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手掌长不了多少的铁蛋儿,倔强的留在了人间,开启他与众不同的人生。铁蛋儿是带着使命的,两家人血脉的传承。
在八十年代的农村,男孩儿是被定义成血脉的唯一传承,女孩儿最后只能算是个亲戚。
春梅叔叔家四个女孩儿,用老话讲就是:“这家没人了”。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可已经到了这个年龄,再想要个儿子,已经是痴人说梦。即使有老来得子的实力,政策也不允许。
计划生育口号天天喊,村子里墙上的标语更是让人闻风丧胆:“宁可血流成河,不准超生一个”;“该扎不扎,房倒屋塌”;“该流不流,扒房牵牛”;“一胎生,二胎扎,三胎四胎--刮!刮!刮!”……
这些话口号和标语,不是只存在文字层面,而是会真实的落实到每一个违反计划生育的家庭。
第一胎是女孩儿,可以生二胎。条件是:父母过三十四周岁,女孩儿满八周岁。同时满足两个条件,才可以去村里申请生二胎。
但也不是符合条件的,就一定可以领到准生证。每年乡里给每个村的准生证,数量是有限的。
今年发给村里5个准生证,那么想生二胎的家庭,就从符合条件的家庭里选。选父母年龄更长,孩子年龄更大,以大排小。没有排上的,等下一批指标。
在没有拿到准生证前,不允许无证先孕,那是违反政策,要流掉的。在规定时间再次备孕。二胎不论男孩、女孩儿,生完孩子,父母一方,就必须做结扎。
第一胎是男孩儿的家庭,是绝不允许生二胎,孩子出生后,父母一方尽早去做结扎。
小品“超生游击队”,就是当时的真实写照。第一胎是女孩儿,第二个还是闺女的,农村大多数家庭,是不甘心就这样成为“绝户头”。
带上老婆女儿,抛家舍业,开启打游击生活。然而,全国计划生育政策都一样,大着肚子的妇女走到哪,都会被盘问、举报,他们只能东躲西藏。
野地废弃的机井房、山洞、远房亲戚……,只要能想到的,相对安全的地方,都是投奔的对象。
每个月乡医院的工作人员,会拿着本村孕龄妇女的花名册,进村例行孕检活动。那些离家,缺席孕检的妇女,第二个月就会被发现。村妇女主任会带人到家,让家里人催促回来,如果再次检查还未出现,就会把口号、标语对应进行落实。
而那些躲出去,决意不生男孩儿不罢休的夫妻,任由房子被扒,粮食被拉,牛羊被牵,父母被带走,他们也绝不出现。
走哪生哪,直到生个男孩儿,再回家,让大队、乡里一起算总账。
这铁蛋儿,是保全的长子,占据了头胎名额,如果想再给保全找个媳妇儿,还能让再生一个吗?
春梅父亲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尽管已经有了孙子,可儿子再次成为光棍,不给儿子再说个媳妇儿,自己老了,保全的日子怎么过,那铁蛋又该怎么办?
深夜,春梅父亲想到这些,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坐了起来。
“干啥?”老伴问。
“没事儿,睡吧。”
春梅父亲下了床,提拉着鞋,来到方桌旁,坐下抽起了烟,“吧嗒吧嗒”,直到咳嗽声惊醒了铁蛋。“哇哇……”的哭声,他才把烟收起来。
春梅妈“喔、喔,蛋儿不哭,喔喔……”,哄着孙子,不时发出一声叹息“哎”。
春梅父亲,没有再上床,半躺在溜圈椅上睡着了。吃完早饭,径直去了弟弟家。
他们父母早逝,老哥俩相依为命,相处的一直不错,有棘手的事情,都会聚到一起,商量着想办法。
小说《交易人生》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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