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舟什么意思

回舟什么意思

作者: 小瓜子机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回舟什么意思大神“小瓜子机”将尉迟林渊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我的未婚夫是城中千万少女的而什么丑若夜叉、粗鄙不堪、不敬父母都是传言对我的形容我知道他无心娶于是我开始另觅良谁知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暗中看在眼我被人诬陷推人下他骂我蛇蝎丑我被人设计差点失去清他包庇真我被人故技重施再次陷他却突然表白?!此人恐有癔算惹不起躲得就在我彻底放弃将和他人喜结良缘他却失态发疯般地挽回1所有人都以为我喜欢林渊...

2025-03-03 04:26:57
我的未婚夫是城中千万少女的梦。

而我,什么丑若夜叉、粗鄙不堪、不敬父母都是传言对我的形容词。

我知道他无心娶我,于是我开始另觅良婿。

谁知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暗中看在眼里。

我被人诬陷推人下水,他骂我蛇蝎丑妇。

我被人设计差点失去清白,他包庇真凶。

我被人故技重施再次陷害,他却突然表白?!此人恐有癔症,算了,惹不起躲得起。

就在我彻底放弃他,将和他人喜结良缘时,他却失态了,发疯般地挽回我。

1所有人都以为我喜欢林渊。

人人都知我和他自小便有婚约。

自我八岁那年继母嫁入府中,她为了稳固地位,讨好爹爹,一早就张罗了这门婚事,把我说给了她那长我四岁的娘家侄儿。

无人问过我是否愿意,我想林渊亦是如此。

起初这桩婚事无人在意,可随着我年岁渐长,恶名满汴京。

而林渊,十三岁起书画便开始名满汴京,渐渐地,郡县上也有了他的名字,成了大梁名士。

我十三岁那年,林渊十七岁,新帝登基,林渊作为新帝皇子时期的伴读,被委以重任,担任校尉,和尉迟老将军前往边关,智计大破北国铁骑,我军大获全胜。

大军凯旋那日,我看到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派风流恣意,不得不承认,他生得极好,高大英武,轮廓分明,少年意气。

十三岁的我,那时有过欣喜有过喜悦,这份喜悦没过多久,便在满汴京的流言碎语中灰飞烟灭,所有人都说我配不上他,贵女们期待听到我被退婚的笑话,可她们失望了。

凯旋后林渊被封为大将军,大梁名士的美名现在更是锦上添花。

一夜之间,林渊成了汴京贵女们的梦中郎君,关于我性情凶悍、不敬母亲、丑若无盐的流言甚嚣尘上。

母亲听到这些流言后,拉着我的手好生宽慰,提出在我及笄前送我到接受教导,以正清名。

我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母亲,心中冷笑不止,却还是顺着她的意准备前往汴京最负盛名的林家书院,好好会会我的未婚夫林渊,也好为未来谋划。

2这,最早其实是林氏一族的族学,百年前林大学士林明朝体恤天下读书人求学之苦,便联合闽阳先生,改族学为书院,除了面向亲眷,还面向天下有资质的可造之材。

发展到如今,已经成为京都最负盛名的第一书院。

得益于前朝女皇大刀阔斧的改革,彼时民风开放,无甚男女大防,男女同席同窗皆可,只是穷苦人家的女子仍旧不太好过。

没想到有朝一日,托了继母林氏和便宜未婚夫的福,我还是踏入了这天下第一书院。

马车缓缓驶入京郊一片清幽竹林,不久,书院牌匾映入眼帘。

车辆停稳,我不慌不忙整理姿容,今日我特意穿了一身绯红春衫,旖旎裙摆处绣有大朵大朵金莲,细心妆描眉眼。

十一岁那年上元灯节,我误食杏仁,加上得了风疹,脸部肿胀不堪。

灯会上,北国刺客刺杀失败后混入人群,骚乱中我的幕离不知所踪,动乱平息后,王尚书家的大小姐丑若夜叉的传言不胫而走,这其中,少不了林渊的亲亲表妹柳梦如的推波助澜。

加上我十岁那年,我那好继母在文轩公主宴会上故意戴了我娘最爱的首饰,口口声声她才是我娘,引我发怒,年幼的我不管不顾推搡林氏,王氏女凶悍之名传遍汴京,加上灯会丑名,我算是臭名远扬了。

墙倒众人推,那之后,即使我很少出门,但一些贵女做的诸如当街踢踹乞儿,逛胭脂铺赊账,偷窥林渊和友人作画之事,莫名其妙也算到了我的头上。

我索性仗着祖母和太后娘娘的宠爱摆烂了,说我凶悍,那我凶悍给你看;母亲不是贤惠吗,那就帮我收拾烂摊子好了;说我丑陋,我故意化丑妆,故意粗鲁地将茶点一次次泼到那些鹦鹉般的娇娇小姐身上。

但是入书院这日,我不想再丑恶自黑下去了。

且不说我此前凶悍的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护住我娘的嫁妆,现在林氏看着和我定亲的侄子越来越优秀,若不是自己女儿年岁过小,她恨不得将女儿取而代之,目前看样子她看好了自己二姐的女儿柳梦如。

现如今送我入书院,一是她观我性情顽劣,彻底被养坏,入了书院只会丢更大的脸;二是,恐怕他早已和林渊、柳梦如上过眼药,正好用我的不堪衬出柳小姐的清雅不俗。

我倒不是非林渊不可,一番探察后,试试人品再说不迟,哪怕不嫁,给他们添添堵也是极好,林氏和柳梦如我更不可能让他们得偿所愿。

何况,书院那么多青年才俊,我就不信我物色不到好的郎君,及笄在即,不可坐以待毙。

不是说我丑吗,我偏要张扬美艳。

整理好后,我款款下车,轻移莲步缓缓入内。

翠儿果儿抱着我的幕离和给同窗的礼物紧随其后。

翠儿撇撇嘴:小姐,您今天总算好好打扮了,您看看您出门那像什么样子,哪有把锅灰和黄芪粉往脸上抹的。

好看否?我哈哈一笑。

好看好看,仙子下凡咯,比大少爷画上的美人还好看,这不比那柳小姐好看。

翠儿道。

嘘,小声些,别让旁人听了去。

果儿张望四周。

谈笑间入了一个拱门,急急忙忙冲出一个小厮,果儿忙道:放肆,急急忙忙差点冲撞到我们小姐,你干什么去?对不住,小人冒犯了小姐,我……夫人命我到书院门口接王小姐,一时匆忙,不慎冲撞小姐,请小姐不要责罚。

小厮急得快下跪了。

原是接我的,看这架势,匆匆忙忙,看来林夫人也不怎么待见名声在外的我。

跟着小厮往内走,一众年轻公子围在一起不知争论什么。

走近了,便闻,方瑞山,你在胡说什么,把田地财富分给庶民,滑天下之大稽!一位锦衣公子很是激动。

你也出身世家,怎么为那寒门子弟说话?旁边圆脸公子很是不忿。

此时人群之间一位长相端正温润,满身清正之气的公子温柔开口:若氏族子弟人人囤积财富,天下钱财皆汇于世家,你以为世家便会长盛不衰么?我不是说世家的钱财田产均分给庶族,这一点当今名士齐百老先生尚做不到,我亦做不到,我只是认为庶族也需要有上升通道,而不是所有资源和渠道尽归世家。

想必这位公子就是锦衣公子提到的方瑞山,他的言论着实不俗,我不禁想起我的娘亲,那位同样出身寒门的世家妻,我爹当年娶她,是否也是这样一番唇枪舌战。

人群默了默,我缓缓开口:这位公子好见解,世上凡穷者,谁人不想达,然达者,唯恐落于下风,沦为穷者,是以权贵相交更甚,更迫于穷者,久之,穷者怨怼,天下动荡,达者之思反不能成。

况且,愈是发达,更应该以天下为己任,协助君王治理国家。

我认为公子所言甚是。

浅浅在众人面前露脸,我看到所有人的目光皆转向我,各位公子或不悦或欣赏或喜悦,也不乏一直盯着我打量的羞涩公子方公子的眼神随着我的话越来越亮,我说完后,他不禁点头,是引我为知己的眼神。

锦衣公子开口问:姑娘是哪家千金,思辨了得。

我淡淡一笑回道:公子过誉了,我本是路过,听得各位公子辩题,一时失礼贸然开口,不过是些闺阁笑话,当不得真。

淡淡行了一礼,我继续道:我是王尚书家王大娘子。

小女子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公子多关照。

告辞。

说完我带着翠儿果儿转身便走,我听到后面的公子们小声议论起来。

王尚书家王大娘子,是那个丑八怪?可是这位姑娘分明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这是为何……方瑞山打断议论:诸兄背后议人长短,不妥吧,我们还是继续辩题吧。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个方瑞山,看起来呆呆的,没想到有点意思。

3两日后,书院众人都知晓我是谁了。

期间柳梦如带着那群在书院学习的世家贵女来看了我一遭,看我容光焕发截然不同的样子,柳梦如甚至怀疑过我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愚不可及粗鲁不堪的王岩畔,被我阴阳怪气茶言茶语一番后,她悻悻离去。

我知道她必有后招,果不其然,第二日我下学后在园中闲逛,路过水榭,柳梦如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娘子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静静地看着她对着我一番好久不见嘘寒问暖,等她的后招。

突然,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往我身后看去,然后拉起了我的手,那个小娘子紧张了一瞬,然后凶狠地瞪了我一眼,直愣愣投入池中。

原来如此,我还来不及细想这个小娘子为什么如此配合柳梦如的拙劣戏码,就听到她凄凄切切地哭了起来。

王妹妹,我不过是夸了你现在变好看了,果然是女为悦己者容,你怎么就突然恼怒推了玉嘉妹妹,怎么办,快来人啊……随后,不出意外地,身后传来一声:嘉嘉!接着就是扑通一声,有人入水去了。

我回头便看见一位公子长身玉立,对我怒目而视,正是林渊。

那落水的,想来是他胞妹林玉嘉,跟来的女婢下水不多时把小娘子救了上来。

兄长,这位姐姐推我,我不过问了一句姐姐以前很丑么,她便恼怒了,推我下水。

小姑娘哭得情真意切,配合她一副落水受惊的凄惨模样和旁边冷漠注视的我,衬得我像足了恶人。

柳梦如趁机煽风点火,二女将这台戏唱得极好。

林公子不妨先将小妹带去医治,不过小姑娘哭声震天,不像有恙,柳姐姐才像有疾的那个人呢。

还有您这兄长做得,真要心疼妹妹怎么不亲自下水救人。

我脸上带着不咸不淡的笑意。

柳梦如愣了一下,她显然没想到我居然不辩解,反而火上浇油说这通话。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表哥,你不要生气,王妹妹应该不是故意的。

王妹妹,那个女婢是表哥安排在玉嘉妹妹身边的武婢,我本想着表哥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们未婚夫妻多见见总是好的,便擅作主张差人以玉嘉妹妹的名义去请表哥过来了。

没想到,一时变故突发,王妹妹误将玉嘉推下水了,还好表哥你们过来的及时。

王妹妹,你快道个歉呀,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

我刚想开口学一学柳梦如的柔弱,噎一噎她,就听到:蛇蝎丑妇,不必多言。

随后林渊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带着众人离去。

翠儿、果儿气愤不已,忙着为我辩解,然而没有人在意他们说了什么。

听到那句话,我脑中轰地一下,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男子这么直白地羞辱,这个人居然还是我的未婚夫,何其可笑。

我本来就是观望态度,这下林渊再优秀再俊美我都不会考虑嫁给他,接下来我要想办法退婚,再成功物色一位单纯善良可靠愿意娶我的公子,成功拿到母亲留给我的产业和嫁妆。

林渊,死一边去吧。

4其后一段时间,柳梦如和林玉嘉总是带着得意,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和我说话,每次被我刺回去之后又悻悻离去,不久又卷土重来,总归以后不会再有交集,我并未放在心上。

为什么林玉嘉帮着柳梦如设计我,想来她也是想要这个嫂嫂,那就他们和和美美一家人去吧。

世人多不能免俗,我以前的恶名,给林家这样的清流大世家抹黑了吧,所以人人厌恶我,没有人愿意探究真相到底是什么。

纸包不住火,这件事传开后,原本就对我颇有微词的一些世家小姐彻底远离我,甚至一些公子也会窃窃私语,但他们却总是看我,世人多爱美,我想那我也算有些长处。

没想到一天晚饭后,果儿过来告诉我有一封拜帖,打开一看我很是意外。

方瑞山,那个入院之初一面之缘的温润公子。

我不便邀他到我住处,于是让果儿转告他的小厮戊时水榭凉亭见。

果儿对我约见外男很不认同,怕对我名声不好,怕林渊不高兴。

翠儿倒是通透,对林渊嗤之以鼻,支持我另觅良婿,这丫头我什么都没说她就知道了。

戊时,我打扮一番出门赴约。

今日我特意打扮得很是清雅,月白纱裙,只在鬓间别了一朵粉意极淡的芍药,唇彩也是淡粉色,主打一个柔弱娇贵。

我刚入凉亭,方瑞山看了我一眼后退一步,慌张行礼,正身之前又快速看了我一眼。

我心念一动,心里已经稳了三分,回礼后我便开口:不知方公子相邀所为何事,客居书院多有不便,只好委屈公子在此了。

说完我目光盈盈看了他一眼。

方瑞山被我看得更加紧张,这几日书院的留言方某有所听闻,只是,那日观姑娘所言,方某相信姑娘绝不是这样的人,想来此前传言大多有误。

我……我邀姑娘相见,是在下冒昧,我只是担心姑娘初来乍到,相识者寥寥,恐姑娘暗自神伤。

我……我绝无冒犯之意,请姑娘原谅方某贸然相邀,还请姑娘不要将流言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总有人相信姑娘。

方某冒昧,方某……方某……没想到居然有人因为一番话就相信我,此前的矫揉造作在这一刻变成了几分真诚。

方公子,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说着我眼中泪光闪闪,这一瞬间我是真的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了。

方瑞山听我道谢,耳朵立马染上一层薄红,看他的样子我逗弄之心又起。

公子不知,这些年来我所受污名不知凡几,却无一人如你这般相信我,大抵世间女子多是艰难。

你能这样相信我,我心里十分触动。

说着,一滴泪倏然掉落,配合上今晚的打扮,我想我此时应是极美。

方瑞山眼神流露出心疼和无措,他的手抬了抬,似是想为我拭泪,耳朵脖子红意更甚。

王……王姑娘,你莫哭了,我会说服林夫子查清真相,我也会帮你调查的,这不是你的错,其中必有误会。

林夫子,林渊叔父,不用想都知道会向着侄女。

我也不需要真相,快快退婚正如我所愿。

方公子不必了,用不着为了我大动干戈,我不惧这点流言蜚语,只是你一时安慰,我才没忍住落泪。

我知你心意,感谢方公子一番良言。

对不起,让你更伤心了。

但是王姑娘你……你真的很好,不应该被别人这样说。

怎会,公子的话如同雪中送炭。

时候不早了,夜间露凉,公子保重身体。

还有,我名岩畔,公子唤我岩畔即可,不必如此客气。

好……福身之后,我感激地望了望方瑞山,这才转身离去。

身后的视线紧紧跟随。

月色正好,月映裙衫,芍药微晃,我勾唇一笑。

翠儿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夸赞方瑞山人品不错。

我不知道的是,此时亭边假山后,路过的林渊目睹了全程。

小厮礼泉问道:少爷您不会真的错怪王小姐了吧?她是您的未婚妻,这方公子却上赶着献殷勤,果然色令智昏。

林渊不置可否。

5那日过后,我将之前寻来送给兄长同一批的狼毫让果儿给方瑞山送去表示谢意,他居然回赠了我一只价值不菲的白玉簪子。

想不到这书呆子还挺会投桃报李,那我更不能让他失望了。

次日,我便梳了堕马髻,佩戴了白玉簪子。

学堂上,方瑞山远远看了我一眼,看到我鬓间的白玉簪子,他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旁边同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神情有些玩味地肘了他一下,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丝毫不觉他已盯着我看了许久,我回以一个浅笑,他脸红得更深了。

日子定然不会这般平顺地过下去,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阳春三月,阳光明媚,春光正好,不少贵族喜好在此时举办春日宴,林家自然也不例外。

借着闵阳书院的兴盛,林家往年都是在书院举办,与学子同乐,同时也方便世家大族物色出色的后生。

往年这种盛宴一般没我什么事,我那好母亲也不想我丢人丢到她娘家,惹他哥哥,也就是林渊他爹林正熙厌烦。

今年,入书院半旬后,我终于参加了,只是我还是低估了人心险恶,我险些步入更深的深渊。

春日宴当日,决定一雪前耻的我打扮了一个时辰才缓缓出门。

院子里的女郎个个光艳照人,三三两两各自结伴交谈,或赏花,或扑蝶,或对诗。

我走过,她们要么视而不见,要么暗自打量偷偷较劲,更有甚者,呼朋唤友相邀离开。

被孤立捉弄多年的我早已习惯,如今与以往不同的无非就是多了暗自打量我装扮的人罢了。

我静等开席,趁着人多,今日我的目的是在稍后的上一洗污名。

刚找到一个清幽的水榭,准备小憩一会儿,就听到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方瑞山这个书呆子水灵灵地出现在我面前。

王……王姑娘,方才园中不见你,我忧心你无聊,便前来叨扰了,若是王姑娘觉得冒昧,那在下……他有些笨拙地开口。

我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几面之缘,我也并未十分上心,他竟然如此真诚,倒显得我有些卑劣了。

不冒昧。

我缓缓道,谢谢你,方公子。

许是环境实在清幽惬意,我和他不知不觉聊了许久,很是投缘。

他倒也不像我想象中那般木讷,讲起见闻来谈笑风生,逗得我和翠儿、果儿嬉笑连连。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一声男声打断了我们,我回头看去,一群公子向我们走来,有几个是没见过的面孔,衣着打扮尽显奢华。

开口的是前面的一位公子,打趣地看着我们,不过我的未婚夫林渊也在他们中间,面色不虞。

走近了,先前那位开口的公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转向方瑞山问道:这是?看样子是认识了。

他们介绍寒暄的间隙,我看了看林渊,面色很快如常。

得知我是谁,那位公子有些惊讶,我福了福身,他的眼神飞快在我、方瑞山、林渊之间疯狂打量,活像瓜田的猹。

一些公子也神色各异地看向我,毕竟我和传闻中太不一样了。

随即那位公子招呼一声,飞花令快开始了,邀我们同去,我不想当绿叶中的一点红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婉拒了,称身体不适稍后前往。

话刚出口,方瑞山那个实心眼的立马道:我等一等王姑娘,诸位先请。

引得众人再次侧目,八卦之心溢于言表。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林渊眉间浮现一丝郁气。

他们走后,我看向方瑞山的表情有些复杂。

王公子,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声是不太好的,还有,我与……我知道。

传言不公,无需理会。

方呆子义正言辞地说道。

啊啊啊,这一瞬间,我觉得方瑞山可爱极了。

随后我们一同前往宴席,方瑞山挑了一个离我很近的对面席位入座,须臾那日学堂同窗戚公子坐在他身旁,眼神再次在我们之间来回打转。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侧身挪开眼,不想与林渊对上了眼。

他可能没想到被我发现,挑了挑眉,我心情瞬间糟糕,再次侧身转向另一侧。

稍后的飞花令,我以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写书,以外布芳菲虽笑日,中含芒刺欲伤人。

写笑,赢得满堂叫好,就连书院院正当朝宰相也不由看向我,笑道传言误人。

说来可笑,我的污名连当朝宰相大人都有所耳闻,想来是卢家小姐回家当做笑谈讲给长辈听。

方瑞山两眼闪若星芒地看向我,我浅笑回应,他回我一个嘴角咧到耳根的灿烂笑容。

随后就是各种宴会娱乐,席间众人待我态度明显不同,我抽空看了一眼柳梦如。

发现我看她,她脸上的嫉恨一闪而过。

宴席正酣,突然有婢女唤我林氏主母相邀,到书院里的东苑厢房相见。

名义上的未来婆婆相邀,环顾一圈林夫人确实不在席上,这个婢女确实也是林府的,不好不去,我并未怀疑。

跟随婢女来到东苑厢房,她让翠儿、果儿到偏房等候,留我暂候,随即退了出去,想来是有话想私下对我说,无所谓好与坏。

厢房有一股特殊的香味,闻之欲睡,我意识到有些蹊跷。

顾不得体面,大声呼喊翠儿、果儿,从头上摸了一根簪子握在手中,起身往门口走去,一阵阵眩晕感袭来。

快到门口,我看到一个男子站立在身前,心中大惊,好狠毒的手段。

顾不得多想,我用簪子扎破手掌,脑中清明几分。

我努力睁开眼,试图看清来人,依稀看见是一个护卫打扮的人,或许是看我清醒有些紧张,他的身体有些发抖。

见状我威胁道:不论你是谁派来的,你想清楚听命于人的后果,再怎么样,我是你家公子的未婚妻,未来的主母,她许诺你的好处,恐怕你是有命想,没命拿……眩晕感再次袭来,一阵阵的眩晕头痛,我几乎站不稳。

那男子闻言脸上出现犹豫,他在权衡利弊,我心中焦急万分,千万不能晕倒过去,得稳住他。

好在我察觉不对,拼命跑到门边,此刻外面的清风让我有些许喘息之机。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纠结再三,他还是狠下心,凶恶地看向我。

林渊!救我。

侍卫闻言一怔,匆忙向后看去,我趁机跑出门,奈何眩晕,被他一把抓住,绝望将我淹没。

他关门之际,我索性往地下一躺,拖一个躺着的死尸状的人想必不轻松。

歹徒将我拖拽至屋内圆桌旁歇息之际,我趁着最后的清明,使出最后的力气向他的脖颈刺去。

他痛呼一声将我踹开,门也在此刻被人推开,我只看到一角墨色衣袍,对着来人说了一声救我,就失去了意识。

想必我此刻手中鲜血直流,发髻散乱狰狞若女鬼。

如果来人是同伙,此前种种谋划皆如泡影……6再次醒来,我看到手上包扎的绸带和熟悉的床帐,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了上来,万幸。

我艰难开口,翠儿、果儿哭喊着围上来,外屋一个陌生的婢女匆忙往外跑去,想来是去禀报了。

我竟然昏睡了一天,原来昨日翠儿、果儿进入偏房就被反锁,后来听到我呼救,才发现门窗都被封死。

最后居然是林渊前来救了我,有人因他害我,他这个毒计里的目击证人倒是因为我的拼命拖延救了我。

听完翠儿、果儿的遭遇,我已经知道此事出自柳梦如,林夫人要害我有更高明的手法,何况昨日我的表现得到了众人认可,她没有理由恨我至此,心里一阵阵发寒,后怕和愤恨交织,我一时哭了出来。

果儿、翠儿也哭得声泪俱下,我的心中恨意更甚。

这时林渊走了进来,原来那个侍女是他的人。

王姑娘,昨日之事是我们林家御下不严,让你受惊了。

林渊看着我,神色波澜不惊。

此时我对柳梦如的恨意也迁移了一部分到他身上。

你们林家,真是好家风,好一个蛇蝎毒窟。

声音不自觉带了哽咽。

我满眼恨意的样子让他完美的神情有一丝裂痕,他似乎在给我解释:昨日我重审了那名侍卫和传唤你的婢女,是他一时起了贪念鬼迷心窍串通婢女,二人已经被送至府衙,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这就是你们林家的好家风,真是公道。

你有你想保护的人,我也有我的原则,林公子,不送,管好你自己的人,鄙处不欢迎你。

林渊的拳头握了握,指节有些泛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我只是厌恶地盯着他。

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对我抱了一下拳,一撩衣袍出去了,那名婢女却没走,我打发她到屋外,这才和翠儿果儿复盘。

下午方瑞山和他的同窗好友戚公子一同前来看望了我,我这才知道我原来是赏花没站稳,划了一跤才把左手割破的。

我的表情太过冷清,不甘和委屈郁气无法散去。

方瑞山盯着我让我几度怀疑他也要落下泪来。

最后是我努力扬起笑脸告诉他我过几日就回学堂,让他不必挂怀他才依依不舍的被戚公子拉了出去。

七日后,我休息得差不多了,日子总归还要继续,养伤期间柳梦如没有前来打扰我,看来林渊也怕他的好妹妹被我欺负。

倒是林玉嘉过来看了我两三次,每次都期期艾艾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不想理会,我不想和林府有任何关系,至于柳的账,我会慢慢清算。

重回学堂,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新鲜,林渊为了柳梦如也来到学堂当起了督导,我不想看他任何一眼,余光却看到他的视线一直看向我,防贼呢,可笑。

最后是方瑞山和同窗换了位置帮我挡住,我对他甜甜一笑,呆子再次脸红。

7平凡的日子似乎注定与我无缘,几日后下学,晚间我到后山散步归来,快到我所居住的客舍时,我听到一个女子的惊呼,还有一个男子不怀好意的笑。

月黑风高,纨绔调戏一个姑娘,这俩人可能都是我的同窗,天人交战后,我还是做不到不管。

住手!我中气十足地尖声大喊,快步冲了出去。

原来是的公子,裴修,著名的酒肉纨绔,以前没少嘲笑我,那个姑娘我倒是不认识,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吧。

裴修起初还有些害怕,看到是我反而不怕了。

原来是你,王大娘子,以前一脸黑黄麻子,现在倒是有点标致,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不介意连你一起收拾。

我呸,你个猪头纨绔,就会欺负小姑娘,欺负我,呵,你敢吗?以前我敢揍你,现在我照敢。

且不说我爹你得罪不起,我名义上还是林渊未过门的妻子,你真的有胆量吗?他好像喝酒了,听完更是胆大包天,手向我脸上摸来。

我说你勾引我,你说外面那些人信我还是信你,就你王黑麻子,想想都是你倒贴我,哈哈哈哈哈哈。

我掏出磨制过的簪子正准备智取扎他,旁边的姑娘突然大喊:是你臭不要脸调戏我!还想泼脏水给王姑娘!你,你,你下贱!我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位姑娘面色涨红,眼神却坚定。

裴修大怒朝我们冲过来,我调整好簪子的角度,却看他还没靠近,就猛地飞了出去。

一个高高壮壮的身影出现了,他对我们说:二位姑娘莫怕。

然后就冲过去痛打落水狗。

这种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于是我也加入了,时不时还亮一下簪子。

终于,裴修落荒而逃,临走还来一句:你们给我等着。

回头,那个姑娘还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

我一时冲动丢了形象,回过神才意识到不妥。

顺理成章地,我们三个互报了姓名,原来这个姑娘是京郊临安县丞之女沈皎,其父以清正闻名,只是官职与裴修他爹裴尚书相比低微,怪不得裴修这个贼人敢欺辱于她。

那位壮士是尉迟老将军之孙,尉迟瑾,前些日子刚从边关回来,说起来和我差不多时间进入闵阳书院,只是他爱武不爱文,平日总是坐在学堂最角落,男女又是分席而坐,我没有留意,竟从未见过。

不打不相识,我们也算是相识于危难之际,至此,我交到了第一个闺中好友沈皎,三人小团体正式成立,后来方瑞山和只爱吃瓜出现不多的戚公子也加入了我们,四人五人小团体成立。

隔天,沈皎就搬到了我坐席旁边,小鹿般的眼睛清澈地看着我,尉迟瑾也搬到了我旁边空着的男席,方瑞山频频回头,看向尉迟瑾,当然了还有阴暗爬行的林渊和裴修也盯着我们。

课后我向方瑞山简要讲述了昨晚的遭遇,他看向尉迟瑾的戒备才淡去。

此后月余,我们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几乎让我忘记了我来书院的目的。

期间听说裴修又被人揍了一顿,问了尉迟瑾和方瑞山都不是他们,不管了,皎皎笑骂道:恶人自有天收。

天气渐暖,一日早晨我们正常进入学堂,却看见众人交头接耳,我们一进入,讨论声戛然而止,大家的目光纷纷看向我,环顾一周,裴修洋洋得意地看着我们。

尉迟瑾扯过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王氏女向裴某求欢不成,遂恼,委身尉迟和林家侍卫,殴打裴某。

大字艳红。

又来了,经久不息的恶意,源源不断的恶意,这畜牲想彻底毁了我!皎皎看了一眼眼眶瞬间红了,方瑞山和尉迟气的面色通红,连平时只喜欢八卦沉默寡言的戚公子也神色愤然,我终于不是孤身一人。

我看了众人一眼,随后安抚住了我的朋友们,稍安勿躁,他们以为我会哭吗?对女性的恶意永远是辱骂她是荡妇、悍妇、丑妇!此刻我的内心反而无比宁静。

我只是正常入座,随后林夫子和林渊来了。

夫子刚要开始讲课,我打破了学堂的宁静。

林夫子,冒昧打扰,我有一事恳请夫子秉公处理。

林渊和他的叔父诧异地看向我,奇怪的是林渊看了我一眼又警告地看了裴修一眼,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在我把字条呈给林夫子和林渊后,林渊面色涨红,林夫子也气得不轻。

那些传阅字条的人显然没想到我会不顾名声把事情闹大,史好友抓出污蔑礼部尚书之女王姑娘、大梁大将军林将军、护国将军之孙尉迟校尉的歹人后,学堂先前起哄的众人纷纷撇清关系,说字条并非出自他们之手。

这时裴修站出来说我确实几次三番暗示勾引于他,或许被有心人抓了空子。

我马上大哭说柳妹妹对不起,我马上退婚你不要害我了云云,吓得柳梦如一个激灵,慌忙出言撇清关系,这时大家看她的眼神已经不清白了。

我随后补充了对裴修的嫌弃,揭露了他此前的好多黑料,他脸色越发赤红,几次欲冲上来,说完我表明不可能放着林渊不要要裴修这头猪。

而裴修这次有备而来,拿出了一个粉色的布料,声称是我的贴身衣物。

我看着柳梦如得意的神色,心里暗自发笑。

我期期艾艾,直言不是我的,表现出一副羞愤欲死的样子,直到他展出那肚兜的绣样,赫然一朵祥云。

皎皎此时开口:王姐姐的才不是这样纹饰,莫要攀咬。

我哭着过去扯过来,一副愤怒的样子扯了几下,外面的绣线脱落,里面赫然一朵柳映莲花。

此时林玉嘉惊呼:柳姐姐!怎么是你的!好妹妹,好助攻。

柳梦如这下才是真的羞愤欲死,哭泣的表情都带了几分真。

几日前,我故意在柳梦如必经的路上,忧愁地和皎皎还有翠儿、果儿谈论担心裴修报复,特意让她听了去。

晚间又让翠儿、果儿大闹洗衣房,说我的贴身衣物不见了,我的贴身衣物带有特殊的祥云样式。

按照柳的性格,毒计必生。

果然,不久,发现了有一女婢悄悄潜入我的居所,翠儿果儿以为是窃贼,却发现只有衣柜被人打开过。

我特意忍着恶心,那几日柜子里全是秀好柳映莲花纹样的肚兜,外面再用特殊绣法用祥云遮盖,就这样,柳亲手把证据送到裴修手上。

到时攀咬起来,裴修一定记得给他送东西的丫鬟,顺藤摸瓜查下去,柳梦如有理也说不清。

手段虽然低劣,但是不及柳梦如狠毒万分之一,但凡她不想害我,此计都不会成,咎由自取。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柳梦如的纹饰,鄙人不才,趁着柳梦如过来找我继母说私密话时偷听过。

裴修那厮还要攀咬,说我确实勾引殴打于他。

尉迟瑾方瑞山帮我说话被他骂成奸夫淫妇。

我们都很默契地不想皎皎与这件事有关,污名我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这时皎皎哭着来到我身旁,坚定地说道:王姐姐和尉迟大哥都是为了保护我才被裴修记恨的!我阻止不及,尉迟瑾担忧地看着皎皎,皎皎已经把我们相识那晚的事情全盘托出,众人皆惊,连裴修都一副没有想到的样子。

我的好皎皎,这一次,我的真心没有错付。

林夫子大呼荒唐,称定要上奏裴尚书不教之过。

裴修还想狡辩,此时林渊出声:够了,裴修,你几次三番欺辱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说有人殴打你,后两次是我。

我为妻子出气,有何不可?今日之事,我若罢休,枉做人!柳梦如闻言在哭泣的间隙狠毒地瞪了我一眼。

这是林渊第一次当众承认未婚妻的存在,如果他此前但凡表露一点对我的重视,裴修不敢如此。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我已不在乎,我与林渊,再无可能。

方瑞山此时看我的眼神有些苦涩,我安抚地对他笑了笑。

闹剧般的一个上晌就这样过去,裴修被押入大理寺,柳梦如的一个丫鬟据说被处死了,柳梦如名声一落千丈。

对于我,众人用或同情或觉得我苦尽甘来的眼神看着我。

8我只觉得好累,好想睡一觉。

醒来时暮色四合,皎皎在床边陪着我,她看我醒来抱着我哭了。

谢谢你,皎皎。

我开口。

是我谢谢你才对,对不起,害你承担了这么多。

皎皎眼眶又红了。

傻瓜,你不知道你站出来的那一刻我又担心又欣慰。

以前我也像那晚帮你那样帮过一个姑娘,可是后来她避着我走,在我被裴修辱骂欺负时,她在旁边无动于衷。

我表面凶狠毫不在意,和裴修扭打在一起,可是那天晚上我哭了很久很久,后来我就开始捉弄那些欺负我的人了,我的名声也越来越差,别人干的坏事也被推到我头上。

其实那天晚上我有纠结要不要帮你的,我不是好人,我没有立刻冲上去。

我差点就失去你这个朋友了,呜呜呜……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你帮我了,不是吗?我以前听闻你跋扈不敢和你说话,我才不是好人,你是我遇到的最好最好的女郎,阿妩姐姐。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乳名。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她,这个乳名从我阿娘去世后,很少有人喊过了。

我小时候和你一起玩过呀,那个时候你是小明珠,我记得你又漂亮又活泼,就和现在一个样,只是你有太多玩伴了,不记得我了。

皎皎的话让我一时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娘去世之后,我过了很糟糕的一段日子,一直到遇到你们之前,我遇到太多太多事情了……我又哽咽了。

我也不好,后面听信传闻不敢和你玩了,阿妩姐姐对不起,呜呜呜~皎皎眼睛里面充满了愧疚。

没事,我们现在还是好姐妹,该认识的人,永远不会走散。

我突然感觉人生不止苦涩,还有人在心里记了我好多好多年。

就在我们姐妹情深时,突然外屋传来一声轻咳。

我和皎皎一惊,那名林渊派过来的婢女进来通传林渊来了,我不想见他,他却不久后直接进来,和皎皎打了招呼让她出去。

皎皎碍于他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出去了,临走前担忧地看向我,我安慰了皎皎一眼,直面林渊: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帮我,谢谢你。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困扰,过阵子我会想办法退婚的。

林渊闻言一脸不可置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过来看看你。

之前我也不是袒护柳姑娘,我查出真相后训责警告过她,本想送她回家禀告她父亲,我母亲和妹妹百般阻止。

你养伤期间她也是禁足的,唉,此事终归是我对不起你。

那你还记得你见我第一面说了什么吗?林渊一时默然,羞愧又歉意地向我道歉。

实不相瞒,从进入书院起,我就没想过要嫁给你。

你我婚约本就是长辈匆忙定下的,做不得准,我心目中的夫君不是你这样的,你也适合找一个门当户对名声与你匹配的妻子。

无论如何,谢谢你这次帮忙澄清。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决绝地拒绝他。

传闻我痴缠林渊毫无底线,他心里或许觉得我是属意他的,听完我的话,他的神情说不出是震惊还是伤心。

你好好休息,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林渊说完不等我回答就走了,似在强忍什么。

9后来一切似乎都好了起来,林夫人林老爷对我的态度越发和缓,林夫人甚至多次唤我过去谈心。

可我只是淡淡的,身边的人突然就都是好人,再也没有人对我冷嘲热讽,可笑的是这一切好像都来源于林渊对我态度的转变。

那日共患难后,我们四人的关系更加密切,就连爱看热闹对我不咸不淡的戚公子,也逐渐开始融入我们。

天气一天天地暖和起来。

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下去不是办法,我得想办法退婚。

心里焦急,一日傍晚我来到书院后山崖边看日落吹风,四下无人,清风徐徐。

我的披帛不慎被风吹起,我回头准备去捡,就看见林渊握着我的披帛站在我身后不远处。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无声无息,不知道谋划什么,我心下当时就有些恼。

还我。

或许是他没想到被我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眼神闪躲。

他轻咳一声,缓慢地将披帛递给我,他的不自在也很快消失,眼神有些侵略性地盯着我。

我不愿多待,拿到披帛转身准备下山。

没想到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我恼怒地看向他。

快日落了,一人下山不安全,我同你一起。

不必。

你刚刚在想什么,我看你在那坐了许久。

想如何退婚。

说完我挣脱,快步跑开。

下山路上,他远远地一直跟着我,其实书院到山顶不过半个时辰,大可不必。

三日后,城中有灯会,皎皎约我同去,方瑞山和尉迟瑾自然也同行。

街道灯火璀璨,与以往的孤独和人人避之不及不同,这次我有人陪伴。

一路上方瑞山和尉迟瑾却有些窃窃私语,不知道他们嘀咕什么,我和皎皎走在前面,来到河边,我们在等待一会儿的烟花。

一声锣响,河岸边烟花盛放,火树银花不夜天。

方瑞山在我身旁静静地看着我,他的胳膊隔着衣料轻轻碰了我一下,我看向他。

阿妩,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说着递给我一个精美的螺钿盒,盒子就很贵重了,我在犹豫要不要收。

另一边,尉迟瑾也红着脸掏了一个盒子给皎皎。

搞半天这二人一路上嘀咕什么时候送礼物呢,最近的相处,尉迟瑾明显对皎皎上心了。

那方瑞山呢,我开始认真思考和他的关系。

皎皎脸红推拒,在尉迟瑾的死皮赖脸下还是收下了。

我看着方瑞山期许的眼神,犹豫了一会儿,我也收下了,接礼物时不慎碰到了他的手指。

他的脸刷一下又红了。

皎皎有些不好意思地拉着我走开,想来有话和我说。

我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感受尴尬暧昧交织的气氛。

突然我感受到了一道视线,抬头看去,林渊在二楼一个雅间的窗边目视着我。

视线相对,他目光下移,看向我怀里的螺钿盒,我有些心虚地往怀里揣了揣。

阿妩姐姐,你说方大哥是不是对你有意,还有尉迟瑾,他……我的脸猝不及防地红了,傻妹妹你要不要这么明显地说出来,还是在我名义上未婚夫的注视下。

尉迟瑾?这就直呼其名了?前几天不是还生气不理他吗?我反手一个调侃,守护爱情。

莽汉和小白兔,还挺好磕的。

皎皎,你脸好红啊~小白兔生气捶我了。

皎皎,我们回去吧。

灯会人多眼杂,走散了不安全。

林渊不见了,我忧心他找过来。

那二人依旧在岸边倚栏闲谈。

方兄,你是否对王小姐有意?是。

方瑞山不好意思地笑笑。

可王小姐与林大哥有婚约。

无妨,我会等。

刚走近就听到这番话,我此时走也不是,上前打扰也不是。

方瑞山缓了缓,继续道:明珠弃于市,就莫怪他人觊觎。

是吗?看来方公子对这明珠势在必得?林渊不知何时来到了我们身后。

此刻腹面受敌,我生平罕见地感受到了煎熬和焦灼。

方瑞山闻言转过身,眼神犀利地盯着林渊。

我有些不舒服,先行回去了。

人多眼杂,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我的婚姻。

晚间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想不明白林渊对我的态度为什么改变,何时改变。

方瑞山对我有意,如果选他,我又该怎么在林渊态度改变的情况下取消这桩婚事。

10又过了几日,林府老夫人七十大寿,古稀之年,寿宴不可谓不隆重。

宴席上,我看见一位故人。

柳梦如。

原来如此,林老夫人偏疼这个佛口蛇心,满肚子坏水的外孙女,所以即使犯下那么大的错,她也毫发无伤。

席间又有人传唤我,怎么,又要故技重施吗?林府我根本不熟,没来过几次,借故贺寿不便离席。

不想那婢女竟然禀报了林老夫人,林老夫人眼神斜睨过来,须臾故作慈祥地让我随那婢女去,毕竟名义上,我也是她的外孙女。

我转了转手中金臂钏,跟着那名婢女去了。

穿过一道长长的连廊后,来到了一个庭院。

这个庭院看起来是一个固定居所,柳梦如的住处?婢女把我带到后,就退下了。

翠儿、果儿紧跟着我,就连林渊安排给我的婢女也紧随其后。

我问她这是谁的住处,她说了一句是少爷的,然后她紧绷的神经明显放松了,这么说,是林渊找我?那为何刚刚在林老夫人面前又是通禀的柳梦如找我?既来之则安之,我坐下环顾屋内陈设。

老实说,有点失望,这也太简洁了吧。

我仔细闻了屋内,没有异味,一切正常,我的心头疑虑却更深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柳梦如妖妖娆娆地进来了。

翠儿果儿如临大敌。

咚一声,林渊派来的女婢倒下了,接着,翠儿果儿也晕了。

我若不晕,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事出突然,我在有人传唤之时服了重金求来的清眩丸,过来途中趁机使了眼色,翠儿、果儿也服了,这两个家伙。

我闻着柳梦如身上与往日不同的熏香,眼神逐渐迷离,顺势晕了过去。

柳梦如重重捏了我的脸。

然后进来一个男人,一开口说话我就认出来了,裴修。

随即果儿他们被拖出屋外,门被关上。

脚步声向我逼近。

就在裴修骂骂咧咧之际,我突然睁眼,拔下臂钏按动机关,猛地向他脖颈刺去。

他吓坏了,反应过来重重扇了我一巴掌,好疼!我看着他流血的伤口,心说还不起效。

上次之事,他记恨上我,今日势必要毁了我。

就在我肩上薄纱被拽掉之际,门被重重推开,我回头一看,林渊。

即使不是他,自然也有人为我作证。

我慌忙向他扑去,用力过猛扑进了林渊怀里。

他的呼吸粗重了一瞬。

我有些害怕,臂钏上涂的是见血封喉。

裴修再怎么说,也是裴尚书最宠的儿子,要是他一命呜呼,我该如何善后。

想着我的身体不由得有些颤抖。

林渊这时环住了我,有些僵硬地拍了拍我。

裴修此时彻底倒了下去。

没事,别怕。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散落在我的耳边。

我的臂钏上涂了见血封喉。

我言简意赅。

他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如死猪般的裴修,安抚道:伤口很小,这点剂量要不了他的命,别怕。

闻言我松了一口气,推开了他。

林渊的视线落在我的肩膀上,随即就忙碌起来,低头整理衣袖。

我低头看去才发现我肩上的薄纱早已掉落,我背过身去慌忙整理,隐隐约约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

随即我拍了拍手,翠儿、果儿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才慌忙进来。

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翠儿关切道。

我后知后觉想起来挨了一巴掌,加上刚刚确实有些羞恼。

我轻咳一声:你们两个不靠谱的家伙,再晚点你家小姐就要被扇成猪头了。

是您说的击掌为信的。

翠儿喃喃道。

果儿气愤:什么,这个裴修还打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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