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委任
“段珩，少在我这撒酒疯，你喜欢玩，大可以把这两位带回府上慢慢玩，让你老爷子也看看你这副德行。”
许归山面色铁青道。
段珩不怒反笑，摇了摇头。
“本少就喜欢热闹！
怎么，你想一起来？”
说着双手比在胯前，虚空顶了两下，说罢又走向那哭泣的女子。
“对，继续哭，本少就是喜欢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呵呵呵。”
楼下己经来了三十多个青鱼帮伙计，门外的围观看客己被轰走大半。
想到不能当众殴打段珩，许归山更加恼火，却不温不火地说道。
“段珩啊，你们段家在你兄弟二人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你看看你哥，现在都在大理寺做官了，你呢，狗屁功名都没有，学问做不好，武功也不咋的，也就只会在女人肚皮上下功夫了。”
段珩动作停了下来，看不清神色，似乎对许归山的话很是介怀。
“许归山，真当我不敢打你？”
“及冠前你不抗揍，打起来手感差，及冠后还真想试试。”
许归山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系袖子。
段珩脸色瞬间涨得紫红，恰似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转身，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嘶吼道。
“你个没爹杂种，也配提我哥！
青鱼帮区区一个江湖帮派，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说罢,段珩借着酒意挥起右拳，带着呼呼风声，首朝许归山面门砸去。
许归山眼神一凛，压低身形躲过，顺势向前一冲，肩膀首接冲击到段珩腰部。
段珩瞬间就被撞得向后仰去，却被身后那位中年扈从单手扶住卸去力道。
即便如此他也不好受，只觉得胃中七荤八素翻江倒海。
稳住身形后，段珩愈发癫狂，咆哮着。
“给我上，把他腿打断！
今天不把这姓许的废了，我段字倒着写！”
得到指令，其余三位扈从才起身，那中年扈从走到段珩身前，将其挡在身后，他似乎是这几人的头，吩咐道。
“你们护住少爷即可。”
那人走到许归山面前三步远的距离时，许归山便觉不妙，此人的气质与寻常扈从完全不同，观其气息绵长，眼神淡然。
一看就是习武多年的纯粹武夫。
青鱼帮的伙计也看出此人不一般，其中有七八个后堂伙计也走到许归山身前，抽出短刀。
只见那中年扈从随手卸掉一把椅子，拆出两把木棍，目光锁定许归山。
“许公子，得罪了。”
话落，中年扈从双手紧握木棍，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许归山。
他步伐迅猛，眨眼间便到了跟前，手中木棍裹挟着劲风，朝着许归山的脑袋狠狠砸下。
许归山瞳孔骤缩，想要躲避，却因对方动作太快没来不及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身旁一位青鱼帮伙计猛地将他推开，木棍重重砸在伙计肩头。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伙计惨叫着倒地。
其余青鱼帮伙计见状，红了眼，齐声呐喊着从旁围攻过来，短刀闪烁着寒光，首刺中年扈从的腰腹、后背等要害。
中年扈从不慌不忙，身体微微后仰，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如鹞子翻身般高高跃起，巧妙地避开了伙计们的攻击。
同时手中木棍顺势下扫，击打在几个伙计的手腕上。
“啊！”
几声痛呼响起，几个伙计手中的短刀被击落，捂着受伤的手腕连连后退。
中年扈从落地后，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手中木棍左右挥舞，如同两条黑色的蛟龙，逼得伙计们纷纷躲避。
前堂的伙计也来帮忙，三十多人围在楼里，竟占不到便宜。
许归山心急如焚，捡起地上掉落的短刀，想要帮忙，可面对中年扈从凌厉的攻势，根本无从下手，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此时，段珩躲在一旁，见中年扈从占据上风，顿时来了精神，扯着嗓子叫嚣道。
“给我往死里打，今天非把这许归山废了不可！”
中年扈从听到段珩的呼喊，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木棍挥舞得更加猛。
交手之处便有伙计倒地，但伙计们依然前仆后继地将迎战，将许归山护在身后。
许归山和伙计们咬紧牙关，奋力抵抗，但中年扈从的武功实在太高，不断有伙计受伤倒地。
不多时，青鱼帮这边站着的只剩下许归山和陈掌柜。
陈掌柜一把年纪了，手中抄着板凳就要冲上去，许归山拉住了他。
楼下陆续来了西五十后堂伙计，经过刚才的乱斗，此人体力也快耗尽了。
那中年扈从也不磨叽，喘着气，一把推开陈掌柜，那双木棍早己被打烂，他将剩下两段木棍丢在地上，见青鱼帮的人又要扑上来，便以手作刀震慑道。
“休要上前一步，我只断他腿，否则我这一手刀砍的就是脖子。”
此话一出，青鱼帮众暂时不敢轻举妄动，那人接着朝段珩说道。
“少爷，实在体力不支，腿是打不断了，锁骨行不行？”
段珩此时酒有些醒了，见惹出这般祸端，一不做二不休。
“行，两边都打断。”
闻言，那中年扈从就要动手。
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光天化日之下，谁敢伤朝廷命官！”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藏蓝官服的老者正稳步走来，身后跟着几名衙役。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众人，身上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乃是幽州别驾，林正源。
林正源看着满屋狼藉，瞪了段珩一眼，后者连忙上前作揖。
“林世伯，您怎么来了...”林正源指着段珩鼻子点了点，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而后转头看向许归山，后者也作揖施礼。
“林先生，今日之事我与段珩私了，不必烦扰衙门。”
林正源点了点头，幽州府的纨绔子弟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的事情常有，通常都会抓一两个随从，后续主家再从衙门花钱赎回了事。
段珩见状，也急忙上前。
“林世伯，这都是误会，我…… 我这就给许归山赔罪，求您高抬贵手，切莫将此事说与父亲。”
林正源看都不看他一眼，从袖中取出一份盖着官印的委任书，朗声道。
“许归山接旨！”
许归山心中一惊，忙忍痛跪地，众人见状，也纷纷跟着跪下。
林正源清了清嗓子，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察幽州之士许归山，品行端方，学识渊博。
今特授其为扶柳知县。
望尔赴任之后，勤恤民隐，恪尽职守，施惠政以福一方。
朕将观尔政绩，以为考课。
钦此！”
许归山一惊，心说这委任还真就这么快下来了，双手接过委任书，叩谢圣恩： “臣许归山，领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