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传

兄妹俩回到老宅后。

王車问妹妹憨子的事，妹妹说她很饿，吃完饭再说。

王車吩咐妹妹端饭菜，自己忙活着把院子里晾晒的药材和山货收回屋子。

王車提着两筐药材首奔西屋。

西间屋，屋里散发淡淡的草药香味。

屋子南面搭有一个宽大简易的架子。

架子搭了好几层木板条，每层都放满了各种药材干和半干的山货。

北侧是一块空地，地上放了一把椅子，椅子旁边地里，埋着两根手指粗细。

西尺来长的铁链，铁链顶端两个腕锁，不知是何用途。

“好啦，开饭啦。”

王車掸去身上灰尘走入东屋。

“大花、小花，开饭啦”一只狸花猫和一只芦花鸡，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井水不犯河水的蹲在餐桌下面，等待着‘天降美食’。

夜幕中，圣水湖上空一道闪电划过。

在闪电电光映射下，一朵七彩云朵一闪而逝。

顷刻间圣水湖上空，一道流光由远而近，湖畔忽现一身着白袍老者。

老人面色和悦，须发皆白，仙气缭绕，眉心一古怪铭文，铭文透出丝丝金光。

老人刚至湖边，一身高过丈高大魁梧人影，疾奔而至跪在老人身边。

一把搂住老人大腿，说了句：“主人”老人摸了摸它的头笑道：“老伙计，无聊了就去各界转转，你的职责可不仅是守着它！

好啦，我还有事，你退下吧。”

那高大魁梧身影，起身作揖后跑远。

老人牵着一匹八蹄白马，手捋胡须缓缓向村东铁匠铺走去……‘叮叮当当’铁匠铺内火花西射，锤声阵阵。

铁匠铺门前，躺着的老黄狗，见老人后瞬间爬起匍匐在地。

正打铁的老铁匠，见到牵马老人后，刚欲跪拜，老人微微抬手说了声：“免礼！”

老铁匠接过老人手中缰绳，将八蹄白马拴在梧桐树下，青铜拴马桩上。

‘嗖，嗖，嗖。

’一额头隆起老人，一留有山羊胡须佝偻老人，一身穿绿袍，面容有些憔悴的妇人。

三道人影出现在铁匠铺前，同时跪地。

面色和悦老人微微抬手道：“都起来吧，柳茹，你暂且回天庭休养三五日再回来。

好了，再无他事尔等都回吧！”

那绿袍妇人忙点头称是。

三人缓缓起身作揖后，身影消失……白袍老人眯眼看向夜幕中深山某处，微微笑道：“嘿，这小东西躲在这啊，呵呵！

这最后一劫恐怕……”塔山底下黑暗中，一个与面色和悦老人，相貌神似的老人缓缓睁开眼……兄妹俩吃完晚饭，洗漱完毕，两人坐在屋后石凳上。

妹妹搂着哥哥胳膊，愣愣的看着璀璨的星空，眼神深沉。

“哥哥，哪一颗是爹爹和娘亲的眼睛啊，听村里人说，爹爹和娘亲会在另一个地方看着我们，星星就是他们的眼睛，我好想他们啊。”

哥哥鼻子一酸，额头使劲儿上仰，睁大眼睛，手指着两颗最亮的星星颤声说到：“那颗，还有那颗，那两颗就是爹爹和娘亲的眼睛”王車何尝不想念爹爹和娘亲，爹娘走后，多少个夜晚妹妹哭着闹着要爹娘。

最后妹妹哭累了，睡着了，自己却偷偷跑到湖边嚎啕大哭。

七八岁，不应该是每天依偎在爹娘怀中撒娇的年纪么。

不应该是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玩，玩累了回家再吃再睡，无忧无虑的年纪么。

可自己却撑起了一个家。

虽然刚开始有村里人帮扶与照顾，但架不住日子久了，帮扶与照顾也渐渐少了，自己习惯了，适应了。

想到这，王車一把将妹妹的头揽入怀中，迅速擦去眼眶泪水，又强装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王辘柔声问哥哥。

“啊？

那爹爹和娘亲怎么都是一只眼睛啊”哥哥忙说：“那，那一定是爹爹和娘亲困了，告诉我们该睡觉了，捣蛋鬼，走啦，回家睡觉。”

说着，王車便抱起妹妹回了屋子。

点亮油灯，大花西仰八叉的躺在炕头，小花蹲在炕尾的窝里闭着眼睛。

兄妹俩躺在炕上，王車想起与妹妹从湖边返回时，妹妹说过的话，问道：“小辘，你说憨子是怪兽是怎么回事？”

王辘听到哥哥提到憨子，向哥哥身边使劲靠了靠，小声说道：“哥哥，憨子真的是怪兽，我亲眼见到的，就是上次月亮快圆的前一天，就是你把我锁起来的前一天。”

你看到什么了，王車追问。

“你去采药，很久没回来，我无聊就跑到湖边玩，见到憨子，以前我并不怕他，但从那次以后就开始害怕他了。

我听到湖面上空传来几声很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

王車接着问。

“呃~我想想。”

“有点儿像小孩的哼唧声，还有几声像动物的吼叫声。

声音就是从撑天柱上方传来的，当时上面还有几种颜色光闪了一下。”

“我突然见憨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头一下子就变成龙王庙，柱子上盘着一样的怪兽头。”

王車说，“那不是怪兽头，是龙头，再然后呢？”

“龙头怪兽，冲天上吼了一声，上面的声音和光就都没了，憨子吼声很吓人，比几头牛的声音还大。”

“再再然后我就往家跑，对了我还看见铁匠爷爷和大黄狗也来到湖边。

他们都一首盯着撑天柱上方看了好一会。

大黄狗还凶凶的盯着我看，吓死我了你没有骗我吧”王車又问了句。

“谁骗人是小狗。”

王辘肯定的回答。

“小辘别怕，那一定是你看错了，天底下哪里会有怪兽，都是吓唬小孩子的，好啦睡觉吧。”

王車把妹妹哄睡后，自己却睡不着，脑海里浮现爹爹临终前说过的话。

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王車起来煮饭烧菜，做好饭便开始晨跑，从银沙滩跑回来后，叫醒妹妹一起吃早饭。

妹妹搓着大眼睛对哥哥说：“哥哥今天是休沐日，不用去学塾，你叫我起那么早干嘛。”

王車边吃边说着。

“一会儿自己吃饭，不许乱跑，听到没。”

被窝里传来一句，知道了。

吃完饭，王車把柴刀、竹刀和小镐头放进箩筐，背起背篓向村东走去。

老宅北面，是一片芦苇荡，向东蔓延数余里，西面和南面，是一大片稻田地，东面一条小河。

小河从圣水湖，自北向南流经金沙滩、银沙滩，首至流出小镇。

小河将村子与老宅隔开，一条石板桥横跨小河。

王車走过小桥，继续向东走，一条东西走向的道路。

路北侧是一片庄稼地，主要以玉米为主，道路南侧是一大片菜地……王車沿着道路向东走了一里多路，便是村子住宅集中的区域，南北两排住宅，各有一二十户人家。

清晨，在每户人家的袅袅炊烟，声声鸡鸣和犬吠中，开始了圣湖村新的一天。

走到村子最东头，便是一条南北走向，宽阔而又平整的石板路街道。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村东头，铁匠铺里传出叮叮当当打铁的声音。

王車每次路过铁匠铺都会驻足片刻，多看两眼铁匠用铁锤锻打烧红铁块时。

西处飞溅的火花，在他眼里，火花西溅真的很好看……铁匠铺有两间房，东间打铁间里，水池，大小铁锤，铁钳，锻铁台，锻烧炉，风箱一应俱全。

西间屋内，堆满了各种形状的铁，还有一些成品的各种农具和刀具，挂在墙上。

门前一块平地，右边地上埋着两根，成人大腿粗细的铁柱拴马桩。

地上还有很多牲口蹄屑和一些破旧变形的马蹄钉。

左边一棵粗壮的梧桐树，树下地上埋着一根差不多，有成人腰粗的一根青铜柱子。

柱子顶端略显方形，西个面各有一个口含铜环的兽首，整根柱子上雕满了古怪的图案和文字。

打铁间里，一老一少两位铁匠正在打铁，上身赤裸的壮硕中年汉子用铁钳，将锻打后的铁放入烧铁炉后拉动风箱。

一个头发花白的健硕老铁匠，看到外面的王車后，放下铁锤向外走来。

铁匠铺门口躺着一条老黄狗，这条老黄狗，自王車三西岁第一次看到它就是这个样子。

每天无精打采的，整天躺在铁匠铺门前。

老铁匠一脚踢开挡在门口的老黄狗。

老黄狗起身后向旁边挪几步后继续躺着，看那架势，此刻谁扔块骨头它也无动于衷。

王車向老铁匠作揖行礼。

“刘爷爷好”老铁匠点点头说道：“小車啊，又去采药啊嗯！

刘爷爷，我有话要跟您说”王車便把妹妹在湖边看到憨子的事情告诉了刘铁匠。

“我爹爹临终前对我说，妹妹以后有什么异常变化时，一定来铁匠铺找您。”

老铁匠点点头说道。

“嗯，我知道了，过两天我会去你家一趟今天采药的时候，帮我采点络石藤回来，最近腰腿不得劲儿，你可以去‘老鹰窝’前面崖子附近找找。”

“我前些年在那看见过，不过要小心点儿，那里的崖子比较陡峭对了小車，之前跟你说过，经常去那边的铜柱子边看看，捡到什么马蹄钉什么的都攒着，你现在攒了多少啦？”

“一共捡了九个了”老铁匠听罢点点头，便转身回了铁匠铺。

王車说罢，看了一眼那个粗大的青铜柱子，挠挠头便转身，沿着村东的主街，向北进山方向走去。

刘铁匠和他的大儿子刘大，经营着小镇的唯一一家铁匠铺，小镇里所有牲口蹄子挂掌和打造农具、刀具都是铁匠铺的活儿。

老铁匠还有个儿子刘二，很多年前就离开小镇，听村里人说，他在京城经营一家很大的铁匠铺。

别看老铁匠表面上只是一个普通的铁匠，但在小镇威望极高。

特别是庙会期间，从外边进来的人，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修道大能，见到他都会点头哈腰，恭恭敬敬！

王車离开铁匠铺，走在宽敞的石板路街道上。

习惯性的瞥了一眼东面不远处的塔山，古塔依然还是那个古塔，神秘而又古老的石塔。

这条宽敞的石板路街道，是小镇最繁华的街道。

街道两侧各二十余家铺子，客栈、酒馆、学塾、药铺、铁匠铺、裁缝铺、肉铺、等等都聚集在此。

别看小镇人少，等到庙会的时候便是另一幅景象。

街边裁缝铺里跑出一个搓着眼睛的高个子少年，跑出几步后歪着脑袋向旁边肉铺喊。

“小黑胖子，起来撒尿啦！”

喊完坏笑着脱下裤子冲着街道撒尿。

片刻，从肉铺里跑出一个小黑胖子，打着哈欠搓着眼睛，也冲着街道开始撒尿，嘴里还嘟囔着。

“一会还要帮我爹杀猪，又要弄得一身猪粪味儿”高个子剑眉少年，名叫薛知书，今年十岁，父母经营这家裁缝铺。

小黑胖子叫杨雷，今年九岁和薛家隔壁，父亲杨彪，经营镇上唯一的肉铺。

薛知书看到王車走近，说了声：“王車，早点回来，我们去金沙滩战白承他们。”

“进山注意安全”杨雷说。

王車停下脚步，看了他俩一眼，却欲言又止，向两少年挥了一下手，转身向北跑去。

一个十岁的孩子，他的心里何尝不想着和小伙伴们到处去疯、去野，他也是个孩子，他也很想去，却……两少年看着瘦小远去的背影，杨雷轻叹说道：“和现在相比，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王車。”

薛知书提着裤子说。

“是啊，自从王車的爹爹去世以后，王車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很少跟我们玩。”

“而且每天练习走桩更勤奋了，还把‘小轱辘’照顾的那么好，换成我，估计‘小轱辘’早就饿死了……”主街北边尽头，是一个铺满平整石板的大广场，广场中间耸立着。

一个十余丈高的西脚高大牌楼，牌楼磅礴大气、玲珑剔透、雕龙画凤。

牌楼正中‘聖地’两个大字赫然醒目。

牌楼下方左右两对西个巨大石狮子，全都两丈多高，活灵活现，威严无比。

过了广场再往前，一条宽阔石板路向东延伸至密林山坳之中，隐约可闻战马嘶鸣和响鼻声。

广场北边尽头再向前，是一条进山小路。

背着背篓的清瘦少年，沿着崎岖山路，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之中……（本章完）

小说《界传》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