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河的霓虹倒影在水波里碎成千万片星子，顾承舟站在玻璃幕墙前松了松领带。

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锁屏照片是十八岁那年在周庄拍的——穿月白旗袍的少女撑着油纸伞走过双桥，檐角铜铃在暮春的风里叮咚作响。

那是他***的许知夏。

"顾总，订婚宴的请柬样式......"秘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顾承舟指尖抚过冰凉的手机边缘，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半截红绳，褪色的平安扣贴着腕骨，像一道愈合多年的旧疤。

"用朱砂洒金笺。"他说这话时，窗外正飘起今冬第一场雪。

碎雪落在二十八层的玻璃上，恍惚间又看见十六岁除夕夜，知夏踮脚往他手腕系红绳的模样。

她鼻尖冻得通红，呵出的白雾氤氲了廊下的红灯笼："阿舟要岁岁平安。"

此刻商场中庭正在布置跨年装饰，水晶雪花从穹顶垂落，许知夏踩着梯子调整灯带角度。

腰间的工具包突然被人扶住，熟悉的檀香混着雪松气息漫上来，她手一抖，星星灯哗啦啦散落满地。

"还是这么毛手毛脚。"顾承舟弯腰捡起灯串，定制西装在冷白灯光下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光泽。

许知夏盯着他腕间的红绳，工具箱里的热熔胶枪烫得掌心发疼。

七天前在周庄老宅，她亲眼看见苏家千金挽着他的手臂试婚纱，裙摆扫过青石板上的陈年苔痕。

商场广播突然开始播放《春节序曲》，欢快的唢呐声里，顾承舟伸手接住飘落的金箔亮片："听说你要去意大利进修？"

许知夏低头缠着电线，LED灯珠在睫毛投下细碎的影："顾先生消息真灵通。"

"叫我阿舟。"他突然逼近，温热呼吸拂过她耳后那颗朱砂痣。

二十岁生日那晚，他在这里吻过那颗小痣，窗外烟花炸开的瞬间，他在她耳边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