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者

海毅出生在一户普通家庭中，父亲在外参军，母亲则双腿瘫痪，轮椅代步。

海毅的出生并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希望，反而是负担。他从小就遭人唾弃，打骂凌辱的事情，已经多到数不过来了。

而唯一的朋友，玄羽则很看好他，两人整日形影不离，是十分要好的挚友。

十年前……

“给我往死里打，这小子。”

一阵阵惨叫声回荡在阴暗潮湿的小巷里，一伙混混正对着海毅大打出手。其即原因就是海毅没有钱给他们作保护费。

混混们把海毅的衣服撕烂后，就对着他拳打脚踢，丝毫没有同情心。随后，他被装进麻袋被丢到了垃圾桶里。

“告诉你，没钱的狗我见多了，不识相的今天算是碰到了。”

混混帮走后，躲在角落里同样浑身是伤的玄羽才一瘸一拐的把海毅从垃圾桶里扯出来。

两人摸遍了全身都凑不齐三块钱回家的钱，只能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摸摸的在小路回家。

“他们真不是人，诶呦。”

“别说了，穷就是穷，穷人受尽鄙视也不会有出路。”

两人互相扶着对方，浑身脏兮兮的在满是荆棘的路上走着，这条路也是他们受尽屈辱，不得不走山路回去的法子。

“等我有钱了，一定会让那些欺软怕硬的人渣脑袋落地。”玄羽的门牙被打掉，说话也不清晰了。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躲也躲不了，跑也跑不过，这个该死的世界。”海毅喘着粗气，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那个校霸，他的爹是市长，你怎么扳倒他。”海毅满脸流泪的看着玄羽，玄羽却一时半会也不知如何回答。

回到家后，海毅和玄羽分道扬镳。玄羽是留守儿童，自己一个人住在一栋公寓楼的地下室里，而海毅则稍微好点，他家是在老旧公寓楼的平房区。

海毅回到家后，灯也坏了，开不了灯。而母亲则已经入睡，海毅摸索着回到自己的隔间，躺在烂布做成的床榻上。

玄羽用撬棍打开了这扇铁门，里面是一间阴暗潮湿的储藏室，以前是用来放货物的。

把柴火丢进铁炉里烤着土豆，他才有光源写作业，这时住在那边的海毅拿着书本过来和他一起写作业了。

“班里的老师也不是什么东西，依我看我们的作业都是及格的，可他偏偏就写三十分。”玄羽翻看自己写过的作业，涂涂改改，多有叫家长这三个字。

“我的比你惨多了，我每次回家不是要劈柴火就是要扫水，家里没水了还要去隔壁烂工厂水井挑水。”海毅摇了摇头，感叹着自己出身不易。

土豆就半个拳头那么大，玄羽还要捏碎了分一半给自己的好伙伴。在他看来，海毅已经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兄弟。

大概不知道几点，鸡鸣的时候海毅就起来走到大院里劈柴火，玄羽则帮忙着把柴火收拾到屋檐下。就这样一直到天亮，海毅煮好了面条给母亲吃，这才烧起了窑子烤炭，海毅的母亲还要织毛衣。

从母亲那蔫儿吧唧的布袋里拿了两块钱，海毅才有钱在小卖部买两个窝窝头吃，而且还是粗粮窝窝头，非常难吃。

“那段日子，煎熬，人性的考验，痛苦，没有欢笑，更不存在幻想。”

静静地深夜，两个青年站在路灯下，将骨灰盒一路播撒在路边，骨灰盒里是玄羽两年前被找到的母亲遗骸，而他，也刚刚手弑千刀万剐仇人。

……

多年后

三江源市城郊

傍晚六点钟，玄羽从自己的名贵豪车下来，他已经身穿制服，身为三江源老大。

“你穿这套衣服，不好看，我更喜欢你邋里邋遢的坐在稻草堆里烤土豆的样子。”

“你喜欢就好，我的兄弟。”

玄羽拥抱着海毅，两人泪流满面的哭泣着，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他们终于如愿以偿的将所有人踩在脚下。

“三江源市的老大，怎么证明。”海毅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可能听说过法律之下，但你没听说过的是，在我看来，超脱法律。”

“我的乖乖。”海毅激动的紧紧抱住玄羽，和他一起坐上车，前往了市区医院。

“今天早上，孩子生下来了。”

“那是好事，怎么唉声叹气的。”

“只可惜，悠然她大出血没挺过来。”海毅说完，鼻子不透气的哭着。

“节哀。”

跑车飞快的穿梭在城市里，车窗内坐着的并不是什么豪强名人，而是两个穷人，曾经穷到不得已都不会抢偷的穷人。

婴儿的哭声回荡在房间里，是一对双胞胎，准确来说是双子，一男一女。

“哦，不哭不哭哦，爸爸在这里。”海毅蹲下来看着休养舱里的两个婴儿，啼哭不停。

玄羽在楼道里已经是烟雾缭绕，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在外面打拼这么多年，嫂子难产而死，对他的打击那么大。

“悠然，我对不起你啊，哈哈……”玄羽哭的那叫一个悲惨，原本支持他的人就海毅外也就是嫂子悠然了。

如今已经是事实，玄羽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整理好服装，擦干净眼泪，走回母婴室。

“大哥，孩子名字想好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爸妈起。”

“没问题，只不过。”

“你是想说悠然的后事吗？”

海毅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自然知道你有钱，可不知道有多少。”

“你只知道花不完就行，我也很难解释这个，相信我兄弟。”

“悠然跟了我们两个土鳖这么多年，也委屈她了。如今孩子也顺利生下来了，也该把她送回娘家了。”

“大哥说的，自然是理。”

海毅和玄羽来到了负一楼，悠然的尸体就在冷冻柜里。

“是仇悠然的家属吗？”

“是的，我是她的丈夫海毅。”

两人打开冰柜之后，悠然的尸身显露出来，可以看出，她当时是相当的痛苦。

“死者为大，先安葬好再说。”

灵车开回仇家的时候，老丈人们先是震惊，随后痛哭流涕。

悠然的父亲沈迪走过来直接扇了海毅两巴掌，怒不可遏的吼道：“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去冒这个险。”

“你又是谁？”

“我是他弟弟玄羽。”

“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人死了你才告诉我你还有个老弟。”

“诶……”

沈迪摆了摆手，无奈的坐在摇摇椅上，进行了死亡凝视。

悠然的娘家并不美满，沈迪本以为悠然能和海毅度过今生也就这样了，可谁想孩子都没见到就这样匆匆而去。

玄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海毅的穿着都非常的朴素，开来的车子也是老旧的汽车，这让沈迪相当的难堪。

沈迪看见灵车进村后，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家门口，同海毅和玄羽一样跪在门口迎接。

尸体从他们头顶上被抬过去，工作人员将悠然放在她原本的房间里后，就匆忙离去。

晚上，将遗物烧掉后，三人又将死者抬进了村里的祠堂。

村里的乡亲都来上香祭奠，沈迪为人正直，所以有很多人都来给他办事。正因为如此，很多人都在议论着海毅他们二人，这让本处于劣势的海毅顿时雪上加霜，这辈子算是彻底还不清沈迪的人情了。

夜深人静后，祠堂里除了他们三人，超度的道士，以及十几个看夜的乡亲外，就没了。

沈迪看着自己女儿的棺材，再看看那两个穷鬼，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蔫儿吧唧的香烟，点了起来。

“她从小就那样，没曾想早早地就短命，难为她才24岁就死了，就连棺材都是没上色的，你们对得起她吗？”

玄羽气不过，听不下去，一股脑的就往门外去。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沈迪从地上醒来，迷迷糊糊的他走到祠堂后面洗了个手。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海毅正坐在厅堂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低着头。

“女婿诶，今天不是岳父我为难你，而是实在是拗不过性子。”

“这并不是谁的错。”

“哎……诶，你那个弟弟是？”

“是我结拜兄弟，叫张玄羽。”

“也只不过是一届穷苦人罢了。”沈迪摇了摇头，将口袋里那包早已蔫儿吧唧的香烟分了一根给海毅。

他看的出来，海毅对这种便宜的香烟很有抵触，不像是经常抽便宜烟的人。而且看他袜子，纯白的没有一丝污垢，这和大部分的普通人不同，袜子多少带点泥泞或者毛絮，就算是新买的也不会这么完整到在今天的祭奠不会弄脏。

沈迪又看了看海毅的手背，光滑又无褶皱，手指关节没有茧子，看得出来没有做过苦力活。在看脸上的泪腺，没有明显的线条，可以理论的证实他没有在阳光下做过普通人做的体力活。

沈迪又看了看他的后颈，没有鼓起，更加确定了海毅压根就不是穷人，没有多少钱，但绝对不是穷人。

“说吧，你到底还要隐瞒多久。”沈迪将烟头弹飞，站起来揪住海毅的衣领。

“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普通人，你起码是个中产阶级的家庭父亲。”

海毅知道隐瞒不下去了，就拽开沈迪，来到祠堂里一脚踢醒玄羽。

“怎么了。”

“我们暴露了。”

玄羽整理好衣服，跟着海毅走出祠堂。二人来到沈迪面前的时候，就感到了一股相当浓烈的杀气。

“你到底是谁？”沈迪已经不会再相信海毅他们的鬼话。

“我是，我是矿场做活的工人。”

“矿场做活的工人，现在都还有精力在这里装。告诉你，我听村长说你在市里是黑白通吃的黑老大，你为什么要隐瞒。”沈迪操起棍子，想给玄羽来一下。

玄羽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脱掉一直没解开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相当名贵的黑色衬衫。

沈迪看到玄羽的着装后，他感到不可思议，眼前这个刚刚还是破旧衣服的家伙，现在穿着金丝绒的衬衫，而且胸口上还有一张纯金的卡片，与他的裤子那可谓是大庭相径。

沈迪要他交出自己的钱包，玄羽就把自己的钱包交给他。

沈迪看着里面空空如也，更加证实了玄羽的身份。

“你是三江源地下党的首领，张玄羽。”沈迪将钱包还给玄羽后，眼睛都不眨的坐在凳子上。

“你们两个混蛋还想骗我，我这些年来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也没见的有这么大架势。不过还是谢谢你们，现在外面已经没人了，没人知道你们两个家伙的身份。”

“这样，我知道你肯定是不差钱，让我入伙，我不会说出去的，当然我也没那么傻。”沈迪眼神坚定的看着玄羽。

玄羽又看了看自己大哥的意见。

海毅挠了挠头，随后伸手握住岳父的手，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第二天，三人还是老样子照旧穿着老旧的衣服，跟着八大金刚十六罗汉的步伐，将悠然抬到了酆都山上埋葬。

该哭的还是得哭，三人那哭声就快把天给塌下来了。

回到老家后，沈迪收拾好东西，打电话辞掉了自己的工作。

三人驱车来到了深山的一处帐篷里，映入眼帘的是一辆四座的超级跑车，并且是越野款的。

沈迪穿上了玄羽给他的西服，顿时他感觉自己自信了很多，微笑也顿时展露出来。

在他们去往医院的时候，爷爷奶奶已经迫不及待的抱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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