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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蚀月什么水平》是兰v竺的小内容精选:我睁开眼喉间还残留着砒霜烧灼的痛绣着并蒂莲的茜纱帐在眼前晃金丝楠木拔步床散发淡淡檀这分明是镇北侯府嫡女的闺可我在十六岁那年就带着十里红妆嫁入东再未归大小姐该喝药青瓷碗沿磕在牙褐色的药汁泛着古怪甜我猛然攥住那只涂着丹蔻的腕间翡翠镯子撞在碗壁发出清脆声苏玉柔吃痛松药碗在地上摔得粉她今日穿的是水红撒花软烟罗正是我记忆里出嫁前半月的光...
我睁开眼时,喉间还残留着砒霜烧灼的痛楚。绣着并蒂莲的茜纱帐在眼前晃动,
金丝楠木拔步床散发淡淡檀香。这分明是镇北侯府嫡女的闺房,
可我在十六岁那年就带着十里红妆嫁入东宫,再未归来。"大小姐该喝药了。
"青瓷碗沿磕在牙关,褐色的药汁泛着古怪甜香。我猛然攥住那只涂着丹蔻的手,
腕间翡翠镯子撞在碗壁上,发出清脆声响。苏玉柔吃痛松手,药碗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今日穿的是水红撒花软烟罗裙,正是我记忆里出嫁前半月的光景。
前世这碗掺了曼陀罗的安神汤,让我昏睡三日错过了及笄礼,从此落下个骄纵任性的名声。
"姐姐这是做什么?"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与前世重叠,那时她也是这般跪在东宫寝殿,
哭着说太子殿下需要苏家真正的凤凰。滚烫的鸩酒泼在她精心描画的眉眼上,
我听见自己嘶哑的笑声刺破朱红宫墙。我赤足踩过满地碎瓷,
铜镜里映出少女光洁的脖颈——那里本该有道蜈蚣般的疤痕。三年前马球会惊马,
是谢恒之飞身相救,却让我在锁骨下方留下永久的印记。现在那片肌肤莹白如雪,
仿佛命运在嘲笑我的痴愚。"妹妹这碧螺春倒是新鲜。"我端起案上茶盏,
青玉杯壁沁着水珠,"可惜沾了夹竹桃汁的银针茶,终究是暴殄天物。
"指尖在杯口轻轻一抹,淡粉蔻丹顿时泛起诡异的青紫。苏玉柔踉跄后退撞翻了湘妃竹帘,
外间传来杂沓脚步声。我望着廊下那株西府海棠,去年母亲就是在这花树下吐了最后一口血。
当时我以为那是痨病,直到在谢恒之书房暗格里,看见那本记载着南疆蛊术的《百草辑要》。
"清儿!"父亲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怒气。我转身时广袖拂落妆台上的白玉梳,
前世这柄母亲遗物,在抄家那日被锦衣卫踩成碎片。此刻它完好无损地躺在波斯地毯上,
梳齿间还缠着几根我的长发。我弯腰拾起玉梳,冰凉的触感让人清醒:"父亲可知,
昨日庄子上送来二十匹云锦,库房册子记的却是三十之数?
"余光瞥见继母王氏瞬间惨白的脸,她鬓边的赤金步摇晃出细碎金光,"又或者您想看看,
西郊别院的田契怎么到了永昌典当行的暗账里?"窗外惊雷乍起,初夏的雨说来就来。
我抚过妆奁暗格里的紫玉镯,这是母亲临终前死死攥着的物件。前世直到血溅白绫,
我才知道镯子内壁刻着的"见月"二字,竟是江南盐案的关键证据。
雨幕中忽然传来瓦片轻响,我吹熄烛火隐在帘后。玄色衣角掠过窗棂,
来人腰间螭龙纹玉佩在闪电中一晃而过。我攥紧袖中金簪,前世记忆里从未出现过这般人物。
但既然老天许我重活一遭,这棋局总要有人来破。金簪刺破黑暗的刹那,
腕间紫玉镯突然泛起温热。我本能偏转方向,锋刃擦着来人耳际划过,带落几缕乌发。
血腥味混着沉水香扑面而来,那人在我颈侧低笑:"苏大小姐的待客之道,当真别致。
"烛火猝然亮起时,我正被他反剪双手抵在博古架上。青玉香炉倾倒,
灰烬里未燃尽的犀角香片腾起青烟。玄铁面具遮住他半张脸,
露出的下颌线条却让我想起某个雨夜——那年我跪在御书房外为谢恒之求情,
朱漆大门后传出的冷笑与此刻如出一辙。"殿下深夜造访女子闺阁,倒真是皇家风范。
"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螭龙佩,玉髓在烛火下渗出蛛网状血丝。
这是先帝赐予九皇子的生辰礼,前世被谢恒之亲手砸碎在诏狱石阶上。
他指腹擦过我腕间紫玉镯,冰得人汗毛倒竖:"看来苏尚书没教过你,
见月阁的信物不是这么用的。"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弓弦绷紧的嗡鸣。
十支淬毒弩箭穿透窗纸,正钉在我们方才站立的位置。我被带着滚进拔步床暗格时,
后颈触到他锁骨处的狰狞疤痕。这处旧伤我曾在谢恒之背上见过,彼时他说是北狄刺客所为。
暗格狭小,他气息拂过我耳垂:"苏姑娘不妨猜猜,令堂当年带着身孕逃出见月阁时,
身上可不止这点秘密。"外间突然响起瓷器碎裂声,继母王氏的尖叫刺破雨幕:"有贼人!
快保护大小姐!"我攥紧袖中突然发烫的紫玉镯,
终于明白母亲临终前为何死死盯着承尘——那里用金粉描着半朵优昙花,
与九皇子领口暗纹严丝合缝。"子时三刻,西角门。"他在我掌心塞入冰凉的玉牌,
翻身跃出窗外时,一支羽箭擦着他袖角钉入妆台。我捡起箭尾系着的玄色绢布,
上面用金线绣着振翅欲飞的青鸾——这正是三日后皇后赏花宴要用的纹样。次日清晨,
苏玉柔捧着缠枝莲纹食盒出现在回廊。她腕间新换了翡翠飘花镯子,
行走时却隐约露出小臂内侧的红痕。我舀着胭脂米粥,
状似无意道:"妹妹可听说永昌典当行昨夜走了水?"银匙撞在碗沿发出脆响。
我注视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
想起前世谢恒之书房那叠密信——永昌典当行的暗账不仅记着苏家田产,
还有北狄商队往来的通关文书。"姐姐说什么胡话..."她强笑着来挽我手臂,
袖中冷光乍现。我顺势握住她手腕翻转,淬毒的银针正抵在她自己喉间。窗外蝉鸣突然停歇,
我贴着她冷汗涔涔的耳垂轻语:"回去告诉你主子,下次派细作,
记得教她遮好锁骨上的青鸾刺青。"前院忽然传来喧哗,
管家跌跌撞撞冲进来:"宫里来人了!"我理了理素纱披帛,
铜镜倒映出九曲回廊尽头明黄色的仪仗。宣旨太监身后,谢恒之蟒袍玉带的身影刺痛双目。
他手中圣旨金帛未展,目光却死死锁住我颈间——那里有道新鲜血痕,
正是昨夜被弩箭擦伤所致。蝉蜕在青砖缝里发出细微脆响,
我望着铜镜中正在梳头的侍女秋棠。她今日特意换了簇新的杏色襦裙,
发间银蝶簪却是北狄工匠才有的錾刻手法。"这螺子黛颜色太深。"我按住她欲描眉的手,
"就像三年前你给母亲画眉用的那盒,掺了孔雀胆的螺子黛。
"秋棠的手腕在我掌心剧烈颤抖,玉簪砰然坠地。前院传来礼乐声,皇后的凤辇已至中门。
我捡起碎成两段的银蝶簪,内里空心处滚出颗猩红药丸:"告诉北狄三王子,
他的离魂散对我无用。"秋棠瘫软在地时,我正将紫玉镯扣上皓腕。
昨夜从九皇子处得来的玉牌在袖中发烫,上面"见月"二字与母亲遗物如出一辙。花厅里,
谢恒之正在为皇后斟茶。他今日着月白蟒纹锦袍,仍是当年琼林宴上让我一见倾心的模样。
我看着他指节上的翡翠扳指,想起前世就是这只手,将鸩酒灌进我喉中。
"臣女献上南海珊瑚树,恭祝娘娘芳龄永继。"苏玉柔的声音甜得发腻。
我冷眼看着那株三尺高的血珊瑚,某个蛰伏在珊瑚枝桠间的黑影正缓缓蠕动。
皇后凤目微眯:"倒是难得..."话音未落,我猛地打翻案上蜜饯,
金丝楠木案倾倒的刹那,一条赤尾蝮蛇箭射而出。谢恒之拔剑欲斩,
我却抢先一步用紫玉镯抵住蛇头七寸。"此物最喜檀香气。
"我瞥向谢恒之腰间新换的龙涎香囊,"就像苏姨娘每日送去书房的安神香。
"皇后手中茶盏泛起涟漪,她当然听得懂——苏玉柔的生母王氏,
正是从皇后宫中出去的婢女。九皇子出现在西角门时,我正将染血的帕子丢进火盆。
昨夜他留下的玉牌在炭火中显出新纹路——竟是半幅北疆布防图。
"苏姑娘可知见月阁为何覆灭?"他玄色大氅上凝着夜露,"二十年前先帝南巡,
在洞庭湖畔遇到个会制蛊的医女。"他指尖抚过我腕间紫玉镯,机关轻响,
暗格中掉出粒琥珀色的药丸。雷声碾过屋檐,我忽然想起母亲临终时攥着的药瓶。
当年太医说是痨病,可那瓶底印着的优昙花,此刻正在九皇子衣襟上绽放。
"令堂用牵机蛊延缓你身上毒性时,恐怕没想到会被亲妹妹下毒。"他忽然扣住我肩膀,
后颈传来温热触感。铜镜中映出我脊背上的青色胎记,竟与九皇子腰间玉佩纹路渐渐重合。
暴雨冲刷着青石板,前院突然传来嘈杂。我们赶到时,
苏玉柔正伏在父亲脚边啜泣:"姐姐与人在角门私会..."她突然掀开衣袖,
露出手臂狰狞的烧伤,"今早永昌典当行起火,
姐姐非要取回寄卖的玉镯..."我看着她掌心晃动的翡翠镯,突然笑出声。
那是谢恒之去年赠我的及笄礼,此刻正在她腕间泛着幽光。九皇子忽然掷出袖箭,
翡翠应声而裂,藏在其中的蛊虫尚未振翅就被钉死在青砖上。秋后问斩那日,
我站在诏狱阴冷的石阶上。王氏的诰命服还沾着凤仙花汁,
她疯狂大笑的模样与记忆中温婉的继母判若两人:"你娘那个蠢货,
到死都以为能护住见月阁的秘密!"我抚摸着紫玉镯上新添的裂痕,
那日从九皇子处知晓的真相仍在耳畔回响。二十年前先帝为夺取蛊医世家的长生方,
纵火屠尽见月阁,母亲是唯一带着身孕逃出的幸存者。
"清儿..."父亲颤抖的手伸到半空,忽然被谢恒之的剑光斩断。
这个曾许诺护我一生的男人,此刻剑尖正滴着苏家人的血:"北狄大军已破潼关,
陛下需要新的皇后。"我摘下发间金簪刺入咽喉时,分明看到九皇子带兵冲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