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那晚，他在陪白月光

李卓然怒吼一声，将我们分开，随后一脚踹飞我。

我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柜子上，口中涌起一股腥甜的味道。

赵怡哭得梨花带雨，李卓然脸上的心疼快要溢出来。

他扭头怒瞪我，「许言，你怎么敢这么对怡儿？是不是我给你脸了？」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嗤笑：「她折磨我奶奶，她该死不是吗？」

「怡儿那么善良单纯，怎么可能折磨你奶奶？」他顿了顿，「更何况那又怎么样？你奶奶她活该！」

李卓然说得风轻云淡，奶奶的命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只觉得他现在陌生极了。

明明以前他会陪着奶奶去遛弯，在奶奶笑着说要把我交给他的时候，他会满口应和，答应这辈子绝对不会让我受伤。

他说过，「言言，以后我们就和奶奶一起生活，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可现在他却将家人折磨至此。

我的心突突地疼了起来，苦笑：「李卓然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让人这样伤害奶奶，你真的不怕不得好死吗？」

李卓然没有回答我，而是冷哼一声，小心擦掉赵怡的眼泪。

「给她道歉。」

「不可能！」

我一口回绝，

我怎么可能跟欺负我奶奶的人道歉。

「卓然..」赵怡哭得眼泪汪汪，「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李卓然搂紧了她，冷冷地看着我，

「不道歉也可以，那你奶奶将会是死无全尸。」

我浑身一颤，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流下。

「好，我道歉。」

我强撑着站起来，慢慢下跪。

膝盖触碰到地面的那一秒，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和李卓然在一起的画面。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初是他自己说的，会一辈子对我好，不会让我受委屈。

可现在呢？

他居然在逼迫我给一个害我奶奶的人道歉！

我咬着牙，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对不起，赵怡。」

赵怡没想到我真的会下跪，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害怕李卓然会对我心软，便连忙催促他离开。

李卓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

我浑身颤抖，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俩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痛哭出声。

4

我不知道自己在房间跪了多久，在我快要晕倒的时候，有人闯了进来。

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依稀看出是个男人。

「你是谁？」我沙哑着嗓音问了一句。

那男人笑了一声，关上门，朝我走过来。

「怎么？不认识我了？」

一张熟悉的脸在我面前放大，我瞳孔一缩。

是林安，赵怡的朋友。

传言中他很爱玩弄女人，甚至不小心玩死过几个。

而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

只有一种可能。

李卓然把我送给了他。

我下意识想要起身逃跑，可跪得太久，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林安见我这样子，蹲在我面前，抬起手捏了一下我的脸。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下意识地打掉他的手，目光警惕。

「呦，还是个小辣椒？我喜欢。」

他淫笑着，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一个用力便将我甩到了床上。

我死死抓住自己的衣服，不肯让他碰我，可是在他面前，我的力气小得可怜。

「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再叫唤，我不介意用嘴堵上你的嘴。」

林安喘着粗气，我甚至能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惊恐万分，看着他一点点靠近。眼看着就要亲到我，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朝着他的头撞去。

他吃痛一声，狠狠甩了我两巴掌，「臭婊子！给你脸不要脸是吧？」

我脑袋发晕，逐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眼睁睁看着他扒掉我的衣服，咬上我的肩膀。

我好想死。

可若是我死了，奶奶怎么办。

李卓然会不会像他所说的那样，更加过分地折磨她。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没想到李卓然会突然出现。

他一脚将林安从我身上踹下，浑身散发杀意地看向他。

「谁给你的胆动她？」

林安指着我道：「是她勾引我的。」

「她说她跪的起不了身让我扶她，我刚一靠近她就把我的手往她胸上放...」

「你放屁！」

我瞪着他，气得浑身发抖。

林安起身拍了拍土，满脸讨好，「李哥，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看她这副样子，像是不愿意吗？」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处处红痕，分明是林安故意留下的痕迹。

没等我反应过来，李卓然已经冲到我面前，抓起我的胳膊往外拽。

「李卓然，你听我说，我没有勾引他，真的不是我……」

「闭嘴！」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我是他最恨的仇人。

他像疯了一样，连拖带拽地把我扯进了浴室。

冰凉的水从头顶浇下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卓然，你放开我！」

「别叫我名字，我嫌恶心！」

他大力搓揉着我的皮肤。

「你怎么这么脏？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李卓然，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他一下将我按在玻璃门上，我清楚听到他解开皮带的声音。

恐惧充斥着我，我拼命挣扎求饶，「不要..至少现在不要...」

我没有办法接受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

可李卓然根本不听，他抬起我的下巴逼迫我看向镜子，

「真是令人作呕的贱样子...」

他压在我身上，痛苦持续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精神上的痛苦还是身体上的痛苦。

最后，我晕了过去。

5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门外却传来了李卓然说话的声音。

我努力想要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可是脑袋昏沉得厉害。

隐隐约约间，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那是我最爱的奶奶。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就在这时李卓然进来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我奶奶...我奶奶怎么了，我求你、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脸上难得露出了心疼，他看着我吐出两个字，「节哀。」

啊！！！

我一把推开他，想要朝着外面跑去却被他抱住。

他死死地禁锢我，「许言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那是我奶奶...我最爱的奶奶。」我拼命地挣扎捶打着他，「你放开我，你让我去找她...」

李卓然一巴掌抽在我脸上，「现在可以冷静了吗？」

我大脑一片空白，我慢慢地跪在了他的面前，拽着他的裤腿，

「李卓然，我求你，求你让我见见奶奶好不好？」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将手机递给了我。

「许小姐，我是市医院的医生，你奶奶今日突发心梗，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您节哀。」

我脱力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悲伤浓得化不开，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兽，要把我也吞掉。

满脑子里只剩下奶奶慈爱的笑容。

可是我以后再也没有奶奶了......

我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李卓然见状想要搂住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李卓然的脸上难得有些动容，「你先从地上起来好不好？」

我踉跄着站起来，朝着窗边而去。

李卓然一下警惕地拉住了我，「许言你要干什么？」

「奶奶现在已经不在了，你没什么能够威胁我的了。」

我甩开他的手，抬腿就要跨出去。

李卓然一把拽住我，「你奶奶的尸体还在我手里。」

「你无耻！」

他冷笑，「要是想拿回你奶奶的尸体，你就给我乖一点，不然...」

我不再挣扎，任由他将我抱了下来。

他难得温柔抚摸着我的脑袋，可就在他准备亲我的时候，我避开了。

他脸色瞬间变冷，死死扣住我的后脑，一口咬上我的唇瓣。

6

李卓然说很快就能带我去拿回奶奶的尸体。

可我等来的却是赵怡。

「卓然让我带你去看你奶奶的尸体。」

我下意识觉得有诈，并不打算跟她走。

见我这样子，赵怡扭头就走，扔下一句「信不信随你。」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跟上。

她带着我七拐八拐地走到了一条臭水沟旁边。

「你带我来这干嘛？」

她笑吟吟地转身看向我，「你奶奶的尸体，诺，就在那。」

我看向她手指的地方。

「估计现在已经泡烂了吧。」

我大脑一片空白，

顾不得什么，直接脱下鞋子跳进了臭水沟。

冬天的水很冷，瞬间刺透了我的身体。

可不管我再怎么找，我也找不到奶奶的尸体。

赵怡看见我这副样子，一脸的嫌弃，「你竟然还真的跳？我骗你的。」

我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她。

「我奶奶的尸体到底在哪？」

「当然是被我烧了，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见到她呢？」

赵怡嚣张地笑了，「哦对，骨灰已经被我冲马桶了，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奶奶了。」

她满意地看着我绝望的样子，得意地准备离开。

却不想我从后面抓住了她，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进臭水沟里，「你去死吧。」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杀了她。

我要把她碎尸万段。

我看着她挣扎得越来越无力，觉得自己终于要报仇了。

却不想李卓然会出现。

他拉开我，一记重重的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许言你真是疯了！」

又是一样的话语。

他从来都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只会责怪我伤害了赵怡。

我看着他将赵怡牢牢护在身后的样子，突然觉得累了。

我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人。

而我竟然为了他，害死了最爱我的奶奶，还有未出生的孩子。

我苦笑，眼泪却不停地落下。

「许言，你...」

「李卓然，我真的后悔爱上你。」

我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准备离开。

李卓然原本是想要追上来的，可怀里还有痛哭的赵怡，他放不下她。

7

寒冬腊月的天气很冷，我又赤脚，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但我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我终于可以远离李卓然了。

我从路人那里借了车费，坐上了回乡下奶奶家的车。

看着逐渐在眼前消逝的高楼大厦，我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要不是为了李卓然，我可能就在乡下当一个老师，安安稳稳地陪着奶奶过一辈子。

我回到了奶奶家，房间里的布置还跟以前一样。

我仿佛看到奶奶在床上跟我招手。

可一眨眼奶奶又消失了。

我躺在床上，将奶奶的衣服抱在怀里，贪婪地闻着属于奶奶的气味。

我不知道李卓然什么时候会找到我，一想到可能还会被他控制，我就抑制不住的恶心。

但还好，我早就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意愿了。

我翻了半天，找到了一个打火机，打开之后扔到了床上。

火焰顿时冒了起来，而我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走向了深处。，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奶奶，她牵起我的手，笑着说：「言言，咱们回家。」

7番外

许言死了。

那天我安抚好赵怡，赶到许言奶奶家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熊熊燃起的大火。

我知道许言一定会回这里，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是回这里赴死。

我发疯一样地想要冲进去，却被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东西在我眼前消散。

奶奶的房子烧没了，许言也没了。

我曾想过有没有可能许言不在里面，她只是狡猾地想用一场火灾打消我寻找她的意愿，可当我看到那枚送给她的戒指的时候，我知道她死了。

可她怎么能死？

我只是想要她尝尝我的痛苦，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她死啊。

她不是一直很爱她的奶奶，她还没有见到奶奶的尸体怎么会死？

我不愿相信事实，固执地认为她从来没有离开。

我动用所有的力量，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她。

但许言就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踪迹。

从那天后，我开始每天做噩梦，

我梦见许言被火焰一点一点吞噬，梦见她用恨极的目光死死盯着我...

再到后来没有她，只有火。

我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我好像被永远困在了那一天。

甚至我开始将赵怡当作许言。

在我又一次看着赵怡叫出许言名字的时候，她爆发了。

她说出了真相。

那场车祸是意外。

只不过因为她想得到我而一遍又一遍地引导我将所有的罪责怪在许言父母的身上。

奶奶也是她害死的。

我不能接受，我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女人而害死了许言，害死了奶奶。

我发疯一样地掐死了赵怡，在她咽气的那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我为许言他们报了仇。

可害死他们的我还活着。

我来到许言的墓碑前，

墓碑上她的照片，笑得那样灿烂。

我突然想起我向她求婚的那天，她也是这样开心，

可惜所有的一切都被我毁了。

我拿出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恍惚中我好像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许言正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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