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飞奔到洗手间一连洗了好几十遍,直到双手通红,惊吓地逃离了那里,出租屋里晚上做梦,满脑子都是昆虫。
第二天一早,我全身起了荨麻疹。
起初以为是过敏涂了点药膏,可那种渗透到骨子里的痒让我忍不住去抓,很快挠出了血丝,我决定去医院看看。
一路人,不少人盯着我,嘴巴一张一合,“这就是那个六亲不认,把自己家人都进局子的女的?”
“听说是为了小白脸,现在的女人可怕得很,出去记得当心点。”
这些闲言碎语我很快找到了源头,那些记者把昨天的事发到了网上,还有我跟钱晨接吻的照片。
我头疼极了。
我倒是没什么,儿子要是看到会怎么想?
医护人员叫我别想太多,“血检结果要到明天,初步诊断是食物中毒,我给你开点药。”
我吃了没有丝毫效果。
我上网搜索相关信息,发现一个女人跟我有同样的症状,她的微博上有很多照片,前后风格差异很大,前面都是发些文章,偶尔发的几张自拍是精修过的,浑身也看不到什么大牌。
可以三个月前的一天,风格突然变了。她晒了很多旅游照片和美食,各种名牌包包也开始入镜。
照片都很美,直到一个月前开始走向诡异。
起初看上去还算正常人,可到后面,她全身长毛,皮肤溃烂,再后面自拍就中断了。
我托人查到了那人的ip地址,前去查看,是在高档小区。
可问了安保才知道那户人家已经搬出去很久了,现在没人住。
门口都是外卖,我不经意的一瞥恰好看到了那个地址。
3幢1804。
人都走了,还点外卖做什么?
点的东西凑近一股腥臭,我摸了摸,清脆的声音嘎吱作响。
我没走,而是等那个安保下班。
换人我再去问,那个大叔用一种极其奇怪的眼神盯着我,“你是住户什么人?”
我塞过去几张红钞,“一个朋友,她精神不太好,我来看看她。”
安保扫了扫我空荡荡的手,赶我出去,恰逢一对夫妻进小区,手上拎着礼盒包装的蚕蛹。
毛发,皮肤,视听异常,喜欢昆虫……
一个极其恐怖而又荒诞的想法浮现在脑海,我买了蚕蛹验证,刚踏进楼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迎面而来,墙壁湿漉漉的,角落里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蜘蛛网。
地上黏糊糊,电梯还是老式的木板装,踩进去吱呀作响。
我走到1804跟前,贴在耳朵上,里面发出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奇怪,里面有很多人吗?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很快有人朝这边走来,我躲在拐角,见一个男人手捧鲜花停在1804跟前,我连忙开了摄像。
他清了清嗓子,油腻地发着气泡音,“宝贝我到了,快开门吧。”
一秒,两秒,没有回应。
男人敲了几下门,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不开是几个意思?耍我?我看你就是贱!”
一连踹了好几下,我能感觉这层楼的门也跟着动了动,悉悉索索的动静瞬间比刚才强了好几倍。
1804的门开了。
男人进去不到一秒,传出阵阵惨叫,我捂住嘴巴,拔腿就跑。
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找了个出租屋复盘录像,在那个男人进去的瞬间暂停,放大十倍,门框里一条粗长的蜘蛛腿映入眼帘,我吓得尖叫,邻居都以为我是神经病。
我是有病,听信直播间的话得的病。
我查到那人曾经也在核污水直播间得到一个包裹,我进直播间询问却被拉黑禁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煽动粉丝诋毁我,我很快被人肉,信息人尽皆知。
我出去吃个饭的功夫,回来发现门锁被人撬开了。
7
放出来的孙强居然带人到我出租房,把里面的行李翻了底朝天!
杀,杀了他们!
我头疼欲裂,孙强还对我破口大骂,“臭娘们,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要你的命!”
一瞬间,我的理智不复存在,没有恐惧,没有退缩,我冲过去,抓住他们的脖颈,耳边的哀嚎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
……
我缓缓掀开眼帘,没有一丝光亮,但我却能清楚地看清周围的一切。
家里一片狼藉。
孙强他们呢,怎么不见了?
我想到门外看个究竟,脚下软绵绵的触感叫我一怔。
一个巨大的白丝包裹起来的东西惊得我杏目圆睁,几乎尖叫。
这是什么?
我踩了踩,里面有软软的东西,我放眼望去,地上还有几个,我数了数,正好是孙强带来的人数。
里面不会是……
我捂住嘴巴,不敢置信。
‘咚咚’敲门声,宛如催命号角,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在我心口,我问对方是谁却意外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是我,听说你前夫又来找你了,你没事吧?这门怎么打不开?”钱晨门外焦急地捶打着门,我无法向他解释,只好随便找了借口赶他走。
肚子咕咕直叫,我明明两个小时前才吃的饭,地上的丝茧散发一股奇异的肉香,刺激得我流口水,忍不住上去咬一口。
门外的外卖在最后一刻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警惕走到门口,“我没点,你拿回去吧。”
“不行啊,这是到付,麻烦出来签收一下,我还急着送下一单呢。”
我叹了口气,开了手机自拍发现自己没什么异样这才放心一点,门锁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蜘蛛丝包裹住,但我轻轻一拧就掉了下来。
然而就在我开门的刹那,一股电流刺到我的腹部,门口站着的蒙面男嗤笑,“就是你在污蔑造谣吗?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还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我一阵痉挛,蒙面男走进,去厨房找绳子似乎要绑住我,可他不知道的是,生病的我身体异常,电流麻痹的效果愈发减弱,我目露凶狠。
在他靠近我的瞬间,我遵从内心一口咬住他的脖颈,没过一会儿他就扑腾不动了。
我越来越确定自己也变成了那种怪物。
清醒过来的我,打算去警局自首,交待掌握的信息。
可钱晨却告诉我儿子不见了,绑架他的人是赵桃。
我硬生生掐了自己好几下,掌心里已全是深浅不一的月牙,才堪堪控制住自己去找赵桃的冲动。
我需要一人替我办事。
下意识想打给钱晨,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我不想他看到我这一面。
上次走的时候,钱丽给了我她的联系方式,我打通拜托她帮我救儿子,本以为会迟疑,没想到她欣然答应。
“你还好吧?”
“什、什么?”
电话里是钱丽的疑惑,“你儿子你不救让我去,除非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帮你吗?”
我道了声谢,还是婉拒。
多牵扯一个人,多一分危险。
8
一个小时后,钱丽告诉我,她已经按我说的找到赵桃那个赌鬼弟弟,让他偷家里房产证出来抵押贷款,不到一天输了个精光,债主上门,赵桃顾此失彼,放了我儿子。
钱丽打给我,慢条斯理,“我还趁她不在的时候,给了一个玻璃瓶,让他儿子拿她的首饰盒出来交换。”
“玻璃瓶?”
“你看过的啊,就是那瓶核污水,我看他还当饮料喝了一点呢。我告诉他好东西要跟家人分享。他就拿回去了。”
钱丽漫不经心的语气,如一盆冰水浇在我身上,叫我从头冷到了脚。
她随即掷出一枚重磅炸弹,“那个叫什么王秀芬的我也一并替你教训了,之前你不在家的时候,我让她端茶倒水伺候我老久,她本来还想反抗的,不过被他儿子抽了几个巴掌就老实了。我昨天还看见她翻垃圾吃呢,也给了她一瓶核污水。”
我脑袋空白一片,过了好久才回神过来,颤抖出声,“你就是勾引孙强的小三?”
“别说这么难听嘛,要不是我,你能这么快认清这家子的嘴脸?再说了,我这点小手段,跟我哥还有我爸比差远了。”她不疾不徐,像是在炫耀,“你不是想知道直播间的人是谁吗?我可以给你个地址,但你去了要有心理准备。”
不等我再问,电话挂断,一条短信发送过来,上面显示是郊区的一处废弃工厂。
我出门到了那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从一楼到二楼,里面除了废弃的设备,垃圾和灰尘,什么都没有。
但很快,我听到地底某处传来动静,十分轻微。
我发现一处暗格,打开,断了一只胳膊的徐帆朝我求救,可他的舌头也被挖走了。
里面缓缓走出一个人影,我目瞪口呆,“钱晨,怎么是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一袭白大褂的钱晨摘下防毒面具,微笑着说,“我在帮你教训他啊。”
他背持注射器朝我走来,在动手的刹那反被我钳制夺过,针孔对着他的眼睛。
他没有一丝害怕,眸子映出我的模样,满是兴奋,“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基因突变,让人能融合其它生物的DNA,足够适应核污水带来的辐射而没有任何外向副作用!”
他疯言疯语,说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话,但我知道他肯定知道我的事。
我敲晕了他绑住,等他醒来,我缓缓抚摸他的脸庞,嗅着他身上的迷人味道,“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吗?因为那只蜘蛛?”
“是啊,那只蜘蛛是用核污水喂养出来的,之前已经失败了一千多次,只有你还是这么完美。”他看我仿佛在一件作品,“你放开我,茹茹,我想抱抱你,想亲亲你,我们一起生育下一代,看看能否遗传这种突变基因。”
我冷笑,“你真是个疯子,核污水直播是你和你爸设的局吧?为的就是找到更多实验品?”
他摇头,我却不信。
换小号点进直播,我直接发送弹幕,“钱海别装了,你儿子在我手里,你要是现在去自首,我就放过他。”
屏幕里出大笑的声音,随即说到,“你和钱晨不出一分钟会死。”
我满是嘲讽。
但不到几秒,暗格被人从外面盖住,还用重物压住。
电路切断,关押实验蜘蛛的电网失效,无数蜘蛛瞬间涌向我和钱晨,不管我怎么驱赶都无济于事。
直播间钱丽和我打招呼,那人摘下口罩,露出真容:
竟然是儿子的脸!
我如遭五雷轰顶,脑子里闪过无数片段,儿子的确可以叫混混打自己演戏,具备一切装神弄鬼的条件,可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联合外人如此?
“苏茹,你肯定觉得我疯了,我也觉得。这个世界从核污染没人管的开始就已经疯了。作为现存最好的实验品,祝你好运。”
直播中断,我护住钱晨,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向一个方向,“血清,在那里.”
小说《儿子的档案袋》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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