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白狐谜案

法医张伶的解剖刀划开第三具尸体的胸腔时，

金属与肋骨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解剖室里格外清晰。她将肋骨剪对准第四肋间隙，

忽然注意到死者左手腕内侧有一道三厘米长的陈旧性瘢痕。"杨队，过来看这个。

"她没抬头，戴着乳胶手套的食指轻轻按压那道疤痕，

"和上周城西工地发现的尸体位置完全一致。"杨明正倚在门框上翻看尸检报告，

闻言大步跨过来时带起一阵风，消毒水的气味被搅动得愈发浓烈。他俯身凑近观察，

鼻尖几乎要碰到张伶束在脑后的小辫子，"连环案？""更像是某种仪式。

"张伶用镊子夹起死者的左手，腕关节内侧的月牙形疤痕在无影灯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

"切口边缘整齐，愈合时间超过五年。但..."她突然顿住，解剖刀在死者腹部悬停，

刀尖映出自己骤然收缩的瞳孔。杨明察觉到她呼吸频率的变化，"怎么？""你看肝区。

"刀尖划开黄白色脂肪层，暗红色的肝脏表面赫然分布着五个硬币大小的灰白斑块，

"这不是普通肝硬化，是特发性门脉高压。"窗外传来救护车由远及近的鸣笛，

红蓝光斑在天花板上流转。杨明直起身，黑色夹克下绷紧的肩胛骨像即将出鞘的刀，

"五年前滨江医院那起医疗事故，死者也是这个病症。"解剖台上的无影灯突然闪烁两下，

张伶握着解剖刀的手微微一颤。五年前她刚进法医中心，

带她的师父老周就是在调查那起案件时突发心梗去世的。

她至今记得急救车碾过满地梧桐叶的声音，像碾碎一串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密码。"杨队！

"实习法医小林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屏幕上是正在播放的监控录像，"今早送来的死者，

他十天前去过城中村那家惠民诊所！"杨明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却在门口撞见急匆匆赶来的技术科小王。年轻警员怀里抱着的证物箱里，

七支不同规格的注射器在密封袋里泛着冷光。"杨队，

惠民诊所地下室的冰柜..."小王咽了口唾沫，"除了常规药品，还有二十袋冷冻血浆，

标签上的捐献日期都是今年三月。"三月。杨明脑海里突然闪过报案记录，

那个在春夜里失踪的护校女生，最后出现的地点距离惠民诊所只有两个路口。

他摸出手机正要拨号，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滨江医院副院长李国华，

十分钟前从住院部天台坠落。张伶将死者的智能手表连接上电脑，

荧光屏的蓝光映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数据流快速滚动，她的瞳孔突然收缩，"杨队，

你看这个。"杨明凑近屏幕，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这味道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仿佛有什么画面要冲破记忆的屏障。"死者死亡前三天，

手表记录显示连续48小时保持静止状态。"张伶调出监控录像，"但诊所门口的监控显示，

这期间他至少进出过三次。""时间被篡改了。"杨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节奏越来越快。他突然想起什么，"李国华的办公室电脑呢？""被格式化了。

"技术科的小王推门进来，"不过我们恢复了部分数据，发现他和惠民诊所有资金往来，

每月固定转账，持续了...五年。"五年。这个数字让解剖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张伶想起师父老周临终前攥着的那份未完成的尸检报告，报告编号末尾也是0507。

"去惠民诊所。"杨明抓起外套，消毒水的气味让他胃部一阵抽搐。他记得母亲临终前，

病房里也是这种味道。那时他八岁，握着母亲冰凉的手，听她说最后一句话："明明，

要记住，妈妈不是病死的..."诊所位于城中村深处，招牌上的"惠民"二字已经褪色。

推开门，浓重的药水味扑面而来。杨明的手不自觉地颤抖，

仿佛又回到那个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警察！"他亮出证件，目光扫过诊室。

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正在给病人开药，闻言手一抖，钢笔在处方笺上划出长长一道。

"王德发医生？"张伶注意到他左手腕内侧有一道月牙形疤痕，和死者一模一样。审讯室里，

王德发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杨明将一叠照片推到他面前，"解释一下地下室的冰柜。

"照片上，二十袋冷冻血浆整齐排列，标签上的日期都是今年三月。

张伶注意到其中一个标签有被撕掉又重新贴上的痕迹。

"这是...这是正规渠道来的..."王德发的声音开始发抖。"那这个呢？

"杨明又推出一张照片，是护校女生失踪前最后出现在诊所附近的监控截图。

王德发的脸色瞬间惨白。就在这时，张伶的手机震动，是技术科发来的DNA比对结果。

她快速浏览，瞳孔猛地收缩，"杨队，冷冻血浆里...有那个女生的DNA。

"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杨明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消毒水的气味越来越浓，

亲苍白的脸、滴答作响的输液瓶、医生们低声的交谈..."五年前滨江医院那起医疗事故，

"张伶突然开口，"死者是特发性门脉高压，需要肝移植。但就在手术前一天，他突然死亡。

而他的主治医生..."她看向王德发，"就是你。"王德发的手开始剧烈颤抖，

左手腕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杨明猛地站起身，

的话、病历本上潦草的笔记、主治医生手腕上的月牙形疤痕..."我妈...不是病死的，

对吗？"他的声音沙哑，"你们...你们在等合适的肝源..."王德发瘫坐在椅子上，

"我们...我们只是按照上面的指示...""上面是谁？"张伶追问。就在这时，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局长面色凝重地走进来，"杨明，张伶，这个案子...到此为止。

""为什么？"杨明握紧拳头。局长沉默片刻，"李国华的办公室电脑里，有一份加密文件。

技术科刚刚破解，里面是...二十年来所有参与器官交易的名单。"张伶倒吸一口冷气，

"包括五年前那起事故？""不止。"局长看向杨明，"还有...你母亲的主治医生。

"记忆的闸门终于打开，杨明想起那个总是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

想起他左手腕内侧的月牙形疤痕，想起母亲临终前不甘的眼神..."我要看那份名单。

"他一字一句地说。局长摇头，"已经...被删除了。""但智能手表的数据还在。

"张伶突然说，"只要比对所有死者的智能手表数据，

就能找到他们最后出现的地点..."她的话还没说完，杨明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技术科的小王，声音急促："杨队，惠民诊所着火了！"杨明和张伶赶到惠民诊所时，

火势已经被控制，但地下室完全被烧毁。消防员正在清理现场，

浓烟中飘散着刺鼻的化学药品气味。"有人纵火。"消防队长指着地上残留的汽油痕迹，

"从后门进来的。"张伶蹲下身，在灰烬中发现一块烧焦的电路板，

"这是...智能手表的充电底座。"她小心翼翼地用证物袋装好，

"如果能恢复数据...""杨队！"小王气喘吁吁地跑来，

"我们在诊所后面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这个。"他递过一个密封袋，

里面是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杨明接过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显示一条未发送的短信："名单在..."后面的内容被烧毁。"技术科能恢复吗？

"张伶问。小王点头，"已经在尝试了。"回到警局，杨明坐在办公桌前，

盯着墙上贴满的案件照片。消毒水的气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他闭上眼睛，童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八岁那年，母亲因肝硬化住院。

他记得主治医生总是戴着金丝眼镜，左手腕内侧有一道月牙形疤痕。那天晚上，

他偷偷溜进医生办公室，想看看母亲的病历。却听到医生在打电话："肝源已经找到了，

明天就安排手术..."但第二天，母亲却突然去世。死亡证明上写着"多器官衰竭"。

"杨队！"张伶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技术科恢复了手机里的数据。"电脑屏幕上，

是一份加密的通讯录。张伶快速浏览，"这些都是...各大医院的主任医师。

"杨明凑近屏幕，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周建国。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是我师父...老周？"张伶也愣住了，"可是老周五年前就...""等等，

"杨明指着另一个名字，"这不是...现任卫生局局长吗？"审讯室里，王德发已经崩溃。

"我们都是被逼的，"他颤抖着说，"他们控制着器官分配系统，如果我们不配合，

就得不到需要的器官...""他们是谁？"杨明追问。王德发摇头，"我只知道，

每次交易都会收到一条短信，来自一个叫'月牙'的人。"月牙。

杨明想起所有死者左手腕内侧的月牙形疤痕。这不是巧合。突然，他的手机震动。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真相，今晚十点，滨江医院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