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骨隙里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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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古斋的黑暗比夜色更稠,铜烛台的光晕仅能照亮三步内的木地板。

我盯着那滩泛着磷光的水渍,祖父手札里记载的"冥河倒影"正在眼前具象化——水渍表面浮着层油脂状的虹彩,像是从腐烂的青铜器内部刮出的铜锈。

手机震动声惊醒了货架上的唐三彩胡人俑,它脖颈处的釉裂突然张开,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肉芽。

林教授的译文字符在屏幕上跳动,每个满文都像在渗血:"开鬼门者得长生,七窍需填以萨满骨"。

阁楼适时传来瓷器碎裂声,这次是永乐青花梅瓶的位置。

我反手抽出博古架暗格里的断魂尺,沉香木尺身刻着的二十八宿正在发烫。

当鞋底触到楼梯第三阶时,整段榫卯结构突然软化,台阶表面浮出密密麻麻的指纹,那些指腹纹路里嵌着细小的满文符咒。

"坎位生变。

"我将断魂尺插入楼梯缝隙,木纹里顿时渗出黄褐色黏液。

祖父改造的老宅本就是巨型镇物,此刻却像被什么腐蚀着经脉。

阁楼地板上,那滩水渍己扩张成镜面大小,倒映出的不是天花板,而是波光粼粼的水底墓穴。

监控屏幕突然自主启动,雪花噪点中浮现出民国时期的承古斋:穿长衫的祖父正在用朱砂线缠绕某个漆盒,而此刻现实中的对应位置,明代黑漆戗金柜的缝隙里正渗出同样颜色的液体。

第二声碎瓷响从背后袭来,我旋身挥尺击飞了半截青瓷枕。

碎片划破手腕的瞬间,血液在空气中凝成符咒形状,这是沈家血脉触发的自动护主机制。

但飞溅的血珠突然停滞,如同撞上无形的幕墙,在虚空中勾勒出杏黄旗袍的轮廓。

女人青白的手指穿透我的太阳穴时,后颈的守宫砂灼如烙铁。

双重声线的哀嚎在颅腔共鸣,汉语哭诉着堕胎药的苦涩,满语嘶吼着剥皮的痛楚。

旗袍领口若隐若现的萨满刺青与***纹路重叠,我终于看清那根本不是图腾——是被人用金针绣进皮肉的女真密文。

"苏玉棠!

"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断簪上,玉质内蜿蜒的血丝突然暴起,在空中结成困灵索。

旗袍女子发出瓷器开裂般的惨叫,她的左脸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另一张戴着清宫钿子的面孔。

破空声从东南巽位袭来,三枚刻着十二生肖的骨钉嵌入镇魂棺。

戴傩面的黑衣人腰缠九节鞭,鞭节缝隙里卡着未腐化的眼珠。

"沈家小儿,交出血皮地图。

"他甩鞭卷向妆奁时,我故意松开护着赝品的右手,真正的鎏金妆奁早己通过机关滑入地窖的玄武岩棺阵。

地面突然塌陷成流沙旋涡,坎水阵启动的轰鸣惊醒了沈家百年圈养的镇墓兽。

但黑衣人竟在坠落的瞬间抛出血色符咒,燃烧的符纸里浮现出长白山青铜门的虚影。

当他腰间的骨铃与符火共振时,我腕间的伤口突然爬出蜈蚣状的血线。

手机在裤袋里疯狂震动,林教授的定位信息夹杂着考古现场照片:"怀秋!

苏玉棠墓是衣冠冢,真正遗骸在理藩院旧址地下..." 电光划破夜空,照亮了不知何时站在店门口的青铜戒男人。

他手中的断簪正在生长,玉质裂纹里探出细密的骨刺。

"你还没发现吗?

"男人转动戒面,露出理藩院的满文火印,"当年被毒杀的根本不是侧福晋。

"他将骨化的断簪插入妆奁锁眼,鎏金牡丹纹突然活化成蠕动的血管网。

两滴不同时代的血珠在空中相撞,记忆残片如决堤洪水灌入脑海。

这次是苏玉棠临终的视角:九龙十二章纹袍的下摆在药碗旁逶迤,端着鹤顶红的手指戴着和顺斋造办处的翡翠扳指。

而当她瞳孔扩散时,我看见自己倒影的脖颈处浮现出相同的萨满刺青。

货架深处传来帛裂之声,血皮书卷悬浮在阴腐的空气中。

当满蒙文字开始重新排列组合时,承古斋所有门窗突然自动封死,梁柱里传出上百人的诵经声。

穿朝服的骷髅们不知何时围成祭坛,他们玉化的脏器正涌向妆奁,在鎏金纹路上拼出长白山龙脉的走向。

青铜戒男人在雷声中低语:"当年理藩院用十二个萨满的魂血喂养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诅咒..."他掀开冲锋衣,心口处跳动的赫然是镶着断簪的玉质心脏,"是通往地脉的锁孔。

"暴雨冲刷着琉璃瓦,我摸到后颈发烫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正在刺破血肉生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