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散录

淮安距离江域不远，也是以水而生的城，城外还有一圈护城河通往城内暗道。

在靠近西城门的客栈我暂且住下了。

“小二，来两个荤菜，一个素菜。”

“好嘞，客官，我们这的河虾可是出了名的。”

特地挑了个可以看到所有桌子的位置坐下，真的是父亲和母亲怎么没教我些江湖暗号什么的，整日都让我跟那教书的夫子去学些莫须有的。

“小娘子在这可有什么烦心事?”

刚刚走神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桌对面就出现了长相端庄但一身粗布麻衣的男人，嘴脸看起来一副猥琐样。

见我打量他也毫不避讳，反而直挺了腰背让我去瞧。

“在下是，江湖人称翩翩公子能文能武的冉承。”

“你是混江湖的人？”

“那当然是，江湖上的事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连那天下第一江向漾都要礼让我三分。”

我站起身就想走。

“诶诶，小娘子，这一桌子菜。”

“你吃了吧。”

说罢我头也没回的向城中走去。

刚过完迎春节的淮安应当不该如此的，街道上虽然也不算冷清，但和江域比起来差太多了。淮安和江域本就没有几十里路，在者都是靠着江河为生的城就是富裕些。

我有些懊恼，早该问问那讨饭的乞丐。

四处闲逛着发现连个说书的都没有，只能回客栈去了。

这在城中闲逛一大圈已然天快暗下了，客栈的小二在擦桌椅，我拿了些银两告诉他还是中午那几样菜。

趁着上菜的功夫。

“城中可有什么游玩的地方？”

那店小二听罢压低声音“这位客官，我看你是位小姑娘告诉你了，这城里不干净啊。”

“店家这是何出此言？”

我又塞了些给他，他摩挲一下我给他的重量斟酌着说：“这不是迎春节刚过，城中禁令解了，闯入了外来的采花贼，外面的人听说了此事都不敢前来了。”

我还想再问些，那店小二就只匆匆嘱咐我晚上锁好门窗莫要出门。

一天下来根本什么事都没做嘛，还搭上了不少银子，就这样怕是还没到郑南州就没盘缠上路了。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一声惊呼吓得睡梦全无，出门查看发现是白日的乞丐，不对，应该叫冉承。

见到是我从他屋里出来，他登时窜到我身边“我说小娘子，这地方不干净，有采花贼，我刚刚好险就要落入那贼人的手里了！”

“冉公子不妨同我细细说？”

我又叫了一桌菜和一壶酒，真是心疼我的银票。

“小娘子你可不知啊。”

“我叫时渝枝。”

“好好好，时姑娘，是在下莽撞了，在下自罚一杯！”

说罢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还舒服得发出了“啧”的一声。

“你可不知啊时姑娘，我本在那梦周公呢，只听窗户处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你也知道，今日这城中的风言风语，我登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先闭眼假寐引那贼人靠近，可失算了那贼人武功不凡让他跑了。”

我往他杯中又添了点，他小口啜着直摇头。

“可惜啊，可惜啊，”

“敢问冉公子可有见到那贼人的真容？”

“啧，当时我已睡下，房中的蜡烛已经熄灭了，借着月光只能看到那贼人有非常严重的驼背。”

“哦，对，那贼人的手速很快，借着月光都能看到残影的那种快，简直恐怖。”

我点了点头又给他添了酒，后面问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信息了，直到后半夜我才回房中休息。

翌日天蒙蒙亮我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开门发现是昨日的冉承，他换了身不那么像乞丐的衣服。

“我说冉公子，扰人清梦可是最忌讳的事。”

“时姑娘早上好啊，你们那里还有这种忌讳吗？我此次前来是希望你能陪同我一起彻查此案。“

“查案的事交给衙门就好了，再说了，淮安不是有驻扎的监天寺吗？”

我真的很困，但冉承倒是兴致勃勃，尽管我跟在他后面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时姑娘你有所不知，听说昨夜那贼人在我这没得手后去了别处，大清早得已经在衙门那闹上了。”冉承一副洗衣阿婆的表情充满了对此事的好奇。

衙门在东街，从北门客栈一路摇晃着瞌睡也醒了。

“张大婆，都说了，此事我们衙门合同监天寺会彻查，绝对不会让张二牛枉死，你在这闹，凶手也不会自己大摇大摆走进这衙门啊！”

因为去得稍微迟了些，此时衙门前已经围满了一圈人，我站在队伍稍后些就听见了这么一句。

张二牛？男的？虽说有乡间传言给孩子取贱名字好养活，但怎么也不会给丫头取张二牛吧，如果是男的，那昨夜冉承被偷袭。不是采花贼吗？

我还想再往前挤挤了解些更清楚的信息衙门的那些人就开始赶人了，张大婆也被请到里面去坐了。

“时姑娘！”抬头见原本在身旁的冉承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人群对面了，那嗓子一声嚎叫惹得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不免频频探头看过来，好想装作不认识啊！

“冉公子，你何时跟我走丢了。”

“哈哈，刚刚人太多就挤散了。”

“那这位是？”

一走近就见一旁像衙门小厮的人原来是同冉承是一伙的。

“这是我打探情况时遇到的小兄弟，他能告诉我们些有用的，只是。”

我往那小厮手里递了点碎银，那小厮满意得收下了。

“小姐您有所不知，那采花贼是个怪人，据说每过几日就必须得吸收男阳气。”

“那为何叫采花贼，而不是”

“那是因为这贼人并非一人，采花的是采花贼，采男阳的是妖，我昨日看见……”

还没等那小厮说完，他突然口吐白沫，一只眼睛死死睁大着直挺挺得倒地了。

“谁？”冉承见此情景急得大喝一声，向四处张望。

我蹲下检查尸体，还不到一分钟已经出现尸僵的现象了，只有一只眼睛睁得老大，另一只。

“不许动！”

还没等我查看另一只闭着的眼睛，衙门的人就已经将我和冉承团团包围了，在衙门旁边谈事还真是不方便啊。

我瞥了一眼地上那小厮的尸体缓慢的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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