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血月穿云,衡城西南一个隐世小山村,一阵幽风扫过,寒意绵绵。村头一只大公鸡扯开嗓门喔喔啼叫起来,撕开这静谧的夜幕。午夜一鸡叫,其他的公鸡也跟着打鸣。
鸡叫声一声比一声洪亮,起起落落,伴随阵阵阴风,呜呜喔喔,像是在预警。
东南角落一座茅草屋内,一阵窸窣,豆大的火光渐渐晕开,一个佝偻的身影走到床边,“阿零,阿零,起身了,快点起身,嘘!小声点,别扰着那鬼。”
躲在被窝里边哆哆嗦嗦的小男孩扯开被子冒出一个脑袋,懵懵懂懂地望着床边一脸憔悴两鬓斑白的爷爷。
“阿零呀!爷爷跟你讲,我们活着的世界是由一种叫做‘纹’的东西构络成的,‘纹’无处不在,无所不能,有看得见的,有看不见的……”
“爷爷,你又喝多了,大半夜胡说些啥呢?”
“少废话,爷爷说的话,好好听着。”
“哦!”小男孩委屈巴巴地伸出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捂住嘴巴。
“‘纹’呢又有先天后天之说,点连成线,线带出面,经由人的构思想象,鸟兽纹、花纹、螺旋纹等等一大摞人造出来的纹,这属于后天的。我们身上的体纹、掌纹、指纹……生而有之……”
“我懂,那是先天的纹。”小男孩忍不住插句嘴。
“有一种纹,寻常人是看不见的,它能把自己伪装起来,无时不刻地游走在这个世界上。它们恶得很,一不小心就会把人的命儿勾走……咳咳……”
“啊!怎会?”
“怎么不会?这类纹纯是一种恐怖的生命。我们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它们能活多久,只知道它们以‘纹’的样子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它们最会消磨人的意志和性命,最会折磨人了。答应爷爷,以后呀!你要是能看见它们,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咳咳……这能保住你这条小命……”
“爷爷,你呕血了……”
“别担心,爷爷没事。”
“可是,人不是看不见它们吗?我怎么会……”
“普通人看不见,但是……但是……读纹师……不同……咳咳……”
“读什么?”
“总而言之,你得活下去,哪怕过得连狗都不如,也得好好地活下去。爷爷现在就要你看清楚,纹这玩意它真的会伪装,也真的能杀人。”
笃笃笃,有人在敲茅草屋前面的木板门
“小零,快开门。”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爷爷低吟,“那鬼终究是找来了。”
“是老爸,老爸他找到我们了。”躲在被窝里边的小男孩哪里还记得爷爷刚刚说的一通胡话,听到爸爸的声音,开心得不得了,扒开被子一个箭步下床跑到木板门后面拔出门闩。
“许零,你这个妖孽,老子总算寻着你了,今晚,老子非杀了你不可。”门闩一落,木板门被重重地踢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刺了进来,直直地朝小男孩脖子抹过去。
“许大炮,你这小逼崽子,敢动我孙子。”佝偻身影勃然大怒,嘶吼起来。
小男孩吓得脖子一缩,回头看向爷爷。
此刻的爷爷已经不再是他的爷爷,已然是一副恐怖模样。
爷爷怒后青筋暴起,身体竟然扭动起来,像是一把织布的梭子,晃晃悠悠,又如同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长在爷爷身上的纹一根一根如同蚕丝飘起空中,额纹、眼纹、脸上的皱纹、身体上的纹、手上的脚上的……纹络宛如蚕丝被抽取一般……
一个出格的线头扯出来,一件毛衣很快地变成一团乱。
不,更像是剥皮,随着爷爷身体上的纹被抽取,就好像被剥去了皮肤,转眼间,爷爷化作一团血肉倒在床上。
从爷爷身上抽出来的纹交织着,慢慢地化作一副人皮,血淋淋地还在滴血。
门边一声惨叫。
人皮目的明确地笼在小男孩父亲身上。
爷爷的纹一根根地缠绕着,越来越紧,小男孩的父亲痛得张开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一会儿,父亲扭曲的样子被他爷爷的纹笼盖住。
父亲变成了他爷爷的模样。
“阿零,记得远离这些恶毒的玩意……”父亲张嘴说话了,声音却是他爷爷的。
小男孩吓得瘫坐在地,魂儿都快没了。
眼前的“爷爷”说完手中的尖刀迅速地往脖子一抹,涮!一片腥红,咕咚!一颗圆溜溜的脑袋滚落在小男孩两脚之间……
“草!什么玩意……草……”清晨暖洋洋的阳光穿过落地窗的玻璃打在许零脸上,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该死的,打十六岁起,每逢初一十五,这个古怪的梦总会如期而至。
真的假的的无所谓了,毕竟,爷爷也好,爸爸也好,对他来说,记忆久远得有些模糊。记不起来的东西就不需要去记了。
手机铃声响起来,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哪位?今天周末,能让人安生些吗?”许零不耐烦地接听电话。
“哥,是我。”电话里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声音冷冰冰的,像是给许零一记冰锥,弄得他脑袋更疼了。
“大妹探?哟呵!这不是曾经发誓死也不会和哥哥有任何联系的仙儿吗?”听出声音是自己的大妹子,许零带着几分讥讽地说。
“是我,冷楚仙,你的大妹。”
“何事扰我?”冷楚仙是许零的大妹,许零有五个妹妹,五个妹妹和他关系都很差,冷楚仙是和他最不对付的。
对于这五个妹妹,他很被动,想关心,但是关心不起来,妹妹们是一点机会也不给。如今,他怎么也想不到已经当上警察的大妹号称要和自己断绝关系的大妹会找上自己。
“有个凶杀案,想找你帮忙。”
“凶杀案?”许零一怔,凶杀这事儿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
“仙儿,你这是在消遣你老哥……咱们的恩怨……不对,咱们都十几年没见面了,就算以前哥哥我做错了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
“许零,我是认真的呢。”
“我去,这话说的。”许零不以为然。
“记得小时候你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诡异的纹,它能杀人,对不对?”
“我说过吗?”许零抓了抓散乱的头发,他只记得梦里爷爷说过,他也没到处说过这事。
“说过,总之,你肯不肯帮我?”
“凶杀案和纹有关?”
“或许。”
“我怎么帮你?我出了名的废,再说了,你可别忘了,你哥我有斑纹恐惧症。”
“我已经短信发你地址,一定要来帮仙儿哦!”
“我……”
“哥哥,好哥哥,我的好哥哥,你来嘛!求求你了,哥哥,一定要来……”
冷楚仙突然撒起娇来,许零一个激灵,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面无表情说话冷冰冰从来不给自己好脸色的大妹探冷楚仙吗?
这些年,冷楚仙都遭遇了什么?人的变化也太快了吧!完全换了个人。许零后知后觉,额头上不由得冒出冷汗,再一看手机,冷楚仙已然挂断。
打开手机信息箱,冷楚仙的的确确给许零发来一个地址:白星市公安局河东分局。
小说《读纹师:超恐怖诡纹杀人事件》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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