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前三天，我忍着接待员的白眼独自挑婚纱。陆舟野公开恋爱的新闻突然炸了。
我羞涩点开，却如被雷劈。是的，我们有一个婚约。他藏起了和我的情侣红绳，
跟那个女孩十指相扣，意气风发。这一刻才知道，我人生最好的七年，
都在给他的联姻对象顾蔓当保姆。我没像从前一样发疯哭闹。只是默默烧了诊断书，
和那枚泛白的红绳一起，人间蒸发。1 热搜下的背叛看到热搜照片那一刻，我浑身冰凉。
看看，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这俩人才叫般配呢。高级婚纱接待室七嘴八舌，哎，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陆少有一个感情很好的小青梅，私人时间都要带在身边的。
什么小青梅，外面哪个野女人吧，陆少条件这么好，想往他身上扑的女孩不多了去了？
我喉咙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明明昨晚，他还伏在我颈边，黏我黏得不可思议。
怎么办，星燃，要栽在你身上了。情难自控之时，察觉到我的颤栗，他勾唇。
这么多次了，还是受不住？和以前一样，给我，你乖乖吃药好不好？
精瘦的背脊流畅到足以盖住我整个身体，大掌抚过我小腹，低声诱哄：这里要是鼓起来，
还怎么穿我喜欢的裙子？我心软成了一滩水，觉得世界上没有比他再贴心再爱我的人，
整夜任他予取予求。一夜疯狂，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我贪婪呼吸着他留下的气味，
收到了他爽约我们挑婚纱的信息。而三个小时后，他公开恋爱，藏起了和我的情侣红绳，
和顾蔓十指相扣。推送突然跳出特别关注。
陆舟野又发了张照片——女主角众星捧月般围坐在花束和我鲜少见过的奢侈品中央。
她纤细的手腕系着褪色的红绳铃铛，正是我每年替陆舟野求的红绳款式。接待员：女士？
我回过神来，婚纱掉落在地。女士，您未婚夫要是再不来的话，您也没必要再试了。
戏谑的视线一直从我单薄寒酸的衣着从上扫到下。我大脑一片空白。陆舟野，我跟了你七年，
依旧孑然一身；而她一站在你身边，就什么都有了。何等可笑。凭定位找到他那栋私人豪宅，
看到他从泳池出来那一瞬，连光都格外偏爱他，紧实的肌肉让我想起昨晚摩擦的触感。
我一瞬就心软了。从小被虐待长大，没有他，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从怯懦到被救赎，
是他给了我新生。以至于追逐他、依赖他，早就成为我刻进呼吸和骨髓的习惯。
他常宠溺地抱起我：看看你，像条没人要的小狗。把我养成了只在他面前依赖的公主。
甚至在我大学生病最难受的时候，深夜驱车五十公里跨越两座城市，仅仅只为照顾我吃药。
或许这次，他是有难言的苦衷？我努力让眼泪蒸发，咬牙挤出一抹笑，想冲出去扑到他怀里，
想告诉他我生气了，我吃醋了，我很不开心。可是，却在下一刻顿住。有人问，
怎么没带你那个小保姆？陆舟野懒懒抿了口酒，挑眉：太乖了，玩起来没意思，
有挑战性的才够刺激。我愣在原地。众人纷纷起哄：听说你订婚了？
那妞可是跟了你七年……他挑眉看向好哥们，嗤笑：七年怎么了？
水晶杯碰撞出清脆的响，当年她跪在雪地里求我收留的样子，你们是没看见……
那男的吹口哨：不会吧？这么辣的妞也会为我们陆少弯腰？
我什么时候也能骗个这么漂亮的。你喜欢？拿去玩啊。腰够软，够听话，还不要钱。
2 红绳与谎言刚蒸发的泪汹涌而来，几欲将我酸涩的心泡涨，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剜在我心口。下一秒，男人将威士忌缓慢倒在地上，前天平安夜，
让她跪着擦地板……膝盖青得发紫呢。言语间是淡淡得意。耳边轰隆炸开，
男人那晚的声音还在回响——星燃好乖，从这儿跪着擦干净，我就给你买圣诞礼物，
好不好？那是我们常有的情趣，他常以这种方式逗弄我，我也乐此不疲地配合他。我想，
只要我够乖，他就会更爱我。而现在。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她还真跪，呵。
似是觉得好笑，他扯了下嘴角。我下唇快咬出血，极力控制身体不倒。不对吧，
我没记错的话，咱陆少当年大学的时候不还为了那小心肝，深夜开车五十公里赶回去看她？
你也舍得？我呼吸一紧。是啊。陆舟野，你这么爱我，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跟朋友开玩笑对不对？欲望上来了而已。刚好她听话，
还干净，比外面找方便。这句话如同惊雷，彻底将我击碎。我心跳几乎凝滞，
鼻腔里陡然涌上刺骨的血腥味，身子摇摇欲坠。原来，爱也是可以装出来的？在男人眼里，
欲与爱完全是两码事？解决欲望的是一个人，娶的爱的又可以是另一个人，是吗？他手一松，
那枚戴了七年的银戒沉入泳池，一点都看不见了。而他的指尖，
被身后走上前的女孩换上一枚新的、更亮的婚戒。顾蔓一身泳衣勾勒出曼妙身材，红唇娇艳，
举着红酒杯，占有似的在他唇上标记新领域，娇嗔道：舟野，以后别在外面养什么流浪狗，
脏死了，还上不得台面。陆舟野挑眉，就那么勾起顾蔓的指尖，咬着她的唇瓣，
直接在池边以唇渡酒，甚至太过激烈，酒液都顺着脖颈线条流下，洇湿了衣服。没错，
家里还得养朵勾人的红玫瑰。顾蔓的脸一下就红了，却不同于我的羞涩，
而是更加主动拿手臂攀上他的脖子，旁若无人地亲吻起来。在众人的起哄声里，
陆舟野翻身抱着她，相拥而吻。浪漫得不可思议。我眼前一片模糊，
脑子里嗡嗡回荡着一句话。是我不够漂亮吗？是我没她会勾人吗？3 最后的温柔深夜，
陆舟野醉醺醺地开了门。开门声响起时，我正对着诊断书发呆。陆舟野从背后环住我的腰，
淡淡的薄荷气息混着陌生的香水味。星燃，一天没见你了，想你……
一回家就埋进我的脖颈，依赖贪婪地掠夺我身上的香气。和从前一样的亲密，
此刻却叫我极度恶心。嗯？怎么不抱我……他手臂空空荡荡，
原本的红绳不用问也知道去了哪里。眼眶酸涩到极致，陆舟野，我们分开吧。闻言，
他吻上我脖侧的动作一顿，继而一声低笑：小东西，看到新闻了？生气了？
不是有意瞒你，家里迟早会给我安排婚事，只是刚巧是她而已。
答应你的婚约没办法只能推迟。等过几年我会找理由拒绝顾蔓，听话好不好？
我没开玩笑，我按住他的手，认真对上他的眼睛，我是认真的。陆舟野，
我们不合适。他忽地极轻一翻身，笑得冷：林星燃，差不多得了，你作什么。
装什么清高？陆舟野猛地撕开我后背的衣服，一览无余。这些疤看着就恶心……
透过朦胧夜色，他对上了我悲怆到一潭死水的眼睛。对不起。他酒醒了些，
意识过来说了什么，指尖抚上那些凌乱的疤痕，懊恼道：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它，
你永远是最美的。一滴泪缓缓滑落。记得以前温存过后，他虔诚跪在我面前，
一寸寸吻遍了我后背被继父的烟头烫出来的疤，第一次咬着牙攥着拳，
在我面前湿了眼眶：怪我，是我出现在你的世界太晚了。一想到那畜生是怎么对你的，
我就恨得要发疯。很奇怪，听到那句话，
漫长岁月里灼热的火光刺破皮肤的痛感一下子消失了，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不再空了。
陆舟野救我的那点光，我记了好多年。以至于当初他为难地告诉我，
没办法让家里接受我的家世，我也毫无怨言，乖乖当了他七年的情人，
也被他安排着做了七年的保姆。黑暗中久久的沉默后，我笑了，依赖般环抱他的身躯。
逗你呢，舟野。你真好。好到，让我能一点点习惯黑暗。真乖。他咬住我的唇瓣，
对了，婚房缺个保姆照顾，明天搬过来吧。见我僵住，他嗤笑着捏我的脸，小醋精，
蔓蔓离不了你照顾。有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可能会委屈你，你忍着点。懂吗？
他又翻身覆住了我的身子。床上他一向强势，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今天也是如此。
等他餍足后睡熟。我心口闷了很久，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喘着气跑出去，
发现中药早已冰冷。怪我。舟野今天出门前都答应给我煎好了，我怎么不知道早点喝呢。
把药灌下去，却苦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断了线一样，啪嗒啪嗒止不住。
舌尖无法忽略的苦涩提醒着我。原来，根本不是冷了，而是他根本没煎。
从前他说：这种下人干的活，你让我做？疯了吗？我以为这次他改了性子，
原来又是我奢望。就连叮嘱他要放糖，也始终都没有。那点甜蜜，终究是不可求的。
我没有大吵大闹，忍着浑身酸痛，平静发送了一条信息出去。定好了吗？两天后到。
还剩 48 小时。4 婚房里的冷眼我就这么搬进了他们的婚房。顾蔓自小高傲，
保姆七年，我受过她不少大小姐脾气。
此刻依旧像从前无数次那样趾高气昂：舟野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孩。我抬起头，
你说得对。我不配。我本来就是他捡回来的，也根本不敢奢望有人能对我好。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会乖乖听话。顾蔓笑了，那就好。晚上全家聚会，
陆舟野妈妈看顾蔓的眼神满眼都是喜欢，恨不得捧在手里。这才是我们陆家的儿媳，看看，
多有风范。客厅外他们觥筹交错，厨房里我端着饮料出来。或许是太累了，
突然我剧烈咳嗽起来，忍住不适后却依旧捕捉到陆舟野一闪而过的厌恶。病了就少出来，
不知道蔓蔓抵抗力差吗？抱歉。陆妈妈几乎完全像看不见我这个人一样，
抓着顾蔓的手笑得不肯放手：乖女儿，真是哪哪看哪哪喜欢。妈，收着点，
要吓到你儿媳妇？陆舟野慵懒道。桌子下面，
原本搂着顾蔓的腰的手不动声色握住了女孩柔若无骨的小掌。
周身透着浓浓的占有欲和保护欲，是主人的姿态。陆妈妈看着陆舟野的动作，
眉开眼笑：臭小子，这么护着……看来再过不久，我就能抱孙子了。我端饮料的手一顿。
突然，脚被谁的高跟鞋一踩，痛得我眼泪立刻就飚了出来。
手里端的饮料浸湿了旁边顾蔓的新裙子。你干什么！似乎是被吓到，顾蔓猛地一弹，
手里滚烫热辣的汤径直对准我身上泼了过来。汤大半烫到皮肤，立刻红得吓人。
我痛叫出声：啊！怎么了？！陆舟野闻言，焦急离席过来查看。我鼻子一酸，
本能抬头，却一愣。他竟先去了顾蔓身边。舟野，你看她，端个盘子都端不稳，
还好是饮料，要是烫的该怎么好……我连婚纱都穿不成了……我冷笑。她衣角微脏，
我烫成这样，真会倒打一耙。女孩眼眶鼻头红红的，心疼得他又急又气，对着我：林星燃，
你是故意的吗？！拿个饮料都拿不稳，为什么你一定要破坏今天的好氛围呢？
还能为什么？穷苦出身的人......一向上不得台面。陆妈妈不冷不淡。
我一声不吭，没反驳。沉默看了陆舟野一眼，慢慢抬手遮住了烫红的皮肤。
陆舟野显然也看见了，眼中有不忍闪过，你……还没动作，又被顾蔓拉过去：舟野，
快来帮我吹吹好不好……赶快让她下去啦，别在这扫兴。对不起。当着整桌人的面，
迎着所有怨怼不屑的眼神。我又深深鞠了一躬，弯下了腰。如同七年被迫弯腰来的每一瞬。
我在心里叹息。陆舟野，就当是还你这么多年资助我读书供我生活吧。时间一到，
我们就两不相欠。还剩 24 小时。5 内幕与背叛第二天，顾蔓摇头晃脑说不舒服。
舟野，我好难受，不会是昨天林星燃过了病气给我吧？你抱抱我好不好？乖，别动，
我摸摸。是有点烫，我去给你找药。我躲在墙角后，忍着没来得及擦药的烫伤痛，
看着他忙前忙后，小心为顾蔓泡感冒药。还不忘加几颗糖。舟野你怎么这么好呀，
你还会做这个？男人低笑：不是有心就会吗？拿我当什么了？
我们宝贝天生就是被宠着的，一点苦都不用吃。原来，有心之人教不会，
无心之人不用教。似乎有一双大掌将我的心狠狠撕开。我的小心肝，知道你最怕苦，尝尝，
看甜不甜？顾蔓红润着脸喝了口药，不小心淌到衣角上，污了一片。
他猛地转头暴怒：林星燃你是没长眼睛吗？不知道过来清理？等着我请你？我立刻上前，
跪在地板上沉默地拿毛巾给她擦，被她蹙眉推开。起开。顾蔓看着我跪下的动作啧了声，
嘴角勾起得意微笑，又扑到陆舟野怀里，我要你抱我去睡觉。小鬼。
陆舟野刮了刮她的鼻子，抱着她离开前撂下一句：把地上擦干净。我趴在地上，
用整个身子殷勤擦去污渍：知道了。陆舟野神色缓和了些。或许是愧疚，顾蔓离开后，
他补偿似的送我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然后躲着顾蔓，在角落里把我抱在怀里亲了一口。
乖，让你受委屈了，别生气。今晚去你那。我打开一看，是很漂亮的内衣款式。
见我一声不吭，他有些惊讶我的不哭不闹。最近变得好乖，星燃。
你这样……我都舍不得离开你了，晚上乖乖等我。语气半暧昧半暗示。我心中冷笑，
收下后转手扔到了床底下。直到深夜我被一阵异动惊醒。客厅散落着一地衣物，
一件漂亮的系带内衣。发现……居然和昨天陆舟野送给我的那件一模一样。我脑子轰隆一声，
几乎不能思考，忽然，又听见什么声音。是顾蔓的主卧，房门虚掩，从里面透出声音。
宝贝别急，等我们婚礼办成了，我就彻底踹了她。快点嘛……看见她就烦。
七年前你把她塞给我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像块木头，我都玩腻了。听话蔓蔓，
现在跟她摊牌，她会做傻事的，怎么着也跟了我七年，得顾着点她的心情。
好吧……等等，停，你记得带……放心，宝宝，会带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吃药？
我隐于玄关拐角处的黑暗，站了许久。寂静午夜，周遭死寂得没有一丝声音。
唇瓣渗出星点被牙齿咬碎的血，一滴滴滑落。我无声关闭了房门，缓缓吐出一口气，
释然地笑了。陆舟野，时间到了。6 最后的挣扎整夜无眠。直到第二天，
我听见陆舟野出门前在外面打电话。林星燃？陆舟野嘴角一僵，继而懒散笑道，
有什么不行的，拿去玩。她胆子小，别吓着她。我心猛地一坠，慢慢滑到地上。
对面笑：这么宠啊。养了条小狗，玩玩可以，还是得认主的。
毕竟喂点剩饭就能摇尾巴。在他们的嘴里，我好像是一件物品。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第一次带我去见朋友的场景。他们都哄笑：陆舟野你可以啊。
甚至还有胆子大的对我动手动脚，哄笑着摸上我的腰肢：陆少舍得割爱吗？
他当晚就折了那人的小臂：碰她，好像得问问我答不答应吧。原来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
我的东西很少，半天就收拾好了。看着满保姆房一下子空空荡荡，
又想起大一时进顾家的场景。当时读书都要靠陆舟野资助的我，这么一份好差事砸在头上，
我都快乐疯了。陆舟野嘱咐我要懂事，所以哪怕服侍和我同样大的顾蔓，
被她用碎玻璃划伤手、故意害我摔跤、不小心被热水烫到……我都忍了下来。
我一一把所有人的电话拉黑，发信息通知院长。刚准备离开，发现门口闯入了陌生男人，
步步逼近。竟是陆舟野的朋友，同样风流的公子哥。意识到危险想跑却被一双大掌捂住，
头顶传来油腻的笑声。果然漂亮，难怪陆舟野玩了七年。你要干什么！装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