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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流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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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古代言情《乌龙流云记》,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宋无双宋无缺,是作者大神“黄豆酱子好吃”出品的,简介如下:柳丝轻舞桃花绽,双影漫步碧波间。情深意浓两心知,不惧世俗笑谈天。圣上与太子微服私访,半路失踪,皇后与嫡出六公主搬出皇宫,可宫廷之中,谁主谁浮?...

《乌龙流云记》精彩内容

前后经历了小半个月的颠簸,宋无双这才到了蒙城城门。

他脑中开始回想起了京城中对这位二殿下的评论,说这位二殿下可是个活阎王,从小到大就格外顽劣,甚至因为弄丢了一支毛笔而活活打死了好几个宫女,后来伺候二殿下的宫人也叫苦连连,皇帝迫于压力,便将当时不满十岁的二殿下送到了蒙城,让几位戍守边关的将军磨磨二殿下的性子。

宋无双坐马车坐得腿软想下车步行进城,刚下马车还没扶上万远程的手就重力不稳向后摔去,万远程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宋无双即将摔下一米多高的马车。

一阵疾风吹过丝质衣裳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从天而降,扶着宋无双的腰再次踏着马车架弹射,最后稳稳落地。

万远程被这一波操作惊得下巴没合上。

宋无双稳了稳身型,道谢道:“谢过公子搭救。”

他抬眸望向少年,只见那少年面带微笑,眼神清澈明亮,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少年的五官分明,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整个人透着一种阳光正气的气质,令人心生敬畏。虽然少年比宋无双高出了一个头,但应该与宋无双年纪相仿。

“你可是忠勇侯府世子宋无双?”少年的声音十分磁性。

宋无双回道:“鄙人正是。”

少年身边的侍卫回道:“宋世子,我们在此处等候您多时了。”

原来是迎使,想来可能是蒙城哪位贵族的公子。

“多谢两位大人相迎。”

少年与侍卫对视一眼,然后热情的说道:“客气了宋世子,二殿下在顺颂楼备了酒宴,我们二位奉二殿下的命令来迎世子,世子这边请。”

“请。”

几人就这么步行进了城。

走在路上,宋无双好奇地问道:“不知两位大人如何称呼?”

“叫我云公子就好,他是我的侍卫阿书,我们都在二殿下身边当差。”少年回道。

宋无双有些诧异:“二位公子瞧着年轻,宋某还以为是……”

“是什么?”云公子凑到宋无双面前问道。

宋无双有些惊讶的往后退了两步,支支吾吾道:“没事,宋某口误了。”

云公子撇了撇嘴作了罢。

“宋世子可是忠勇将军之孙,轻骑将军之侄?”云公子说着眼中有了一丝光亮,“从小我就听周围的人说着忠勇将军和轻骑将军的光辉事迹,他们只身前往敌营谈判,给我们周朝换来了十年和平,后来领着几百精兵大破蒙城,从有三千骑兵的外奴人手中夺回了蒙城,这才有了如今逐渐建设起来的蒙城。”

看着云公子一脸沉醉的小迷弟模样,宋无双也回想起了祖父和伯父,他小时候也是这样崇拜着他们二人,从小就立志要成为祖父和伯父的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是七岁这年,伯父和祖父的死讯接连传来,紧接着自己自卑的父亲承袭爵位,吴氏开始作妖,他便将这个宏伟的梦想深藏了。

不过,也算的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七岁的小无双用十二年迎来了他的八岁。

“正是鄙人的祖父与伯父,”宋无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过我也只学了些基本功,后来的一切都是照着祖父和伯父留下来的武书学的三脚猫功夫。”

云公子将脸凑近了些,宋无双被盯得脸颊有些发烫,云公子才缓缓的笑道:“忠勇将军和轻骑将军的武书,这是天下多少习武之人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你居然说是三脚猫功夫。”

“不…不是!”宋无双急得有些结巴,“我的意思是,不如我祖父伯父,是我悟性差不明白武书的诀窍,绝无旁的意思!”

阿书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云公子的肩膀,云公子这才收回了身子。

哪怕走了有一段路,宋无双也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檀香,云公子那张俊雅的面庞还在他的面前。

阿书带着些歉意说道:“宋世子,我家公子有些冒犯,还请谅解。”

宋无双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无妨的,云公子为人爽利,我很希望能与云公子成为朋友。”

“真的吗?”云公子又凑了上来。

“真…真的!”宋无双好不容易有些恢复的脸上又泛起了更为明显的红晕。

顺颂楼转眼间就到了。

顺颂楼并不比京城中的宫园客栈,但多了一丝边塞的异域风情,一进楼就闻到了浓郁的肉香,还有各种香料与女子熏香的混合香味。在楼的正中央,还有一个极大的舞台,台上近十余名身姿曼妙的女子翩翩起舞,仿佛从古画中走出的仕女。长裙轻舞,如烟似雾,随音乐的流转,仿佛有仙气缭绕。那裙摆飘逸,若云朵翻飞,又似碧波荡漾。

云公子回头看向宋无双,宋无双脸上惊讶的表情格外可爱。

“宋世子,京城难道没有这样的酒楼吗?”

“应该是有的,只是我去得少,”宋无双还在观赏着顺颂楼的装修,“云公子,二殿下是个怎样的人?”

云公子想了想回道:“他人是不错的,不过爱开些玩笑,让人比较头疼。”

“我在京城时就听说过二殿下性格乖张,我这人嘴浅,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还望两位大人能出手相助。”

阿书无奈地扶了扶额。

进入包厢,入目便是几位绝色美人坐在一旁抚琴,长桌前坐着几位身子魁梧的将军,里面的人见来了人,便起身行礼。

“臣等见过二殿下。”

二殿下!?在哪?宋无双左顾右盼,愣是没看见还有什么来者,但很快就将目光落在了云公子身上。

他早该猜到了!云公子,二殿下的名字就是夏凌云,他的近侍就叫明书,一个娇惯的皇子怎会允许身边存在处处都犯忌讳的人!

“臣见过二殿下!”宋无双连忙行礼。

夏凌云无趣地摆了摆手道:“没意思,平日里你们都是小孩小孩的唤我,今日明知我的计划还非要打破,没意思!”

宋无双小心翼翼地抬眸望向各位将军,其中有几位稍年轻些的,满目同情的与宋无双对视。

自己淋过雨,所以为别人撑了把伞。

为首的一位年轻公子说道:“二殿下,今日是宋世子的接风宴,宋世子是京城里来的,京城皆是有礼之人,我们是野惯了,宋世子未必习惯的了。”

夏凌云蛮不在乎道:“有礼?我可听说宋世子在来蒙城前可是帮自己已故的母亲与父亲和离了的,有礼之人可干不出这样的事。”

宋无双心一惊,但面上并不好解释,不过夏凌云没有打算放过他,而是追问道:“不知宋世子所作为何?”

“二殿下,这都是家事私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位将军开解道。

夏凌云却丝毫不给这个将军面子:“林校尉,今日你已经是第二次驳我了,你是想以下犯上吗!我在问宋世子问题,你却按着不让宋世子说出真相,怎么,你觉得这种事情不解释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吗!”

这时满座之人才明白了夏凌云的真正心思。

这位林校尉便是林堂钰的堂弟林堂成,一事无成,胆子又小,当初被夏凌峰美名其曰提供助力,从而空降派来阻了他人晋升位置的关系户,夏凌峰从一开始就对林家人没什么好感,后来偶然听见林堂成还在背地里编排宋无双,夏凌云就打定好了要为宋无双正名。

宋无双也是明白夏凌云的苦心的,可他再怎么横也只拘泥于小小的宅院里,从未想过要将这样的事公之于众。

“回禀二殿下,此乃臣之家事,不方便细说。”

林堂成还想开口,夏凌云直接发了命令:“明书,将林校尉请出去!”

宋无双攥紧了手。

但夏凌云却没有再追问了,这一顿饭吃的也算是有惊无险。

那一日宋无双被带回了夏凌云府中,被安排在了景安院里。

入了夜,夏凌云派人去请了宋无双,但并没有让万远程跟着。

夏凌云的房间十分简单,除了摆放兵器的隔间,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床甚至还是硬板床。

宋无双敲了敲已经敞开的房门,问道:“二殿下,不知寻臣前来有何事?”

屋里没有传来声音,宋无双又敲了敲门,见还是没有反应便转身准备离开,突然一支剑鞘挡住了他的去路,宋无双下意识地拔出自己的剑与剑鞘的主人对打,但很快就看清了剑鞘的主人正是夏凌云身边的明书。

“冒犯了。”宋无双收起了剑。

明书解释道:“殿下在湖心亭中饮酒,邀世子前去。”

宋无双跟在明书身后到了湖心亭。

宋无双从未想过一个习武出身的皇子能将自己的一方小院收拾出一大片荷叶湖出来,周遭的建筑也都是京城风格。

离家这么久的孩子,哪怕是再坚强,也会想家的。

明书将人送到后便离开了,而宋无双则有些局促的缓缓靠近那个桀骜不驯的背影。

“臣见过二殿下。”

“不必多礼,坐下来吧,”夏凌云回过头,“你比我大,叫我小孩也可以……十年来都是这样的,这里是蒙城,不在京城,没有那么多规矩。”

宋无双儒雅的抚裙坐下,微笑道:“二殿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我知你苦难,才想让你当众解释清楚,过于遮掩只会惹来非议,若此行不妥让世子困扰,我便先道一句抱歉。”

“臣知殿下心意,只是那毕竟是丑事,我尽管恨我父亲,但他让我习武断字,总有恩情在。”

夏凌云举起酒壶就装满了宋无双眼前的杯子。

“殿下,臣不善饮酒。”

连饭都不一定吃得饱,更别说喝到酒了。

“蒙城酒清,不会醉的,且这里是王府,不会出事的。”

宋无双盛情难却,只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直到酒全进了喉咙,他才想起来夏凌云对自己的评价“爱开玩笑”,这杯酒就像是燃烧的沸水般灼烧着宋无双的口腔和喉咙,没过多时,他便倒在了桌子上。

夏凌云醉醺醺地望着已经晕过去了的人,用脚踢了踢,见人是真的醉晕过去了,不满地嘟囔道:“这就醉了啊,真不经喝。”

但其实他自己也已经有些醉了,起身便想拉着已经晕过去的宋无双去吹吹风,但半天也没把人拽起来,自己还累得不行,便让明书配合自己将宋无双扛去了湖心旁的凌波斋里。

这楼阁二楼是架空的,四周挂着一层纱帘,能看到整个湖景,是夏凌云夏日里最喜欢待的地方,所以他自己的房间才会简简单单的。

将宋无双扛到这后,夏凌云便让明书和万远程去农庄里买点土鸡烧鸭,那农庄遥远,一来一回怕是要等到次日下午才能赶得回来。

等人走后,夏凌云便自顾自地与宋无双聊起来了:“你说,此时京城的荷花开了吗?”

“你说,京城是不是比蒙城凉爽。”

“你说,阿娘和妹妹有没有被贤娘娘和三弟五妹欺负。”

“你说,阿爹和兄长会不会有事啊……世子?”

夏凌云回眸,眼神落在宋无双身上。烛光与月光交织,洒在宋无双的脸上,如诗如画。他躺在床上,宛若一位从古卷中走出的温润公子清雅绝伦。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染尘埃的纯净唇角微扬,似在梦境中遇到了什么喜事。

四周静谧,只有微风拂过窗棂的声音,如同琴声般悠扬。夏凌云醉眼朦胧,看着宋无双,仿佛置身于一幅山水画中,如梦似幻。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仿佛与宋无双有着千丝万缕的红线相连,纠缠不清。

月光透过纱窗,斑驳地映在宋无双的脸上,他的容颜在光影中显得更加完美无瑕。夏凌云轻叹一声,心绪翻涌,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此刻的宋无双,就像是九天之上的仙人世子下凡尘,清冷典雅得不食人间烟火。

他静静地凝视着宋无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交织的感情。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离世远去,只有他和宋无双两人,相依相伴在这个寂静的夜晚。

“你怎么就睡了呢?还未脱衣裳呢……”

也不知是酒色醉人还是美色醉人。

夏凌云醉眼望向敞开衣襟的宋无双,月光轻洒在他身上,线条优美的肌肤再烛光下映衬的更为迷人。那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也在泛红的脸颊下,显得朦胧可人。他凝视着宋无双的容颜,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他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可理智告诉他不能沉迷于这种畸形的情感之中。

但他从小就不是什么斯文儒雅之人。

当他的唇轻轻附在眼前公子的唇上时,事情便已经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二殿下,你慢些……”

“没事的,会没事的。”

第二日清晨,夏凌云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头昏脑胀四肢酸疼,舒展拳脚时踢到了什么,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些都不是梦!

昨日那些耳鬓厮磨,那令人耳羞脑燥的呻吟,那令人回味的触感……

他真的对宋无双行了不轨之事!

但身旁的人体温高的有些吓人,夏凌云也顾不得自己衣着不得体,猛地摇晃着身边的人,身边之人逐渐有了反应,但也只是嘴里呓语。

他将耳朵靠近了些,才听到了几句话。

“水……”

夏凌云一个翻身越过宋无双,也不顾自己的衣领几乎已经敞到了腹上,便对着楼下不远处正在洒扫湖心亭廊的侍女喊着:“来人,端壶水来!”

那些女子皆是些未出阁的姑娘,哪见过男子的身子,一个个都红着脸跑开了,也不知有没有去打水。无奈下,夏凌云只能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将一旁的丝被盖在了宋无双身上,赤着脚便往楼下走去。

“明书!明书!明书你死哪去了!”夏凌云有些急躁了,完全忘了自己醉酒时作了的妖,“等你回来了看我不让你去庄子里给田老伯种上十天半个月的地!”

还没出门,便有一个侍女端着水迎面撞上了夏凌云坚实的胸膛。

“殿下恕罪,鹤微一心顾着为殿下送水,过于心急才冲撞了殿下!”那侍女咻得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夏凌云看了一眼那女子,便端着水就走了。

等夏凌云回到二楼时,宋无双已经醒了过来,他艰难地扶着床沿,努力支起了半个身子,可毕竟是初经人事且行事猛烈,又发着热,身上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能让他再有过多的动作,只能揉着太阳穴,大口地喘着气。

“你慢些,我给你倒杯水!”夏凌云忙倒了杯水递到了宋无双面前。

只能怪宋无双在宋家日子过的太不好,所以再差的身子也能保持着一定清醒,对于昨晚的事夏凌云只有些香艳的片段,可宋无双却是用眼睛、身体、脑子死死记住了每一分一秒,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这是一种羞辱。

宋无双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杯水打落在地,但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往床下倒去,正好摔在了瓷杯的碎片上,他疼的闷哼了一声,本就凌乱不堪的衣裳从肩头滑落,定在了腰间。

夏凌云连忙去扶宋无双,这才看清了他昨晚干的好事,那青一块紫一块的欲痕在本就肤白的男人身上更为扎眼。

“放开!”宋无双挣开了夏凌云的手,丝毫不顾手臂上被划伤的伤口正在冉冉冒血,他此时只想逃离凌波斋,只想让万远程将自己带离这里。他艰难的站起身,将衣服重新穿回了肩上,突然腿间有了一丝一样的滑腻感由上至下,他再也没有更多的力气,眼前一黑便向身后倒去。

夏凌云只能踩着碎渣,忍着疼冲上前才抱住了宋无双,此时男人的体温几乎可以用烫手来形容了。

“明书!明书!”

明书现在还在回程的路上,夏凌云自然是等不到明书出现的,但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匆忙跑了上来。

鹤微见地上有血,忙撕下了裙上的帆布,从自己怀中的香囊中倒出一些药粉洒在宋无双的伤口上,用撕下的布条包扎了伤口,单转眼就看见了夏凌云脚上的伤口,便走过去也往夏凌云脚上撒了一些药粉,但自己的裙子却撕不下来任何一条布下来了,只能拿起一旁宋无双头上被夏凌云昨夜拆下来用来绑住宋无双的双手的丝质腰带系在了夏凌云的脚上。

从头至尾,她都没有多看宋无双和夏凌云一眼,做完这些事后便跪在了一边。

“明侍卫昨日夜里奉殿下命令去了农庄,特吩咐了奴婢伺候殿下。”

夏凌云扶了扶额。

我TMD怎么干了这么多蠢事!

“没事,你先去打些热水来,然后出府找何郎中,如果他还有过多的病人,就去找褚良。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去找褚良。”

鹤微应下:“是。”

宋无双就这么在床上晕了许久,夏凌云第一次这么伺候一个人,愣是将宋无双从头擦到了尾,包括红肿的后门。

看来没个两天怕是消不下去了。

夏凌云从未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会给了一个男人,换位思考一下,宋无双也不会想到自己还未成亲就行了房事,还是被行房事的那一个。

“娘…娘…我有好好保护妹妹……”宋无双嘴里喃喃道。

夏凌云静静地坐在宋无双身边,听着宋无双呓语,他不知道宋无双经历了什么,但他知道宋无双的日子不好过,作为两位一代名将培养的孩子,就算天资愚钝也一定会小有成就,而不是彻底湮灭了存在。

那样好的少年,怎么就变成如今这般小心翼翼过日子的样子了呢。

不单指宋无双。

约莫等了两刻钟,身后传来了让人放心的声音。

“草民何某拜见二殿下!”

身后跟着低着头的鹤微,她将人带到后就默默地去了楼下。

夏凌云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他将何郎中带到了宋无双面前,何郎中从被窝中翻出男人的手臂,见到了红色的勒痕,心里也猜到了半分,但明面上并未点破,只是默默把了脉后写了张方子,都是些治伤寒补气血的药方子,每一味药材也都是半补之物。

“二殿下,世子久居京城,初到蒙城水土不服,这才得了伤寒亏了气血,需服用服用此药三日,切不可受了旁的刺激,毕竟身子薄弱,经不住什么刺激。”

何郎中说完后便离开了,夏凌云追到了楼下往何郎中怀里塞了一块水头极好的玉佩,何郎中也没有拒绝。

待何郎中走后,夏凌云才注意到了守在一旁的鹤微。

“你抬起头来。”

鹤微缓缓抬起头,那张脸说不上来貌美,但颇有一种江南女子的婉约清秀。

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

“你叫鹤微,哪两个字?”

“鹤微凌云志,微行掩月华的鹤微,奴婢的母亲教奴婢,若想人前风光,便要谨小慎微。”

这是黄先生的诗句,那也是一位鸿鹄之志却无力施展的可悲之人。

“你的母亲是位好母亲。”夏凌云中肯道。

鹤微语气里带了一丝开心:“奴婢谢过殿下夸赞,奴婢日后必会更加细心的为殿下…为府中各位姐姐清洗衣物,让各位姐姐能舒舒服服地侍奉殿下!”

“你是个浣衣女?”这样聪明的人,不该只去浣衣才对。

鹤微有些支吾道:“奴婢本是殿下内院之人,但各位姐姐觉得奴婢年幼,怕奴婢行事莽撞冲撞了殿下,便命奴婢为各位姐姐浣衣擦地,这样的活便见不到殿下,自然不会冲撞了殿下。”

什么歪心思!见个生的好看又能说会道的就赶走!

“是你哪位姐姐?”

“是…肴管事和她手底下的各位姐姐。”

肴嘉,负责夏凌云内院的大小事务。

“好,,明日起,你便替了肴管事和她底下人的职务,降半级,只负责附院事务。”

鹤微有些喜出望外:“殿下不嫌弃奴婢的出身!”

“说来听听。”

“奴婢是林校尉通房的妹妹,只是姐姐福薄,竟冲撞了林校尉,被林校尉赏了白绫……事后林校尉还想纳奴婢,但奴婢那时不过十二岁,是奴婢的爹爹娘亲去钱庄借了银子才将奴婢赎了出来,本事过了几日安生日子,哪承想钱庄的巨额利息竟如此之高,奴婢便投身到了王府做侍女,只因着王府的粗使丫头也能有一贯钱。”

想过林堂成是个混蛋,但没想到林堂成连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也不放过。

夏凌云的语气里带了一些怒意:“好他个林堂成,等手里头的事情处理完了,看我怎收拾他!鹤微,你现在就去内务院,去领衣裳和手牌,今日我就不想再看见肴管事了!”

鹤微有些犹豫,但在夏凌云的鼓励下还是去了。

还好府上还有药,夏凌云命人煎了一副,给夏凌云喂下了。

刚喂下,就听见了肴管事的声音。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抢我的位子!小贱蹄子,你怕不是想攀高枝想疯了吧!”

“肴姐姐别生气,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别打了!”

接着就是一声声藤条抽在身上的声音。

床上的人好不容易才睡得安稳些,结果被肴管事这么一闹,夏凌云生怕宋无双又醒了,这会儿若是醒了,怕是晕不过去了,但再折腾上一番对他们二人并无好处,于是他掖好被子,带着些怒意便冲了出去。

“肴嘉你在干什么!”

循着声音的来源,肴管事看到了夏凌云满脸怒意的模样。

“奴婢拜见殿下!”

“我问你你在干什么!回答,你是哑巴吗!”

肴管事瞪了鹤微一眼,支支吾吾道:“这侍女鲁莽,一进门就说让我将手牌交给她,还让内务院收拾出一件她的内务服,这侍女整日里心思不在活上,奴婢一时气急了才会……”

“这是我的命令,怎么了!”夏凌云将怒火发泄在了肴管事身上,“你嫉妒鹤微貌美,便将她擅用内权将她调离内院,今日起,我便也擅用一回内权,就按她说的,她替了你的位子,你与你手下的人降半等,处附院事务!”

“殿下不可啊,先不说能力,这侍女可是出身……”

鹤微急忙解释道:“肴姐姐,殿下海纳百川,他知晓我是林家家仆出身,可我一心只想为殿下分忧,并无旁的意思,且就算管理了内务,也绝不会有非分之想,肴姐姐看轻我我可以不在意,可肴姐姐万万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你还敢胡言乱语!”肴管事直接被点燃了。

夏凌云扬手一巴掌扇在了肴管事脸上,顿时白皙的脸颊上就出现了清晰可见的掌印。

鹤微连忙求情道:“二殿下,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愚钝,未将殿下的意思传达明白才让肴姐姐误会,望二殿下放肴姐姐一马,奴婢愿放弃晋升的机会!”

见鹤微已经求情了,夏凌云也没再发作,拂袖回了凌波斋。

床上的人已经安稳的睡了过去,烧也退了。

正巧明书和万远程赶在了午时前回来了,手上拎了许多田老伯硬塞上来的特产,包括醉酒的夏凌云提的无理要求。

万远程见自己主子不在,便开口问道:“二殿下可知我家世子去了哪里?”

夏凌云有些心虚,但还是故作镇定道:“昨日我与宋世子喝了一夜酒,但宋世子不胜酒力,便歇在了凌波斋,不过今日发了热,我寻了郎中来,说是水土不服,开了药已经服下了,如今已经安稳睡下了。”

万远程皱了皱眉,但对面之人是嫡出的皇子,他不敢说些什么,怕让本就孤立无援的宋世子更加不好过,只能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将东西放去小厨房,然后……便去军营里帮我与宋世子告三日假,”夏凌云想了想,还得把万远程也支出去,“万侍卫也去吧,替你们家世子提前熟悉一下军营的情况,你家世子病一好就能由你带路了。”

万远程虽有不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去了。

等夏凌云吃到午膳时才想起来没给宋无双整点吃食,此时鹤微端着一盅白粥走了上来。

“小厨房那边只准备了殿下的饭食,奴婢想到世子生了病怕是无力吃些菜食,便熬了些鸡汤来。”

雪中送炭!

鹤微也一如上次那般,办好了自己的事就离开了,给足了夏凌云给宋无双亲手喂汤的空间。

何郎中的药从来不出岔子,用完饭没多久,宋无双的烧算是退了,人也算是慢慢转醒了。

夏凌云就守在床边的躺椅上打盹。

宋无双看向一旁台子上摆着的汤碗,自己嘴里也萦绕着汤香味,这个楼阁里怕也只有夏凌云会给自己喂汤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泛起的怒意才被压平了些。

他努力想起身,但腰间和腰下处的疼痛将他推回了现实,相比之下,自己手臂上的划伤都不算些什么了。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凌云,只能强撑着酸痛的身子起身,蹑手蹑脚地穿好衣裳,却发现自己的束发带不见了,但出于情况紧急,他便松开了手臂上的布条系在头上,然后扶着扶手下了楼。

等夏凌云醒来时,连被窝都凉透了。

不说别的,男子多刚烈,宋无双被他折辱了一夜,若是个好脸面的怕是直接从凌波斋二楼直接坠湖自尽了,但宋无双应该不会,但想来也好不到哪去。想到这,夏凌云也顾不得什么脚疼不疼了,光着脚就焦急的在府里寻了起来。

问了一路,夏凌云才从一个侍女口中知道了宋无双在景安院里,刚走进去就看见鹤微死死拉着宋无双的手臂。

“世子不可做傻事啊!”

“你放开我!”宋无双脸都憋红了,但他现在的力气根本比不过鹤微。

夏凌云急忙跑进去拉住了宋无双,宋无双一顺力便进了夏凌云怀中,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地隔得远了些,最后还是鹤微率先打破了僵局。

“世子殿下,您还年轻,还未立下功劳,怎可轻易就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宋无双红着脸回道:“我只是想坐到湖边上吹吹风,结果你一上来就将我拽回来了!”

鹤微也红了脸:“奴婢眼拙,冒犯了世子,还请世子降罪。”

“无事,你本意是好心。”宋无双并不喜欢为难旁人。

“万远程……”

“他去军营里了,等你…伤好了,就能去见他了。”夏凌云说道。

宋无双有些无奈的低头扶了扶额,随即就注意到了夏凌云脚上缠着的丝带,正是自己寻找未果的发带,一时心中又有了气。

“殿下如此折辱臣还不够,还将臣的发带缠于脚上,殿下就如此着急于给臣一个下马威吗!若臣有何处得罪了殿下……”宋无双突然想起了昨日宴会上自己不愿意说出的事情,“原来殿下还在记恨臣宴会之上没有给殿下面子这回事,好,臣现在就告诉殿下,臣不仁不孝,不贤不义,故意气得父亲卧病,殿下满意了吗!”

夏凌云被这么一通胡乱指责也怼的有些生了气,一把扯下脚上的丝带扔进了鹤微怀中,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景安院。

宋无双彻底没了力气,扶着鹤微缓缓走进了房内。

鹤微解释道:“世子莫要责怪殿下,是奴婢见着殿下为了扶世子才踩着碎瓷片子上划伤了脚,但奴婢的衣裙已经撕下来给世子包扎了伤口,便擅作主张用世子的发带包扎了殿下的脚,若是世子有气,奴婢便去绣纺买一条一模一样的赔给世子,还请世子莫要与殿下置气,想来殿下也是担心世子的,方才来景安院时都是光着脚的,现在又没了包扎,指不定又得受些伤。”

宋无双气随着体力的耗尽也早已消了大半,只是腰间腰下的疼痛感还是提醒着他昨晚发生了什么,这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掩盖的。

鹤微安顿好宋无双后便去了凌波斋,夏凌云此时正在凌波斋里见什么砸什么。

“殿下!殿下您冷静一点!殿下!啊!”

一块碎瓷片直直地冲向鹤微的脸,来不及躲闪,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便已经在少女白皙的脖颈处了,伤口不算深,但却溢着血,格外渗人。

“你没事吧!”夏凌云有些惊慌地不知所措。

鹤微捂着伤口勉强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奴婢没事,等会包扎一下就好了,还请殿下莫要再生气,您脚上还有伤口,若是再添些新伤,那便得不偿失了啊。”

夏凌云绕过了一地碎片,扶起已经瘫倒在地的鹤微,努力压低了声音道:“好。”

景安院里的那位现在也并不好受。

“娘,我为什么会……”

夏日炎炎,景安院离凌波斋不算远,荷花池便是挨着露台的,宋无双搬了来一把躺椅,静静地睡了。

夏凌云冷静了一会儿后,也觉得宋无双生气是正常的,自己本就做错了事,没理由让人家先低头,便带着命人从宝绫坊买了一条最贵的发带,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好后,轻手轻脚的到了宋无双房中。

宋无双恬静地倚在躺椅之上,纱帘轻舞,荷花池美景如画,恰似人间仙境。夏凌云凝视着这一切,心中的情感如泉涌。他痴痴地望着宋无双,想要抚摸那如玉的容颜,却又怕惊扰了她的清梦。在这片刻的宁静中,他们仿佛置身于古风画卷之中,与世隔绝。

这样的景色,他已经没勇气再看下去了,默默放下了发带后离开了景安院。

宋无双就这么一觉睡到了用晚膳,他本来还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找借口不去正屋吃饭,又不会挨着饿的借口,鹤微就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宋世子,这是奴婢做的一些菜食,想来世子刚与殿下起了冲突,怕是不便一起用饭的。世子吃完放在一旁等奴婢来收拾就是了,殿下那边奴婢便说,世子还未醒。”

整个王府里唯一的好人。

“多谢鹤微姑娘。”

“无碍的,奴婢与姐姐也经常吵架,奴婢阿爹就是这么做的。”

“你阿爹是一位好父亲。”

鹤微有些惊喜道:“世子您与殿下说了同样的话,不过他夸的是我阿娘。”

宋无双有些诧异:“殿下竟会夸人?”

他印象中的夏凌云已经只剩下了昨天夜里席卷残云的癫狂模样了。

“世子,奴婢虽是不知您与殿下究竟如何了,但奴婢知道,您与殿下,都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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