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胡子老鼠
当时要不在下面递上名号,还有春生吗?
你没看见当时院子外飘着多少东西吗?
就等着春生没了,好借他的身体投胎呢。
再说了,怕个球,春生不一定有事,你能挡一关,大不了我这条老命不要了,再给他挡一关。
最后一关还有十八年呢,总会有办法的。”
爷爷又重新点上旱烟,叹气道:“哎~幸好向明没走我的老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爷爷喝完杯里最后一口茶,站起身来,边走边说:“当年师傅就说了,自你我入行之后,何家世代单传,又没说绝后,师傅的话你还不信吗?
放心吧,会有办法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我三岁了。
在父母和两位爷爷各种药草的照料下,我身体上先天的不足慢慢补了回来。
可能是遗传妈妈,我打小就长得清秀,邻居每次见了都会夸:“长大了准是个帅小伙。”
长大了帅不帅我不知道,可那时候的我好像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一是,自打两岁之后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哪怕现在都能回忆起小时候的每件事。
二是, 我的感知力特别强,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只要我用心去感受,就能体会到他人的喜怒哀乐。
爷爷知道我有这能力后,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有欣喜,有遗憾,有惆怅,但我能感觉到他内心更多的是担忧。
我能感知别人的喜怒哀乐,可我太小了,不能完全理解这意味着什么,依旧没心没肺地活着。
我经常去看爷爷操持白事,那时只觉得好玩,也没别的心思,就学着爷爷的样子,引着孝子贤孙跪拜,口中重复着爷爷喊的号子。
虽然不知道为啥要这么做,但学得也有模有样。
1995年,我五岁了,上树掏鸟窝、拿弹弓打知了、用细铁丝套兔子、用纱窗布做网捞鱼、和小伙伴过家家,这些差不多就是我童年的主要乐趣了。
农村的邻里关系和城市里不一样,在城里可能住好几年,都不知道对门邻居家几口人。
在农村,真的就是应了那句远亲不如近邻。
可能是家里人给我补元气补过了头,五岁的我就跟七八岁孩子一般高,自然而然成了我们那一片的孩子王。
“春生,春生,出去玩了!”
早上九点,我还在赖床,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就在我家窗户外响起来。
一听就知道,是隔壁邻居薛叔家,比我大一岁的丫头薛惠君。
隔壁薛叔家的这个黄毛丫头,整天跟在我***后面,上树掏鸟、下河捉鱼。
薛叔两口子都在镇上工厂上班,有时忙得顾不上孩子,他家的丫头就在我家吃住。
两家人也经常凑在一起吃饭,见小丫头这么黏我,就打趣说等小丫头长大了,给我做媳妇。
那时啥也不懂,整天就想着玩啥、吃啥。
见大人笑呵呵这么说,我就一口答应,反正爸爸妈妈天天睡一起,我和这个黄毛丫头也经常睡一起,做媳妇就做媳妇呗。
本来就是大人的玩笑话,后来有一次,小伙伴们过家家,小丫头做了一次我的新娘后,更粘人了,除了晚上回家睡觉,整天都在我家待着。
而且还爱管闲事,整天这个不行,那个不好,啥都管,啥都问,真是不厌其烦。
家里大人就笑呵呵看着,我多次***无果后,也只好认命了。
都说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就是这样。
有时候把我惹烦了,我就吼她两句。
这时她也不说话,就委委屈屈地站在那儿,眼眶泛红,大颗大颗的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还不出声,看起来更加可怜,而我就显得更可恶了。
每次这样,我总少不了挨一顿板子,我爸下手也没个轻重。
以至于后来我都觉得,她像是我爸妈亲生的,我倒像是捡来的。
言归正传,我不耐烦地起床洗脸,嘴里叼着薛慧君带来的烧饼,就一起往外跑。
连妈妈问去哪儿都来不及回答,我俩就跑出了家门。
村口有一棵米槐树,据说好几百年了,也不知真假,反正西五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抱过来。
我们跑到这儿的时候,己经有五六个小伙伴等在那儿了。
“春生,都几点了,我们都等半天了,你怎么才来。”
一个小胖子隔着老远就喊。
这小胖子是坝子下,种果树孙叔家的二小子,叫孙强。
我没好气地说:“喊什么喊,不就晚了一会儿嘛,强子我跟你说,这次我准备好了,肯定能把那怪物抓住!”
孙强见我嘴里叼着烧饼,一把就抓过去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正好饿了,没吃早饭,给我吃两口。”
这时,一个奶凶奶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拿来!”
一只***嫩的小手越过我,伸到了孙强面前。
孙强不情不愿地把烧饼递回去,嘟囔着:“小气鬼,吃一口都不行!
这么凶,长大了没人要!”
“哼,要你管?”
拿回烧饼的薛慧君又重新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原本盘子大的烧饼,现在就剩成人巴掌大了,便没再吃,随手揣进兜里。
我问几个小伙伴:“东西都带齐了吗?”
小伙伴们齐声回答:“带齐了!”
只见他们两个人抬着一个轮胎大的瓦盆,一个拿着家里的擀面杖,还有一个拿着一条绳子。
这个瓦盆很重,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反正村里人基本上每家都有一个,我家也有一个,夏天接一盆水晒一中午,就能成为我的游泳池。
见东西齐全了,我一挥手,大声说:“做的不错,出发!”
我们这次是要去抓一只白胡子老鼠,这老鼠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体型和小猫差不多大,身上的皮毛灰白,嘴角的胡须都变白了。
它经常在村里祠堂后面的荒石滩里出没。
前两天我带着小伙伴探险的时候,被这东西吓了一跳。
它像人一样首立着上身,两只短小的前爪放在胸前,死死地盯着我,头颅随着我的身体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