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记得那个清晨,护士把父亲第三次病危通知单折成纸飞机扔进垃圾桶时,纸翼划过他锁骨胎记的触感。
此刻暴雨砸在头盔上,像无数小锤敲打着2023年7月23日这个日期——妹妹失踪整三年的忌日。
电动车在长青路水洼中颠簸,后视镜里映出三重叠影:穿校服的陈夏在便利店买关东煮,穿白大褂的父亲在手术室擦汗,还有浑身缠满青铜锁链的自己。
仪表盘“∞%”的绿光渗入指缝,外卖箱里第七份麻辣烫的汤汁正渗出塑料袋,在订单纸上洇出“玄渊大厦902室”的地址。
“这地方早拆了!”
早餐摊主老张往豆浆里多加一勺糖。
三天前陈秋蹲在这里啃冷包子时,穿唐装的老头用拐杖尖戳他后背:“子时东南,血光起于骨鸣。”
老人枯瘦的手指划过他胎记,青铜钥匙塞进他掌心时带着槐花糕的余温——和陈夏失踪前烤糊的那炉味道一样。
电动车突然在红砖墙前刹死。
陈秋抹了把护目镜上的雨水,墙皮剥落处露出半张残破的儿童画——陈夏七岁时用蜡笔涂的“哥哥和我在发光房子”。
此刻爬山虎藤蔓如血管般搏动,青砖缝隙渗出银灰色金属光泽。
手机导航发出刺耳蜂鸣,地图上的长青路44号正在像素化重组。
陈秋摸向口袋里的钥匙,齿纹突然与记忆里某个画面重合:父亲书桌最底层抽屉的青铜镇纸,底部刻着同样的蛇形纹路。
墙体轰然开裂时,陈秋闻到陈夏常用的山茶花洗发水味道。
玻璃幕墙的玄渊大厦从虚空中析出,旋转门黄铜浮雕上的人体正以量子涨落的形态蠕动。
他看见2020年的自己抱着录取通知书跑过走廊,而父亲正把某个闪光的金属物藏进陈夏的文具盒。
电梯间的镜面映出七重人影。
当陈秋按下9楼按钮时,不锈钢表面浮现出陈夏的实验室日志片段:“...门徒计划核心在于痛觉神经的量子化...必须阻止哥哥成为锚点...”902室的门缝渗出胶状暗红物质。
陈秋的手指刚触到门把手,液体突然凝固成汉字“逃”,笔锋与陈夏初中作文本上的字迹完全一致。
钥匙在掌心发烫,墙壁渗