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挚爱

9月1日。

周演转学到了徐徊的学校里，梁现山和黄淡梅让他们每天上下学一起结伴。

“行啊。好！”

徐徊和周演答应的很痛快。

但他们彼此的想法不一样，徐徊他不管答应没答应，除了在家里和在爸妈面前，他都不会和周演在外面多一点交集。

周演肯定是答应了，就算父母没提他也会自己这么做的。他恨不得天天粘着徐徊，上下学可以和哥哥一起走是最好的了。

但是呢，开学那天。周演的喜悦还来不及出发，就已经到站下车。

徐徊恶狠狠的跟他说：“在外面你不准跟别人暴露我们俩的关系，最好说我们不认识。”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你这个弟弟。”

他不想在外认这个姓氏不一样的弟弟。同学问起来，他怎么说？说是自己的爸爸和别人再婚了，他就有周演这个弟弟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

麻烦！

“所以上下学我们没有必要一起走，我不想跟你一起走，爸妈在我们就装装样子，不在我们就分开走，他们要是问起来，你也不准露出破绽，自己想办法找借口，反正就是别给我惹麻烦，听见没？”

要是让梁现山和黄淡梅知道是他不要和周演一起走的，自己肯定会挨骂。

周演亮晶晶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哥哥，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他明明看到哥哥就很开心。

看到一眼就满足的不得了。

昨晚一想到能每天和哥哥一起走他兴奋的睡不着觉。

他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人或事而失过眠，昨晚是他第一次失眠。

他第一次失眠是因为哥哥。

他只会因为哥哥而失眠。

但哥哥今天说的话还是好难听，跟以往一样难听。

他这次不是演的，他这次是真伤心了。

“对，我就是那么讨厌你！”徐徊落下这句话就转头走了。

周演的头很快就低了下去，拳头瞬间捏紧，落寞伤心的样子却格外寒冷令人发指。

突然，徐徊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几步走回来了，回到他的面前。

周演很快抬起头，脸上的阴霾散去了些，对他接下来的表现有所期待。

紧接着，徐徊的表现也没让他开心，他说：“对了，今天我跟你说的事情你不准告诉爸妈，也不准告诉他们是我逼迫的你，被我发现你告状，你就完蛋了！”

然后再次转头走了。

“嗯。”

呵呵，哥哥，你再一次伤了我的心。

呜呜，哥哥，你再回头看一次我吧。

**********

几个星期天气都阳光明媚，相安无事。

周演经常一个人悄咪咪在楼梯或墙面等角落偷看徐徊。

徐徊也没发现，他都在和朋友相谈甚欢着呢。

所以一般周演看不了多久就自动离开了，他实在看不下去哥哥和别人这么亲密，对自己态度却那么差。

他嫉妒的要死，他要得红眼病了。

所以他每次一逮着可以和徐徊独处的机会，就会讲好多好多话。

徐徊根本不想理他，但他总是缠着自己聊天，聊这聊那，几乎什么都聊，时不时也会搭上一两句。

比如，周演跟他说十句话，他大概就回两句。

周演发现了这个规律，以此类推，说二十句话，让哥哥回四句，说三十句话，让哥哥回六句……

和哥哥讲话，简直乐此不疲，哥哥回话，简直开心不已。

于是他就养成了和徐徊呆在一起话很多的习惯。

但是徐徊并不想和他呆在一起，所以和周演每次呆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很短。

几乎两个人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声音，都是周演在说话。

除了在爸妈面前，徐徊才会热情互动。

但他对自己这个弟弟的讨厌还是半分不减。

周演几次胆子大的晚上来敲他房门，说想跟他一起睡。

徐徊撩了撩头发，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你自己害怕自己去找爸妈，跟他们一起睡去，去找我干什么？”

“可是，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睡。”那双漂亮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徐徊看，徐徊都是骂了他几句就关门理他了。

周演也没有回去，就一直呆在那里：“哥哥没关系，总有一次我可以和你睡在一起。”

直到一次他呆在那里的时候，梁现山口渴想出来喝杯水时看见了他：“哎，小演，怎么还没睡啊？你站徐徊门口干什么？”

周演很快眨巴眨巴他无辜的大眼睛，说了实话：“我，哥哥，想和一哥哥一起睡。”

“晚上一个人我还有点害怕。”

如果现在出来的人是黄淡梅，就可以一眼识破他的谎言。

黄淡梅生下他的四年后几乎是每天都出门，家里也没有其他的亲人，连一个保姆都没请。

家里的饭桌上是黄淡梅回家后带来的剩饭。饿了就自己去吃。有时不回家，就没有饭吃。

刚开始，他那个时候才四岁，还会哭，还会闹。是个正常人的现象。

渐渐的，直到五岁的时候，他哭麻了，不闹了。因为他从早哭到晚，从年初闹到年末，家里就他一个人，每天起起落落的哭声也没有引起邻里邻居的关心，就算周演故意弄出特大的动静也没人来投诉。

母亲从来没有带他出去过，他长这么大，已经五岁了，就呆过两个地方。

一个出生时的医院，一个出生后的家。

哦不，这不是家，这是一个给他着地的房子。

母亲在周围人的心里形象似乎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差的，所以即便他们没见过面，邻里邻居也是知道她有一个儿子存在的，就每天呆在那个不到80平的出租屋里，跟疯掉了一样，天天哭。

传来传去，再结合他现实的表现看，周演在他们的眼里就是精神有问题，就是黄淡梅在外面乱搞剩下的一个有疾病的野孩子。

所以周演五岁时就看透了这些人，包括他的母亲。

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很大，他过的并不快乐。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去死，他觉得，该死的是那些人，而不是他。

他要活下来，而且还要开心的活下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开心的活下来。

为了生存，他跟黄淡梅要了一部手机。然后靠自己学会了一些基本的生活方法。

六岁开始，自己煮饭，自己洗澡，自己洗衣服……

在这种环境下，周演怎么可能会是个正常人？

在别的小孩还在看动画片的年纪，他的骇人心思就已经周密的可怕。

他原本也可以正常的，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疯了，是个小疯子。

他跟他的名字一样，周演，从小到大在任何接触他的人面前把自己演的像一个正常人，一个普通的，听话的，可爱的小孩。

就是这样一个有病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呢？

梁现山让他和自己与母亲睡，周演很委婉的拒绝了，大晚上的，一个人站在这里也不开灯，怪渗人的，梁现山没办法，只好敲门，让徐徊陪他一起睡。

周演：哥哥，得逞了。

徐徊的脸特别的黑，但晚上看不出来。

周演的心里也是非常的清楚。

哥哥一丝一毫的情绪，他都知道的。

不过他装作不知道，就对着他甜甜的笑，钻进被窝里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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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演：黑化进度值—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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