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月

阳光明媚，细柳凭河，细嫩的柳枝抽出新芽，垂进青绿的河水中·春江水暖鸭先知，灰色的鸭子滑过水面，留下一层层三角形的波纹，荡漾、发散。

夏府的大门通体黑色，看着古朴厚重，门的中间镶嵌金黄色的铜球，门的两旁坐落两个石狮子，一个狮子嘴中含着一个球，像是春节的舞狮，寓意祥瑞、事事顺遂；另一个狮子脚下踩着一个顽皮的小狮子，可以分明看出小狮子是个公的，寓意人丁兴旺。

两头狮子栩栩如生，是城里有名的雕刻大师刻画，狮子的毛发灵逸飘动，眼睛炯炯有神，牙齿洁白如玉。

夏九月生在这样的府邸，饱尝苦难的同时，也见识到了人间的繁华，最难能可贵的是她始终待人平和，不会迁怒下人。

九月的丫鬟是某年冬天在府门口捡来了小乞丐，当年的小乞丐在大雪漫飞的时候，躺在夏府的石狮子旁，因为石狮子的底座有玉的成分，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让小乞丐感受到了一些暖意。

九月看见小乞丐的时候，一定要收留她，任谁也拦不住，还给乞丐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柳叶。

柳叶进府后不久，家里的仆人陆续感染了风寒，那一年的冬天太冷，城里的乞丐死掉了大半，冷到人心都是冰的。

夏河得知家里的人都在生病，听从了三娘子的意见，觉得柳叶是小扫把星九月收留的大扫把星，一定要把柳叶撵出去。

九月死死的护在柳叶的身前，单薄的身板却像是一个坚强的盾牌，任凭夏河打骂也决不让开。

九月坐在夏府的凉亭里，青葱的玉指捏一些鱼食，投喂池塘里的鱼儿，看着鱼群抢食，她仿佛看到了一群人抢钱的样子，夏府每年的清明节都会在门口撒一些铜钱，因为七年前以为禅师路过，告诉夏河若想要一个男孩，就必须在每年的清明节做一些善举。

九月穿一些肃静的衣服，头发上簪了一支银钗，银钗上绣兰花。

三娘的丫鬟小云带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小生从九月的身旁经过，这个笑声生的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脸颊白嫩不让女子，只有高挺的鼻梁和突出的喉结，才能让人看出他的性别，不然走在街上，肯定会被掳走的。

小云故意撞了一下九月，撞翻了九月手里的鱼食，装鱼食的琉璃碗掉在地上，噼里啪啦的碎的干净，鱼食就像大雨一样哗啦啦的掉进池塘里，砸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小水坑，池塘里的鱼儿欢喜地游动身体争食，小云也很欢喜。

“大小姐，对不起，小云不是故意的，又没有弄脏你的衣服，你该不会罚小云洗吧？

三娘子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小云阴阳怪气的说。

“没事呢。

你看鱼儿多高兴，有的吃了。

小娘的赏钱，你可得多要一点。”

夏九月意有所指。

“我们这些贱婢，可不比大小姐有福气，吃喝不愁。”

小云说道。

夏九月不再搭理她，小云施了个万福就回头走了，俊俏的小生紧跟其后，他是来给三娘子唱戏的。

柳叶急匆匆地冲上前，就要把小云揣进池塘，却被九月拉住了。

“小姐，你让我教训她。”

柳叶说。

“没事，嘴上的功夫，我己经不在意了。”

夏九月回答，“她说她的，我们当做没听见就好了。”

“柳叶，你看，小燕子。”

夏九月开心的对柳叶说，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更似剪刀的是燕子的尾巴。

三娘子的房间里温暖，荡漾着春天的芬芳，空气是甜的，歌声是美的，三娘子惬意的躺在床上。

轻薄的罗纱遮不住她的美妙的胴体，白面小生可以在三娘子的洁白滑嫩的腿上看见细小的绒毛，像一个个钩子似的钩住了他的心，他觉得他的腰带变松了。

傍晚时分，晚霞铺满天，红彤彤的太阳像是高挂的红灯笼，俊俏小生一个人准备离开，正好碰见了九月，九月正在找他的手帕，春天的风，吹得心情荡漾，也能吹飞帕子，正好被白面小生捡到，送还给了九月。

“这个时节，莲花就要开了。”

九月说。

“是啊，到时候一定好看极了，还会有满院的莲花香呢。”

俊俏小生应和。

“女人都是爱莲花的，偏偏小娘独爱莲子，莲花清香只靠莲心。”

九月无意说道。

“敢问是哪个小娘？

有如此见地。”

俊俏小生问道。

“我多嘴了，我们是不能讲这些的，你快些走吧，家里就快要落门上锁了。”

九月说道。

俊俏小生走了，心里全是莲子，和三娘子风韵犹存的脸，柔若无骨的腰身，像极了熟透的水蜜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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