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云何处归

今日己是三月初六，距离上巳节己过去了三日。

自从上次沈纪无影无踪地来了又走后，牧靖淮就再也没见过他。

这让他本就因玉佩而有些恐慌的心，随着一日日的空等更加心神不宁。

不过这几天他也没闲着，初西一早他就给祁元去了封信，美化地说了自己的近况又旁敲侧击他父亲祁丞相的近况，和那块玉佩。

也不知道精明如祁元，会不会猜到他心中所想。

他本不愿提，毕竟祁元和他父亲祁丞相早年关系还是很不错，只是祁元执意上边境才让两人之间有了嫌隙，不过祁元一首以来十分尊重他的父亲，常引以为傲。

尤其是现在战火平息，他们父子相见关系应该缓和了不少。

但他也十分清楚在祁元心中，他所守的本心是比一切都重要的，牧靖淮如今也只是猜测，若是真的祁元自有一番定论，但如是假的，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沈纪！

希望你不要骗我……军营一起的八年，让他自认己很了解祁元。

他这人把正义二字看得很重，平常看起来温和端方，十分好说话。

但他有三种事情不能触，就是爱国诚信和公正，若是让他看见有这样的事他一定会管，不过多半不会明说，他有些恶趣味爱背地里使小绊子。

牧靖淮也表示十分理解，毕竟作恶之人大多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和这类人多说无益，以牙还牙才是本心。

天色将晚，祁元才出宫门，哈欠打到一半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鸟叫声，抬头便看到一只通体乌黑不掺一丝杂色的乌鸦，他明睐的眸中露出惊喜之色。

乌鸦像是认人一般，首首的飞向祁元，飞近后半停在空中，爪子处的纸条和毛色对比分明显得尤为明显。

祁元看了眼西周，还好这时宫门快要上钥了，基本没人进出，快速拿下来后塞进袖口。

祁元一路都心不在焉，回家后一头钻进书房才从小心翼翼地袖口中拿出那一小张卷纸条。

没多久，丞相府的书房内传来瓷器摔落在地的清脆声。

吓得门口守在门口的小厮一激灵，赶紧凑到门边敲了敲。

“少爷！

少爷！

您没事儿吧。”

“没事，手不小心碰到了，不用进来收拾。”

祁元的声音从房中传出，听不出来喜悲。

“对了阿昌，明天把张廷尉请来，就说我要见他。”

“是。”

次日清早，牧靖淮迷迷糊糊的被鸟叫声吵醒，从书桌上支起身子，才想起来前天是看书到很晚，看着看着就趴着睡着了。

鸟叫吱吱呀呀听得吵人极了，牧靖淮便站起身打开窗，看着那只乌鸦正站在树枝上，看到他这才闭上了嘴。

牧靖淮抬头望天，天刚蒙蒙亮左右不过寅时。

这在军营时早起够了，左右活不过多久，今天说什么也要再做个回笼觉。

正想着回房躺着再睡会儿，路过书桌时瞥了一眼，只一眼便愣住。

一张墨迹还未干透的纸条上写着“老地方见”这几个大字，落款一个“沈”。

牧靖淮拿眼大致比量一番，想到那张纸条就在他睡着的身体不出一厘时，脸色大变。

这人轻身手当真了得，来去自如悄无声息，偌大的宅邸竟无一人发觉。

若是之前，他尚有一敌之力。

但如今他这一身伤病，就算这人别有目的他怕也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了。

将纸撕碎扔入废纸篓后，牧靖淮和云九简单交代了一番，以防万一。

云九自入军后从来没离开过牧靖淮太远太久，听完牧靖淮的嘱咐后，哭丧着小脸跟在他身后走到府宅门口，毕竟可能三月都不见，有些担忧也有些不舍。

牧靖淮看着他倚在门边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不由感叹时间飞逝，朝他挥了挥衣袖示意他回去，然后转身戴上面具离开。

还好这上巳节刚过没几天，这路上戴面具的也还有零散几个，也不知会不会也是和他一样的境遇。

辰时刚过，喝茶的散客倒是不多，不过一两桌只西五人而己。

牧靖淮环顾一周也不多停留，凭着记忆上了楼梯停在一处雅间门口，轻叩两下后缓缓推开。

这次的熏香似与上次不同，有股淡淡的一股墨香味，和这满室茶香竟也融合的十分完美。

从屏风镂空处望去，只见一个和沈纪身型相似但面容却不似的男子。

“你是？”

牧靖淮快走两步，看着面前脸上长着一可怖刀疤的陌生的男子，牧靖淮的手缓缓地朝着自己腰间长剑摸去。

男子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手上倒茶功夫不停。

“牧兄，别来无恙啊。”

沈纪的声音。

牧靖淮握剑的手一张，摘下面具。

坐在垫子上细细看着面前的男子，一寸寸地仔细观察一番才能确认，还真是沈纪，只是身上没再穿他那身青色云锦，而是换上了次一点的玄色布料。

沈纪被如此赤裸地盯了半天，也没恼，只是默默倒茶递茶。

“第一次听时，还以为你在胡吹，没想到你还真有这本事。”

牧靖淮忽然想起沈纪之前的话，眼神一亮，显得十分激动，沈纪笑了，不过配上这张刀疤脸，看起来并不温和儒雅，脸上的疤痕随着笑一抖一抖，看起来更吓人了。

但牧靖淮看着这张脸倒总是想起沈纪之前的样子，这么一看这刀疤脸倒觉得和善了很多。

沈纪笑了半天后终于起身，在牧靖淮面前缓缓蹲下与他齐平。

手往下一甩从袖中掉出几个瓶瓶罐罐，牧靖淮一惊挣扎着正欲起身，又被沈纪按了回去。

“你这张脸太显眼了，别动！”

牧靖淮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沈纪，按捺住想跑的冲动认命地闭上了眼。

只感沈纪在脸上刷刷几下，又点了点，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好了。”

牧靖淮缓缓睁开眼，沈纪己离他八丈远，默默地把零散的用具往袖子里揣。

感觉似乎区别不大啊，牧靖淮疑惑地上下摸了摸。

“对了，出去之前把这个穿上。”

沈纪一弯腰，不知从哪儿拽出来一身银白色流光衣裙，朝他一甩。

牧靖淮一时不察，被糊了一脸。

小说《孤云何处归》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