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水里的倒影，突然伸出手指把水面搅乱。
红色的瞳孔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张总是带着淤青的脸。
狗娃又想起了同村小孩叫骂自己的场景。
“妖怪！
红眼睛的妖怪！”
“滚出村子。”
他们一边叫骂一边朝狗娃扔着石头，狗娃只能抱紧刚采摘好的野菜，快速逃离回家。
“狗娃！
该回家吃饭了！”
母亲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狗娃不再想着那些糟心事。
他紧了紧身上满是补丁的衣服，然后抱起刚洗好的野菜，光脚踩过碎石滩往家跑。
还好有脚底磨出的厚茧，这让他踩过碎石头的时候可以没那么疼。
狗娃的家在村子最西边，是一间又歪又破的茅草屋，哪怕是最近的邻居，离他们家也有半里地远。
这是石村村长特意安排的，因为村里没有人愿意和血瞳妖怪做邻居。
“娘，我今天采了很多野菜，这几天我们可以吃饱点了。”
狗娃先是把野菜放在灶台上，又转身扶起摸索着要下床的母亲。
瞎眼妇人混浊的灰白眼珠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小狗娃，辛苦你了。”
她用粗糙的手轻抚着狗娃瘦削的脸颊。
“今天村里人有没有……”狗娃迅速打断自己母亲要说的话。
“没有，娘你放心。”
他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在母亲能够摸到的桌角。
“娘，这是王大夫给您开的止咳润肺的药，他说这个月的药钱可以先欠着。”
母亲只能叹气，她摸索着开始生火做饭，狗娃则在旁边帮母亲看着火候。
十年前那场山崩带走了她的丈夫，巨大的悲痛和日夜不停的哭泣让她熬坏了眼睛，最终彻底失明。
她本想跟着去了，却发觉腹中已有了他。
村里闲话不断，都说狗娃的红眼睛是山妖附体，克死了亲爹。
对这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的爱都倾注给这个孩子。
晚饭是一锅清汤寡水的野菜粥。
狗娃把锅底稠的部分全舀给了娘，母亲察觉到了。
“狗娃，你又这样！
你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娘，我吃不下那么多，肚子小。”
狗娃撒着谎，肚子却咕噜叫了一声。
他脸一红，赶紧说别的：“娘，听说东村那边闹瘟疫了。”
母亲握着勺子的手猛地一抖，勺子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