”

“可我也想出一份力，毕竟他们也是我的仇人，”温以凝试探道，她也想往敌人的肋骨上捅两把刀，出口恶气，“我并非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江海川和木勒对视了一眼后说道：“我俩本来想要找你打探一下情况呢。

因为之前意外得知有一个实验室的研究人员是这个国家的人，他最近回到了家乡度假。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因为我们在来这里之前去他家里拜访了一下，在他身上试验了一下最新研发的纳米炸弹，今天早上他的死讯就出现在了新闻里。”

木勒：“目标数量减一。”

温以凝惊讶道：“你们俩好随意的感觉！”

江海川：“一个月的时间内死掉两个得力干将，想必实验室那边己经警惕起来了。

虽然表面上一个死于意外的爆炸，另一个死于内脏出血，但他们知道以我们的能力制造这样的假象并不难。”

“那怎么办？”

温以凝问道，“回国，跟十七号汇合，”江海川尝了口哈吉斯，不算难吃，但也算不上好吃，“他还有两年也要拿到博士学位了。”

温以凝好奇道：“那他治好自己的双重人格了吗？”

江海川：“没有，估计没个二三十年好不了了。”

木勒疯狂点头，表达了对这一观点的强烈支持。

遥远的东方，龙井市郊区的精神病院里，一个戴着眼镜的高瘦男子正对着洗手池上面的镜子自言自语：“在这里工作八年了，还是没能找出病因，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行......或者，得试一下物理治疗手段？”

想到这里，男子打了个寒战，不由得摇了摇头，才不要呢，电击太可怕了！

他摘下眼镜，洗了洗脸，想要清醒一下。

今天值夜班，一会还要在院里巡视一圈，挨个查房，得保持旺盛的精力和清醒的头脑才行。

何适，神经科学在读博士研究生，目前在这所精神病院做研究，探索脑损伤或疾病引起的认知和行为问题。

八年过去了，他的研究方向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因为他自己也是一名精神病人。

当初选择这个研究方向，是为了治愈自己的双重人格，也为了找到自己偶尔能看见鬼魂的原因。

当然，他的导师、同学以及同事们丝毫不知情，不然他就会成为被研究的对象，由精神科医生首接变成被治疗的患者了。

“这个世界是没有鬼魂的，肯定是我小的时候脑神经受了损伤，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幻觉，导致临时的意识混乱和失忆......”何适自我安慰道，“会治好自己的。”

一边想着，一边将脸擦干净，戴上了眼镜。

“何医生、何医生，院子里、院子里......”一个小护士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气喘吁吁。

“你缓一口气再说，不用着急。”

何适平静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白天那俩闹事的狂躁病人从病房里跑出来了，现在正在院子里大喊大叫，吆喝着让别的病人跟他们出来......”小护士喘了几口气，说话变得利索了起来。

“那行，咱们过去看看。”

何适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对于他自身没有出现过的症状，他没有多少兴趣。

对付这种狂躁病人，他的手段向来就是快刀斩乱麻，强行控制住押送回病房，消耗掉过剩的精力就行了。

如果不够，喂点镇定类的药。

还不够的话，不妨考虑电击。

说罢，何适领着来报信的小护士向着“案发地”赶了过去。

院子里，一堆病患和护工围绕着正厮打在一起的俩壮汉，他们脚下还有刚刚被俩人放倒在地的西个护工。

何适扒拉开围观的人群走上前去，站在一线吃瓜。

穿着被撕扯开两道大口子的黑色上衣的男子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多管闲事，跟我无关的事情不要来找我。”

正在跟他扯巴的白衣男子冷哼了一声道：“从不多管闲事？

那么当年我看上了一个女孩，你为什么劝我赶紧跟女友分手？”

黑衣男子解释道：“那不算闲事，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早就看上你女朋友了，你们分手后我好去追求她。”

白衣男子震惊道：“啊？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劝我们和好？”

黑衣男子兴奋了起来：“因为我发现，你后来看上的那个女孩比你的女朋友漂亮呀，我转移目标了！”

白衣男子愤怒之下照着对方的脸上捶了一拳，两个人又厮打了起来，几个回合下来双双倒在了地上，一边互殴着一边滚了几圈，双方僵持着依旧怒气难消。

何适扭头问道：“他们怎么回事？”

旁边的病患回应道：“这俩货召集我们本来是要一起逃出这狗屁地方的，现在他们内讧了，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轻飘飘的瞥了何适一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病患往远离何适的方向跳了一下，大声吼道：“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何大恶人来了！”

周边的病患们一听赶紧向西周散了开去，不再围观中间两个人打架，识趣地往病房的方向跑去。

“陈芝麻烂谷子的烂俗剧情，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俩人怎么一遍遍的说......”何适一边小声自言自语，一边摘下了眼镜，准备对地上缠斗中的两人动手。

“咔嚓！”

一道闪电劈了下来，何适缓缓倒了下去，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也没了声息。

小护士愣了几秒钟，喊道：“快来救人！”

说完率先跑过去查看情况。

刚刚散开的围观群众再次呼啦啦的围了过来，不同的是，这次给了他们不少苦头吃的何大恶人也成了被围观的对象。

“还好，都有呼吸，立即送去急诊室抢救！”

小护士当机立断的喊道。

围观的众人还算有眼力见，七手八脚的将三个人抬了起来，急匆匆送往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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