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蹙的双眉间忽的一凉,顾芷兰葱根般的手指抚平了眉间,而后将我的双手包裹在她的柔夷之中,「殿下在愁什么?」
「若本宫要压上身价性命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芷兰你可愿.」
芷兰将手轻轻覆在我的手上,「芷兰愿意的,无论殿下要做什么,自殿下对臣女说女子也可不拘于后院,闯一方天地,助臣女走出泥沼之时,臣女便知,此生将如绕月之星,为殿下所驱使」
那便为谢家准备一份大礼吧,将谢文瑾高高捧起,再将谢家一同碾如尘埃。
10
谢文瑜被禁足三月倒是一直没闲着,打通了路子,竟能把书信送到海棠的手上,倒是把海棠气得跳脚。
「谢文瑾这个浪荡子,竟然还敢呈上书信给殿下,也不怕污了您的眼!」
撒下一把鱼食,池中锦鲤翻腾,搅乱了一池春水。
「无妨,这才有意思啊,若是这就被打趴了还有什么好玩的」「吩咐下去,宫里的路子留下,谢文瑾的书信纵着送进我宫里来,倒要看看能玩出什么花样」
「谢文瑾」的信每隔三日便回送来一封,刚开始是对在柳园的唐突表示歉意,慢慢的就开始递上一些策论政见,我挑了一些不甚要紧的送去给皇兄,让皇兄斟酌着用用,总要让人看着些希望才行。
后来信中便开始出现一些他的日常所读所思,还常随信附诗句,诗中隐隐流露出相思之意,越发大胆起来。
在最后一封信中,竟放入了一枝红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真真是个笑话。
三月间唯一欣喜的是,费了番功夫总算是寻到了医仙徐清,挂着教我医术的名头请进了宫里,实为诊治皇兄心悸之症。
奈何皇兄胎里体弱,凡务缠身,无法静养,积重难返,只能慢慢调理,延绵寿命。
兄妹俩默契的保守了秘密,母后、皇嫂、珩儿和这大魏朝便由我们一同守护吧。
11
「谢文瑾」的我是信一封也没回过,只是在他解封当日派海棠去传了句话。
「长公主殿下让我来告诉你,少年辛苦终身事,莫向光阴惰寸功。殿下要嫁的是世间最好的儿郎,谢公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既不能保家卫国,那便在朝堂一展拳脚,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女人裙下」
这话说的明白,「谢文瑾」若还想尚公主,便只能走科考的路子。
谢文瑜一个女子如何能过了验身这关走进考场,全看谢太傅的筹谋。
谢家簪缨世胄,出了谢文瑾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嫡子,其他的庶子又被收在谢夫人名下养废了,终是上不得台面,谢太傅无论如何都会为谢文瑾把路铺平。
谢文瑜投入考学,谢文瑾便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总不过是男欢女爱、床笫之事。
时不时的送来几首酸诗和当下时兴的玩意,怕是要提醒我记着他这个人,毕竟想吃上本公主这碗软饭的人可以从皇宫排到城门口了。
12
腾出手来,凭着前世的记忆,在脑中将几个可塑之才的名字细细过了一遍,有几个从官多年,清正廉洁却又一直被压制未得晋升之人告诉了皇兄。
皇兄斟酌一番便将他们放到了易出政绩,又不招眼的位置上去。
前世我从未把献王放在眼里,更没想过他敢起谋反的心思。
献王是父皇的庶长子,才智不显,生母林婕妤乃宫女出身,身份卑微,无母家可依。父皇驾崩时留了旨意让林婕妤殉葬,将远在南疆的渝州赐了献王封地,即刻离京。
细细想来,确有蹊跷。
其中关节看来只有母后知道了。
「母后,儿臣新得了一尊玉观音,莹润温润,特地给母后送来了」
母后含笑望着我,「说吧,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我起身窝到母后的怀里,「也没什么,就是想和母后打听一件事」
定了定心神,「儿臣想知道林婕妤的事」
哐当,母后失手打翻了茶杯。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事,」
我正色道,「若儿臣说,此事事关皇兄和儿臣的生死,此时却不能和母后细说呢」
母后面有戚色,「终是瞒不住了吗」
「生你的时候,前朝与后宫局势已定,本宫与你父皇也算是琴瑟和鸣,很多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你自是不知。
本宫是继后,前皇后是骠骑大将军王氏嫡女,生来体弱,嫁与先皇三年不曾有孕,朝臣奏请广纳后宫,先皇思量再三终是准了,后来先皇后积郁成疾,早早就去了」
「先皇后生前有一洗手婢,是先皇后的随嫁婢女,样貌、身段样样不显,却在先皇后病重时爬了先皇的床,一朝有了献王,封婕妤」
「先皇后薨后,先皇便选了身为帝师嫡女的本宫为后,均衡各方势力,后就有了皇帝和你」
「既是如此为何父皇单单点了林婕妤殉葬?」
「皇家辛秘,先帝怀疑献王是先皇后的哥哥也就是现在的骠骑大将军王延同之子,王家掌控军权多年,培植了不少势力,又驻守北境抵御戎狄,动不得,先皇又怕错杀亲子,所以才决定带走林婕妤」
「谢太傅可知此事?」
太后细细思量,「此事也是先皇临终前才说与本宫,其余知道的老人应该都随着先皇去了」
「不,还有王家」
怪不得生性胆小,头脑愚钝,偏居一隅的献王敢生出这样的心思,举兵谋反,原来是背后还有一个王家。
君权、军权,一旦手握军权久了自然会对无上君权升起不该有的心思。
13
岁序更新,终是迎来了春闱,谢文瑜顺利进场,「谢文瑾」位列三甲。
我向皇兄进言,今年殿试后便设宴款待群臣,共同庆贺。
芷兰传来消息,近年来谢文瑾最宠爱的便是玉儿,听闻还为她赎了身。
当然我们也没少往玉儿身上砸银子、安线人,好让她在谢文瑾身边吹枕边风,在适当的时候做回他自己。
高中新科状元算得上是人生之大幸,如此风光的时刻谢文瑾怎会甘愿让谢文瑜占了去,但是殿试的考题谢文瑾也绝对答不出来。
如此只能谢文瑾、谢文瑜同时进宫。
殿试上,谢文瑜对答如流,见解独到,皇兄果真亲点了状元。
谢府迎旨的鞭炮声,和络绎不绝的恭贺声仿佛就在耳边,好不热闹。
就是不知道重重摔下时,惨叫声会不会也如此的悦耳呢。
宫宴上,三甲比肩而立,与各路官员觥筹交所,谢文瑾着月白长衫,身量纤长,举止风流,灼灼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突然斟酒的侍女碰倒了酒盅,酒水浸湿了衣衫,谢文瑾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随着侍从去偏殿更衣。
14
算着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高声道「恭贺皇兄,又得贤才,正巧御花园中栽种的十八学士也开会了,不如一同去观赏一番」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御花园。路过偏殿时竟听到传来靡靡之音。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海棠便推开了门。
一地凌乱衣衫,幔帐下赤条白咧的交叠着的两个人影
「大胆!何人竟敢秽乱宫闱,给朕拖出来!」
皇兄大喝一声,上位的人影受了惊吓,猛然一滞,好似泄了
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两人清醒过来,慌忙跪下谢罪,破碎的衣衫根本遮不住胴体,点点青紫,都是欢爱的痕迹。
此男竟是新科状元的脸!
皇兄气急,「看看你生的是什么混账玩意!青天白日在宫中行此荒唐龌龊之事!」
谢太傅急忙跪下,「皇上开恩呐,犬子刚刚高中,怎会在宫中作出此事,定是有人陷害的!」
「皇宫之中何人可以栽桩陷害!刚高中便得意忘形、目无王法、秽乱宫闱,还敢说有人陷害,朕看他清醒得很!」
谢文瑜作势要答,我急忙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两个脏东西拖下去,省得污了皇兄的眼!」
谢文瑾和谢文瑜被堵了口舌,拖了下去。
皇宫可是本宫的地盘,你们敢进来就休想全须全尾的出去!
谁能想到谢府庆贺的炮仗还没燃尽,状元就换了人。
高中当天便出了这等丑事,谢文瑾已仕途无望。
15
谢家闭门谢客,谢太傅也告了病假,全城的人都在等着看笑话。
不出半月,谢府门前竟真的又上场了一出好戏。
一女子直挺挺的跪在谢府门外,身着白衣,头上梳着妇人发髻,斜插一根白玉簪子,容貌清秀,唯有眼尾的红痣平添妩媚,微微隆起小腹让其清冷之姿中多了几分柔和。
细细看去,竟与谢文瑜有五分相像。
周围很快围满了百姓,大家都很好奇今日谢府唱的又是哪出。
只听那女子凄凄戚戚的啜泣起来,「民妇玉儿,求求老爷、夫人让我见夫君一面吧!」
「这不是红楼的玉儿姑娘吗,怎么就叫上夫君了?」
「听说之前有公子哥帮她赎身了,该不会是.」
「瞧她这肚子是怀了吧,就是不懂是谁的种,嘿嘿嘿.」
周围的议论声越大,玉儿哭得也越起劲,终是把谢夫人逼了出来。
「大胆贱民,竟敢来我谢府门前闹事」
「夫人,妾不是贱民,谢郎早就为我赎了身,脱了奴籍,是以清白之身跟着哥哥的」
「住嘴!这是谢府,没有什么谢郎的!还不快滚!」
「谢郎便是谢府的谢文瑾啊,谢郎承诺说等他高中便会抬我进府做侧室,可已放榜多日,早早听闻谢郎已然高中,却未见他来寻我,妾又有了身孕,家中又无银钱,实在无法才来谢府寻他的,求夫人成全!」
说完便重重磕下,额头隐隐沁出血来。
谢夫人险些没被气晕过去,围观百姓更是炸开了。
16
善解人意的本公主当然是十分恰巧的选在今日出游,十分偶然的围观了这出好戏,十分正义的站出来主持公道。
「长公主驾到」
一声高呼把谢夫人从即将晕厥的边缘生生的拉了回来。
「来人,去请大夫来,看看这妇人是否真的有孕」
「不敢劳烦长公主殿下费心,这是谢府内宅之事,臣妇自会处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位妇人求人作主,既被本宫撞见,自当可为她作主!」
「长公主恕罪,臣妇失言」
很快大夫便被请来,玉儿确实已有四个月身孕。
闻言,谢夫人面色复杂。
上次在宫中,谢文瑾在兴头上受了惊吓,听说已是不举,玉儿的孩子可能就是他唯一的血脉了。
想到这,谢夫人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玉儿。
当晚一台小轿把人抬进了府里。
不愧是勾栏里教出来的,把后院里的阴私学了十成十,在三教九流里浸淫久了,最是会审时度势,顺杆爬的本事更是一等一。
我只是派人传了句话,她便自己把戏唱足了,迈进了谢府的大门。
本以为谢家要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没想到还是牵上了献王的线。
17
再次见到谢文瑜是在母后的生辰上,她以侍女的身份跟在献王身边,虽然脸上蒙着面纱,眼尾的小痣上描上了花钿,可我还是能一眼把她认出来。
许是感受到了目光,她回头与我对视的一瞬,愤恨、不甘、决绝从眼中闪过,随后便收敛了眸色。
恨吗?我也好恨啊,心脏被紧紧拽着,平滑的腹部好像又感受到被刀刃划开的疼痛。
「献王身边的侍女好生眼熟,不知是从哪寻来的美人?」
「不过是个暖床的丫鬟,最近颇合本王心意,带她来见见世面,若是双儿喜欢,赠与你便是」
堂堂谢府千金竟变成了暖床的工具,不知谢文瑜内心作何所想。
「谢献王美意,君子不夺人所好,美人还是留在献王身边更有用」
不把她留在你身边,怎么能勾起你谋反的心思,怎么能把王家一起连根拔起呢。
宴中一片歌舞升平,可席间之人皆是感到风雨欲来。
18
献王已历经五载,怎么突然回京,祝寿不过是名头而已。
各路人马都开始动了起来,如雪花般的消息传入烟雨楼,再一一拆解,在谢太傅的牵线下,不少文臣蠢蠢欲动。
现在不过是差一个起势的机会,既是如此本宫便给你借个势。
母后寿诞不久,便出传出皇兄病重吐血的消息,连着几日未能上朝。
之后坊间便传出了长公主不是「镇国神器」而是「转世妖星」的消息。
身为女子不遵礼教、妄议朝政、牝鸡司晨、祸乱朝纲。
荧惑守心,帝王殒命,天下乱之。
皇兄病重,子嗣单薄,珩儿年幼,偌大的宫中就剩下些孤儿寡母,自是好拿捏的。
若本宫再被谣言所困,赶下朝堂,便可由谢太傅掌控局势,只要皇兄一死,献王便可将收入囊中。
算盘倒是打得响。
本宫岂会让贼子如愿!
19
谣言越猛,我在朝堂之上便越是嚣张,借皇兄口谕直接行监国之职,谢太傅隐忍不发,戎狄却动了。
频繁骚扰大魏边境,我知道这是王家发出的警告。
王家常年驻守边界,既怕功高震主,又怕被皇兄削权,早就和戎狄串通一气,以边境三城为利,每年秋收后便放开口子许戎狄入关掠夺一番,再佯装被王家军击退,好守住王家的军威。
在我动了几个一直由谢太傅的党羽把持着的重要位置之后,戎狄正式在青州挑起了战火。
这次等着他们的不再是王家那群软脚虾,而是我大魏的第一女将沈思归。
沈思归是沈将军独女,在马背上长大,像草原的风般自由,像草原的日般热烈,刀枪剑戟不在话下,尤其一柄长弓更是出神入化,可于百步外取敌人首级,又熟读兵法,虽未有官衔,却也参加过打打小小的战役不下十场,在军中树立威名,沈家军上下称一声「少帅」
而本宫在她好友榜中位列第一,这么大个局,当然少不了她。
王延平治军不严,守城之士早已忘记家国山河,每天就着如何从过路的百姓身上炸出油水。
沈思归借着商队,早就把兵马一批批的送入城中。
戎狄被杀个措手不及,大败而归,提出和谈。
20
不日戎狄的使臣进入京城,献王自请为迎使官,负责和谈一应事宜。
和谈进行得很顺利,转眼便到签订国书的日子。
「戎狄使臣呼延平拜见长公主殿下」
未等我说平身,戎狄的使臣竟自顾自的起身了,见只有我立于高位,问到「今日乃签订国书之日,不知贵国的皇帝陛下可在?」
「大魏现由本宫监国」
戎狄使臣神色轻蔑,「我戎狄民风开放也从未有过女子监国,你大魏号称礼教之邦,由女子当政岂不笑话,臣看还是绣花弹琴更适合长公主殿下,哈哈哈哈…」
我理了理衣袖,「你可知此次大败戎狄的是哪位将军?」
「是我大魏朝的女将军沈思归!赫赫威名的王家军没把戎狄打趴下,你口中只配绣花弹琴的女子却将你们戎狄打得落花流水,仓皇而逃」
「也不知是谁给你的脸面,敢在本宫面前大放厥词!」
呼延平瞬间变了脸色。
「我乃戎狄大王亲派的使臣,持节而来,堂堂大魏朝就派个公主出来糊弄我们吗?我戎狄虽败,但仍有一战之力!」
笑话,有思归在,本宫又何须把戎狄放在眼里。
「本宫乃先皇亲封镇国长公主,皇室嫡亲血脉,行监国之权,你不过是一个三品使臣,戎狄又是战败之国,本宫看来倒是你戎狄诚意全无,故意挑起事端」
「大魏皇帝就算是病了也有其他皇室子弟堪当大任,本使看献王就很好,我们接洽的也非常愉快」
「莫不是长公主控制了皇帝?还是皇帝早已殡天,长公主妄图把持朝政,谋朝篡位?」
21
谢太傅一听急忙跳了出来,「使臣所言甚是!自圣上生病以来,连太医都未曾能为圣上诊脉,太后、皇后、太子也都未曾露面,朝堂之事全凭长公主一言!还好献王殿下还在京中,才不至于出了乱子,还请献王殿下擒长公主,救圣上!」
说完就朝献王拜去,半数朝臣也跟着跪下。
献王没什么本事,这做戏的本领倒是拿捏了。
「身为魏氏子孙,匡扶社稷是本王应尽之责」
「双儿,朝堂不是女子玩乐之处,若是你肯退下,交出皇帝,本王可留你一命」
这出祸水东引唱真是妙啊。
「若是我不让呢」
「那便别怪本王无情,清君侧!」
霎时间一群金甲士兵涌上了大殿,将殿中人团团围住。
献王与谢太傅期待能看到我慌乱失仪,只怕是要失望了。
拿起案几上的茶水,以盖抚沫,是今年新上供的雨前龙井,好茶。
「献王可是要造反?」
献王大喝道,「来人,去请圣上入朝镇国长公主为保两国和平,自请和亲,不知呼延大人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
这出戏唱到这,本宫都快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献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就是不知本宫的这份大礼你能不能接住了」
砰~
茶盏落地,殿门大开,黑甲银卫已将大殿围住。
22
「为何太医院院首见不到皇兄,因为院首谢太傅的人手,若是由他们诊治,皇兄焉有命在!」
太医院院首被拖入店内,首级被一刀斩下,朝臣们都吓坏了,
「还有这几个贱奴,早就安插在各宫之中,你们以为太后、皇后、太子被软禁的消息是怎么递出去的?若是他们露面,怕早就被你们害了性命!」
「凌迟处死!」
一时间惨叫连连。
有几个胆小的官员,哆哆嗦嗦跌坐在地上,呼延平更是直接被吓得尿裤子。
没人想到长公主竟会用出如此狠厉,但众人都明白,此次能活着走出去的恐怕不足半数了。
「魏无双!你狼子野心,祸乱朝纲,我魏氏怎会出了你这么一个妖孽!」
「那献王不如看看这是何人」
先皇后的哥哥王同延被带了上来,不过此时的他早已被挑断了手脚筋。
献王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紧紧抱住,「贱人!」
「我魏氏的天下如何能被你王氏子孙染指!你混淆皇室血脉,大胆谋逆,该当何罪!」
皇兄在内侍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坐上龙椅。
23
看到皇兄出现,献王彻底慌了,「你…你为何还活着!」
献王此时也顾不得王延平的死活了,只死死抓住谢太傅的衣襟,「你们不是说皇帝死了吗!为何他还活着!为何!」
随后竟慌乱的朝皇兄跪下,来回指着谢太傅和王同延说到,「是他们,是他们说要谋反的,都是他们谋划的,不关本王的事,本王是受了他们的蛊惑,我是想救你的,对对,我是来救驾的!」
皇兄怒喝道,「你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就本是林婕妤和王延平的奸生子,给你享受了这么多年的百姓供奉,没想到却养出了你的狼子野心。父皇不忍杀你,竟是留下了祸害!」
「不不不,不是的,我不是什么奸生子!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本王就还是尊贵的皇室血脉!」
说完献王竟抽出长剑朝王同延刺去,亲手弑父,随后又举剑朝着谢太傅刺去。
谢太傅慌忙而逃,其他人也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
慌乱中献王竟然触了柱,鲜血直流,献王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谢太傅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发冠歪斜,衣衫凌乱,鞋都跑掉了一只。
「来人,把献王按住」
「其余人等,本宫念你们是被王氏蒙蔽,放下兵器,死罪可免」
这是,献王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狠厉而又疯狂,高声道,「朕才是皇帝!才是天命所归!你们追随本王方可立下不世之功!是你魏无双该死!」
是前世的他回来了!
电光火石间,献王竟挣脱了束缚举剑朝我刺来。
一支箭矢呼啸而来,穿透献王的头颅,只在额间留下一点红。
沈思归一身红甲立于马上,满目萧飒。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声兵刃与地面的碰撞声,这场戏终是落下了帷幕。
谢太傅五马分尸,谢氏、王氏株连九族,其他涉事官员也一一作出了处理,王家军则由思归收编
谢文瑾、谢文瑜两兄妹逃了,让芷兰调动了全部人马全国追捕。
终于能回宫中透口气了。
母后、皇后嫂嫂还有珩儿早就等在了我宫里,一见我回来,珩儿便冲进我怀里。
「姑姑,姑姑…」
我轻轻的环抱着他,「没事了,都过去了…」
母后和皇嫂紧紧握着我的手,海棠也在一旁抹着眼泪。
这次,魏氏的江山守住了,亲人也都还在,真好啊…
24
没过几日,传来了谢文瑾、谢文瑜的消息。
谢文瑾死了,死在了他与谢文瑜的生辰,死在了谢文瑜的床上,被她连砍了十八刀。
玉儿也死了,是谢文瑾杀的,连肚子都被剖开,腹中孩儿不知所终。
再见到谢文瑾是在天牢之中,她满身污渍,早已不复当年的神采。
对上她双眸的那刻,我知道,前世的她已经回来了。
点点日光透过铁栏,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斑驳,晦暗不明,谢文瑜却出奇的平静。
「魏无双,你知道吗,我恨你、妒你、爱你,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如此」
「我恨,为何你是举世无双,我却只能作美玉光彩
我妒,为何同为女子,你可以活得恣意妄为,所有人爱你、宠你、敬你,你可以站在朝堂上挥斥方遒,而我只是比谢文瑾聪慧,就因为一句夺了嫡子气运,沦为谢文瑾的影子,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可是你又是那么的美好,只有你懂我,只有你真心实意的赞过一句谢文瑜,可你明明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就是不救我啊!
你知道我看着和顾芷兰、沈思归在一起笑闹的时候我有多嫉妒吗,就连一个小小的贱婢海棠都能与你一同玩笑,他们凭什么可以站在你的身边!
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眼中对「谢文瑾」开始产生爱意的时候我有恨啊,你明明可以不依附任何人,成为照耀别人的太阳,可你却和那些庸脂俗粉一般还是爱上了男人!
为什么你能爱上我扮演的谢文瑾,却不能爱我!」
谢文瑜的眼中弥漫起一丝猩红,越发疯狂起来。
25
紧握双手,指尖泛起猩红,「就因为这些,你就与王家、戎狄串谋,你将边境百姓至于何地?就因为这些,你掀起战乱,至天下山河于不顾?谢文瑜,你真是疯了!
「我疯了吗?若我真的疯了,也是被这世道、被你魏氏、被那些畜生给逼疯的!
既然这世间不容我,那便一起下地狱吧!
既然我不配像人一样活着,那你们当然也要陪我一起啊,谁有比谁高贵呢,哈哈哈哈…
魏无双,你记住,我没有输!若不是你比我早回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若你想活在光下,应该鼓起勇气驱散阴霾,而不是把他人拉入阴影之下;
若你想与我比肩,就要让我看到你谢文瑜的本事,而不是乞求我的目光为你停留;
若你想站上朝堂,就要向芷兰、思归一样,以君子之道立身,把你的才智用在正道,经历此次事变,芷兰被赐为皇商,皇兄也准了女子行商,思归封了将军,驻守边关,通了女子为官之路」
我竟妄图和一个疯子讲道理,想来我也是疯魔了。
一瞬间,谢文瑜好像又恢复了平静,背过身去,不再看我。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本宫不会杀你,每月本宫会派人将这世间女子所成之事告诉你,让你看看这世间女子可以活出的千种摸样,让你只能陷在悔恨之中」
26
两年后,虽然医仙已尽量医治,但皇兄忧思过重,终究是积重难返,只留下了未满十岁的珩儿。
我牵着珩儿的手一步步走上高台,焚香祭天,年号建安,我则封摄政王,辅佐朝政。
自此,魏朝女子可从政、从军、从商,可以传承家姓,真真活出了千种摸样。
建安三年,在前世我死去的那个朝花节,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前世死后的世界。
前世,我死后,献王登基,封谢文瑜为皇后,谢太傅和王同延为左右丞相,把持朝政。
献王不仁,荒淫无道,以百姓为刍狗。
谢文瑜恨女,魏朝女子沦为牲口、玩意儿,但凡稍有姿色的,只要被献王看中,无论是世家贵女还是平民百姓,都被掳入宫中,供其玩乐。
女子更是成为了朝臣之间可以任意处置的货物,待价值用尽,便被丢进娼馆,任人践踏,至死方休。
邻国虎视眈眈,战火四起,我大魏朝子民的鲜血浸染山河。
沈家军死守边境四城,京中歌舞升平,忠诚之士死伤殆尽。
上至花甲老汉,下至总角孩童都被迫走上战场。
军饷被层层克扣,守边战士只能靠树皮充饥,尸山中竟分不清是被敌人斩杀的多还是被饿死的多。
万民悲戚,魏女泣血,是他们临死前的乞求和悲鸣逆转了时空,为我换来了重生之机。
27
建安三年朝花节,大魏朝镇国长公主、摄政王魏无双薨,享年二十岁,谥号贤仁,葬皇陵。珩帝大恸,鸣钟三万,斋戒三月,素服行事,不兴舞乐。
谢文瑜,谢太傅女,乃王献之乱谋士,受长公主令拘于天牢。闻镇国长公主之丧钟,自尽于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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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枫的吴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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